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同类项

23、意见

　　“就这？”邱岩将信将疑。
　　“就这！我找他帮忙，他能帮就帮，事成了我欠他人情，下次他找我帮忙，我就得还这个人情，如果这中间用钱来买断，我们两不相欠，下次他用到我时我就可以没有任何压力的拒绝，我会看在钱的面子上帮他吗？未必，有时候，人情可比钱值钱。有时候，欠人钱比欠人情好还。”
　　周如炽话说到很明白，明白到在邱岩看来有些无情，朋友之间不都是能帮就帮，当然不能让朋友吃亏，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以说这么明白又有那么一点点接受无能。
　　“到了，走吧。”周如炽熟练的将车驶入地库，停车熄火。
　　听到催促，邱岩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解安全带。
　　回到家，照例还是周如炽下厨，周如炽在厨房忙着，邱岩则窝在沙发里玩手机。
　　邱岩和周如炽在一起以后，的确是不怎么在外面吃，大部分情况都是周如炽下厨，两个人一起吃晚饭，结束后周如炽再把邱岩送回家，天气好时两个人还会散会步。日子过的又自律又恬静，起初邱岩是不适应的，好像直接一步到位体验了退休生活，不过好在邱岩生活中也没有什么持久的爱好，时间长了也慢慢适应了这种生活方式。

