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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灾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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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四月初的院试没有如期举行,因为在三月末时天气骤冷,在接近四月的时候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骤雪,压塌了京郊附近上百座民房,死了不少人。为了这件事,整个朝廷都在紧锣密鼓的忙碌,拨款维修街道和民房,每年都有的院试就顺理成章的从四月初改成了月末。
但是吧,这场突然的大雪导致京城里不少人感染风寒,素来只注重学问少有锻炼的文人考生们更是影响不小。等到该考院试的时候,云祁只能看到,自己周围全都是在“阿秋、阿秋”不停打喷嚏打的涕泗横流的考生。
看来,这次考试会有很多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啊。
不过自己倒是不用怕。为了防止冷空气侵袭和被人传染,云祁这次不光带了众人都会带的参片姜片,还自己配了预防的药,让人煮成像是急支糖浆那样的药膏装在瓶子里。到时候用热水冲开,多少也能管点用吧?
而且自己虽然武力不是多突出,但这么长时间的锻炼,体质总也会比别人要好些,这也是一项资本了。
正想着,突然一只手拍了拍云祁的肩膀。
“嗯?你是,白兄?”
回过头,云祁意外的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脸。白皓只比云祁大一点,长得白净清秀,如果不是身材没有那么女气的话,说他是个小姑娘估计也会有人相信的。
此刻的白皓,一张小脸正埋在毛领子里,一边强忍着小声打喷嚏,一边还硬撑着形象,想做出一副骄傲的模样。
“上次是我输了,但是这段时间我可没有少努力,我一定会打败你,让你知道,我比你厉害!”
倔强的少年抿着唇,唇色因为寒冷有些发白,说着中二十足的话。
磕cp的腐女自动消失啊!!!
“好好,你随意就好,反正对我来说,只要能过就行,我可没有刻意去追求案首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气一气这个傲娇少年,看他倔强骄傲的表情撕裂的样子。
果不其然,白皓听到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气的一双略显狭长的眼瞪成了杏眼,圆溜溜的满是气愤。
案首啊!这么一个代表着光荣的名誉,眼前这个家伙居然不屑一顾?
他什么意思?是在说自己没有刻意努力就轻易赢了这么多学子获得案首?还是在挑衅?
果然还是挑衅的吧?是想打击我的信心?果然,是善用兵法的武将家之子会做的事情。
白皓怎么也不敢相信云祁是真的没有追求过案首位置,也不愿意相信,不然,他这段时间一直把云祁当成假想敌不断努力追逐,还有什么意义?
这次云祁运气一般,可能是之前的大雪导致这陈年的木屋木料变得脆弱,头顶的一角已经开裂,露出拳头大的一块空隙,可以透过这个空洞看到外面的阳光。
照惯例把两块木板全部擦拭干净,在角落里都撒上驱虫驱蛇的药粉,抬头看看头顶的空洞。现在这天气,很难说没有什么蛇虫鼠蚁的跑到屋里来取暖啊。
想法刚出现,就听到考场的另一头传出男子惊恐尖叫的声音,紧接着,衙役出动,抬着一个昏迷的男子离开。
……这不是他的锅。
系统默默补刀:你这嘴开光了。
淦!
