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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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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没有帮我,我活不到现在,活不到现在小黑就会死,也就不会发现三哥受伤,小池的妈妈也要痛苦更长的时间——”
阮星雨朝楚珩摊了下手,笑了笑说:“所以你看,这都多亏了你。那本来就是你应得的那份。”
小池一听到妈妈的事,立马应和:“就是就是,这么看来你简直就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万一以后再有人受伤来找阮姐姐,你岂不是救了更多的人!”
楚珩被说得有些懵,总觉得不能这么算,但又说不出从哪里开始算错了。
不过好歹不是完全平白地接受恩惠,她终于能稍微心安了一些。
看着她又重新高兴起来的模样,阮星雨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坦白来说,看着买房的花销,她自己也挺肉痛的。
不过本能的肉痛和舍不舍得花钱是两码事,积分没了可以再赚,但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还将自己安置在恶劣的环境之中,就实在没有必要了。
外围的小棚子住着确实不安全。
比起天天在外面跑生命力格外旺盛的楚珩来说,她更担心病弱的楚珵一点。
那地方连个门也没有,万一有人溜进去欺负人,楚妹妹很有可能也不会说出来让姐姐担心。
阮星雨还记得刚下山的时候,楚珵见到生人时本能的紧张和畏怯。
她隐藏得很好,姐姐都没有发现,但阮星雨对那种状态再熟悉不过了。
木屋有门,临靠在独眼龙家附近,怎么说都安全一些。
至于再好一点的房子,楚珩绝对是看都不敢看的,更别说接受了,她看中的那间屋子倒是正好。
阮星雨选了一间带院子的砖瓦房,院墙也都砖瓦砌的,只是不高。
自带家具,房子不算大,但五脏俱全,干净整洁,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报价三千积分,算是砖瓦房里面比较便宜的了,因为缺点同样很明显。
位置偏,后面就是山林,晚间可能会有野兽下山,相对来说没有屋群中间安全。
不过这对阮星雨来说反倒是个优点——她看见小屋后面长了很多野草药,山林里也有野鸡野兔出没。
锻炼加餐两不误。
楚珩对此有些担忧,不过阮星雨坚持,最后还是定了下来。
中介跟他们约好隔天早上去谈价格交钱过户,随后便笑容满面地跨上小三轮,乐颠颠地回了集市。
这会儿天都还没黑,楚珩顺路回去看了妹妹,准备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但刚走到小棚区的那条小路上,他们就见一群人聚在一起,在路尽头围得水泄不通。
除了嘈杂的人声,隐约还能听见类似野兽的低吼声。
楚珩看看方向,脸色就白了一半。
千万不要是阿珵。
楚珩在心里祈祷了无数遍。
可惜上天没能听到她的心声。
楚珩奋力挤开人群,就见妹妹楚珵摔倒在地上,怀里死死抱着什么东西。
小黑挡在她面前,对周围的人龇牙咧嘴。
站在最前面的就是周老五,前几天还在撺掇小池去独眼龙那里偷东西,这次不知道怎么就自己上阵了。
中年男人身形略微有些佝偻,但模样明显比别人富态一些,五官不算太丑,但偏偏就组合成一副贼眉鼠眼的猥琐模样。
他害怕小黑咬他,不敢上前,一边撺掇其他人把狗打死:“哎呀这里怎么会有狗?还这么凶?万一伤着人你负责吗?”
周老五责问着倒在地上的楚珵。
但是没有人应和他。
住在小棚子里的很多人瘦弱得连狗都打不过,尤其是留下来没能去工作的那一批。
万一被咬伤了还没钱买药,而且周老五一个大老爷们儿欺负一个瘦弱的小孩儿,他们也很看不过眼。
但他们也怕惹上麻烦,所以不敢出声,只是不远不近地站着看着。
楚珩一看到这个场景便觉得一阵气血上涌,拼命挤开最后一个人,想也不想就跑上去把周老五推到一边,转身去扶起妹妹。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又摸了一圈,没缺胳膊少腿,也没见什么外伤。
楚珩这才松了一口气,扭过头就愤怒地喊道:“你这个混蛋想对我弟弟做什么?!”
周老五看到楚珩,心虚了一下。
但他脸皮是很厚的,顺着楚珩的力道“哎呦”一声就躺倒在地,哼哼唧唧地开始叫疼,责怪楚珩出手太重。
楚珩呸了一口,心说摔死他才好!
周老五才不会脸红,直接倒打一耙:“你们这两个小孩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偷了我的东西,我没怪你们只要你们还回来,怎么还打人?”
楚珩怒道:“谁偷你东西了!这事儿平时不都是你干的吗?再说我弟弟路都走不动怎么偷的东西?你还要不要脸?!”
周老五当然不要脸,他想要楚珵怀里的东西。
“那块石头!”周老五直接说道,“那个石头明明是我先找到的,是你们这些个小孩儿抢过去的!我好心好气先跟你们商量,可别到时候还说我欺负你们!”
楚珩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就看到了妹妹怀里抱着的那块石头。
那是之前阮星雨送给她妹妹的。
第一晚的小石头捂了一夜,到了第二天,妹妹的精神气明显好了一些,在去池家之前,阮星雨又给她留了一块大一些的,叫她留着暖暖身子也好。
这种有治疗功能的石头,之前在整个七号星都没人见过,唯独阮星雨身上有。
周老五自然不可能有。
他几乎是光明正大地上门明抢,显然说明这块石头对他来说价值很高,值得冒险,而且急着拿到手。
或许是从哪里打听到了这种石头的用途。
大概是发现独眼龙受伤没死吧。
池老大那边,他是不敢轻易靠近的。
楚珩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被周老五的不要脸气得脸色通红,张口就骂道:“你、你不要脸!这明明是别人送给我们的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说是你的那你说是从哪儿找到的?有谁看见是你先找到的?”
