24、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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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太阳温暖柔和，特别是此时秋末冬初这样的季节。薄薄飘渺的晨雾随着暗红色的太阳的升起而渐渐淡去，山的轮廓慢慢显现。山谷两边只有光秃秃的山头光秃秃的树，灰蒙蒙的一片，一条银白如练从山谷的源头一直延伸，延伸到白雾远处，延伸到山的另一面。
狭小的山谷中有一个小小的村庄，虽然地理形势不好，交通信息闭塞，然而在烽火连天的时代变成了难得的世外桃园。
简陋的篱笆将几间茅草屋稀稀拉拉地围起来，篱笆上爬满了藤条，没有绿色，枯黄的藤皮犹如老人苍老的双手；门口有一块小菜地，难得的看到一小片生命的嫩绿。山谷中的河流缓缓地从这个家旁边流过。
“爹，我去打水了。”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如同春天里的鸟鸣，接着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女孩走出了屋子。鹅蛋脸，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像天上的星星，黑色简单紧身装束显得其娇小玲珑，却又不失敏捷。女孩挑起担子走出家，慢慢地往河边走去。
女孩在河边打了两桶水，然后捧起一捧清水，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抬头看向这条养育自己的母亲河。突然，女孩猛然发现河上顺流漂下一个东西，仔细一看，一个人！
女孩不管三七二十一，以一个漂亮的入水姿势跃入水中，然后飞快地游过去，将人连木头一起拖上岸。
芮尚醒来的时候看到不是地狱而是茅草屋顶，身上盖着简陋的棉被，然而很干净，很温暖。
这是哪儿？
“你醒了？来，先喝药。”女孩一进门就看到芮尚傻傻地盯着头顶的屋顶，笑着走进屋。
“你是？”芮尚此时见到有人进来，也先是一愣，随即恢复平静。
女孩将药端过去，然后放在床边的矮几上，接着将芮尚扶起来，笑嘻嘻地说道：“先喝药，喝完了就告诉你。”
芮尚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女孩，最后还是败于女孩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默默地接过药，然后一饮而尽。这药，不是真的一般的苦啊！这丫头在里面加了多少黄连啊？
“在下为何会在此？”芮尚将碗还回去，接着问道。
女孩笑着说到：“我是在河边捡你回来的，没想到你虽然昏迷了居然还知道抱着一块木头。”
芮尚闻言，不由苦笑。
什么叫昏迷居然还知道抱着一块木头？自己只不过在落崖的时候压断悬崖下的一颗枯松，然后就成了那副模样而已。
“在下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芮尚向女孩抱拳致谢。
“想报答我吗？”女孩端着碗，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诶？”芮尚错愕。
女孩保持着笑嘻嘻的笑脸，“如果想报答我，那么快点好起来吧。”
“嗯？”还没有回过神。
“好，事情就那么定了。”说完，女孩摆出“奸计得逞”的笑意闪出门。
报答？怎么报答？芮尚头露出个超大困惑。
*
拓跋焘坐在案前静静地听着属下的人的汇报。所有事情都汇报往了，拓跋焘双手撑着案桌边沿沉声道：“各位辛苦了，都下去休息吧。”
“可汗，”李奎贤由于了很久，最终还是站了出来，“臣有一要事禀报。”
“说吧。”拓跋焘疑惑地看着李奎贤，说道。
“臣希望可汗能重用沐澜。”李奎贤抱拳低着头说道。
“沐澜？”拓跋焘疑惑地看着李奎贤。
“对！请可汗提拔沐澜，这可是难得的人才啊。”
“此人不但武艺高强，而且做事细心。”
“还有，上回要不是沐澜和叶先锋护着主营，恐怕臣等早就没吃的了。”
“而且，这次沐澜护旗有功，要不是他去护旗，我军士气恐怕削去不少。”
既然有李奎贤开头，其他看着欣赏沐澜的人也跟风，拼命地向拓跋焘推荐沐澜。
