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异世赢家依然打工》鲸梦烟嚣

17、你不是

　　徐旭思索的时候，半空中的虚影也在观察着他。

　　虽然有些意外，但记忆里对于这位的敬畏还是压倒了其他所有想法，虚影再次匍匐在徐旭脚下：“主人，你离开太久了，是否还记得当初让我们做的事情？”

　　徐旭脑子里满是问号，但面上却只能不动声色，假装镇定自若地道：“嗯，这个我们稍后再说，我需要你把这段时间误入塔中的人类都放出去。”

　　虚影眉头一皱：“主人有所不知，这段时间进入塔中的人类，并没有一个人是误入的。”

　　徐旭：“什么意思？”

　　虚影冷笑一声：“这些人靠近黄金塔，都是心中有所求，现在就算我让他们出去，他们大概也不想出去。”

　　有所求？靠近黄金塔，所求应该只可能是财了。

　　“我能让他们不劳而获，让他们做一辈子富贵梦，谁舍得离开？”虚影的声音充满了恶意。

　　徐旭自然是知道，人不过是一团欲望，在黄金塔中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自己在现实中怎么也得不到的东西，这些人确实极有可能不想离开，就算黄金塔只是让他们在梦里腰缠万贯，但情感上的体验和现实中坐拥金山银山的滋味是等同的，既如此，谁还愿意醒来？

　　……除非现实中有更牵绊这些人的东西。

　　否则徐旭也找不到这些人愿意离开的理由。

　　“他们有家人。”徐旭说。

　　虚影狡黠一笑：“不如我们问问他们自己的意愿？如果他们承认不想离开，我们就尊重他们自己的意愿。”

　　徐旭皱眉，尊重个人意愿也是有一定道理。
　　可是在美梦之中，他们能做出真实意愿吗？

　　“你不是主人。”
　　虚影骤然飘离徐旭。

　　徐旭不动声色：“你确定吗？”

　　虚影在半空中徘徊：“你不是主人，主人不会让我放人的，他只会关心这些人提供的能量够不够让我成长，还会给我编织梦境的建议，评价我编排的梦境没有美感，你不是，你只想让我放人！”

　　徐旭：“……”一时竟然无言以对呢。

　　记忆中，他也曾经困在相同的房间。

　　*
　　当时，房间墙壁在他醒来后陡然坍塌，徐旭低头一看，发现不知道何时自己脚下已经变成一片海水。

　　再抬头，前方只有一望无际的汪洋，连虚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旭皱眉，迈步想要往前走，却发现自己身体动弹不得。

　　华丽低沉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不可能，你的梦境为什么没有变换，你的欲望呢？你潜藏的期待呢？”

　　“为什么我没办法编排你的梦境？”

　　“不，这不可能，我弄错了？”

　　徐旭听着这道明显已经有些六神无主的声音，歪头看着这片平静的海域。

　　这是他的梦境吗？

　　是他的意识？

　　既然是他的，那要离开，应该可以由他自己做主吧？

　　这样想着，徐旭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刚刚自己所处的那个空白房间，再睁眼时，无边无际的大海消失不见，眼前只有自己一开始就待着的空白房间。

　　而那道声音已经惊惶失措。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徐旭从床上坐起身来，看着他眯了眯眼，若有所思道：“你是黄金塔的主人？这里是意识的世界？”

　　似乎预见到徐旭想要做什么，那道声音更加慌张了：“不要，不行……”

　　徐旭想了想，闭上眼睛，空白房间瞬间变换场景。

　　厚重迷雾之中，一个人赤脚坐在湖边，手中正用石头打磨着什么。

　　徐旭走近了才看清，那人手中打磨的东西，依稀是一座塔的形状。

　　温柔和煦的声音响起，徐旭只觉得仅仅是听那人说话便能使人心境澄明。
　　那人说：“我以创世主的身份赋予你智慧和权力，从此以后，你便是罪者的囚牢。”

　　这是，黄金塔的意识？
　　徐旭沉默地看着石塔从那个人手中掉落，摔进湖里，再一转眼，变成通天高塔。只是同样的湖边，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

　　漆黑铁身的高塔，和他们后来所看到的黄金塔截然不同，任谁也不会将这两者认错。

　　*
　　从回忆中抽身，徐旭抬头看向虚影：“你不过是我一手打造的铁塔监牢，换上黄金外衣，便也想要有自己的身份了？”

　　这句话一出，半空中那刚刚气焰还算嚣张的虚影顿时安静了下来，沉默对峙中，那虚影再次落下，这一次，竟然靠在了徐旭膝旁。

　　“主人，你终于又出现了。你为什么消失这么久，是因为我做错事了吗？”
　　虚影声音期期艾艾。

　　在徐旭道明他的来历之后，他再不怀疑徐旭的身份，反而倾诉了起来：“他们都怪我，都说是我的错，主人，你说是我的错吗？”

　　徐旭根本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知道再说下去自己兜不回来，只能转移话题：“先不说这个，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放了塔中的人。”

　　虚影：“好，主人说放就放。”

　　徐旭得到满意的答复，便打算把人忽悠回异维世界，却听那虚影又道：“当初我放了主人说一定不能放的家伙，主人很生气，这次我一定听主人的话，不再自作主张，主人说放的家伙，我一定放了。”

　　徐旭皱眉，这铁塔当初到底放了谁？他的主人又是谁？

　　夕阳的余晖落在黄金塔身上时，折射出刺眼的金光，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时，一个又一个失去意识的人类被黄金塔身吐出，摔倒在塔旁控制区中。

　　控制区的工作人员连忙联系救护车将人接走，这场人雨，足足下了十分钟。

　　黄金塔吐出的人基本都是从他们进入的地方掉出去的，因此大多位置不高，也都摔得不重，只是数目有些多，黄金塔吐了好大一会儿才吐完。

　　危处部的队员被吐出后很快恢复状态，帮助控制区的工作人员将这些逃出生天的人们送上救护车。

　　重潇一出来就清点人数，找了又找没看到徐旭后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徐旭呢？有没有人看到徐旭？”

　　其他队员摇头：“出来之后就没看到他。”

　　贺晨皱眉：“是不是还没出来？”

　　可是怎么会呢？

　　夜幕降临，通明的城市灯火也只能照亮半座黄金塔，重潇站在塔旁，一次又一次触碰塔身，可是，黄金塔已经不再吞人。

　　……也逐渐不再吐人出来。

　　徐旭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