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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葬礼 ...

  •   流塞的城门前,焦急等待入城的平民们排起了长队。身为距离安全区最近的缓冲区的第一城,流塞自然担当着为安全区隔离战火的重要责任,因此这里的出入审查都比其他地方要严格得多。从清晨开放城门开始,就不断有身份不合格的平民被拒绝入城。他们大多都是从战时区逃难来的,自然是遭到更加严格的检查。只要稍微说错了几句话,就会错失入城的良机。
      被拒绝入城的难民只能试着去缓冲区中别的城市碰碰运气,但更大的可能是继续流离失所,最终又不得不回到战火之中。
      城门负责检查的士兵刚不耐烦地赶走了几个涕泗横流、苦苦哀求的难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下一个!”
      “您好,尊敬的士兵阁下。这是我们一家的身份证明和行动轨迹认证,请您过目。还有……”一名男子走上前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今天忙活了一上午,各位也实在是辛苦了,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还望你们笑纳……”说着,他把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推到士兵的桌前。
      “嗯,我看看。”为首的士兵眉头稍稍舒展开来,拿起眼前的袋子颠了颠,然后收到身后,开始审查起他们的身份证明。
      “从安全区来的啊……怎么,好好的安全区不待,跑到流塞来做什么?”士兵眉头挑了挑,抬眼打量起面前的一家人。
      “阁下,如您所见,我们是从南部来的。南部最近流匪很是猖獗,我们一整个村子都被糟蹋光了!那一天我们兄弟姐妹碰巧出门赶集,结果回来之后,发现村子里什么都不剩了,都是血啊,我们的父母亲也……”男子说着,眼眶渐渐红了,但似乎是怕惹了士兵的厌烦,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哽咽着继续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爸妈没了,我们也不敢继续待了,只能拿着藏在后山没被发现的一点积蓄赶紧跑了。我们来到流塞,是因为我们的远房叔叔答应接纳我们一家,您看,他就在那儿呢。”
      男人抬手往城门内指了指,士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对老夫妻站在街边往这边眺望,对上了他的目光,那对夫妻也讨好地冲他笑了笑。
      士兵听罢他的话,低头继续检查他们的身份文件。南部逃难来的近期确实也不少,至少比战时区那些蓬头垢面的难民要靠谱些。这些证明似乎都没什么大问题,该有的公章和担保签名也都一应俱全。这年头,平民能凑到这么完备的证明倒也不简单,想必身后也是有点背景的,况且他们看服饰听口音也像是那么回事。士兵再抬头来回打量了男人和他身后的人,确认几人神色无异,便大手一挥,放他们进去了。
      于是这一家子就在一众难民羡慕的目光中,顺利走进了流塞城门。
      渐渐走到城内,“一家子”中年长的女孩终于忍不住轻笑起来。“没想到,约瑟夫你这么会演,那士兵还真是一点破绽也没看出来啊。”
      “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约瑟夫一改之前的谦和谄媚,一张脸很快回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那是!别看约瑟夫一脸老实模样,他扯谎都不带眨眼的!以前逃亡时我不小心说错话,都是他帮我圆回去的呢!”莉娅一脸洋洋得意地说道。
      “哇——太厉害了!真不愧是约瑟夫!”罗莎娜立刻浮夸地赞扬他,果然看到约瑟夫一脸嫌弃地别过头去,不禁低声笑起来。
      “小姐,好久不见了。”在一旁等候的老夫妇微笑着迎了上来,“欢迎你们,亲爱的同伴。”
      “好久不见,乔治、苏珊。”罗莎娜笑着走到前方,和他们拥抱,“大部分的同伴都在路上分散到了附近的城市,剩下的都是从皇城来的同伴,他们会在后面陆续进城。”
      “我明白,会有其他同伴继续接应他们的。”乔治说着,从莉娅小小的身躯上接过行李,“那么,我们走吧。”
      约瑟夫一边走一边悄悄打量着四周,缓冲区第一城流塞,果然氛围跟安全区截然不同。四周一片压抑沉寂,路上寥寥几个行人也低着头匆匆向前走,不敢四处张望。就连路边的几个商铺也只是静静地开着,不会叫卖也不会招呼客人,店铺主人只会用期望的目光看着一个个过路人,又一次次变得失望。几乎每走过一条街,就能看见两个成组巡逻的士兵,用凌厉的目光审视着过路的每一个人。
      正如约瑟夫所想,这里虽然暂时还没有遭受到战火的侵害,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依然是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端倪。所以当初他知道他们的最终落脚点是流塞的时候,他的确感到很担忧。
