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 不去仙山也幸福》幻，虹殿

12、十二：赦道的真相

　　十二：赦道的真相

　　凤栖随着乐监司回到儒门，龙宿就将他邀到了宫灯帏，询问凝晶雪峰的事。凤栖将这些事一五一十的告知龙宿，并说了他与吞佛童子在梅花坞的种种，又说他的功体好像突然变强了。龙宿听完，叹口气道：“此事汝想得开最好，吞佛童子其人确有过人之处……”

　　凤栖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对于他，我在元胎中就有感观了……”于是将吞佛童子去九峰莲潃取魔剑朱厌之时的情形说与龙宿听，并说这就是他之所以提前孕化的原因，又笑道，只要条件允许，剑雪再次重生，也不是难事。只是他对剑雪重生之事，尚没有头绪。并请求龙宿暂保吞佛童子性命，说他想将吞佛童子留给剑雪处置……

　　龙宿看着凤栖，觉得这么私人的事，凤栖应该不会轻易对外人说出，于是道：“吾怎么觉得汝最近有所改变……”

　　凤栖笑道：“是人都会有所改变，何况我与师兄、儒门相处这么久，怎么也要染上师兄华丽无双的气度才是……”

　　龙宿笑，也对，是人怎会一成不变？当初，他要是将剑雪留在儒门，剑雪是不是也会如凤栖一般改变……龙宿突然就有些伤感，转移话题，问道：“汝不问为何要汝阻止吞佛童子得到神刀……”

　　这个……凤栖还真没想过，一来，这段日子在儒门见识了这帮人算计人的本事，觉得以自己那点小聪明实在猜不透他们背后的目的。索性只是按照双桥和儒门众人所说的去做，不去想背后的深意，反正这些最后都会指向夜重生之死……二来，他想到要与吞佛童子见面，便觉得十分兴奋，只想着见面后他该怎么做，吞佛会有什么反应，至于其他，还真没想那么多。现在龙宿问起来，他也不想多费脑子去想，反正龙宿自会给他答案，就算龙宿不说，也还有乐监司在……于是，顺着龙宿的话道：“为什么？”

　　龙宿听出他敷衍，笑道：“吾看，汝是越来越懒了，这点儿脑筋都不动……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看凤栖只是笑，叹口气道：“汝可知道异度魔界的断层？”

　　凤栖听闻异度魔界，收敛玩心，略加思索，道：“不知，异度魔界有断层？怎么形成的？”

　　龙宿道：“此事吾先前亦不知晓，日前乐监司来传尹师兄之言，说是让儒门速查圣戢神叹、阴阳骨两物的下落。吾细问之下，才知道这两物加上神刀天泣、昊天鼎、七巧神驼可以让异度魔界的断层重新合并，让魔界一统，成为苦境梦魇……目前七巧神驼与昊天鼎，皆在两位师兄手上，暂不必忧心。神刀目前也落入公法庭之手，可以暂且放心，只是圣戟神叹目前还无下落，只怕已经在魔界手中了……阴阳骨，还在调查……”

　　凤栖听完，道：“这么说，桥主要阻止异度断层合并？”

　　龙宿点头，道：“师兄的意思是，等邪之刀改造完毕，便毁掉昊天鼎，若是毁不掉昊天鼎，便杀了七巧神驼……”

　　凤栖问道：“若是异度魔界断层合并，会发生什么事？”

　　龙宿闻言，心中一惊，难道他想帮助魔界？看着凤栖，看他问的饶有兴致，丝毫不像是要帮魔界的样子，反倒是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好奇……龙宿略略安心，但还是觉得很不妥当，对于凤栖所问问题敷衍道：“这嘛，吾不甚清楚……”又转移话题，“其实这只是一方面原因，还有一层原因，师兄想借神刀与邪之刀破坏败血异邪与异度魔界的联盟。”

　　凤栖隐隐感到龙宿对他有所隐瞒，但对龙宿的做法并没什么反应，听他说到后面，顿时明白了双桥要做什么事。笑道：“看来邪之刀要在魔界呆段日子了……那，我们儒门这段时间做什么？”

　　“对外封锁消息，不能让无关之人介入此事……”

　　凤栖笑道，“那儒门岂不是可以轻松一阵子了……”看龙宿有些倦色，凤栖又道：“师兄啊，我想回九峰莲潃看看剑雪……”

　　龙宿点头，示意他准了。

　　于是，凤栖退出儒门大殿。之后，龙宿想想，对凤栖刚才的反应还是不大放心，下令儒门注意凤栖的行踪。

　　凤栖出了儒门天下，一路去了九峰莲潃。九峰莲潃上还是老样子，终年飘雪不断，风急雪狂。凤栖顶着暴风雪，进了山洞。看到洞中莲华依旧，舒了一口气，“很久没来看你，想我了没？”

　　剑雪在元胎内，对于他的到来，有些惊诧，“汝怎地来了……”