不知道是不是被系统气到,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不知名的原因,云祁接连考试就跟拼了命一般认真,灵感泉涌一气呵成,让他自己看来,估计以后也很难再有能超越这次的文笔了。
理所应当的,院试和府试这两场,云祁依旧是案首,凑了个小三元,成了一名光荣的廪生秀才。
白皓不止一次的到云祁面前挑衅,挑战云祁的地位,但每一次都输的格外惨烈。尤其是还有个学问不亚于他的顾显明和从江南远道而来的苏姓学子,白皓的压力越发大。
不过也因为白皓的锲而不舍,两人的交情反而越来越好,连带着顾显明也跟着凑热闹,三人成为了好友。
本来三人已经约定,这次看乡试谁的名次更高,输的要请客吃饭。但是因为之前的雪灾,导致地里秧苗全部冻死不说,人也死了不少,京城周边疫情迅速弥漫,大量灾民涌入京城,城中人满为患,搞得乡试也只能这么暂时停办。
不过也因为疫情原因,来京城科举的举子进不了城,已经进了城的也出不去。整个京城各处布满灾民,城外满是病患。
为了有效控制疫情,朝廷派了军队镇压,不仅将城内仔细用石灰水消毒,还将灾民尽数捕捉送回城外。病患都置放与郊外隔离区,只有健康的人允许回乡,圣上还派了太医和大量城中医术高明者去给百姓医治,户部也支出一笔银子,用于疫情治疗和民房重建工作。
不过尽管朝廷动作很快,但现在还不足七月,天气也越发炎热,正是疫情肆虐的时候,传播速度极快,导致从各地紧急调动的药材很快便捉襟见肘。现在也不是每年税收时期,七八月又是江河流域可能会决堤的时候,不可能拿的出大量银两只为救治灾民。一时间,朝中内外人心惶惶,要不是提前派出了军队镇压,这会儿早就有灾民闹事了。
嗯,派出领兵的将领,刚好是云祁的大哥和舅舅,兵士都是从西大营调用,只留下老爹云永信坐镇京中。
沈氏心疼儿子,尤其最近云琅总有一种多灾多难的感觉,就更是让人心疼。但朝廷下的指令不能违背,沈氏也只能尽自己所能弄来些预防的药物制作成香包给儿子佩戴在身上,照顾好孙子,或是想法子跟几个交好的夫人一起凑些银两捐献,别的也没有法子了。
然后,可怜巴巴的沈氏只能抱着孙子,“娇弱”的看着小儿子。
“祁儿啊,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平时你的主意那么多的……”
云祁表示自己很头痛,这可是疫情哎!会死人的!又不是生意场。
沈氏也察觉自己似乎傻了,自家儿子也不懂医术,除了会赚钱,手里有钱,脑子好用,跟别人家孩子没什么区别。但是钱这种东西,捐一定数量还行,要是捐多了,被御史台那些人盯上,也是一种麻烦。
自己怎么就傻到问儿子办法了呢?
云祁看老娘一脸纠结和心灰意冷的表情,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大致上还是能猜得到。默算了一下自己能拿的出的流动资产,云祁默默叹了口气。
“……倒也不是没有法子。”
“哎?”沈氏一脸懵。
云祁嘬了嘬牙花子,总感觉,如果这次被人查出来,主意是自己出的,会得罪很多人啊……
第二天一大早,由卫国侯云永信送出的密折就已经放在了昭文帝的龙案上。上面写有关于云祁对于此次赈灾银两不足和药物、木料等物资匮乏的主意,只是以云永信的名义递折子给圣上而已。
云祁出的主意很简单粗暴,那就是召集所有官员以及所有大商户进行募捐。募捐物资不仅限于银两,还有木料、石板、布匹、粮食、药物等,用这些物资雇佣灾民主动出手重新建设家乡,赚取自家口粮和建造房屋的物资。
官员好说,现如今朝廷所有权力都掌握在当今圣上手中,但商户不一样。大梁与前世的很多朝代都一样,重农轻商,讲究“士农工商”,对商户极其鄙夷,甚至不许商户子科举。而商户也是出了名的只进不出,要他们出钱简直比打一场战役还要困难,所以从一开始,昭文帝就没有把目标放在这群狡猾的商户身上。
而云祁出的主意,就是由朝廷出人,将此次捐钱捐物的商户或是官员全部记录在册,将捐赠的物品折价一并计算。
官员捐款可以算作一次小功劳,灾情过后适当赏赐便好。但是商户,却是可以将捐的最多的商户,按照从多到少的顺序,依次刻在石板上,矗立在京城正南门外供世人瞻仰。并由国子监优秀监生写一篇为大梁歌功颂德的文章或诗词,传颂大梁。
至于为什么用国子监的监生而不是其余两大书院的学生,云祁表示,远山书院明面上是私立学院,皇家书院也是同理,属于皇家独有,都不如国子监在各地学子心里地位超然。
他才不承认,只是想给陈家亲家挖点不深不浅的坑以作报复呢。
而且,不仅如此,云祁在石板雕刻功德碑上还注明了手脚。石碑需坐北朝南,正面为功德碑,记录捐献多的商户,并写明该商户家财几何、家主是谁、祖宅何处。背面虽然也写了捐款者,但主要写的都是家财丰厚却捐之不多的。到时候那些商户就算是为了颜面,为了名声着想也会拼了命的死命捐钱捐物,家底薄的也会感恩朝廷厚道,更有利于朝廷从底层掌握商人脉路。
昭文帝看的心情格外愉悦,当即就决定按照密折上所写去做,并将功劳按照上面所写归于己身,并不对外说出卫国侯府的事情,以免他人将这次被迫捐款放血的事情怪在侯府身上。
云祁抱着宝贝白猫有一下没一下撸着。如果这次事情完成的不错,自己应该也算是在皇上那里挂了个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