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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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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附近的某户邻居家里。
小阳扒在自家窗户上,偷偷朝外张望着。
楚珩和阮星雨恰好从门口的小路上路过,她们怀里抱着黑乎乎的东西,还用宽宽荡荡的外袍稍微遮掩了一下。
肯定又是从集市上买了什么好吃的。
小阳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整张脸几乎都贴到窗棱上,耳边隐约能听见她们低声说话的声音。
楚珩半是抱怨半是担忧:“下次可不能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就算去山上,也提前告诉我一声,前两天你昏着的时候真是吓死我了……还好运气好,及时逃回来了……”
阮星雨嗯嗯嗯地应着:“我知道了……这不是趁着这个机会多……往后就未必有这种机会……”
后面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小阳不死心地把整只耳朵都贴到缝隙处,也没能听到最关键的部分。
但肯定与雪原有关。
小阳心里已经笃定。
他家和楚家中间就相隔了两栋房子,其中一栋还是空的,周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觉察到。
而且他还格外喜欢偷偷观察周围的人,尤其是那些手上有好东西的。
楚家姐妹不久之前还住在垃圾场旁边,每天都得跟矿民为伍,小阳还记得她们刚搬过来那天,姐妹俩脸上都是黑乎乎的,瘦骨嶙峋,不自觉地缩着脖子,艳羡又胆怯的样子。
结果才短短几个月,她们不仅不再上山,也丝毫不再为生活发愁,气色一日好过一日,纵然总是故意往脸上抹些灰,也能看出是很清秀的模样。
长得太漂亮的女人在这个地方少有什么好的下场,但楚珩又不一样。
池老大堂而皇之地说罩着她,虽说也不是没有人背后说闲话,但他深爱自己妻子的传闻同样广为人知,多数人还是愿意相信“救命恩人”的说法。
总而言之,楚珩现在可能比周围的很多人活得都要更自在且有尊严。
说不上飞黄腾达,但至少是走了不少狗屎运了。
其他邻居少不得嘀咕揣测几句,但日益耿耿于怀乃至心生嫉恨的人里就有一个小阳。
他一边愤愤地想,凭什么是她们?一边又绞尽脑汁想要搞清楚她们好运的根源——
那些石头。
治疗石现在都由池老大私下售卖,即便平日与他不对付的人也因此要对他客气几分,最近他也算是风光无限。
别人也迫切地想知道那些石头是缘何而来,但面上不好直接跟池老大撕破脸,总是要慎而再慎。
小阳就没有任何顾忌,因为他就住在楚家附近。
阮星雨之前经常会过来给楚妹妹送治疗石,小阳有几次恰好路过,偷偷藏在窗户底下听了个大概。
可惜姐妹俩在家里也很谨慎,从不提起这些石头的来源。
小阳只能一有空就盯着她们一家。
时间久了,他渐渐便确定,那些石头主要是阮星雨找来的。
前两天小雪,监管员都警告说不要上山,阮星雨却还义无反顾地跑上去,肯定是有什么鬼的。
决不能让她们把那些好处全占了……
小阳正出神地想着,就听屋里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前不久被他带回来的男人醒了,原本俊美的脸蛋瘦了一大圈,金色的头发乱糟糟地散在身后,但这样的狼狈依然掩饰不住他的俊美和优雅气质。
男人费力地坐起身,靠在墙上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
小阳压下心里的嫉恨,匆匆去厨房接了碗水,然后堆起笑容递到他嘴边:“喝、喝点水吧?”
男人好像还没有回过神,脸色还有些茫然,小阳便只得这么干举着碗。
他原本是想搜刮了值钱的东西之后,就把他男人丢在野兽出没的山林角落的,但意外在他身上发现了盖着城主府印章的信件。
在男人昏睡说梦话的时候,小阳诱哄着他说了自己的身份。
——城主府上的大公子。
只在这颗荒星上来看,那其实跟王室的王子也差不多尊贵了。
万一他真出了事,城区一定会派人过来调查的。
小阳当即收了原先的心思,并决定,一定要把“救命恩人”这个名号焊死在自己身上。
到时候不管是进城,甚至是直接进入城主府一夜飞黄腾达,都不是什么梦了!
但在那之前,他知道自己应该要好好照顾这位大少爷。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又真切了几分。
大少爷就着他的手低下头,嘴唇刚碰了碰碗沿,眉头就皱起来:“怎么是冷的?”
小阳脸色僵硬了一瞬,但他很快调整过来:“我这就去帮你掺点热的!”
站起身的时候,他用力捏了捏拳头。
只要忍过这段时间……
……
阮星雨掏空了楚家的食物存货之后,又休息了一晚,隔天早上就彻底恢复了精神。
从集市回来的路上,她看到路边高耸的古木,都觉得自己说不定能一口气蹿上去。
不过手里拿着东西,她就没有尝试。
将东西送回楚家之后,楚珩拉着她嘱咐了很久,又说起最近好像有人总在暗中盯着她们家。
她第一反应就是阮星雨那些治疗石了。
要是只想偷东西那还是小事,就怕有心人心生嫉恨,对阮星雨不利。
楚珩想到时常独自在家的妹妹,便决定最近少出门,暂时避避风头。比起自己,她更担心总是独自在外行动的阮星雨,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嘱咐了许久。
阮星雨把小黑拉出来说自己不是一个人也没用,最后还是无奈地一一点头答应。
随后见到池老大的时候,她才明白楚珩为什么那么紧张了。
见到阮星雨的时候,池老大脸色也不大好看,甚至还有些气愤。
不过这些愤怒不是冲着阮星雨去的。
池老大领着阮星雨到后院,生气之余也不忘压低声音:“你还记得之前城里人说要收治疗石的事吗?”
阮星雨点了点头:“他们反悔了?”
池老大硬邦邦地说没有:“他们倒是没跟我反悔,但是立刻就在整个北区散布消息,说其他人手里要是有他们也收,不计较来处,要是直接上交矿场,奖励再议。”
而且他们还明里暗里地暗示,肯定有人私藏了治疗石的矿场,只要提供消息,也必有重金酬谢。
这简直就是把池老大和阮星雨架在火上烤。
最近北区前排最热议的话题就是这一件,不少人看池老大的眼神都不大对劲了,光这两天,他就抓到两个偷摸跟踪儿子的人了。
幸亏之前他足够谨慎,没有把阮星雨暴露出去。
不过他妻子重伤痊愈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最近流言已经传到起死回生,会注意到与这件事同时期交好的阮星雨和楚家姐妹也是早晚的事。
今天早上就已经有人去邻居家打听过阮星雨的事了。
幸好邻居跟池家关系还不错,敷衍过去之后就转告了池老大,但以后如何就不好说了。
池老大的脸色很不好看,对着阮星雨都很难挤出一个笑脸。
但他好歹也是混成了个小老大的人物,这个时候还保持着一定的理智。
“他毕竟是城区的人,再怎么样只能忍着,还不如趁着没有撕破脸多换点好处。不过……那东西是你的,最终还是由你来做决定。如果你实在不想交给他们,我也能想办法给你糊弄过去,就是往后这门生意肯定要彻底断了……”
阮星雨其实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现在这个时间点和自己被关注的程度,已经大大出乎她自己的预料了。
做人也不能太贪心。
尤其是在实力还不够强大的时候。
所以她几乎没有什么犹豫,跟池老大道了谢之后,她便问道:“明天能跟他们见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