　　凤栖道：“当然是看你过得好不好……”然后将这段时间所历之事说与剑雪听。剑雪只是听，对他的事不予置评，最后听他说见到吞佛童子，并将吞佛童子最后那句话转达给剑雪。剑雪依然是神色淡淡……凤栖见状，担心的道：“剑雪，你没事吧？”

　　剑雪道：“这段时日，吾细想过，或许，吞佛封禅真的殊途同归……”

　　凤栖道：“什么殊途同归，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剑雪看他，眼中略带忧伤，“吾明白……”

　　凤栖叹口气，又说：“你可知道异度魔界的断层……”

　　剑雪摇头。

　　凤栖叹道：“这下麻烦了……你要想脱出元胎，转世成功，就得有惊天的外力加持，我听到异度魔界断层合并之时，想着断层合并的自然之力，或许可以为你所用，只是魔界断层合并会不会产生巨大可转移外力，还是未知之数啊……我该去找谁打听这事呢？龙宿师兄不说，去问两位桥主，他们一定会起戒心……”突然想到什么，喜道：“啊，想到去问谁了……剑雪，你等着，我去安排你转生的事……”说着就化光出了九峰莲潃，回到儒门天下。

　　凤栖在儒门天下，静等数日，终于在十日后等到邪之刀即将改造完成的消息。从法庭传来的消息说，邪之刀改造后，只对夜重生有效，对嗜血者的杀伤力降了很多，已经不能成为龙宿的威胁了，儒门之人这才爽快的将邪之刀的消息给了异度魔界。隔了几天，邪之刀正式改造完毕。这天，凤栖对当值的乐监司说了一声，便出了儒门，一路到了鼎炉分峰。远远就看见儒门教母楚君仪，凤栖走近向她行礼。楚君仪很意外，“怎么你也来了……”凤栖道：“邪之刀之事定不能有失，我来这里看看……”

　　紫宫太一看的凤栖，向楚君仪问道：“这位是……”

　　楚君仪，看一眼凤栖，犹豫该怎么介绍他，凤栖道：“在下凤栖……”

　　紫宫太一行礼道：“凤栖公子……”

　　凤栖笑着回礼，“紫宫公子……”

　　七巧神驼看他们客套，十分不耐，说：“这鼎炉分峰都要成公园了，是个人都能来……”

　　楚君仪道：“先生过谦了，能来这儿的绝非庸人……”

　　几人还要再说，就见空中气息一变，炙热的火流携带雷霆之势向几人冲过来，楚君仪看向昊天鼎，化光过去，就近保护邪之刀，使它免于落入有心人之手……在她就要到达昊天鼎附近时，昊天鼎上突然一道掌力传来，楚君仪应接，退后数步，就见昊天鼎上空站着位红衣武装女子。楚君仪怒道：“九祸！”九祸闻言，轻笑一声，起手又是一掌，掌劲携带炽烈邪威向楚君仪而来。楚君仪随即天笔一挥，引动至高正气，浩然气旋迎挡强大异流！

　　凤栖这边，紫宫太一站到七巧神驼与凤栖身前，用太极之招分化火流。凤栖化出剑，一招薄命红梅顺势而出，直指火焰后的来人。

　　吞佛童子一看到凤栖，十分惊讶——他为何会现身此地？但吞佛童子到底是魔界战神，只是淡淡地道：“好招……”

　　凤栖袭近吞佛，与他近身交战，不理身旁的魔兵，低声问道：“断层合并，可能产生巨大魔气，引动天地异变？”

　　吞佛看他神色淡然，似是在与人叙旧，又似漫不经心，但口中所说之语着实惊人，饶是他心机深沉，一时也想不透他的用意为何。沉思间，两人又过了数招。吞佛与剑雪相战数场，对他的招式很是了解，凤栖只是凭着本能在运功，两人打得倒是和过去差不多。看在外人眼里，十分激烈。吞佛沉思片刻，拿不定主意，问道：“怎么，汝又要阻止吾……”

　　凤栖挡住吞佛招式，两人持剑近身对视，凤栖道：“这要看你给的回答了……”

　　吞佛看凤栖不是明言要阻止此事，隔开凤栖，复又他近身缠斗，道：“答案是，自然如此！”他话音刚落，就看到凤栖眼底闪过一抹狂喜，一闪而逝。

　　凤栖欺近吞佛童子，低声道：“抓七巧神驼回魔界，晚了就来不及了……”说完，作势不敌吞佛，往紫宫太一的方向退了好几步，紫宫太一看他被吞佛所伤，忙扶住他查看他伤势。就在此时，吞佛童子点住七巧神驼，手划空间术法，将七巧神驼送往魔界。紫宫太一见状，将凤栖护到安全之处，与吞佛童子交战。

　　那边九祸一掌打退楚君仪，看着刚出炉的邪之刀，道：“蜕变的邪刀，已是异度魔界所有。”

