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猫之后》第三只李子

42、第四十二章

　　O！M！G！

　　他竟然是猫妖！

　　这是建国之后允许发生的吗？

　　听完医生的话林溪大脑暂时宕机，一双碧绿宝石眼睁得溜圆，嘴巴大张、洁白的小尖牙都露了出来，整只猫看起来呆里呆气的。

　　太呆了，简直没眼看！看着林溪发呆，赵临露出牙疼的表情。

　　对着林溪噼里啪啦输入了一通妖精世界的基本常识并给他留下一个“学习机”后赵医生便施施然离去，根本不管某只新晋小妖怪能不能消化得了这么爆炸的信息。

　　世界那么大，需要引导的小妖怪不止林溪一个，作为“引导者”他赵临可忙着呢。

　　医生离开病房，轻轻带上房间门的咔哒声也没能惊醒愣坐在床上的林溪。他现在有点儿怀疑人生，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实的？还是一切都只是他病重濒危时所产生的幻觉？或许实际上并没有重生也没有铲屎官，更没有猫妖？

　　可咬完舌头后的痛感是那么真实，脑海里和铲屎官相处的点点滴滴也绝对不是靠想象就能达到那么逼真的程度，还有资料里那些详实繁复、有理有据的事例……

　　林溪精神恍惚，努力消化着被人一股脑儿丢过来的信息，一次又一次看向学习机里的资料，一点一点重建着三观。

　　首先，这位赵医生可以和他无障碍进行交流，所有的猫言猫语对方都能准确无误地理解。这可是和他朝夕相处了几个月的铲屎官都没能get到的技能！

　　而且经过一番探索，林溪发现病房里的特制手机他竟然可以顺利使用，明明以前铲屎官的手机他用不了的！那层限制他主动爆马的禁制好像没了。

　　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他是猫妖这件事并不是虚构。

　　那么，他可以重新修成人身，以后可以以一个人的身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想到这里林溪眼睛一亮，天上真的再次掉了馅饼！

　　妖怪耶！还有人型！好带劲！

　　一想到以后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林溪就高兴到不能自已，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滚得毛都炸开了，变成一只长相有些许潦草的黑汤圆。接着在床上、柜子、地上来回跑酷，撞倒摆件无数。然后用牙齿咬住床单甩来甩去大肆撕扯，活像一只正在拆家的哈士奇。

　　但是得益于他家财大气粗的铲屎官，病房里的一切损耗现在都会由齐繁松来付账单，既然有了能够负责的人那么林溪的发疯就不会被人阻拦。

　　他尽情地发泄着自己的兴奋。

　　就这样过了小半个小时，等家拆够了，腿也跑累了，逐渐冷静下来后林溪开始有些惶恐。

　　他何德何能能有这样的奇遇？

　　曾今有一句很有名的话：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就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那么，他得到了这么多，需要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

　　林溪不知道他现在还有什么是可以被失去的，不管是以前做人还是现在做猫，他拥有的东西都不多。

　　莫名的不安让他渐渐缩成一团，小小的猫猫团缩在凌乱的被窝里里，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分外可怜。

　　更别说齐繁松这个爱他家猫胜于一切的猫奴了，当他开车回到家点开宠物医院那边的摄像头，看到团成一小坨的黑团子时齐繁松心跳都被吓停了。

　　“小溪！”齐繁松失声叫道。这一刻他根本没想起来视频是单向的，小溪那边接受不到他的呼喊。

　　闭眼做了几个深呼吸，齐繁松才勉强稳住阵脚，他不能慌，需要冷静一点不被情绪控制才能更好的处理突发状况。

　　抖着手点开之前保存好的视频，看到之前小溪在房间里撒欢儿，现在他是玩累了正在休息，齐繁松才正真长舒一口气，没有马上调转车头去医院把猫抢回家。

　　看着视频里埋头苦睡的猫齐繁松还是没有完全放心，小溪看着好像没事，但之前的表现是不是过于兴奋了？

　　视频里面那个蹦来蹦去、把病床当游乐场的黑猫猫真的是他家的？怕不是医院那边给他家小溪喂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不行，他要抓紧时间处理完家里的事然后再去一趟医院。齐繁松很快就做了决定。

　　把小溪的检测报告调了出来，齐繁松打电话问了很多养过宠物、或是家里和宠物医疗这一行业沾边儿的朋友。

　　大部分人都不怎么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安慰他猫生病了尽力医治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仅有少数几个人在得知检查是在白泽医院做的时语气微变，但也没有多透露什么，只说要齐繁松有空了就去昭化山找大师看一看。

　　尽管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出身大家族又做了这么些年的生意，齐繁松本就不是铁齿铜牙咬定这个世界没有一丝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

　　但当务之急是小溪的病，在猫咪没有恢复正常之前，别的东西在他心里一概都要往后靠。

　　看着友人发来的信息，齐繁松计划着等小溪康复出院了或许能带着猫一起去山上找大师看一看。别的不求，只要小溪健健康康多陪他十几二十年他就心满意足。

　　一边打探消息一边做猫饭，因为太过担心林溪，齐繁松加快了手里的速度，最后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又重新开车去了医院。

