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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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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林茵的事情,陈思专门去了趟林家,可惜他们一家都不愿意见他,他在外面等了几个小时见不到人只能离开。
到了公司,陈思坐在办公室内,破天荒的没有批阅文件,反而看着手机里林茵和容容的照片发呆。
“对不起,茵茵。对不起,容容。”门外的响声惊醒了他,他最后看了一眼手机里的照片,按上了删除键,这辈子是他对不起她们,他也不配再念着她们,想着她们了。
陈念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他,远远看着陈思的动作咳嗽了一声,陈思听到陈念的声音忙收起脸上的落寞,关了手机,微笑着抬头看向陈念,“怎么了?”
陈念走进来坐到他面前,把他的手机拿过来,摩挲着手机屏幕再一次向陈思道歉:“对不起。”
陈思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为什么要道歉?”
陈念打开手机,手机相册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要不是为了我,你不会放走李妈的。”
“说到底是我们先对不起她,没保护好茵茵也是我的错,和你没关系。”陈思拿过手机放回桌上,“公司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等着李警官批示。”看着说话间陈思看了眼这间办公室,他回想着在陈氏这几年的人生,突然觉得时间过的那么快,一眨眼,他竟然在这间公司待了四年了。
陈思握住陈念的手,认真的注视着他,“过去的,就过去吧,人总要学会往前走。”为了他们能够平安的回到海市,已经牺牲了太多人,他们不能毁在这里。
转眼到了十一月份,李警官打来电话通知他们陈明轩的刑期,“过几天就是他的日子,你们好歹是兄弟,是不是来送一送?”人死后还有遗骸和其他遗物,不管怎么样家人都必须到场收拾。
“我们能见见他吗?”不管怎么说,他欠陈明轩一个人情,他都该当面致谢。
“后天早上吧。”那边翻了翻记录回道。
“谢谢。”挂断电话,陈思拍拍边上的陈念,他最近和陈念形影不离,时刻都把陈念拽在身边,就怕一个注意陈念出什么事情。
“后天去见见陈明轩,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东西,带点去。”陈念点点头,“我让忠叔给他做点爱吃的。”
到了监狱,陈思和陈念接受过严格的检查后,在探监室见到了陈明轩,他整个人脸色苍白,但眼睛里透着开心,双方打了招呼后,他看着陈思面前的篮子,猜测着里面是什么东西。
陈思伸手把篮子打开,把里面装着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都是陈明轩以前爱吃的食物,陈明轩看向陈念,“也亏你还能记得我爱吃什么。”
小时候他很喜欢逗弄陈念,陈念也喜欢跟着他,没想到过去这么多了,最后来送他的竟然还是陈念。
陈念把筷子递给他,“我让忠叔给你做的,有些冷了,你看着吃点。”
陈明轩在监狱里待了一年多,平时吃饭都靠抢,哪里还在乎冷不冷,拿着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陈念看着他的样子眼眶发红,陈明轩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优雅,把一旁的水杯打开递给他,“喝点水。”陈明轩接过杯子喝了几口,接着扫荡桌上的事物,几分钟后桌上就只剩下了光洁的盘子。
“如果等到后年,也许死缓就变成了缓期,为什么要……”陈念看着陈明轩,边上陈思从篮子里拿出点心,又把盘子收进篮子。
“这样熬着有什么意思?”陈明轩看着那盘点心舔了舔嘴唇,伸手拿了一块,“一辈子关在里面和死有什么区别?”
