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谈鬼》玉藻青青

6、红电梯

　　不知从何时起，校园里流传着名为“红电梯”的都市传说。
　　据说红电梯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工具，只出现在半夜11:29。当然了，这只限于有电梯的居民楼。
　　举个例子，如果你家在9楼，那么你在午夜11:29时于一楼按下电梯，这个红电梯就有可能到来。
　　当你乘坐红电梯到达9楼，电梯门打开后到达的便是另外一个世界，也许这里和之前的世界极为相似，但绝对是不一样的。
　　不过红电梯出现的几率微乎其微。之所以被称为红电梯，是因为这电梯的地板是鲜红的，像是被鲜血浸染过。想从另外一个世界回来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在24小时后的12:29再次从1楼乘坐电梯上9楼，那么电梯门打开，你将离开那里，回到你本来所在的世界。一旦超过24小时没有回来，你将永远留在另一个世界。
　　大课间，同学们围在一起讨论着这个离奇的都市传说，有的人压根就不相信。有的人信了但也不敢去尝试。
　　人类面对未知总是会产生恐惧，虽说这红电梯传说中没有鬼没有神，但谁知道另一个世界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呢？
　　再说了，万一没回来，那么这个世界的自己不就死了吗？
　　那也不妨几个胆子大的互相吹牛，甚至有的说自己尝试过了，只是没等到红电梯。
　　姜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盘算着。
　　姜磊是个三年级小学生，在班级里听到红电梯传说后，思考着要不要试一下。
　　放学后的姜磊一如既往回家，可刚到门外，家里就传来了摔盘子摔碗的声音以及各种难听的脏话。
　　姜磊拿着钥匙的手微微一颤。
　　“能不能别一天娘们唧唧的，因为点鸡毛蒜皮的事跟我吵吵？。”姜磊的爸爸像愤怒的狮子一样咆哮着。
　　“你咋不说说你妈对我什么态度？啊？从我嫁给你的第一天，你妈就看我不顺眼，阴阳怪气的给谁看呀？”姜磊的母亲也毫不示弱地怒吼。
　　“我妈她这人就这样，好不容易来一趟，你甩脸子给谁看呢？”
　　“来就来呗，指桑骂槐的给谁听啊？简直是有病，有毛病，真以为我离开你过不了啊？”
　　“那你咋还不滚？”
　　“要不是为了磊磊我他妈受你这份气？我他妈受你们家这份气？我真的是瞎了眼了当初…………”
　　门外的姜磊清晰地听见屋里父母吵架状态达到了白热化。
　　姜磊很清楚，这个时候进屋会是个什么情形。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在门外站一晚上吧？
　　姜磊硬着头皮用钥匙开了门，秉着呼吸进了屋。
　　果不出姜磊所料，吵得不可开交的父母在自己进门的一瞬间，凶神恶煞般的目光齐刷刷从对方身上转移开。
　　姜磊明显感觉到两个人的怒气转向了自己，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姜磊见怪不怪了，又不是第一次。自己能做的只有默不作声去房间里写作业。
　　“这孩子也不知道随谁？一回来就摆张臭脸。”姜磊的爸爸看着面无表情的姜磊，冷冰冰地嘟囔了一句。
　　姜磊十分躺枪，但也十分无奈。
　　“真行啊，你也会指桑骂槐是吧？”母亲恨恨地说道。
　　姜磊乖巧地脱了鞋，洗了手，回到房间关上门写作业。
　　没办法，不乖巧能行嘛？他也想过劝架，但是劝架的结果可想而知……
　　“大人的事儿你少掺和。”
　　“为什么生气？你猜为什么生气？还不是因为你，学习学习不行，整个人蔫了咕叽的，你看看你们班班长………”
　　“我们吵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像个傻子似的，傻了吧唧的………”
　　总之，劝架的结果就是迎来以上几句更加躺枪的话。
　　姜磊很奇怪，爸爸妈妈总是说要离婚，总说但是也不付出实际行动。姜磊也曾问过妈妈为什么不离婚，吵架的时候不经常说要离婚吗？
　　结果得到的答案是………
　　“怎么的？你还盼着你爸爸妈妈离婚呗？”
　　“要不是有你这么个崽儿，我跟你爸早离了！”
　　“离婚你就清净了是吗？你就是嫌我们吵架了呗？”
　　总之话说多了是嘴欠，不说话是摆臭脸。
　　姜磊经常冒出一种想法。
　　这世界非常好，但很期待下辈子。

　　不过嘛，这次从学校听到的红电梯传闻，就像一束光照亮了姜磊的生活。他觉得如果真有另一个世界，那么那个世界的父母会不会相敬如宾？他们对自己会不会好得不得了？
　　于是这天晚上，姜磊下了很大的决心，在半夜11点多的时候，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蹑手蹑脚打开了房门。