　　此时的林溪已经从突然得知此生还能够由猫再次变成人的激动里稍稍冷静一点点了，脑袋里边儿也开始分出一点点地方思考别的事情。

　　根据医生的话，林溪了解到只要他顺利熬过发情期，化形就会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发生。但是，现在他面临的主要问题是该怎么处理好和齐繁松的关系。

　　不告而别、就此失踪，重新找个地方生活肯定不行。

　　当初他为了找个长期饭票不被大自然给淘汰掉而赖上铲屎官，受了齐繁松的好就欠了他的因果。

　　这份因果不还，必会产生心魔，将会导致他的妖怪生涯不会长久，后患无穷。

　　不离开铲屎官的话，就凭着那姓齐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随身携带他的重度猫瘾林溪根本找不到机会偷偷化形。

　　总不能当着齐繁松的面来个猫变活人吧？万一把人吓死了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林溪知道齐繁松是个怎样的人，对他的好也是发自心底且不求回报的。

　　林溪不是石头，他也不愿辜负了这份好。

　　要是铲屎官怎么都不愿放弃“生了重病”的小猫，或许他能考虑把事情的真相给说出来，让铲屎官成为知情人？

　　要知道白泽医院这家由妖怪控制和经营的机构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人类社会中活动，看资料好像已经存在了超过百年的时间，还是在B市这个政治中心，这可是万众瞩目之地。

　　是不是说明妖怪和人类之间的关系也不像林溪以为的那样水火不容？

　　毕竟现在妖怪们经过考核后据说能够获得合法的身份，也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实在是用不着违法犯罪、采取极端手段。

　　不过这个不急，身份公布与否事关他的小命，多考验铲屎官几天、多了解一下有关妖怪的信息之后再做决定也行。

　　这一边林溪在为以后如何在不吓到铲屎官的前提下顺利脱掉马甲而绞尽脑汁，那一边齐繁松也在为了能给自家猫猫在医院病房里陪护一晚而纠缠不休。

　　“我们是动物医院，病房里的床都是给来看病的小动物们准备的，您真的住不了！”

　　住院部的小护士被眼前的“熊家长”给缠得头都大了，不得不低头拿起病历本假装填写资料来避开齐繁松纠缠。

　　看起来也实在是个眉疏目朗、仪表堂堂的体面人，怎么就成了把猫儿当成了命根子，就一晚上都舍不得错眼的重度猫奴？

　　被拒绝了陪床要求的齐繁松丝毫不气馁，他仍旧好声好气地说道：“我看那张床还挺宽的，一人一猫睡在上面一点问题都没有。”

　　确实也是，特殊病房里的床都和别处的宠物医院不同，一米八的大床只比齐繁松卧室里的床小一点点，足够他们睡。

　　“可是医院有规定……”小护士一面应付难缠的病患家属一面偷偷点开传呼机向主管赵医生发求助信息。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样吧，你们主管是谁，我去找他说……”齐繁松也不想为难这个小护士，既然她做不了主那就直接和能做主的人谈。

　　他真是不太理解白泽医院的规定，明明特殊病房是单人病房，就算是他住在里面也不会打扰到别的患者。而且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有他陪着的话，说不定小溪的状态会更好。

　　“但是那是给动物住的！”小护士苦口婆心。

　　“我不嫌弃。”齐繁松一脸坚定。

　　“我们嫌弃！”接到员工求助，赵临疾步赶来，他额角青筋凸起，出声解救了自家医院可怜的小护士。

　　看着眼前死缠烂打都要进去陪猫的男人，赵临心里暗忖：这个姓齐的怎么这么难缠？

　　轻咳一声，大忽悠再次上线：“医院晚上除了医护人员以外不留外人，这也是为了生病的小动物们好，免得他们受到打扰。您之前选择让您家的猫留院观察不也是希望他接受更好的治疗？医院的规定还希望齐先生能够理解。”

　　当然，拒绝大客户之后不能一颗甜枣都不给，赵临继续说道：“这样吧，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在探视时间内多陪您家猫一段时间，只要赶在晚上十点，住院部关门落锁之前离开就行。”

　　考虑到那只黑猫应该不会这么快化形，赵临十分大方地多给了齐大金主三个多小时的探视时间。

　　得到额外几个小时的探视权，尽管不那么甘心，但在院方一点都不能再退让的表态下齐繁松也只能结束谈判，偃旗息鼓地去了病房。

　　病房里林溪正在闭目养神，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后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跑到门前去迎接铲屎官。

　　根据那些前辈留下的资料，如果一切顺利，他以后就要离开铲屎官独自生活。所以，他和齐繁松能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不会很多。

　　门打开了，林溪率先打招呼。

　　“喵！”铲屎官你来啦！

　　齐繁松一改在病房外严肃的眉眼，眼带笑意，嘴角上扬着蹲下身体一把抱住站在门口的小猫并低头用下巴蹭了蹭猫猫头，“小溪，我来陪你啦，有没有想哥哥？”

　　“喵～”想！林溪也抬头用力蹭了蹭齐繁松的下巴。

　　呜～这么好的铲屎官，他真的舍不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