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笔记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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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老师几乎不上课，都是督班，钟梁没有自己的课时作为年级组长就喜欢这样瞎转悠，刚才十三班那伙儿人就是这么被逮到的。
相比起坐在教室里，办公室里的空调又足，座椅又舒服，祁云岿当然乐意坐在这里。他看他的视频记他的笔迹，忽略办公室里老师谈话的声音，格外认真。
看视频讲解还是能看懂一点的，不过也止步于这一点。
因为他理科基础极差，在听到老师讲解涉及一些知识点时还需要连同教科书上一起做笔记，一来二往就很累，最后进到脑子里的也没多少。
很快一页写的满满当当，钟梁和之前那个女老师在谈论关于学生手机的问题。
女老师名叫宋玉蕊，刚好就是十七班英语老师。刚才看了这一幕她感慨：“现在的学生啊，鬼点子太多了。”
又有老师说：“是啊，都高三了。”
宋玉蕊：“再不收心，高考就完了。”
说话间她目光落在办公室里唯一一个学生身上，钟梁也看过去，注意到祁云岿现在已经没在看视频了，而是拿着手机给人发信息。
钟梁就坐在他自己办公桌旁边，瞥到祁云岿手机页面的信息说：“严宿？”
祁云岿突然回神，钟梁：“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刚好看到。在和严宿聊天啊？我听老唐说你俩坐同桌，感觉怎么样？”
对于严宿这种年纪的第一学生，名字几乎所有高三老师都能够说得出口。
祁云岿抿唇老实回答：“挺好的。”
就是同桌经常神出鬼没。
钟梁：“严宿的学习成绩从高一开始就一直年纪第一，在学习上你如果有什么问题的确可以问他。”
祁云岿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钟梁又问：“你爸爸已经和老唐谈过了，你对于你现在的成绩有没有什么想法？”
作为老师都是要操心学生的学习问题，还时常喜欢关心学生的心态并且问一些未来的规划，偶尔灌上一碗心灵鸡汤，面对钟梁的提问，祁云岿眨了眨眼。
祁云岿：“……还挺好的，目前就是想好好补理科。”
钟梁：“理科这方面你可以多问同学和老师了，你爸爸怎么想的，怎么高三了还转过来，你之前是留过级是吧？”
祁云岿：“嗯，我理科成绩太差。”
钟梁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好好学吧。”
祁云岿留级这件事情他没说谎，高中三年，祁云岿成绩一直马马虎虎，高考成绩一下来祁正尧压根没想到他会考成这样，这才抓着他转学过来复读。
他们说话的时候祁云岿的手机震了震，他拿起来看了一眼，严宿发来了信息。
【。：不忙，有事？】
祁云岿把刚才做的题目拍过去，不一会儿严宿就发来了消息，也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张上面详细写着这道题目的解题过程。
距离祁云岿发过去到严宿回消息总共也没过去几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内严宿就已经把题目写完了。
祁云岿看着严宿发来的照片，再次感叹理科生学霸的战斗力。
不得不说，这一刻祁云岿还是佩服严宿的。
和之前看的视频讲解相比，严宿发过来的解题思路更加清晰，祁云岿照着看也能看得进去，比刚才脑海中只有零碎的知识点甚至压根没有知识点好很多。
祁云岿支着手机在桌子上半爬着回复了句谢谢，对面没有再发过来。
“诶，刚才还夸你呢，这就开始偷懒了啊”他趴了没一会儿，头顶就传来钟梁的声音，祁云岿坐直上半身，坐回端正拿起笔戳了戳纸面。
钟梁:“你的文科一直很稳定，理科提上来了，考试就没什么问题，不过你文科这么好，这么这么固执选了理呢？”