“哦？”这下拓跋焘可感兴趣了，到底是何人居然能让这些在沙场争战多年的老部下这么推崇，“我军中居然有这样的一个人？那李卿家，你为何不提拔他而让他埋没那么久呢？”
李奎贤一听就知道拓跋焘在“责备”怎么不早点提拔沐澜，心里可就苦笑。
“不是臣不提拔沐澜，而是君监军不许，而沐澜好像也没有意思要争取什么职位。”李奎贤说道。
“你是说君监军不许？”拓跋焘这下可吃惊不少。
“是啊，之前沐澜护营有功，臣想将沐澜升为校尉，可是君监军却让沐澜做了他的贴身随从。”李奎贤想起当初提出要升沐澜职务的时候，宸帝君的冷气比酷冬还要冷三分。
“为何君监军不许？”这就奇怪了，按道理这个君弈宸不像是个嫉妒他人才华的人啊。拓跋焘不由问道。
“这个，臣就不知了。”李奎贤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啊。
“那，叫那个沐澜来见我。”拓跋焘想了想，说道。
是驴是马，先拉出来溜溜。
此时，可怜的沐澜无奈地看着宸帝君和摇光两人斗瞪眼。
这样看着眼都不眨不累的吗？你们不累，可是我们旁边看着的好累啊！沐澜真的很想哭。
为什么，不就是到凡间寻找龙血救回那株倒霉的桃树吗？怎么老是横生枝节？！
宸帝君冷冷地瞪着摇光，而摇光毫不逊色地回瞪，目光交界处似乎还能看到火光四溢，而且貌似还夹着“吱吱吱”的声音电流之声。
“沐澜在吗？”
帐外有人再喊。
啊！终于得救了。
“在！”沐澜如同逃命似的冲了出去。
宸帝君和摇光还在瞪，而碧悠却跟着沐澜走了出去。
沐澜一走出帐篷就被人连拖带拽地拖走。
“诶，兄弟，你要带我上哪去？”沐澜脚步踉跄地问道。
“可汗找你啊，快点。”拖着沐澜的士兵说道。
“啊？”沐澜一愣，皇帝找我干啥？
“你要带沐澜去哪儿？”碧悠一个闪身，拦住了士兵的去路。
士兵先前没看到前面有人，突然间蹦出一个白衣人出来不由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士兵拉着沐澜连退了三步。
“呵呵，”沐澜直呼倒霉，“这是君监军的朋友，里面还有一个。”
“君监军的朋友？”士兵一愣，“什么时候来的，我们怎么不知道有人来了？”
沐澜暗暗擦了额头上的冷汗，讪笑道：“不久前，不久前。”
“哦。”士兵点了点头，接着拉着沐澜继续走，“快点，可汗还等着你呢！”
“诶！”沐澜继续被连拖带拽地拖走。
“我也去！”碧悠连忙说道。
“你也去？”士兵突然停下，可是沐澜停不下。
世上没有很巧只有更巧，沐澜想要停下，可是冲力还没有得到缓冲，脚上又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了一跤，然后就呈大字投入大地的怀抱。
沐澜抬起头，吐了吐摔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吸入的尘土。
“沐澜，你没事吧？”碧悠担忧地看着趴在地上的沐澜，然而完全没有上前扶他的意思。
“沐、沐澜，你没事吧？”那个士兵紧张地看着还趴在地上的沐澜，但是，同样的，完全没有去扶的意思。
沐澜好不容易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提起袖子胡乱地擦了擦脸。
这两个人真是的，没看到我跌倒了吗？光顾着问，怎么就没有上来扶我起来？！沐澜那个气啊！
“原来你们在这啊？可汗以为君监军不放人所以派我来催了。”不远处又跑来一个士兵。
沐澜无奈地看着天空，今晚注定不得安宁吗？今天才打过仗，难道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沐澜。快走。”说着，士兵飞快地拽着沐澜的手臂，拖着走。身后跟着之前出来催人的士兵还有一身白衣异常显眼的碧悠。
“可汗，沐澜找到了。”说着，一个士兵将沐澜推入帐内。
“参见可汗。”沐澜已进入帐内就低着头看着地面。
“你就是沐澜？”拓跋焘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年约十五岁的少年，这就是大家极力推崇的英才？
“是！”沐澜低着头回答。
“你怎么低着头？抬起头给我看看。”拓跋焘见沐澜一进来始终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由疑惑。
“是。”沐澜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强大的国主。