      但罗莎娜却告诉他,正是因为这样,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
      “流塞距离皇城、枫城和弗洛都有一段不小的距离,皇太子一旦展开搜查,首先会以这三个城市为中心开始行动。而以流塞为首的缓冲区城市,连入城审核都十分严苛。一旦顺利入城,也就意味着我们已经是通过审查的‘良民’,这样一来,我们就跳出了皇太子的搜查范围了。就算皇太子真的发现端倪追到流塞来,也已经是一个月有余,再加上从南部进入缓冲区的平民也不算少,查起来可费时费力。”
      “那么问题就是,如果真如你所说,缓冲区的审查这么严格,我们真的能顺利进去吗?进去之后又能保证不会被怀疑吗?”约瑟夫紧接着提出质疑。
      “早在流塞还不是缓冲区的城市的时候,母亲就预见到流塞所处位置的关键性,我们的同伴自那时起就开始渗透流塞了。也就是后来战局不利,缓冲区才一再东移,到了现在的位置,而我们的同伴早已经深深扎根在流塞了。虽然我不能说我们绝对不会被发现,但我可以保证的是,流塞是我们落脚点的最优选。”罗莎娜自信满满地笑着回答他。
      现在看来,约瑟夫也渐渐认同了她的观点。流塞的氛围这样死寂,市井间消息的流通都会变得迟滞。而消息流通效率最高的军队,也会首先处理军机要务。再加上有其他「沃尔曼」的掩护,在这里,他们被怀疑的几率的确比其他城市要低一些。
      待他们进到住处、卸下行李,已经是傍晚。经历了约莫一个月的漫长奔波,终于可以休整一段时间,约瑟夫重重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在这里干等吗?”约瑟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询问罗莎娜。
      “怎么,你不累吗?好不容易能休息,干等也没什么不好呀。”罗莎娜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我只是觉得,在这种形势下,干等着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不必如此紧张,亲爱的。与皇太子对弈,你越是着急,就越是正中他的下怀。我们本来也不是一群多么了不起的人,但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我们身在暗处,皇太子尚且发现不了我们的存在。”罗莎娜不紧不慢地说着,“因此,敌不动,我们也不必动。而他一旦有所行动了——”
      “就是「沃尔曼」出动的时候了。”

      皇太子的书房内,锡德里克正捧着一沓文件,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帝国警署总长和艾维拉斯侯爵正低着头站在他的身前,恭候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侯爵抬眼观察皇太子的神色,发现他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难以捉摸,于是默默收回了眼神。
      “目前看来,不论是主和派还是阿棼黎间谍,都没有参与此案的迹象。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锡德里克把手里的文件随手一扔,“那就说明,不听话的恶犬又多了一条,并且它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品种。呵,有趣。”他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底却染上一抹凌厉的怒意。
      “「狮鹫」的下落如何了?”
      “殿下,我们……没能找到他。”一旁的暗探上前半跪在地上,一边说着,身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一开始我们从其家眷开始入手探查的时候,有一个女人伪装成两个孩子的长辈,扰乱了我们的视线。等到我们再发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锡德里克的手指敲击桌子的频率不耐烦地越来越快,他甚至一个眼神也没有给那暗探,只是用冰冷是语气说:“继续。”
      “我们调查了目标的人际关系,发现那个帮忙伪装的女人叫维拉,平日在枫城商店街的一家餐馆工作。餐馆的主人名叫马修,是个平民,平时也跟「狮鹫」的家眷走的很近。而且据说他有一个侄女深受「狮鹫」两个家眷的喜爱,那女孩名叫……罗莎。”
      听到此处,锡德里克敲击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不动声色地抬眼看向艾维拉斯侯爵,发现对方抬起头直瞪着暗探,一脸不可思议。
      “那么,想必你们已经把马修一家的身份调查出来了。”锡德里克斜着眼朝暗探看去。
      暗探吓得忽地打了一个颤,他愣了几秒,才仓皇地开口:“不……殿下,属下无能,我们没能查到关于马修一家的任何线索。我们顺着他们户籍上的信息一一查去,发现根本查无此人。而马修的餐馆也已经没有人了,据守城的士兵说,他们在一个清晨离城,说要去北部探亲,但我们的人并没有在北部找到他们的踪迹。他们离城的时间,也正好与「狮鹫」的家眷失踪的时间是一致的。”
      “哦,好一个查无此人。枫城是谁领下的城市?”
