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师门都是怨种》木婉之

7、恩断义绝

　　“小小姐？”他扶着额头，摇摇头清醒了一点，“可是燕儿？”他抬头望着荀伯一眼，得到确认后，视线又移到圆坛中间，两女一男在那边等候。

　　他起身走去，朝着他们招招手“燕儿”

　　蒋双燕许久未见二叔，近乡情怯，泪盈于睫，盈盈一拜，唤了声二叔。

　　蒋薛上前扶起蒋双燕，沧桑回忆道：“燕儿如今长大了，变得更漂亮了，二叔差点没认出来”还记得曾经她还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当时她天天缠着他，见了生人，怯生生的躲在他后面，就连有的时候哭鼻子，谁也哄不好她，还是见到了他，才由哭转笑。

　　蒋双燕笑意夸赞“二叔倒是不减当年风流雅致，还是这般仪表堂堂”

　　听闻身边的声音，转头问去“这是.....”

　　蒋双燕会意，开始介绍“这是我师妹”

　　凌澜澜也跟着扬起甜甜的笑容，娇俏可爱地亲切喊道：“拜见二叔，二叔好帅”

　　土豪二叔，不能得罪，只能巴结，虽然他颓废，但是难掩美貌，依稀可以看出曾经的他是个帅哥。

　　“哎，小丫头倒是嘴甜”他打开腰间的乾坤袋，从里面拿出一个手环送给她“这是青御环，以后若是遇到武功修为比你高的人袭击你时，这个可以在危急关头保护你”

　　“谢谢二叔，从没有人像二叔这样疼我”凌澜澜继续拍着马屁，从他手中接过手环戴在手臂上，没想到这手环套到手腕处，竟然缩小，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蒋薛的视线又落到她旁边的年轻人身上，这小伙子年纪轻轻修为就达到了元婴期，前途不可小觑。

　　江枫抱拳一拜，以示恭敬。“拜见前辈”他没有谄媚，平淡地仿佛打了声招呼。

　　不卑不亢，这态度反而让蒋薛欣赏，他从口袋里一瓶元气丹，这是补充他的元气，助他把根基打深。

　　“相逢就是缘分，这瓶元气丹就当做见面礼物，以后多多帮助我侄女些”

　　江枫手掌一推，婉拒“无功不受禄，前辈客气了”他们无亲无故，平白受了礼物，他不会要。

　　蒋薛悬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尴尬，凌澜澜用胳膊一把将江枫顶到一旁，自己凑上去取回蒋薛手中的元气丹，嘴里还为他辩解“二叔莫怪，我这师兄脸皮薄，他嘴里说不要实际就是想要”

　　“我 没关系，我可以为师兄收着，等他用的上，再拿出来，这样他就会念着二叔您的好”
　　蒋薛被她财迷的态度搞得失笑，点了她的额头，“小机灵鬼”

　　凌澜澜嘴咧开，眼睛笑成了月牙形状，把丹药放在了口袋里。

　　江枫被撞到一边，脚步踉跄两步，看着师妹殷勤地态度，还这样说他，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又憋屈了。

　　蒋双燕也是一阵无语“二叔，师弟师妹年纪尚幼，顽劣了些，还望不要见怪”

　　蒋薛笑着摆手示意，“看你们想必是一路奔波，荀伯带他们洗漱一番，我也去收拾收拾，这幅模样见你们，让小辈笑话了，等一会我们大厅再见”

　　荀伯上前，俯下身子，在前面为她们带路，“各位放心，我早已经吩咐手下，安排好了大家的厢房里面衣服也都备全，热水已经打好，大家可以洗漱，如今饭菜也都快好，两刻钟后我再来寻你们”

　　荀伯把她们带到内宅，对身后的她们说道“小小姐您住的是寻雪居，凌小姐住的是隔壁右边的明月居，江公子住的是清风居”索性他们都在一处，没有离的太远。

　　“荀伯，你辛苦了”蒋双燕瞧见他头上发白的头发，真心实意说道。
　　荀伯也是从小看她长大的长辈，一夜与她二叔一起消失不见，多年未见，他竟已生出白发，他还是向从前一样细致入微，面面俱到。

　　“小小姐，这是奴才应该做的，你就把这当做自己家，虽然吃喝用度比不上家中，但也不差，您先洗漱，有什么缺的，跟丫鬟们说，我去看看厨房的进度。”

　　“好”荀伯离去后，蒋双燕跟他们说了一声，大家都回自己的房里了。

　　凌澜澜走到门前，两位妙龄女子朝着她行礼，为她推开房门，里面是古色古香的女子闺房，正中间摆放着湖蓝色的四仙桌，两个黑色高凳。

　　桌子后面是一处山水画屏风，再往里面是盛满热水的木桶，左右两边落地罩区分卧室，书房，左边卧室，右边书房。

　　“凌小姐，热水已经打好，奴才伺候你洗澡”说完就要上前解了她的衣服。

　　她向来在门派里独立惯了，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是”两位侍女行礼后，慢慢出去，关好房门。

　　凌澜澜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里面大约有十几套服饰，什么颜色的都有，甚至还有一件是七彩的，件件华丽贵气。