　　第二天中午，在公司的邱岩接到了邱意澜的电话，电话里邱意澜告诉邱岩楚子墨的转学手续已经办好，新学校环境很不错，楚子墨眼看着挣扎无望，也放弃抵抗被动接受了，邱岩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仅仅是为楚子墨转学成功开心，更重要的是自己终于有机会能发挥下自己的“光”和“热”了，虽然这光也只是反射光，这热也只是传导热。
　　电话里邱意澜约了晚上一起吃饭，强调邱岩一定要带上帮忙办理转学的朋友。
　　挂断电话，邱岩又给周如炽去了消息，虽然即便不单独提醒，下班后周如炽也是要在斜路上等着接她下班的，但是邱岩觉得还是要给够周如炽时间做心理建设，毕竟是第一次“见家长”。
　　邱意澜利用下午的时间，租好了房子，离学校不远，房子很老旧，好在小区都是租住的学生，很安静。
　　又去超市采购了些生活用品，等一切布置好已经到了和邱岩的约定的时间。
　　餐厅是邱岩选的，邱意澜按照地址导航。
　　周如炽罕见的迟到了，邱岩站在斜路的树荫下，百无聊赖的踢着脚下的石子，下班前，邱岩接到周如炽的信息，说是要晚点到。
　　即便已经过了六点，风还是热的，树上的知了叫个没完，平时到斜路上时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斜路上的风景，邱岩无聊的蹲了下来，捡了根不知名的植物的茎秆，戳着从地砖缝隙拱出的野草。
　　就在邱岩专注的走神时，身后一道亮光闪过，邱岩好奇的回头，是周如炽。估计是怕吓到正在邱岩，他没有按响喇叭提醒，反而是打开了车灯。
　　邱岩起身拍了拍手，嘴里哼着歌就坐到了副驾驶。
　　“等很久了吧？”周如炽递上了矿泉水。
　　邱岩接过，仰起头大口大口的灌着。
　　喝完一抹嘴，笑着说：“大叔，你该不会是专门回家换衣服了吧。”
　　周如炽穿的很休闲，跟平时的风格不一样，上班时他绝对不会这么穿。
　　“邱岩，待会见到你小姨，能不能换个称呼。”周如炽说。
　　“好，我叫你周经理！”邱岩咯咯地笑了起来，心里想着当着我小姨的面叫你大叔，那你岂不是跟我小姨平辈，虽然年龄并没有差多少。
　　“嗯，随便吧。”周如炽也没心情再争辩下去。
　　邱岩预定的还是那家粤菜馆。
　　一下车，就看到了熟悉的车牌号，邱岩走到邱意澜车窗旁边仔细观察，确定里面没人后才跟着周如炽上了楼。
　　这会大厅里人还不多，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到了预定的隔间，邱岩一看到邱意澜就小跑着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亲昵的挽着邱意澜的胳膊，小姨小姨的叫着，像是童话里备受宠爱的公主。
　　周如炽有些不适应屋内的氛围，站在门口略微尴尬的望着邱岩。
　　还是邱意澜反应过来，礼貌的起身，引周如炽就坐。
　　邱岩坐回周如炽身边，热情的相互介绍他们认识。
　　这个时候邱岩才注意到自己没有看见楚子墨：“小姨，楚子墨呢？”
　　邱意澜一边给周如炽倒水一边回答：“说是去给你买冰淇淋了。”
　　话音刚落，房间门就被推开，楚子墨一手拿了一个甜筒，兴奋的冲着邱岩：“姐姐、姐姐，我想死你了！”
　　说罢根本顾不上手里还拿着甜筒，就给了邱岩一个热烈的拥抱，仅仅一个拥抱似乎还不足表达内心的喜悦，楚子墨使劲的蹭了蹭邱岩的侧脸。
　　邱意澜眉头微蹙，制止楚子墨的幼稚行为：“子墨，坐好，还有客人，礼貌点。”
　　楚子墨悻悻的起身，把甜筒递给邱岩：“姐姐，喏，专门给你买的。”
　　邱岩打量着楚子墨，半年不见长高了许多，估计是来办理入学手续时被邱意澜要求了着装，穿着衬衣长裤，看起来有超出年龄的成熟。
　　邱岩接过甜筒，道了声谢。
　　邱意澜提醒道：“子墨，你怎么只买了两个，还有这个哥哥在呢！”
　　不等楚子墨反应，周如炽就主动客套起来：“这个就是子墨啊，经常听邱岩提起。”
　　邱意澜听后微微颔首，这是独属于陌生人之间敷衍的客套，楚子墨却带着敌意盯着眼前的男人，毫不客气直截了当的问道：“喂，你在跟我姐谈恋爱吗？”
　　来自同性的直觉，虽然在周如炽眼里眼前高高瘦瘦的男孩还是个仅靠一支甜筒就能获得满足的小孩。
　　邱岩刚咬了口甜筒，来不及下咽就被楚子墨的话给呛住了，周如炽趁机递上水杯，逃避咄咄逼人的楚子墨的质问。
　　楚子墨简单的一句问句，成功的将气氛凝洁，邱意澜厉声教育道：“闭嘴楚子墨，你过来给我坐好。”
　　楚子墨情绪带着不满，行为却很乖巧，默默的回到位置上坐好。
　　邱岩捧着杯子大口喝了起来，暂时压制住咳嗽。
　　邱意澜脸上带着歉意招呼大家吃菜，左手趁机伸到桌下拧了楚子墨一把。
　　席间邱意澜稳定发挥着一直以来被她当做优势的待人接物的能力，和周如炽相谈甚欢，甚至是邱岩都插不上话。
　　只有当邱意澜装作不在意的询问周如炽年龄时，得到答案后邱意澜控制住捧着杯子而微微颤抖的手。
　　吃完饭，邱意澜借着要邱岩帮忙收拾屋子的理由，留邱岩回新租的房子里住一晚。
　　周如炽则很识时务的礼貌道别。
　　邱岩沉默的站在车窗边，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客客气气的挥手。
　　邱意澜新租的屋子是刚刚被退租，前任租户也是学生，考上了不错的大学，订房时邱意澜被这一点吸引，哪怕比周边的房租要贵，也是毅然决然的签了合同。
　　屋里基本没什么需要整理的，邱岩帮着一起换上新床单。
　　“岩岩，你和那个周如炽发展到哪一步了？”邱意澜边给枕头套上枕套边小心的询问。
　　邱岩扯平床单，答道：“小姨，你说什么啊？什么发展到哪一步了？”
　　“你和那个周如炽是不是在交往。”邱意澜叹了口气，这半个月以来因为楚子墨早恋的事，家里搞得鸡犬不宁，对邱岩也疏于关心，再加上从小到大邱岩都没让她操过什么心，她就自然而然的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楚子墨身上。从邱岩和周如炽相处的细节里，邱意澜已经清楚一二。
　　邱岩在心里挣扎了一下，没有回答，她觉得和自己最亲最近的人分享自己的感情，有些别扭，何况自己也是刚和周如炽在一起，以后的事谁又说的准呢，现在一个楚子墨已经够让邱意澜闹心了，邱岩不想再给她平添烦恼。
　　“其实，岩岩，小姨觉得这个周如炽很优秀。”邱意澜看到邱岩不准备回答，选择以退为进：“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我也没有意见。”
　　“什么啊，小姨，我们，我们还在接触。”挣扎过后，邱岩还是准备把她和周如炽在一起的事当作秘密，不对家人公开。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邱意澜看似不经意的追问道。
　　“就是个偶然，当时我的身份证落到体检医院了，他捡到以后就跟我联系，一来二去就熟了。”邱岩想了想补充道：“小姨，你说巧不巧，你猜他是怎么捡到我身份证的？”邱岩越说越起劲，干脆放下手里的活，眼里像是闪烁着明亮的星星。“我排队采血时他排在我身后，一定是那个时候捡到的。”
　　邱意澜坐到邱岩旁边，微笑着说：“那你们还挺有缘分。”
　　邱意澜好像天生就有让人对她敞开心扉的天赋。
　　“不过岩岩，你喜欢他哪一点啊？”邱意澜认真的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