      “是安庇特伯爵。”
      “主和派。这条恶犬倒是狡猾,混淆视线的手段玩得还挺娴熟。如果是以前,我们或许就会顺势以为,这是主和派所为吧。”锡德里克站起身来踱着步,“不过,光说户籍信息造假这件事,就足以让安庇特喝一壶,斯图尔特也帮不了他。正好借这个机会,把枫城上下给掀了,再好好检查检查,有没有藏污纳垢。”
      “关于这条线索,侯爵和总长有没有什么想法?”锡德里克转身,看向在一旁恭候的两人。
      “殿下,这个什么罗莎,到底……”侯爵有些慌乱,“不可能啊,我们家罗莎娜可是贵女,怎么可能跟平民为伍!”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锡德里克不禁嗤笑一声。“别紧张,侯爵。我们都知道,以罗莎娜的修养和身份,是不会与平民有什么瓜葛的。况且罗莎娜一直在我们身边,哪有机会到枫城去。只不过,经过此事我们可以推断,这消失的马修一行,很可能与侯爵小姐劫杀案有重要联系。”
      “那……是否需要我们继续扩大范围进行搜查?”警署总长小心翼翼地询问。
      “不必。谨慎如你也找不到突破口,想必这条狡猾的狗正躲在我们意想不到的死角,继续追查下去只会钻牛角尖,平白耗费人力。况且,刚犯下这样震惊全国的案件,他们也一定处在最警惕的状态,继续追查只怕会打草惊蛇。”锡德里克靠坐在椅子上,高傲地抬起下巴,“艾维拉斯侯爵小姐劫杀案就此结案,监察委员会的那群家伙想查就让他们查去吧。侯爵,罗莎娜的葬礼准备的如何了?”
      “已经都准备好了,只要您点头,就可以开始了。”侯爵连忙回应。
      “嗯,这场葬礼一定要足够隆重、足够盛大,我要让整个帝国都知晓此事。”锡德里克说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葬礼办成之后,我会带一位贵人拜访艾维拉斯侯爵府。”
      “殿下,您的意思是……”
      “这条恶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无非是想打破我与艾维拉斯之间的姻亲关系罢了。可是如果,我偏不让它如愿呢?”锡德里克随手把玩起桌边精致的匕首,雪亮的刀面上映出他狠厉的双眼,“等到他们发现,艾维拉斯侯爵府又出现了一位侯爵小姐,又会作何反应呢?”
      锡德里克忽然猛地将匕首扎进桌子里,面上的笑意染上了几分疯狂。“我很期待——希望你们的表现,不会让我失望。”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皇太子的未婚妻,艾维拉斯侯爵府最后的千金逝世了。就连从来只为皇族而鸣的丧钟,也在此刻响彻整个帝都。这一举动足以证明,艾维拉斯侯爵小姐在皇太子心中不同凡响的地位。
      毕竟在这个噩耗传出之前,皇太子就已将二人的婚事提上日程。若是没有这件恶劣的案件,想必二人早就该步入婚姻的殿堂,成为人人艳羡的新婚爱侣了,而艾维拉斯侯爵小姐,本也该成为尊贵的皇太子妃。听闻这件事的许多贵族都为此感到愤慨,南部的劫匪居然不知天高地厚,胆敢犯下如此暴行!在众多贵族的支持之下,一场声势浩大的剿匪行动即将席卷南部。
      与此同时,一场隆重的葬礼也在艾维拉斯的家族陵园里举行,整个帝都的贵族、甚至周边地区的贵族,都悉数前往哀悼。不论是平日里和艾维拉斯交好的家族,还是与艾维拉斯针锋相对的家族,都在这一天披上黑色的礼服,来到侯爵小姐的黑棺前,诚恳地为她献上一束花。
      毕竟在许多人的印象里,不论艾维拉斯侯爵多么刻薄,不论皇太子多么霸道,这位侯爵小姐永远都带着温柔的微笑,她优雅从容,品德高洁,她本该是完美的皇太子妃,然后渐渐地成为完美的皇后。
      或许是神明也为她的离去感到悲伤,厚重的乌云盖住了整片天空,细密的雨丝纷纷扬扬地洒下,为整座陵园笼罩上了压抑沉闷的氛围。侯爵站在黑棺之后,时不时地拿手帕抹脸上的泪,他身后的侯爵长子也渐渐地红了眼眶,就连皇太子也一脸沉痛的模样,站在一旁,久久地注视着侯爵小姐的黑棺。这幅情景,不论谁看了,都会感叹一声情深义重吧。
      “斯图尔特公爵府,前来哀悼。”
      听闻斯图尔特的到来,四周的贵族们都纷纷抬起了头,所有的目光一下汇聚到公爵一家身上来。众所周知,身为主和派最大的领导者,斯图尔特家族与皇太子以及艾维拉斯不和已久,可以说他们已经是整个帝都公认的死对头。不光是在政治博弈上,在婚姻感情上也是如此——人人皆道斯图尔特公女垂涎皇太子的美色,一直对艾维拉斯侯爵小姐心怀不满、处处针对。