　　她的手指从左到右流连，太白的淡雅的不好，容易跟师姐形成对比，艳丽的也不行，容易艳压。

　　她挑了件鹅黄色衣裙，前去屏风后面，开启舒服的泡澡。

　　水蒸气上涌，熏红了她的小脸，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撩水清洗，整个身体放松了许多。

　　躺在浴桶中，她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脑海中努力回忆剧情，始终没有印象。

　　不过从今日来看，师姐蒋双燕她二叔离家后，生活颓废必定有其原因。

　　男人喝酒除了美酒爱好者，只剩下借酒消愁。

　　凌澜澜想不出所以然，换上了衣裙，对镜贴花黄，她现在这幅身体在门派修养下，也从丑小鸭退变成了天鹅。

　　如果师姐是清冷高贵，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仙女，那她可能就是古灵精怪的邻家小妹。

　　跟其他女子有所不同的是，因为常年练剑习武，她又夹杂着一丝飒爽.

　　选了一只白玉簪子插在头上，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丫鬟的敲门声。“凌小姐，大家已经准备好了，正等你移步去大厅”

　　凌澜澜笑着打开门，前面师姐和师兄在门前等候，师姐一身白色留仙裙，越发衬得风姿绰约，翩若惊鸿。

　　师兄一身黑色锦缎棉直?，背后负着一把剑。

　　“人都到齐了吧，菜也都摆好了，烦请大家移步”荀伯在前方带路。

　　“荀伯，你那时候怎么突然消失不见？”蒋双燕打开了话题。

　　荀伯叹了口气，“当年二少爷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其实是老爷让我跟着，照顾少爷”

　　蒋双燕也略有耳闻，当时二叔与爷爷争吵后才消失的”

　　“爷爷就只有我爹和二叔两个孩子，再有天大的仇，这么多年了，二叔也该回家了。”

　　“小小姐，你那时候年岁还小，不知道一些情况，二少爷当初自愿从族谱除名，与蒋家一刀两断，这要回去也回不去了。”
　　荀伯额头上的皱纹聚在一起拧成了川字，心事重重。

　　“要我看，回去容易，老爷子心里有二叔，只要二叔肯回去就行”凌澜澜接话，如果蒋老爷子真想一刀两断，就不会派荀伯伺候了。

　　“二叔到底做了什么？父子水火不容？”蒋双燕还想细问。

　　“还不是因为那个人……小小姐，我们到了”

　　他们刚好来到大厅，蒋薛已经在厅门等候多时了。

　　“二叔，打扮起来真是英俊非凡，感觉整个屋子都亮了”凌澜澜眼前一亮，被蒋薛贵气的外表差点闪瞎了眼，蒋薛这一收拾起来，简直是改头换面，一身藏青绸缎衣袍，五爪青龙刺绣，头戴白玉冠，脚穿黑底银纹小朝靴，特别是腰间别着一块碧绿的和田玉，色泽上成，一看就不是凡物。

　　“你们才是让我屋子蓬荜生辉”蒋薛客气道。“来，燕儿，小凌坐我身旁”

　　大家都一一落座，“不知家中哥哥嫂嫂她们可都好？”蒋薛夹起一块鲜嫩的鱼肉放到她碗中

　　蒋双燕“父亲一切都好，只是常常挂念二叔您，每月都叫人把您的碎月轩打扫的干干净净，等你回去”她盯着碗中的鱼肉，二叔还记得她的口味，她又抬头继续道：“爷爷如今年岁已高，身体大不如从前”

　　蒋双燕放下碗筷，食难下咽“奶奶也是早年流泪太多，如今眼神不好，总是把别人认错成二叔”

　　蒋薛拿筷子的手缩回来，左手在桌下握拳紧捏，他抿唇又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继续给身旁凌澜澜布菜。

　　“二叔，究竟有何原因与家里闹得如此不可开交？”蒋双燕面带怒色，她气恼二叔的态度。

　　江枫倒是神色如常，做个局外人，而凌澜澜就坐在蒋薛的右边，随着师姐动怒，二叔不断给她夹菜回避，她的脸都快埋在饭碗里去了。

　　“二叔，你这手上的琥珀戒指真好看”她不小心瞥到二叔衣袖里手腕处暴露出来的伤疤，刚想凑过头再仔细打量。

　　蒋薛也看到了伤痕，他不露痕迹的用衣袖遮盖，把手中的戒指取下，送给她玩。

　　蒋双燕怒瞪过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师妹还有空看这个！

　　“师姐快吃菜，师兄都快把饭菜一扫而光了”

　　“你们吃吧，我吃不下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歇息了”蒋双燕冷着脸，含若冰霜，起身行礼回去。

　　“晚辈也吃饱了，先退下”江枫抱拳跟上，眼神示意她跟上，凌澜澜还在吃着碗中的小山高的肉菜，没看他。

　　临走的时候手指弹了一个空气弹打在她后背上。凌澜澜继续吃着，没有理会。

　　蒋薛夹菜的手一顿，整个人没了气势，显得落寞。

　　“二叔，来的时候我听见您院中有歌女在唱虚度了光阴，何时能再见相知人，心中不免感慨，我觉得其实人若是虚度光阴，又何止辜负了相知人”

　　“凌儿也吃饱了，先告辞啦，今日多谢二叔的赏的手环”凌澜澜笑着施礼退下。

　　晚风吹来，偶然吹落了蒋薛身后的灯笼，他整个身影一般隐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