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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雨动作一顿,脑海里各种思绪飞闪,话到嘴边也仅仅只有一瞬:“你有办法救他吗?”
林一摇头,话语说得歉疚,语气却一点也听不出来:“很遗憾我不会救人。”
“不过要是有人马上想杀你,我想我还是能救你的。”
把那些想杀阮星雨的人解决掉就可以了。
阮星雨迟疑了一瞬,终于还是伸出了手,掌心覆盖在小孩儿溃烂的手臂上。
林一看着她的动作没有说话,连表情都没有变动分毫。
溃烂处的伤口在逐渐缩小,但过程大概并不好受,处在昏迷中的小孩儿都忍不住痛呼了几声,但最终却也没有醒。
阮星雨分了一半心神在林一那里,状似无意间回头,就见到他表情平平,并不显得意外。
要么是早就知道她的能力,要么是压根不在乎。
又或许是特别会演戏。
阮星雨压下那点负面情绪,做都做了,那就没有中途后悔的道理。
林一好像也是特意等到小孩儿情况稳定一些,才继续跟阮星雨讲述这个实验室的事。
这些实验室虽然被分成了很多不同的模块,但研究的课题却都是同一个——“异能”。
并不是为了探究这种超能力的原理或极限,而是为了上层人口服务。
即便强强结合,遗传这方面偶尔也会出现纰漏。
没有异能,或者没有觉醒出强力异能的人,在上流社会会被歧视排挤,连带着家人都会因此蒙羞。
如果是能够生育的女性选择还多一些,还有个联姻的用处,男性就会直接变成被踩在最底层的垃圾。
但也不乏一些父母真的爱重自己的儿女,又或者只是单纯地感到羞耻,便会想尽办法去帮助他们觉醒异能。
没有异能的要想办法觉醒异能,异能太弱的要想办法增强异能。
即便力量已经足够强的,上面还有更强大的存在。
对力量的渴望和追逐永无止境,自然而然便催生出了这样的产业。
这也是治疗以及部分辅助型异能格外吃香的原因之一。
有些辅助系的异能是能够直接提升别人的异能强度的。
好处是几乎没有什么副作用,坏处是这类的异能者太过于罕见。
而且对于达到一定高度的异能者来说,普通的辅助系异能对他们的加成只会越来越小。
日益强盛的需求缺口之下,相关的药物研究也就应运而生。
但即便那些“废物”是上层社会中的垃圾,但性命到底还是比真正的底层贫民贵重得多。
实验室不可能随意拿那些贵族的命来试药,但底层人的性命不过就是一串数字而已。
包括那个重伤的小孩儿,也包括阮星雨在内,他们就是因此才会被抓到这个地方来的。
在那些森然可见白骨的伤口彻底愈合之后,林一那些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陈述才告一段落,阮星雨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慢慢消化着这样的信息。
她没有问林一是怎么知道的。
第一次听见这样的事,她甚至都没有觉得有多意外。
或许早在亲眼见识过那些真正底层的平民多么命贱,一个个那样轻易地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她就已经隐约猜到会有这样的事。
但即便知道,心底还是微妙的。
阮星雨原本觉得,自己经历过前世那样的折磨,应该早就不会再生气了。
但其实还是有的。
人命如草芥,哪个世界都有这样的事,却并不代表那是可以习惯并毫无芥蒂地接受的事。
隐蔽的怒气撞上林一平静到冷漠的面容,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林一问她:“你想离开这里吗?我现在就可以带你离开。”
他又补充了一句:“不会被那些人发现的。”
阮星雨问他:“那其他人呢?”
林一说:“我只对你一个人的安危负责。”
言下之意,其他人是死是活,跟他没有关系。
他也不会费心去拯救那些人。
至于阮星雨自己,即便是前世有着不死的金手指的体质,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将那些人拯救出来。
她甚至不知道其他人被关在什么地方。
要么现在就跟林一离开,要么就在这里成为实验品。
有治疗系异能的情况下,阮星雨敢肯定自己大概率不会死于实验本身,但这样的体质一旦被注意到了……
阮星雨心头微微一动。
那一瞬间她脑海里闪现过楚家姐妹的脸,还有独眼龙和池老大一家……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之后,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那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她第一反应就是不舍。
但如果就这么回去,恐怕还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种种挣扎的想法也仅仅转瞬之间,阮星雨的表情都没有变化分毫。
“我要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