　　楚君仪上前欲阻止，九祸发招攻击，紫宫太一见状，上前阻挡。九祸举掌攻击，一招“九祸降天”攻向楚君仪，刹那间至邪青流卷动云霄，紫宫太一见状，道声“危险”，纵身为楚君仪阻挡弥天之祸。等到危险稍退，两人安全时，九祸与吞佛童子已经离开许久了。

　　楚君仪焦急欲追，道：“不能让她取走邪之刀！”

　　紫宫太一道：“但你的伤势……”

　　楚君仪看着残余魔气的方向，急道：“吾无碍。”

　　凤栖道：“教母保护好自己，就算我们追上去，也不是九祸的对手……”

　　楚君仪道：“但是……”

　　凤栖道：“我们实力差距太大……”

　　楚君仪看凤栖略微苍白的脸，道：“刚才……你也受伤了……”

　　凤栖道：“我暂时没事……只是七巧神驼被吞佛童子抓走了……”

　　楚君仪道：“这事我会禀报庭主，请他定夺……你的伤势也不能拖，先回去养伤吧！”

　　凤栖突然觉得很惭愧，儒门之人要是知道他之前行为，只怕……他心里这么想，面上便带着惭愧，楚君仪以为他对这事感到愧疚，又安慰他一番，旁边的紫宫太一也说他能与吞佛童子对战这么长时间，很了不起。凤栖有口难言，只能闷闷点头，借着疗伤的理由，回了儒门天下。

　　异度魔界大殿上，九祸正在端详蜕变的邪之刀。旁边吞佛童子言说他带回一人，七巧神驼……

　　九祸道：“嗯……七巧神驼……”又看向吞佛童子，“汝抓此人何用？”

　　吞佛童子将之前遇到剑雪无名以及刚才打斗时剑雪所问之事告知九祸，并补充道：“吾猜测，此人只怕与断层合并之事有关，故而将此人捉来……若是日后证实此事与此人无关，吾等再处置。”

　　九祸沉吟道：“魔胎……鸠槃神子！没想到伊这么快便重生了……”突然神色一凛，道：“传令下去，决不可放此人进入赦道……”

　　吞佛童子不解，道：“女后……”

　　九祸解释道：“赦道乃此人之血所化，此人一旦进入赦道，只怕会让赦道消失……当年汝虽然破坏三角地脉，只是让魔界可以在这三地降临，但封印还是没破，后来汝以赦道接通空间，这才让吾魔界顺利进入苦境……好在封云山封印地被毁，否则，赦道之力一旦消退，只怕吾魔界又要回到封印状态了……”

　　吞佛童子顿时一惊，他没想赦道并不能解除封印……问道：“赦道既然不能解除封印，为何能让异度魔界降临苦境？”

　　九祸怜悯的看着吞佛童子，本来这事与公与私都不该告知吞佛童子：一方面吞佛得知真相，只怕会对魔胎产生异样情绪。所以她不愿吞佛因为此事而做出有损魔界利益的事；另一方面他是她的得力爱将，若是因此真相而对魔胎愧疚难过，九祸也是很不愿意看到的……但是既然鸠槃神子尚在，那……说说也无妨。于是道：“你可知何为赦道？”没给吞佛童子回答的机会，接着说：“鸠槃族武力并不强，但伊们在魔族中却被尊称为魔族尊者，这是何故？鸠槃族有项特殊能力，便是言灵束缚力，简而言之，只要伊们想做什么，并宣之于言，不久之后，此话语便会成真。而赦道便是鸠槃族以己血为媒，辅以言灵束缚力，而开通的空间通道……”看一眼吞佛童子，看他依旧平静的脸，九祸叹口气，到底是自己爱将，看他这样，九祸心里很是不忍，说：“吾魔界能降临苦境，与其说是解开了封印，不如说是魔胎想让魔界降临……”

　　吞佛童子又惊又急，如果这才是赦道的真相，那么他做的那么多算什么？听到九祸最后一句话，终于让他找到不对之处，面上一派悠然，道：“剑雪无名一直喜欢佛法，也不知道异度魔界之事……怎么会想要魔界降临苦境……”

　　九祸还是叹气，道：“或许，伊只是想让汝达成心愿……”看吞佛童子神色淡淡，也不纠结，道：“忙了这许久，汝下去休息吧……”

　　吞佛童子告声退，退了下去。想着开赦道那晚那殷红的鲜血：赦道，赦道……如果赦道的真相，果如女后所说，那么他在苦境所为就是一场笑话了。恍然又想到，剑雪曾说吞佛封禅殊途同归；想到他说驾驭朱厌，唯独吞佛；又想到他说宿命时的神伤；想到他说，剑雪的存在，只为阻止你……吞佛童子觉得自己的世界将要倾塌，他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就困，一路狂奔到了六欲天地……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