拓跋焘见到沐澜先是一愣，不由自主地问道：“你是个女的？”
这下不仅是沐澜，就连帐内的将领都挂了一脸的黑线。
“可汗，这、沐澜是男儿。”李奎贤曾经亲眼看过军医给沐澜疗过伤，所以他代表众人向拓跋焘解释。
“啊？”拓跋焘一惊，再仔细观察着沐澜。
十五岁少年郎，身材娇小（请原谅，始终不想用“矮”这个字），容貌清秀，特别是那双大大的桃花眼，水汪汪的，好像能挤出水来。
“你……真的是男儿？”拓跋焘还是很难相信。
沐澜此时正是哭笑不得，抱拳低头说道：“确为男儿！”
真是男儿？可惜啊！拓跋焘心里暗说。很快地，拓跋焘想到自己居然有这个想法不由一惊。沐澜不是女，这有什么可惜的？！
“沐澜，听说你武功非凡，为何要委屈自己，做一个小小的贴身侍卫呢？”拓跋焘飞快地抛去脑中所想，回到正题之上。
“可汗过誉了。小民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何来武功非凡？”沐澜低着头回答道。
拓跋焘不理会沐澜说的话，继续说道：“听说你曾经协助凯卿护营有功，而今日之战你又护旗有功，为何说自己只是凡夫俗子？”
“小民真的无德无才，可汗……”沐澜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宸帝君突然冒出来的话打断。
“沐澜，你怎么来了？”宸帝君不知何时进入帐内，帐内因为宸帝君的到来温度直线下降，大有千里冰封万里飘雪的趋势。
“宸……”后面打住。
“君监军，你怎么来了？”拓跋焘疑惑地看着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宸帝君。
“可汗，我来只是为了将我的侍卫带回去。”说着，宸帝君冷冷的目光落在沐澜身上，而沐澜隐隐地抖了抖。
“这……”拓跋焘这下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求助的目光投向他的一帮将领。但是，将领除了你看我我瞧你之外，没有一个人出声帮忙。
“如果没事，我先告辞。”说着，瞪了一眼沐澜转身就走。
沐澜见宸帝君那个好像要将自己拆了吃进肚子的眼神，乖乖地跟上。但是二人还没有走出帐篷，李奎贤实在忍不住了。
“请等等。”李奎贤叫道，其他人即佩服又同情地看向李奎贤。
“有事？”宸帝君转过身看向李奎贤问道。
“呃，虽然有点久，但是此时不得不提。”李奎贤斟酌着用词。
“爱卿但说无妨。”拓跋焘两忙让李奎贤继续说。
“臣想起沐澜进军营前没有登记就私闯军营……”
“哦？还有此事？”拓跋焘没想到沐澜居然是“私闯”进来的。
“李大人（因为此时李奎贤不是元帅，只好称大人），小的冤枉啊！”沐澜叫道，而心里朝天翻了不只一个大白眼。
这是什么历史的事情了，居然还拿出来讲？而且，当初我是被人带进来的，哪里有私闯了？！以为是菜市场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很可惜，李奎贤今天成心找沐澜麻烦，“而且，沐澜还与叶先锋打架，最后还、还……”
“还什么？”拓跋焘好奇地看着李奎贤。
李奎贤深深吸一口气，说道：“挑了叶先锋的盔甲，还让叶先锋在众人面前出糗……”回想起那时候的叶凯卿啊，可怜！叶凯卿啊，对不起了。
“哦？出糗？”拓跋焘歪着脑袋，捏着下巴想着，“怎么出糗？”
“呃……”这下李奎贤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虽然这事曾经传为一时“佳话”。
拓跋焘看着将领们都一副忍笑忍到内伤的模样，不由问道：“众卿家为何忍笑？”
“臣、臣、噗……”有人想说，但是最后破功，捂着肚子大笑不已。
有一个人开头，其他人也接着破功，最后整个帐内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半个时辰后，大家都捂着肚子，擦着眼泪鼻涕一副被人狠狠地欺负过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拓跋焘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争战沙场多年的属下笑成这副样子，觉得实在太不可思议。
“就是，叶先锋的腰带……被、被沐澜挑断……”一将领捂着肚子再度笑起来。
“腰带？”疑惑，这与出糗有何关系？
沐澜和宸帝君冷眼看着眼前这一群笑得东倒西歪差点要在地上大滚的人，一个挂着一脸的黑线，一个冷若冰霜。