      斯图尔特公女身着黑色长裙,缓缓走在公爵和公爵夫人身后,透过黑色的面纱,依然可以窥见她那明艳夺目的容颜。上至贵族下到平民,几乎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斯图尔特公女有倾国倾城之貌,甚至可以与皇太子相提并论。只是遗憾的是,皇太子对斯图尔特不满已久,更不可能与公女订婚。而这位公女更是反叛,仗着父兄的溺爱,已经赶走了无数前来求亲的贵公子,到了如今的年龄,仍然没有婚配,甚至扬言除了皇太子,没有人能配得上她。斯图尔特一族历史悠久,据说在帝国仍未建立时就已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时至今日,专横如皇太子也不敢对他们轻举妄动,这就更给了公女嚣张的底气。
      公爵长子上前,为侯爵小姐献上花束。正在准备行哀悼礼的时候,公女却忽然说话了。
      “罗莎娜·艾维拉斯,你真的死了?说实话,我觉得你死的太随便了,随便到本公女一点都不想去相信。”斯图尔特公女高傲地仰着头,说出来的话几乎不带一点对逝者的尊敬。
      “斯图尔特公女,注意你的言行!”艾维拉斯侯爵红着眼警告道。
      “侯爵,听说你在她的死亡确认书上亲笔签下了名字?连我都会去怀疑这女人的死因,你这个当父亲的,装聋作哑倒是有一套。”斯图尔特公女反而将目光对准侯爵,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斯图尔特公女,侯爵小姐被害一案由我授权,帝国警署总长亲自督办,如今已是人证物证俱全。就算你对此有什么异议,也不该在这样沉重的场合说出这样不敬的话。”锡德里克也上前来厉声劝阻。
      “由您亲自授权?哦,原来殿下在这里演深情戏码演的这么热烈,到头来还是您第一个放弃了她?好吧,虽然我平时很讨厌这个女人,但事到如今,连我都要为她掉一滴眼泪了。”斯图尔特公女一边嘲讽地笑着,一边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泪,“既然您都如此绝情了,是不是说明您已经厌烦了这个女人?那您要不要考虑考虑我啊?”
      “瑞贝卡·斯图尔特!”皇太子的脸已经阴沉的可怕了,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了。
      “好了,瑞贝卡。就算你平时与侯爵小姐之间有再多不快,如今斯人已逝,莫要再这样咄咄逼人了。”公爵站前一步,挡在公女身前,“侯爵、皇太子殿下,我为瑞贝卡的不敬感到十分抱歉。但其实,我们许多人都对侯爵小姐的死因有所质疑,只是因为这个噩耗来得太过仓促,我们都没能反应过来。”
      “公爵阁下,我早就知道您对我的能力多有质疑。如果诸位仍对这个结果抱有异议,我自然欢迎帝国监察委员会接手此案,继续进行调查。只不过,有些话——还是等真正有了确凿证据再说吧。至少,不该是今天、此时、此刻。”锡德里克深吸一口气,很快恢复冷静,但眼中的怒意不减。
      “感谢您的体谅,殿下。我再次为今日小女的失言道歉,愿侯爵小姐在神明的身边永受荣光。”
      斯图尔特一家就这样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淡然离场了,只留下气的浑身发抖的艾维拉斯侯爵和面色阴沉的皇太子继续遭受贵族们的纷纷议论。斯图尔特公女的话语仿佛是一道惊雷,将本该完满结束的葬礼炸了个天翻地覆。恐怕即使是皇太子也没有料到,这个女人竟然嚣张到能在逝者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甚至还得到了斯图尔特公爵的默许。这一席话直接将许多贵族们深埋在心中的疑虑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本来就算众人对侯爵小姐的死因有所怀疑,看到侯爵亲自签下的死亡认证书,这件事也就会渐渐不了了之。而事到如今,斯图尔特带头发声,皇太子和侯爵就不得不面对整个帝都的质疑了。
      斯图尔特一族,摆明了就是要在局势对皇太子不利的时刻,抓住机会落井下石。
      锡德里克已经怒不可遏了,他不顾众人的惊惶,转身大步离去。事到如今,也没必要装什么深情了——他是圣傅利叶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又怎么会被这些风言风语绊住脚步。
      既然斯图尔特胆敢这样挑战他的权威,那他也势必要让他们知道——触怒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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