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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   这次的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

      恢复清醒的时候,九九觉得有什么和陆云景相关的画面从眼前一闪而过,可想要细细深究的时候,那些画面又飞速的溜走了。

      这一下子九九没怎么着,倒是将陆云景吓的够呛。

      陆云景现在就像是惊弓的鸟,动辄就能将他吓个半死。

      九九拗不过,只得让孙大夫诊了脉。

      亲耳听见孙大夫说她身子没什么,陆云景紧绷的神经才缓缓松了下来。

      药是不用喝了,九九却还是被陆云景逼着躺回了床上,勒令休息。

      九九刚躺下合上双眼,片刻的功夫,又睁了开来。

      她无奈的看着陆云景:“你这么盯着我,我怎么睡的着。”

      陆云景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细细的往下压着,显然不满,可蹙起的眉峰很快又落了下去。

      他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取而代之的是转过身子,用背冲着九九。

      九九:……

      她叹了口气:“左右睡不着,要不我们聊聊天吧。”

      九九话头抛了出去,等着陆云景的回答。

      冲着九九的背影高大,宽阔的肩膀分外有安全感,可是这会儿怎么看,怎么透着委屈。

      半晌,就在九九以为等不到某人开口的时候,陆云景的声音闷闷的传了过来。

      “你想去看看陆离吗?”

      !!!
      虽然不知道陆云景为什么会提起这一茬,但要不是陆云景这么一提醒,九九真的差点将陆离给忘了!

      九九的沉默被陆云景误解成了犹豫,他声音沉了沉,又道:“想去便去,我不会阻拦。”

      于是,九九真的信了,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

      成功的那种倒流,不是司国一这种漏洞百出的倒流。

      九九一定会狠狠的闭上嘴,绝不会当着陆云景的面,说要去见陆离。

      眼下,陆云景一路沉着脸,路过之处,下到府中的婢女,上到陆云景身边的亲卫,但凡看到这张脸的,没有一个不被吓的低眉敛目。

      九九几次都想开口,看到陆云景的脸,也生生憋了回去。

      眼看着又一个婢女被吓的泪光闪闪的,九九终于忍不住了,将陆云景身子拉低,压低声音在陆云景耳边道:“你能不能,笑一笑?亲切一点。”

      陆云景第一反应便是皱起眉头,可是和九九略带祈求的目光对上,手攥了攥,眉头缓缓舒展,唇角扬起,露出个笑来。

      只是——

      眼中带着杀气,上半张脸还是往下沉着,笑起来好像更吓人了……

      算了。

      九九放弃了。

      终于到了。

      “那……我进去了?”九九问的颇为小心翼翼。

      陆云景像是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军,一脸沉痛的颔首:“去吧。”

      九九:……

      明明是陆云景提议让她来看陆离的,可眼下九九却有一种被夫君亲自护送着去探望情儿的感觉。

      五味杂陈。

      九九就这么一步三回头的走向了关押着陆离的柴房。

      陆离原本是被关在地牢里的,提议让九九来看他的时候,陆云景就提前命人将陆离挪到了柴房里。

      看着九九虽然小心翼翼,但却坚定的,从未动摇的,走向那柴房的脚步,陆云景的心就一沉再沉。

      直到九九的身影彻底被那扇门扉给吞没的瞬间,后悔的情绪达到了巅峰。

      他至今不明白九九为何会从他眼前消失,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无法解释的事。陆云景知晓的是,他承受不起九九再次消失了。

      就像九九当初刻意接近他一般,时光回到四个月前,九九接近的对象似乎变成了这枢密院的其中一人。

      陆云景查来查去,只有一人最有可能,那便是陆离。

      若是陆离如同之前的他那般冥顽不灵,九九会不会再一次的消失?

      陆云景不知道,但他承受不起,哪怕只是丁点的可能。

      他原以为是这样的。

      可是亲眼看见九九走进柴房,光是想象两个人望进对方眼底说话的模样,他就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他后悔了。

      如果九九再一次消失,他该陪着她一起去死才是。

      ***
      陆离比九九想象的更加虚弱。

      一张脸烧的通红,满头的虚汗,汗湿的黑发贴在额上,嘴唇干裂流血,整个人都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九九那点被迫前来的心瞬间就散了。

      “你怎么病的这么重?是不是他们对你动刑了?”九九紧张道。

      陆离摇头:“没有,他们未曾动刑。”

      司国一眸光微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之所以消失了一段时间,其实就是为了这事。

      陆离越来越虚弱,是因为他的灵魂在变弱。

      天庭起初以为是他们施展逆转时空的后遗症,后来才知,罪魁祸首竟是陆云景。

      “陆云景和陆离便是帝君的一体双生,陆离更像是帝君体内阴郁情绪幻化而成,如今,陆云景正在积聚这样阴郁的感情,所以陆离在逐渐变得虚弱。”

      司国一当时便问了:“长此以往会如何?”