　　这对于姜磊来说，可是极大的冒险，一旦吵醒了父母，那自己难免挨上五六个大嘴巴子以及劈头盖脸的训斥。
　　不过为了去另一个世界一探究竟，姜磊壮着胆子来到了一楼。
　　一楼旁边是保安室，保安室上有个钟表，姜磊就在那里等啊，等等着11点29分的到来。
　　终于到了11点29分，姜磊手心里全是汗，屏着呼吸按下了电梯键。
　　电梯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电梯，可这次的电梯地板变成了红色。
　　姜磊心里又激动又害怕，激动的是，这个传闻竟是真的。害怕的是，自己将面临未知的世界。
　　姜磊的家住在四楼，尽管电梯从一楼到四楼的时间很短，但在姜磊的感知中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
　　他感觉全身都是僵硬的，左右两边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
　　电梯门缓缓打开，眼前的一切和之前的世界一模一样。
　　姜磊手里攥着钥匙走向了家门口，他开门的时候就像做贼一样，生怕惊醒屋里的父母。
　　一切都很顺利，回到家后的姜磊环顾四周，家里的布置摆设没有任何变化。
　　姜磊心生疑惑，他明明刚才座的就是红电梯啊！
　　怀着忐忑心情的姜磊躺在床上难以入眠，所以到了第二天早上，他顶着两个厚重的黑眼圈出现在了餐桌上。
　　“磊磊，昨天晚上没睡好吗？”妈妈温柔地问。
　　姜磊很是惊讶。
　　按道理来说，头天晚上父母吵完架后，第二天的他们仍然会撸着阴沉的脸坐在桌前吃个饭，并且还得是摔摔哒哒的。从来都是那样，从来没有例外。今天妈妈这样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这真是另一个世界？
　　姜磊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母亲。
　　“干嘛啊？干嘛这么瞅我啊？你看你现在，黑眼圈儿跟个国宝似的，孩子他爸，你快过来瞅瞅你儿子。”母亲笑着向卧室里的父亲喊道。
　　父亲闻声迈着滑稽的步伐跑走来，“怎么啦？怎么啦？嚯！儿子昨天晚上偷地雷去了？”
　　话音刚落，母亲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父亲也随之响起了杠铃般的笑声。
　　如果刚才还在犹豫的话，那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之前的世界了。
　　姜磊看着眼前开怀大笑的父母，简直欣喜得不行，也跟着笑了起来。
　　“爸爸妈妈，昨天晚上你们为什么吵架呀？”姜磊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啊，我们吵架了？”父亲一脸问号，“什么时候？我们什么时候吵架了？”
　　“就是昨天晚上，你们吵得好大声！”
　　“吵架？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跟你爸吵架了？”母亲又乐出了声，“赶紧吃吧，吃完了去上学。”
　　“哦，好的。”
　　上学前的姜磊回头又看了眼父母，父母在客厅的沙发上说着话，但说的十分小声，姜磊也只能听到一点点。
　　“孩子他爸都怪你。”
　　“怪我什么？”
　　“你没听咱儿子说，昨晚咱们吵架了吗？”
　　“他做梦了呗！”
　　“我觉得不像。下回咱们晚上干那种事儿小点声，别再让儿子听见了。实在不行，下回趁儿子不在家。”
　　“对对，现在不在家，咱们嘿嘿………”
　　爸爸妈妈坐在那里窃窃私语，母亲的脸不知为何羞得通红，父亲一脸得意的扒拉着母亲的胳膊，母亲娇羞得往旁边靠了靠。
　　虽然不知道父母说的什么，但姜磊第一次感到了家庭的温馨。
　　另一个世界里的一天过的很美好，姜磊放学后回到家，看见了做好饭等着自己的母亲，还有在旁边听相声摇着扇子的父亲。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又那么像在做梦。
　　“爸爸，问你个事儿呗！”
　　“怎么啦？儿子！”
　　“你觉得我们班的那个班长怎么样？”
　　之前那个世界的爸爸可是很喜欢自己班的班长，经常说如果那班长是自己的儿子就好了，学习好会说话还很懂事儿。
　　“你们那个班长我见过，挺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啦？”
　　“你希不希望他是你儿子？”
　　“啊？”父亲一脸不解的看向姜磊，“我为什么要希望他是我儿子？”
　　看着父亲滑稽的表情，姜磊会心的笑了。
　　“我不是让你们先吃嘛，等我呢？”母亲端着最后一道菜从厨房走出来，“儿子，你跟你爸说啥了？你爸咋这表情？”