陈念笑了下,也伸手拿了一块点心送进嘴里,太甜了,甜到腻人,他忍着腻味咽下去,又随手喂了一块给陈思,陈思苦着脸嚼了几下勉强咽进去。
陈明轩看着两人脸上的痛苦表情笑了起来,“你们兄弟俩的口味倒是一如既往的奇怪。”把糕点送进嘴里,他细细品味着舌尖的甜腻,他从小爱吃甜的东西,实在不能理解陈思兄弟俩对甜食的抵触。
看着陈明轩享受的样子,陈思只觉得牙疼,“谢谢。”
陈明轩拿糕点的手顿了下,“口头的谢意算什么,以后每年忌日记得多给我烧点纸钱,这几年环境不好,底下人口激增,物价一定飞涨,那么大一家子都指望我呢。”说完他又吃进去一块糕点,“如果有时间,记得多寄点我爱吃的菜和甜点。”
陈思看他还有精神开玩笑,知道他是真的想得开,“好。”
陈念伸手止住他,“你身后有什么打算?”
陈明轩看着盘子里的糕点笑了下,“把我送回老宅吧,毕竟他们都在那里。”
陈念顿了顿答应他:“好。”
把盘子里最后一块点心吃完,陈明轩站起来看着他们,“替我们多看看这个世界。”他深吸口气忍下眼里的泪告别两兄弟,“别辜负了三婶的心意。”
送走陈明轩,陈家老宅的案子也差不多尘埃落地,两人再次接见了李警官。这一次李警官过来,是为了把陈斐和陈贤的遗书交给兄弟俩,“警方去抓捕的时候人就已经没了,只有这两份遗书,我看了下是给你们的道歉信。”
陈思接过信件递给陈念,“他们的尸骨呢?”
李警官叹口气,“烧了,这次抓捕行动是多国合作,我们也没办法把他们的遗体带回来。”
陈念看着信纸开头的“对不起”捂住了脸,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呢?
陈思搂住自己的弟弟,“谢谢你。”
李警官摆手,“这些都是小事。”她从包里拿出另外一份复印的口供,看着这份口供,李警官第一次觉得世事无常,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沉默着推给陈思,陈思不明所以的接过翻看起来。
这是一份毒贩的罪证,里面有他所有的证词,陈思一目十行的看起来,看到多年前的一段供词,他突然慢了下来。
陈思看完一遍又返回去再看了一遍,“不可能。”他把证词丢回李警官的怀里,摇着头不停往后退,“这绝对不可能!”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些年他们算什么?他们岂不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怎么了?”陈念捡起地上的口供看了起来,看完后他也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李警官,“所以当年那个泄密的人不是我父亲?”
李警官不忍的看着崩溃的兄弟俩,她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多事,陈元泷深陷杀害父母兄弟的悲剧中,又因此怨恨上秦谨言,从而害了自己的大儿子和妻子,陈元江痛恨陈元泷亲手毒死了他,陈家这一系列悲剧都是从这里开始的,可现在告诉他们,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李警官接过陈念手里的供词,偏头擦了了下眼泪,这些事哪一件拎出来都是人间悲剧,可偏偏全让他们遇上了。
兄弟俩看着李警官,陈思笑着问她,“你为什么要拿给我们……为什么不让我们一直恨着他?”