“叶先锋的腰带被挑断，裤子……咳咳……在场大约有一千多人看见。”李奎贤抽搐着嘴角回答道。
“啊！”拓跋焘将不可置信地目光投向沐澜。心里也不禁为叶凯卿捏了一把同情泪。
“可汗，”李奎贤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绪，抱拳上前说道，“沐澜私闯军营，与将领私下比武，此未定罪，请可汗发落！”
什么？！沐澜听了大吃一惊，以前怎么不见定我的罪，事隔那么久了才提起这事儿？！分明是在找茬啊！
“那按照李卿家的意思应该怎么做？”李奎贤辅助自己那么多年，这老头子想什么拓跋焘会不知道？
“私闯军营，军杖三十，私下比武，军杖五十！”李奎贤气势磅礴地说道。
乖乖！沐澜此时心惊胆颤，八十大板，而且还是军杖啊！李老头，你不是想要了我的小命吧？
宸帝君听了李奎贤的话，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但是，如果沐澜能将功赎罪的话，杖罚可抵罪。”说着，李奎贤向拓跋焘投去一个狐狸奸笑。
“嗯，言之有理！”拓跋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问沐澜，“沐澜，你可愿意将功抵过？”
“小民……”沐澜现在很想哭，顶着宸帝君的寒风刀子眼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就下去领下八十军杖吧。”拓跋焘一副“看你还不答应”的老狐狸表情看着沐澜。
“这……”沐澜可不想尝试军杖的滋味，记得五哥曾经提过，军营里的军杖是最为严厉的。打上那么几板，不死也去了半条命。现在自己面对的不是几板而是八十大板！八十大板啊！小命休矣……
“沐澜，还不去领命！”一直没有出声的宸帝君突然说道。
沐澜无辜地看向宸帝君，哭丧似的脸相拓跋焘说道：“……小民领命。”
拓跋焘和李奎贤不由一愣，没想到沐澜居然会宁愿选择接受军杖而不肯“将功抵过”。
于是，当天晚上，沐澜结结实实地挨了八十大板的板子，而且保护沐澜的仙气被宸帝君暂时封住。
等回到宸帝君的帐篷的时候，惨白的脸色，几乎咬破的嘴唇以及渗着血的衣裳，而沐澜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奄奄一息地被人抬回来。
碧悠不是一直跟着沐澜去的吗？怎么没见到他呢？原因很简单，被宸帝君禁锢在某一个角落，动不了也讲不了话，而且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沐澜被军杖到晕死过去。
“沐澜！”摇光一见到沐澜被人抬着回来，马上跳了上去，“沐澜，沐澜，醒醒，醒醒！”抬起头看向宸帝君焦急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宸帝君看了眼昏迷的沐澜，手指在沐澜的眉心一点，一阵金光进入沐澜的眉心。宸帝君收回手，然后站起来，坐到一边悠闲地看书。
“你！”摇光气结。
“沐澜！”外面又闯入一个人，而来人正是叶凯卿。
“怎么回事？”叶凯卿看到一身血迹的沐澜不由问道。
“哼！”摇光狠狠地瞪了眼宸帝君才将沐澜收回来，“沐澜……”只叫了一声沐澜就被叶凯卿打断。
不，应该是被叶凯卿的动作打断。
“诶，你这是要将沐澜带去哪儿！”摇光拦着已经抱起的沐澜的叶凯卿问道。
“沐澜伤势这么重，当然去找军医！”叶凯卿皱着眉头说道，“让开，沐澜的伤势不能再拖了。”
“放下沐澜！”宸帝君此时也看不下书了，冷冷地走向叶凯卿。
“不放！”叶凯卿将沐澜紧紧地抱在怀中，警惕地看着步步逼近的宸帝君。
“你快带沐澜去看军医，这里我顶着。”说着，摇光挡在宸帝君的前面。
叶凯卿领会，抱着沐澜二话不说地冲了出去。
宸帝君见到沐澜被叶凯卿抱在怀中就很不爽，此时见到那家伙居然拿抱着沐澜就跑了。
“让开！”宸帝君此时很不高兴，语句更是冰冷异常。
“想要再此过，打赢了我再说。”
于是，经过君监军帐篷的巡更兵听到里面不断地传出翻桌砸凳的声音。又于是，军营里相传因为可汗打了君监军的侍卫大发雷霆，将帐内的摆设砸得一件不剩。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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