　　“磊磊问我愿不愿意让班长当我儿子？”
　　“嗷，怎么回事儿？孩儿他爸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母亲眯缝着眼问道。
　　“什么？什么瞒着你？”
　　“你跟他们班班长他妈是不是………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哪跟哪儿啊？孩子他妈，你这思想很危险哦！”
　　又是一阵魔性的笑声在客厅环绕。
　　在姜磊的印象中，父母可从来没有这么有趣过，这种场景也只能在电视上见过。
　　真的就是一个在闹一个在笑。
　　可姜磊明确地知道这是另一个世界，如果自己在今晚11:29没回到原来的世界，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原来的世界有自己所留恋的东西吗？倒是没有，不过自己如果没回去，父母会担心的。
　　会担心吗？应该会吧！
　　晚上，姜磊又在父母睡着后蹑手蹑脚开门下了楼，在一楼等待着红电梯的出现。
　　11:29电梯门打开，再次做上红电梯的姜磊心里砰砰直跳，他知道又要回到原来的世界了，美好的家庭氛围又要不见了。
　　可这次打开房门就没那么幸运了，开锁的声音惊醒了父母。
　　凶神恶煞的爸爸，三步并作两步从卧室走出来，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光。
　　“你他妈干啥去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傻了吧唧的。老子还以为进贼了呢！”
　　没错，“傻了吧唧”这个词儿是姜磊最讨厌的，也是爸爸每次跟自己说话时必加的形容词。
　　“我，我，我看垃圾没扔，我去扔了个垃圾。”虽然这句瞎话姜磊早就准备好了，但真正说出来的时候，仍然心里发怵。
　　“一个个的没一个消停的，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母亲蓬头垢面的从卧室走出来，嘴里骂骂咧咧地嘟囔着。
　　姜磊瞬间后悔了，回来一趟干嘛？
　　好闹心啊！
　　姜磊已经快把父母那些肮脏恶心的口头禅倒背如流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都吵成这样还不离婚？
　　夫妻难道不应该是和谐共处，相敬如宾吗？
　　为什么要像冤家一样每天对着骂呢？
　　呆过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辱骂加羞辱后，姜磊带着冷漠的表情回到了卧室。
　　可这种表现更是惹恼了父亲。
　　“小小年纪甩脸子给谁看呢？说你不对呀，说你有错吗？说你都是为你好？大半夜的出去，遇到坏人怎么办？跟个傻子似的。”
　　唉，也不知道谁跟个傻子似的。
　　尽管被父母轮番辱骂，不过姜磊好歹也有了心灵的寄托，那就是另一个世界每天开怀大笑的爸爸妈妈。
　　本来还对这个世界抱有希望的姜磊，现在是毫无留恋了，所以只要等到明晚的11:29，自己就可以再次进入红电梯，通往另一个世界过上幸福的生活。所以现在被骂两句就骂两句吧！
　　第二天姜磊像往常一样上学，大课间时在操场上溜达，他看见台阶上坐着一个高年级的学姐。
　　那学姐坐在阳光之下，表情享受至极。
　　姜磊被那个学姐吸引，于是默默地看了一会儿。
　　学姐注意到了姜磊的目光，微笑着招呼着姜磊来旁边一起坐。
　　“小弟弟，你相信平行世界吗？”那学姐笑得像一朵绽放的花。
　　“平行世界？”当然知道了，今晚我就要去了。
　　“小弟弟，告诉你个秘密，我就是从另一个平行世界来的。”学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姐姐，你为什么要来这个世界？那个世界不好吗？”话刚问出口，姜磊就意识到这话很多余。
　　如果原来的世界很美好，那为什么要逃避呢？
　　“那个世界很好，”学姐若有所思地说，“只不过围绕在我身边的都是些肮脏罢了。那个世界里的人都在笑，只有我身处地狱。被阳光笼罩的寒冰地狱。”
　　学姐眼神直视前方，自顾自地说着，“那些快乐的人，总在嘲笑被霸凌的女孩懦弱无能。那些所谓正直的人，总是高高在上，批判着失身女孩的不检点。但他们无法共情那女孩儿被逼到绝境的彷徨与绝望。”
　　“你要坚强，你要勇敢，你要想想你的父母，好友，想想爱你的人………”
　　“呵呵，真是有趣，但凡有一个让我留恋的，也能有个避风港啊，至于逃避到另一个世界吗？”
　　上课铃响了。
　　“小弟弟，回去上课吧，姐姐也要回教室了。”那学姐笑吟吟地站起身，“不好意思小弟弟，姐姐说了一堆让你听不懂的话，不用放在心上，就当姐姐在说梦话好不好？”
　　告别了学姐后，姜磊也向教室跑去课。