李警官跌坐在沙发上,她盯着那份供词,其实她一直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们,可真相就是真相,总得大白于天下,“我想着他是你们的父亲,你们应该知道。”
“什么是应该,想知道的人已经死了,我们知道了有什么用?”陈念笑着看向陈思,“母亲恨着他,陈元江恨着他,他自己也恨着自己,你们该烧给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不在乎什么真相,也不想知道什么真相。”陈念恨陈元泷吗,也许恨,可是陈思告诉他不要恨,所以他不想恨了,谁他都不想恨了。
“李警官,我们还有工作,你请便。”陈思看着李警官站起来去开门。
李警官收起资料,“陈思,陈念,人生还很长,未来会更好。一路珍重。”
珍重?如何珍重?怎么珍重?陈思和陈念看着对方。
两人在忙忙碌碌中来到了年底,公司一如往昔般开始放假。公司虽然放假了,但陈思和陈念依然每天忙个不停,都想着在年前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明年就不用再回来新城。
陈忠带着手下早早去陈宅收拾东西,两人尤其是陈念的东西很多,陈忠又是个恋旧的人,看见什么都要打包起来,花了一个多星期,终于把两人的东西打包好运回海市。
海市那边杜鹃提前安排了收纳师,花费整整两天时间才把所有东西归纳好,看着满满当当的家,杜鹃掰着手指头算着时间,期待和陈思、陈念的重逢,他们盼望了多少年,奋斗了无数年,终于要一家团聚了。
年假前,陈思在经过一年多的考察后,在公司十几个部门经理中把市场部的经理提成陈氏集团新城分部的总经理,又任命陈忠担任副董事长一职,两人统管新城一切事物,对于这一变动,新城高层虽然惊讶但也没有反对,毕竟陈思和陈念早已今非昔比,他们做的决定董事会也无权更改。
腊月十六,公司全体员工聚完餐,秘书处把两人的办公用品也收拾齐整打包发到海市。秘书长是土生土长的新城人,虽然很喜欢两位老板,但也不想离开家乡去到一个新的城市,所以留在了新城。杜鹃在提前安排了新的秘书长,两人交接完工作,秘书长无事一身轻,聚完餐哼着小曲开心的回家为过年做准备。
腊月二十九,陈念陪着陈思收拾新家的东西,他们在这里住了半年多,两人又都是不爱买东西的人,来时有多少东西走时还是那些,收拾完等陈忠带着人打包万,两人环顾着空荡荡的屋子感慨良多。
“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搬家了。”陈念看着空无一物的屋子突然说道。
陈忠笑了笑,“念少这话说的太早了。”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哪里就能用到“最后”两个词。
回家是件开心的事情,陈思最近心情好多了,他看着陈忠笑自己也笑了起来,“至少不会像这次这么大搬了,搬家实在是累人了。”
陈念一间屋子一间屋子仔细查看,深怕漏了什么,看了一圈发现都齐全了,他走回客厅站在陈思身边向陈忠发出邀约,“忠叔,待会和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陈忠环顾着屋子点点头,“走吧,我今儿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了你们爱吃的菜,待会好好吃一顿。”
他转身带着两人离开新家去了自己的家,陈忠自己的房子就在新房边上的小区,到了家陈忠让两人坐下,他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八点多,三人坐到饭桌边,“多吃点,到了海市就再也吃不到我的手艺了。”陈忠不停给兄弟俩夹菜,陈念看着碗里的菜,“忠叔以后可以去海市看我们,我们有时间也会回来看你的。”
陈忠摇摇头,“年纪大了,不想再奔波了,只能等着你们回来看我喽。”说着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你们俩啊,随夫人,滴酒不能沾,可惜了。”两人相视一笑。
吃完饭帮着陈忠收拾好,两人站在门口看着陈忠,“忠叔,我们走了,你好好的。”陈忠挥挥手,“走吧。”
兄弟俩看了陈忠最后一眼,一前一后迈出陈忠家,陈忠看着一步步走远的陈思和陈念,终于忍不住大喊道:“小思!小念!对不起,对不起!”
陈思拉着陈念停顿了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陈忠看着兄弟俩的背影老泪纵横,他这辈子,做了许多坏事,也做了许多好事,可他从不后悔,唯独一件事,他后悔终生。
陈思收回看向陈忠家的目光看了眼手表,“还有几个小时,想去哪里转转?”
陈念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没有了,直接去机场吧。”
陈思点点头启动车,载着陈念驶出陈忠家的小区。
行到半路,杜鹃打来视频电话,陈念接起来看着她,“怎么了?”
杜鹃的脸直凑到手机镜头前,陈思、陈念兄弟俩眼前瞬间只剩下杜鹃的大脸,陈念嫌弃的怼她:“脸拿开,当着光了。”
杜鹃今晚很兴奋,她白了眼陈念把脸挪开,“家里已经收拾好了,给你们看看,”说着她调转镜头,从一楼开始一间一间的带着兄弟俩转悠,“这间是小思你的卧室,我给你选了你最爱的暖黄色,喜欢不?”
