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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 ...


  •   独眼龙的动作很快。

      阮星雨和楚珩回去只休息了几个小时,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见独眼龙一瘸一拐地过来敲外面的门柱。

      楚珩掀开门帘,看到他的时候很惊喜:“三哥你没事啦?”

      独眼龙点点头,往后退了两步,就忍不住龇了龇牙,显然还是有点痛的,手上的夹板也让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重。

      但看气色要比昨晚扭曲的脸色好多了,也能站起来走几步了。

      前一晚刚捅了人的小池站在稍远些的地方,脸色一阵不自然,独眼龙抬了下夹着木板的胳膊,他才不情不愿地上前,伸手扶住独眼龙另一边的胳膊,搀扶着他往前走。

      楚珩看到他的时候,脸色也跟着拉下来几分。

      阮星雨看她的神情变化,就知道外面那个少年是害独眼龙受伤的始作俑者了。

      与住在小棚子里的少年相比,那位小池看起来确实光鲜亮丽多了。

      黑色衣服上带几个补丁,但还能看清楚原先衣服的模样,脸上也不像其他小孩一样脏兮兮黑漆漆的,还有点婴儿肥,头发也减得很短,虽然也有点炸毛,但看上去干净整洁多了。

      跟阮星雨前世那些普通人家的小孩儿自然是没法比,依然瘦得很,也就跟街头的小乞丐差不多。

      但横向比起同一个街区的其他小孩来说,他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富态了,至少还有点孩子样。

      小池臭着一张脸往外拉独眼龙,却不敢真的太过用力。

      昨晚他回去的时候,父亲本来没心思管他出去抢东西的事,只不咸不淡地说一句注意安全。

      结果后半夜独眼龙差人来说起治病试药的事,池老大详细问了情况后,就把儿子拉到独眼龙那里去,当着他的面抽了儿子一顿屁股,并且直说将儿子丢给他差遣,直到他的伤彻底痊愈为止。

      小池心底自然是很不忿的,丢脸又气愤。

      但他也清楚是为了母亲,所以被父亲不留情地揍了一顿的时候,平时早该哭爹喊娘了,这次却强忍着眼泪,还要低着头给独眼龙道歉。

      为了母亲,他愿意忍耐这些屈辱。

      楚珩回头跟妹妹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便匆匆忙忙跟上了阮星雨和独眼龙。

      趁其他人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穿过几条街区,走到前面几排的瓦房区。

      这里环境可比后面好多了,除了连成一排的几户小房子,还有独栋的小院子。

      小池家里就是靠近山脚的独栋小院,那里离矿场也不远,院子里原先还种了些菜和花,院子里还有一棵果树,但大约是因为许久没人打理,都稀稀落落的透着几分凄凉。

      走到院子门口,小池刚敲了下门,池老大便亲自从屋里迎出来。

      这是个身材健壮的男人,相貌只能说平平,但在独眼龙的衬托下也算是模样周正,而且他是天生的大骨架,阮星雨这边三人捆在一起也未必抵得上他一个人体积大,往那儿一站就自带一股天然的压迫感。

      男人鹰隼似的目光从独眼龙身上划过,最后定格在楚珩和阮星雨身上。

      楚珩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阮星雨任由她抓紧自己的胳膊,也跟着往后退了两步。

      她倒不是害怕,只是这么充足的男性气息又勾起了她的心理阴影,明明还隔着一段距离,她就已经感觉到胳膊上开始痒了,脸色也跟着白了几分。

      独眼龙反倒往前走了两步,稍稍挡了挡两个小姑娘。

      池老大也只当她们是被吓到了,稍稍收敛了一些气息,拉开大门,将几人请进去。

      其实他也未必真的相信这一行人能治好他的妻子,但眼前看到了一点希望,便甘愿低头,尽力去尝试。

      这也足以说明他对妻子的感情有多深。

      进门是小客厅,左手边就是主卧,一眼扫过去,里面有张像样的床,还有几个柜子和桌子,空气中隐约飘散着一股苦涩的中草药的味道。

      池妈妈就躺在那张病床上。

      她的面色苍白,嘴唇干裂脱皮,双眼紧闭,额头上密布着一层冷汗,仿佛正在忍耐着某种疼痛的折磨。
      脖子以下的部分被一条薄被盖住了。

      池老大坐在床边,面露心疼地握了握妻子的手,又用床头柜上的棉团沾了些水去润湿她的嘴唇。

      看着五大三粗的男人做起这些事却是细心周到的。

      可惜这也没能缓解女人的痛苦,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跟着又紧闭着嘴巴,生怕自己再忍不住疼痛。

      小池站在门口,眼眶里有泪珠在打转。

      独眼龙用一边的眼睛看看他,不由叹了口气,开口提醒道:“还是叫阿阮先看看吧。”

      池老大这才如梦初醒。
      他回头扫了眼独眼龙,又看了看楚珩和阮星雨。

      独眼龙主动说:“我们这些外行就先出去坐坐吧,剩下的事还是让她们专业的来好。”

      阮星雨轻轻拍了拍楚珩的手背,叫她不要担心。

      楚珩犹豫了片刻,看了看池老大,低声对阮星雨说了一句:“有事你一定要喊啊。”

      阮星雨点点头。

      小池扶着独眼龙出去,楚珩也一步三回头地跟着。

      池老大皱了下眉,有些不信任地看看瘦条条的阮星雨。

      但人已经请来了,他也不认为他们有那个胆子在他的地盘上犯事儿,所以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没说什么。

      他默默地掀开被子的一角。

      药草的味道转瞬间便浓郁了许多,女人的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隐约能看见绷带缝隙里慢慢渗出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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