　　上课时，他的脑海中总在回忆学姐的笑脸，那是一种解脱般的笑容，像是被封印在黑暗中已久后重见天日的解脱。
　　学姐说自己听不懂那些话！
　　呵，学姐好小瞧人！
　　晚上回家后的姜磊脑子里充满了期待，他看着钟表一分一秒的走着，他盼着夜晚的到来。
　　当对生活有了憧憬时，周围的一切事物都被淡化了，包括父母的吵闹声，吼叫声，骂人声。
　　饭桌上，父母仍然是那副百年不变的刁钻嘴脸。
　　姜磊看了看爸爸，心想他们若是放在古代，一定能于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吧！
　　姜磊又看了看妈妈，水浒传里的孙二娘也不过如此吧！
　　“噗嗤”一声，姜磊被自己的想象力逗笑了。结果成功引起了正在气头上的父母的注意，成功地挨了两个大嘴巴。被打的原因是看父母吵架，幸灾乐祸。
　　摸着火辣辣的脸，姜磊没有把脸沉下来，也没有做出害怕的表情，而是坦然的接受。
　　他默默吃完饭回到房间里写作业。
　　这是在这个世界挨的最后一个嘴巴子，就当，是个纪念品吧！
　　姜磊拿了张纸，拿了根笔，想要写一封信留给爸爸妈妈，但是左思右想实在是写不出“爸爸妈妈我爱你”这句话。本来姜磊想着安慰安慰他们，就说自己乘坐电梯到了另一个世界，但是转念一想，不行。
　　万一爸爸妈妈知道了红电梯的事情，去另外一个世界找到自己，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不行不行，一句话也不能留。
　　11:29，姜磊义无反顾坐上了红电梯。
　　这种感觉就像是踏上了幸福的旅程，就像是看见了乌云散去后的一缕光芒。
　　“磊磊，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去了？”另一个世界的母亲被自己的开锁声吵醒了。
　　尽管姜磊知道这个母亲很温柔，但听到这话仍然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看垃圾没扔，我去扔了个垃圾。”又是同样的瞎话。
　　“还是我儿子好，比他爸强多了。不过下回这么晚就别扔了，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快睡觉吧！”
　　天呐，好温柔的妈妈呀。
　　姜磊感觉到心里暖暖的，跑回自己的卧室，钻进被里，蒙住了脑袋，眼泪止不住的在眼眶里转。
　　第二天上学时，姜磊听到了同学们在讨论着什么新鲜事，于是上前一起去听。
　　“你听说了吗？那天晚上咱们学校高年级的一个学姐，晚上坐的电梯出了事故，从13楼掉下来摔死了。”
　　“天呐，好可怕呀，太可怜了。”
　　“真的很可怜，那次我听到老师们讨论她，说她回家路上被几个男的堵到一个单元楼的楼栋里给欺负了。学姐回家后还被她爸爸妈妈打了一顿，她哭了好久呢。”
　　“天呐，这也太惨了吧？”
　　“我还听老师们说，学姐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那也说不准，说不定学姐在另一个世界过的很开心呢？”
　　“人死了就死了，哪有另一个世界？”
　　“这话说的，你死过呀？”
　　“你才死过呢！”
　　“你没死过，怎么知道没有另一个世界呢？”
　　……………
　　上课铃声打断了学生们的对话。
　　原来那个学姐是从这个世界过去的呀，难怪呀！
　　姜磊低着头寻思。
　　放学回家后，姜磊看到的又是那调皮且幽默的爸爸妈妈。
　　他们一会儿拌拌嘴，一会儿讲讲笑话，一会儿逗逗自己。
　　这个世界的家庭氛围简直是让人梦寐以求啊。
　　晚上躺在床上的姜磊看着桌子上的小闹钟。
　　马上就要到11:29了，自己再也不用回到那令人讨厌的世界了。
　　累了一天的姜磊睡着了，可睡着睡着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从高处坠下，然后猛然惊醒。
　　第二天，姜磊在饭桌上跟妈妈说了自己做的梦。
　　“知道为什么梦见自己从高处掉下来吗？”
　　“为什么？”
　　“因为我大儿子要长个了呗！”
　　“哦，这样啊！”
　　好，真是太好了。

　　在姜磊原先的世界中，一楼电梯外被拉上了警戒线。
　　电梯里，一个四年级的小男孩儿默默躺在那儿，就像睡着了一样，他的脑袋后面流出了一滩血，染红了电梯的木地板。
　　小男孩的父母得到消息后，瘫软在地崩溃痛哭。
　　“孩子家长别太难过了，孩子一定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他在另一个世界会过的很幸福。”
　　这是热心群众安慰姜磊父母的话语。
　　是啊，另一个世界也许是一种安慰，是对活人的一种精神寄托。
　　但对当下生活失望透顶的人来说，另一个世界又何尝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