专注开车的陈思听见暖黄色三个字就一脑门汗,他抽空看了眼房间,入目全是黄色,闪的他眼睛疼,“舅妈,我不是5岁的孩子。”
杜鹃站在陈思的房间里左看看又摸摸,不用看就知道她很满意自己的设计,“黄色会使人心情愉悦。”
陈念斜了眼杜鹃,“不打算发表任何看法。”
杜鹃见陈思沉默着,又转身进了另外一间卧房,陈念感觉自己撞进了一片粉色的世界,他被这颜色吓的打了个冷颤,一丝不好的预感从他心头升起,“这是?”
“当当当,小念,喜欢吗?我让装修师傅改了好多稿才弄好的,淡淡的粉色,既不会太晒女,又很温馨,是不是很满意?”杜鹃转着手机让陈念看的更清楚些。
陈思在等红绿灯的间隙看了眼手机,笑的喷出来,“哈哈哈,这个颜色,哈哈哈……”他第一次见到淡粉色的男性房间。
“你们看看哪里还不满意,我明天让人去置办。”杜鹃沉浸在自己劳动成果中,完全没注意陈念阴沉沉的脸。
“你是不是有病,你见过哪个男性的房间是粉色的?”陈念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了,张嘴怒骂到。
“淡粉色,是淡粉色。”杜鹃被陈念的吼声吓的回过神来,小说的为自己争辩着。
“我明天到家前,要看到我的房间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不然你就死定了。舅妈。”陈念咬牙切齿的说道。
“舅妈,别忘了我的房间哟。”陈思也受不了那满目的暖黄色,像杜鹃提出自己的要求。
“不懂欣赏的直男,白色哪里好看,寡淡、无聊、古板……”杜鹃抬着手机气哼哼的走出卧室,带着两人去看其他地方,陈念和陈思的眼睛跟着镜头走,看完终于舒了口气,除了两人的卧室,其他地方都只是原样翻新。
“我的展厅呢?”看完整个房子,陈念疑惑的问杜鹃。
“什么展厅?”杜鹃听见陈念的问话转回镜头看着他,“你想在家里弄个展厅?”杜鹃想了想直摇头,“家里没有空房间了,要不用你们舅舅那套房子,那边一直闲放着,怪可惜的,拿来给你们做展厅正好。”
陈念看着杜鹃,“你愿意?”杜鹃奇怪的回道:“为什么不愿意,房子闲着也是闲着,拿来做展厅,有了人气才不会老,对了,你怎么想起来弄个展厅了,要放什么?”
“照片啊,我和我哥的照片,很多的,你没有收到?”陈念着急的问道。
杜鹃回想了下,“没有啊,所有东西都收拾出来了,没见到什么照片啊。”杜鹃又带着两人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照片,“是不是寄忘了?”
陈念一脸郁闷的看着陈思,“地下展厅他们一定是忘记收拾。”
“什么展厅?”杜鹃在那边问道。“没什么,我们回去拿。”陈念朝对面的杜鹃挥挥手,“先挂了。”
昔日金碧辉煌的陈家宅院现在一片漆黑,大门口的亭子内,门卫斜靠在椅子上打瞌睡,桌上的手机里放着外国电影。
“My house is in the hills above Trujillo,a very simple place, pink stones that warm in the sun, a kitchen garden that smells of herbs in the day, jasmine in the evening. Through the gate is a giant poplar, figs, apples, pears, the soil, Marcus, black, black like my wife\'s hair, grapes on the south slopes, (and) olives on the north. Wild ponies play near my house. They tease my son. He wants to be one of them.”