这次面对钟梁的问题，祁云岿没像之前高朗问他时吊儿郎当回答，他眨了下眼。
祁云岿:“这得……问我爸。”
此话一出，办公室里就有其他老师叹气：“这七选三啊，说好也好，说麻烦也麻烦，自从选课开始之后出现的问题也不少，还有高三才重新选好科目的。”
“说到底，其实都是家长和学生沟通不当的缘故，这才让他们在选课中出现争执，意见不合。”
对此祁云岿默默点头表示赞同，他觉得祁正尧和他就是这样的。
说的详细点，其实祁云岿高中之前祁正尧都没管过他，直到上了高中才管，因为对于祁云岿自己选的课不满意，祁正尧直接给他选了偏理。
那已经时高二下半学期了，没他法，祁云岿就这样一直读下去。
作为年级组长，钟梁的教学资历已经很多年了，他从文理分班一直看到改革后的七选三分班，在文理分科之后，七选三的选课虽然比之前好很多，带来的麻烦也不少。
以前的家长只会纠结到底选文还是选理，而现在的家长则要根据每一科整个省选科的比例来选择和定夺，再者还有结合学生自己的成绩。
有些家长和学生的意见不和也是常有的，钟梁对于这一点见怪不怪。
他正想开口，办公室门口来了个学生。
“老师，我有道题目不太懂。”
童家俊是来找钟梁的，钟梁教的科目是地理，童家俊进来的时候目光扫过坐在办公椅上的人，祁云岿彼时已经沉浸在题目中，对身边的人来人往没有察觉。
晚自修下了课后钟梁把手机还给他，他是走读生，一直扣着手机不太方便。
钟梁放人的时候警告:“念在你是第一次，就算了啊，明天别带手机，带了手机也交上来。”
祁云岿面上应下，心底却想他明天还带。
下次把亮度调暗一点，还是在碰到关灯这样的情况，及时把手机反扣就行了。再不行的话，那就再来办公室里做题目。
反正这里的空调吹的爽。
钟梁一眼看他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钟梁:“你这小兔崽子啊——”
他盯着祁云岿离开的背影无奈摇头。
有了第一次寻找严宿帮助的经历，再接下去接二连三厚起脸皮来祁云岿也做得炉火纯青。
严宿消息和他一样冷酷，可能是很忙，祁云岿这边发再多的消息过来，严宿也只会回重点内容。
所以很快祁云岿就和严宿形成了一种默契，通常是祁云岿甩一张图片过去，严宿不忙的时候也甩一张突然过来。
但是这样的解题过程效率十分缓慢，又过了一周，周测过后的成绩发下来，祁云岿的成绩看不到起色。
祁云岿接完水回教室时正有个男生嚷着问：“严哥啥时候回来上学啊？这都这么久了？”
闻言祁云岿脚步一顿，严宿这回没过来考试，祁云岿还有点奇怪，心里想着严宿好歹教了他将近一个月的题目，不管哪一门的题目都会得到回应，按理来说，他应该关心一下。
他想了下，准备给严宿发个信息，转头却见刚才还在担心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座位上。
祁云岿：？
哪冒出来的？
那个男生也吓了一跳：“哎呦我操，严哥啥时候冒出来的？”
“这就是你眼神的问题了吧？”另一个男生说，“人都坐这里半天了。”
“严哥还不知道他不在你们这么想念他”高朗在旁起哄，“这不是现在回来了吗？还不来跪安。”
刚开始喊的那个男生笑骂：“滚吧你。”
高朗：“明明是你先开始喊的，项俊彦，你怎么还骂我？”
眼看两个人要打起来，祁云岿索然无味回了座位，或许他的动作太大，引得坐在座位上的严宿望过来，四目相对。
不止他，班里也有些人才发现严宿现在才来，高朗和项俊彦闹完后表现得最为激动，就差扑上去：“严哥，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让小弟好一阵想啊！”
项俊彦骂他：“出息。”
严宿抬手抵着他，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嗯。”
高朗：“您可真无情。”
严宿淡淡看他，高朗就安静下来，祁云岿也回了位置，高朗看了祁云岿一眼，严宿说：“想问什么就问。”
高朗清了清嗓子说：“严哥，你……都解决完了吗？”
严宿：“嗯，接下来不会请假了。”
原来请了假啊，祁云岿心想。他还以为这人仗着自己成绩常年第一就肆无忌惮旷课。