      “自然是世间再无陆离。”

      若是没有陆离,那一切就回到了原点,对九九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所以,司国一也没告诉九九。

      陆离已经病了好几日,昏昏沉沉之间,脑子里除了死去的父母之外,翻来覆去想的竟然会是风清酒。

      风清酒义无反顾的替他挡下了那一剑。

      风清酒莫非是真心爱护他?

      陆离不止一次这样想过。

      “你到底为何要对我这般好?”陆离还是问出了口。

      他嗓音沙哑,眼尾薄红,九九对着这样的陆离,实话是说不出口的。
      但要她再编假话糊弄陆离,她也不愿。

      九九敛眸,囫囵道:“你知道的。”

      陆离瞳孔微颤,唇瓣恢复了些血色,嗫喏片刻徐徐道:“若是——若是我有出去的一日,我愿意试试。”

      九九伸往陆离背后,想要帮他解开绑住双手的绳子的手顿了顿,惊讶的看向了陆离。

      陆离某种程度比陆云景要更加骄傲,他竟然愿意?

      球被抛回给了九九,她咬着唇,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明明这是好事,她终于要完成任务了。

      可若是完成任务,是不是意味着要再次离开?

      那,陆云景还能好好的活下去吗?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瞬,就在这时,门被砰的一声从外面推开了。

      这一推没有留力,门扉撞到墙上还回弹了些许,动静大的吓的九九耸了耸肩。

      陆云景逆着光的面容九九看不真切,分辨不出他黑如锅底的脸色是逆着光的缘故,还是本就这般。

      陆云景在九九震惊的目光里,长腿一迈,徐徐走到了她身边。

      九九正半蹲着,陆云景也没看她,只噙着笑望着陆离,手上用力,轻易便将九九拽了起来。

      陆云景居高临下的看着陆离。

      九九控制不住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

      没办法,同时看到两个帝君的机会不多。

      陆离同样在看着陆云景。

      从前他在暗处也看过许多次。

      只是那时的他以为自己是陆云景的替身,他盘算着如何利用眼前的男人来扳倒风清酒,可是心底的某个只有他自己知晓的角落,他清楚明白,他在嫉妒着陆云景。

      但现在不同了,风清酒现在是心悦他的。

      陆云景不喜欢陆离眼中的不服和挑衅。

      就像两个雄性动物被关在狭小的空间里,唯有厮杀才能决出个高低。

      陆云景勾了勾唇:“我可以放你走。”

      他说的云淡风轻,并没有藏,眼底是添油加醋的鄙夷。

      “你又想要什么,又要搬出可笑的选择吗?让我在自己的自由和她之间选择?”

      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言论似的,陆云景轻蔑的笑出了声。

      “想要什么?你,能给的了我什么。”

      陆离瞳孔皱缩。

      陆云景这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让九九有些心惊,直觉这样下去,他会说出什么更覆水难收的话来。

      可她还没来得及阻止,陆云景已经接着说了下去。

      “我只不过是心情好,对于你这样无关紧要的人物,放了便放了。”

      陆离被绑着发出愤怒的嘶吼,恨不得扑上来咬断陆云景的咽喉。

      陆云景后退一步,搂过一旁站着的九九。

      九九怔忪着撞进温热的怀里,大掌将她的头按到了坚实的胸膛上。

      贴在陆云景的胸口,听他说话,有种奇妙的质感。

      陆云景像是抚摸小动物似的,徐徐的梳理着九九的长发。

      “我没什么想要的,如你所见,我最想要的已经在我怀里了。”

      “你说是吗?”

      陆云景说着看下个怀里的九九。

      陆离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他也受伤的看向九九:“是他逼你的吗?”

      “他倒也没逼我。”
      “我们……”也没怎么着啊。

      陆云景抢过话头:“我们有些乏了,昨晚折腾的太辛苦了。”

      ……
      是很辛苦没错,但是根本不是那种让人误会的“折腾”啊!

      九九怒瞪着陆云景,试图唤回他的一点良知。

      陆云景的笑容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像是想将九九融进骨血里似的。
      “别这么生气的看着我,我知道错了,日后绝不会让你这般劳累了。”

      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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