画面闪过,一串串台词成了他的催眠曲。
陈思驱车来到门口,见大门关着,他按了按喇叭,陷在梦中的门卫惊醒过来,他揉着眼睛坐起来,打开门往外看,见是陈思和陈念,一下子清醒过来,手脚麻利的打开大门,“思少、念少。”
“其他人呢?”陈思疑惑的询问门卫,他记得还有两个女佣人留在宅子里。
“年轻人爱热闹,去市里玩了,思少,念少,是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吗?”门卫躬身看着两兄弟。
“嗯,亭子里凉,你回去睡吧。”陈思脚点油门往院里开,陈念回头看了眼门卫,见他还在门口站着,皱了皱眉,“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这里守着,会不会孤单。”
陈思把车停在主宅门口,解着安全带,“坐在亭子里,悠闲的看着喜欢的电影,这样的日子不知道多舒服。”
“你怎么知道那是他喜欢的电影?”陈念跟着陈思下车,往宅内走去。
“他看的是《角斗士》,我见他看过好多次了。”陈思回头瞥了眼弟弟,“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陈念遭了陈思的白眼也不恼,跟在陈思的身后下了地下室,刚打开地下室的门,一股霉味便扑鼻而来,“李妈走了,也没人打扫了。”陈念看着地上的灰尘,打开门走进去,“墙上的画怎么办?”
陈思看着那些巨幅的画耸肩,“这些大的画先别管了,把小的相片和那盘视频带走吧。”陈思说着拉着陈念往放映区走,“剩下的明早让忠叔帮忙寄到海市就行。”
陈念点点头把视频磁盘退出来,又把旁边柜子上的相片集递给陈思,想起小屋子的东西,他拉着陈思走进去,“差点忘记了我们人生的第一桶金。”
陈思跟着陈念走进去,环顾着小小的婴儿房,漫步到摇篮边,他从颈上取下钥匙,和陈念一起打开实木箱子,里面还是那些东西,陈思伸手摸了下,“以后没钱了,就用这些去换。”
陈念拍开他的手,把箱子盖起来,“你想都别想,我不同意。”
“怎么这么小气?”陈思揉了下陈念的头发调侃他,“好歹也是陈氏集团和决明医院的少东家,这么点东西也不给用?”
陈念护着自己的箱子,挥开陈思的手,“其他都行,这个不可以。”这是他最重要的财富,最宝贵的东西,是陪伴了他十九年的珍贵记忆。
“走吧,小气鬼。”陈思把手里的相册集和磁盘递给陈念,弯腰把箱子抱起来,最后看了眼小屋子,带着陈念往外走。
“小念,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别怕。”
“我没怕。”
“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好吗?”
“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都是兄弟。”
“可是我不想做人了。”
“那就做飞鱼或者海鸟吧。”
“嗯……”
“滴……滴……”急救室内,心电图机、血压监测仪宛如催命的音符,一刻不停的响着。急救医生一次又一次将除颤仪重重按在陈思身上,想要将他从死神的手下拉回来。
急救室外,杜鹃安静的坐在门口椅子上,惨白的灯光映照在她脸上,与盘卧着的一道道黑灰混合在一起,显出一丝恐怖,一旁的护士轻轻地帮她包扎着手臂上的燎伤。
“夫人,好了。”护士收拾好地上的东西,轻轻说了一声。
……
“夫人,你……”护士见杜鹃没有反应,轻轻摇了她一下。
一直盯着急救室的杜鹃好似梦游般终于醒过来,从气管里挤出一句话:“谢谢。”说完又继续盯着急救室门头上那绿色的“急救中”三个大字。
护士看着急救室,眼里也蒙上一层雾气,她叹了口气拿起地上的工具走到陈忠身边,熟练的为他处理着身上的伤口,陈忠木着脸跪坐在地上任由她摆布。
急救室内,病床上陈思的身体在除颤仪的作用下高高抬起又无力的垂下去。
海市墓园,杜鹃看着眼前的墓碑泣不成声,李强站在她的身后,一脸苍白。
远处的海面,鱼跃鸟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