他们说话间，祁云岿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落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上课铃声响起，祁云岿只好坐正。
严宿低头写题，余光见旁边递过来一罐牛奶，他侧头，祁云岿面对他，用唇语说：“送你的。”
严宿没接过，祁云岿也不管他有没有接过，直接推了过去。
他考虑到严宿帮他这一点，也想过要送些什么东西给严宿，不过严宿回来的突然，他现在手头上就只有牛奶。
上了课后，祁云岿把手上的卷子递过去，卷子抵到严宿的桌子上，祁云岿在严宿的目光下用手点了点倒数第三道大题，意思明显。
严宿和他对视，问：“之前不是不用我？”
“……”啧，哪壶不开提哪壶。
祁云岿心说之前帮他那么多次也没见他问过。
祁云岿：“那不一样，之前是老唐拜托你的，这是我自己想找你帮忙。”
严宿：“。”
他分明没说话，但眼神却说“这有什么区别吗？”。
祁云岿意思很明显，他抬起下巴指了指那瓶牛奶，又冲严宿勾了勾唇，严宿在他的目光下把牛奶推回去，祁云岿伸手又推回去。
一来一往，严宿对这样幼稚的动作表示嫌弃，就由着他了。
祁云岿伸手指了指卷面：“这个，第二小题怎么做？”
说话间，高朗的声音冒出来。
“我来了我来了，在讲题啊！我也来凑一个，刚好这题我也不会。”高朗搬着椅子到他们边上，“祁哥让一让啊。”
祁云岿给他让了位置，在两人排排坐的求学目光之下，严宿终于开了口。
祁云岿本来以为自己在于求助严宿这方面已经很熟悉了，现在听到严宿的讲解，他倒是觉得有点不适应。
很快他就找到了不适应的原因——
严宿之前给他解题都是通过信息发解题思路，这还是第一次通过面对面讲题的方式教他。
这也是祁云岿第一次听到严宿说那么多话。
果然线下讲题比线上效果好得多，之前和严宿微信传图片，就算严宿甩过来的解题思路很清晰，但还需要祁云岿自己一步一步推敲，而现在严宿直接讲他就可以跟着对方的思路走，省了很多事情。
他听的全神贯注，严宿顺带把后面的大题一题一题讲下去，讲到一个祁云岿有点陌生的知识点，祁云岿下意识问出口。
然后他就看见严宿顿了一下，他旁边的高朗有了之前的习惯，听课永远带着书本，他闻言把笔记本翻出来给祁云岿看。
“就是这个，书上也有的知识点。”高朗给发他翻出来。
祁云岿：“……谢谢。”
他感觉严宿停下来看他那一眼中带了些一眼难尽。
原先严宿只要不是考试做题都会带着书本，以备一些不懂的知识点，不过这次忘记了。后来的题目他老老实实捧着书本听的认真。
把剩下的题目改好，错题集也做好了，祁云岿拍了拍严宿的肩膀：“多谢，下课请你吃饭。”
高朗还没走，他凑过来说：“祁哥要开始抢饭了？”
看着他的眼神祁云岿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只有一人有份。”
“……哦”高朗失望回到自己位置。
他走后，严宿才开口：“你的基础很差。”
他知道他的基础很差。
祁云岿心底叹了口气。又挖苦自己：“是啊，不然老唐怎么会让你这个年级第一单独教我。”
他特地咬重“单独”二字，严宿垂下眼，祁云岿余光见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什么，然后一本笔记本出现在他视线里。
祁云岿歪头看着上面的人名问：“什么意思？”
严宿：“这是我高一的化学笔记，要吗？”
祁云岿：“……”
他维持木然的表情犹豫三秒，果断拿过来：“谢谢。中午再给你加份肉。”
严宿：“不用。”
“那个——”祁云岿再抬头，对上严宿疑惑的目光尽量真诚又说，“既然都拿来了，其他理科的笔记，还有吗？”
严宿：“。”
好在严宿虽然成绩好的逆天，但这些笔记本倒是从来没有丢过，他抽屉里面的东西相比起其他人少很多，都是一些对于学习很重要的东西。
祁云岿得了这些更加感激，中午抢饭动力都多了不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笔记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