周老五张口就来:“在我家屋后面捡到的,还能是哪儿?你们这些小孩儿从我门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拿走了,我还不能讨回来了?”
楚珩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跟这种无赖讲道理。
周老五也不是来跟她讲道理的,就是明抢!
周围围观的人虽多,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头的,周老五吃的好睡得好,身形比他们壮上至少两圈,光拼力气也不是他的对手,就算心里觉得小孩儿可怜,他们也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周老五嚷嚷几句不过就是随便找个借口而已。
要不是小黑在前面守着,他早就抢了石头转身就跑了。
换作以往,楚珩也不敢跟他硬碰硬,最后大概就是忍气吞声自认倒霉。
但这一次,她身边还跟着其他人。
阮星雨走到旁边,帮楚珩扶着妹妹,顺道伸手探了探她的脉,确认她没什么事就稍稍放了心。
她没有跟周老五废什么口舌的意思,楚珩也知道不能暴露她的秘密,并没有说出她的事,只是自己有限的粗俗辱骂词汇翻来覆去地骂周老五不要脸。
小池就没有她们这么客气了。
刚刚两边的骂战中,他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没一会儿又跑回来,兜了一大捧石子,站到楚家姐妹俩跟前,就直接拿石子砸向周老五。
“我砸死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光天化日强抢别人东西!过两天是不是就要当街杀人了?!”小池一边骂一边砸。
旁观者里不是谁都认识小池,但周老五却是认得出来的。
不久前,还是他故意在小池说起独眼龙的事误导他。
没想到独眼龙没死,小池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维护起了独眼龙身边的人。
谁能想到独眼龙竟然真的有神药呢!
周老五不敢骂小池,只能恨恨地看向楚珩:“你这小丫头还真是有本事!”
连这么小的小孩儿都有手段笼络过来。
楚珩听得脸色一白,不是听出了周老五潜藏的恶毒意思,而是陡然间被拆穿女孩子的身份。
小池干脆抓起一把石头,通通朝周老五砸去:“关你屁事!以后她就是我亲姐,你以后再敢欺负他们,我叫我爸爸来揍你!”
周老五没那个胆子再跟他呛,更不敢跟他动手,只能狼狈地躲避着石头。
被结结实实砸了好几下之后,他终于还是转身逃跑了。
临走前,他还不忘拎起地上的什么东西,一路小跑就跑远了。
小池插着腰对他的背影吐了吐口水,一边喊:“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说完他又转头瞪旁边的人:“看什么看?没看过惩恶扬善替天行道吗?”
围观人群看周老五的反应便知道他不好惹,心底只会更畏惧,没一会儿就纷纷散开了。
楚珩则有些疑惑地看着周老五的背影:“他刚刚拿走了什么东西?”
总觉得好像有点眼熟。
楚珵咳嗽了两声,小声提醒姐姐:“早上你送过来的野兔肉。”
原先是池老大招待她和独眼龙的午餐,一只兔子几个人分下来也没多少肉,但楚珩总是想着妹妹,自己舍不得吃,征得池老大同意后,便抽空回来一趟,送给了妹妹吃。
那个破瓷碗都是从池老大家借来的。
楚珵知道姐姐的性格,便留着想等姐姐回来一起吃。
结果姐姐还没回来,周老五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石头的消息,直接提溜进来,顺手还把那碗兔肉装进袋子里顺走了。
楚珵身体不好,有了石头也只是缓解,从床上爬起来都要半天,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周老五顺走东西。
楚珩一听,又是气得满脸通红。
好不容易能给妹妹吃点好的,结果全进了周老五的肚子。
但为了几块兔肉跑去跟周老五纠缠,又是件很不划算的事情。
最后也只能憋下这一口气。
小池也忍不住骂周老五不要脸,越骂越气,最后气得不行一下子又站起来,握着拳头说:“不行,我回去叫我爸去把他揍一顿!这人真是太坏了!”
楚珩连忙拦住他,为这点小事出动池老大,实在不值得,她也没那个胆子。
阮星雨朝楚家姐妹俩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就朝小池勾勾手指,示意他跟自己出去说话。
“揍一顿多费事,到时候周老五还要跟别人说你爸坏话,再说你爸平时也挺辛苦的,有那时间让他不如多陪陪你妈。”
“但那个周老五也太不要脸了!还有上次要不是他跟我说……”小池说到最后有些语塞,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
对于捅伤独眼龙的事情,他现在是真的觉得很后悔。
但自己现在能做的不多,而且思来想去,他也想明白是周老五不怀好意,心底还记恨着这件事呢。
新仇旧恨,他恨不得把周老五套麻袋揍一顿才痛快一些。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小身板根本不是周老五的对手,也就是仗着他爸的名声,周老五才不敢还手。
但真的独自追到他家门口去,那就不好说了。
这地方千般规则万般套路,最基本的底线都是自己的命。
为了自保,别说池老大的儿子,就连池老大本人,周老五也不可能真的完全放任他把自己打死不反抗的。
“能让他不痛快的办法多的是,干嘛非要揍一顿,也不嫌脏了自己的手。”阮星雨低声说道。
“那还能怎么教训他?”小池脑筋转了转,反应过来一点,“你有办法?”
阮星雨勾了勾嘴角,转而说道:“你妈妈应该醒了吧。”
小池愣了愣,点点头:“应该醒了,早上醒的时候看着精神还不错。”
不然他也不会放心地跑出来了。
阮星雨笑了笑,示意他一起回去看看:“我想跟你妈妈借点东西。”
打架暂时打不过,弄点药她可再擅长不过了。
她也不想惹麻烦,不过……她也不是那种喜欢把脸放在地上任人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