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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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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跳加速地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人声,手扭着衣服下摆,纠成一团,屏住呼吸,直到他们远去,我才松气,“呼……呼……呼呼!”
密而高耸的灌木丛,荆棘的胜地,艳红色的玫瑰花吸引住了我的眼球,让我看到了生的契机。
曾读过一本研究野外植物的科普书,说到灌木丛,科学家便惊叹,为什么在灌木丛,荆棘中会留有一大片空地,椭圆形,圆形或者方形,而越是茂盛,中间留有的空位也就越大。野性的东西是毫无规律可言的,然呈现出来却是如此奇妙,连科学家都难以解释,最后一位有名的哲学家说,“那是为了不扎疼别人和不让别人扎疼自己。”
庆幸自己清楚地记得,就是那么个瞬间跳出来,让我窃喜,但也折腾得够呛的。
我轻轻的抚着手上增添的伤口,荆棘的刺,一根根都硬得难以驯服,不但是手背上,甚至手指都扎上了,十指连心,疼得冷汗直冒。
漆黑一片,又是什么都看不见。我只能借着自己的触觉,碰疼了,拔掉,碰疼了,再拔掉。一次一次,直到麻木。
泥土是微湿的,风吹过,冷意来袭。
我蜷起了双腿,把头搁在膝盖上,张着眼,有点晕晕的感觉
又是一次的黑暗,任议又是躺在身边,感觉与上次不同。
激动,紧张遗留下的情绪是不安。
“恩。”旁边响起虚弱的声音。
“任议?”我叫道。没有人应答,陷入了安静,仿佛刚才听到的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任议,你醒了吗?”我再问到,手伸往他的方向。
烫!我心里咯噔一下,往他额头摸去,天,这么烫了。
冰凉的手指传来他炙热的温度,一时间,心乱如麻。本以为他休息下就会好,没想到竟然……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把自己冰凉的双手交替着放在他的额头上,物理降温是这样吧。情况持续不了太久,我的手也渐渐暖了起来,这可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连续三个怎么办却让我的思绪更乱了。
“水……水……”断断续续,任议无意识喃喃地说着。
水?哪来的水呀?我揪着眉头,听着他痛苦的呓语,心一横,那就这样办吧。
我把手伸向周围,“嘶!”倒抽了一口气,被扎的感觉还是那么不好。
拿出枪,利用它的金属外壳打掉荆棘上的刺,觉得差不多了,用手指抠了进去,呼,确实没有错,感觉有股粘稠带着自然气息的东西浸湿了我的手。
液体夹杂着我的血,慢慢的流进任议的口里。
终于安静了,他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我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良久,觉得似乎哪不对,碰了碰任议的手,冰凉一片。
事情还没结束那!
发烧其实并不是什么太严重的毛病,就是忽冷忽热,吃个药再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就没事了。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可不敢担保。
“任议!任议!”我轻轻地摇晃着他,想把他从昏迷中叫醒,但不奏效。吃力地扶起他,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这样可能会好些吧,带着湿气的泥土说不定会加重病情。脱下了身上外衣盖在他的身上,搓揉着他的手,这样算是尽我所有能做的了。应该,应该没事吧。我对自己说。
神经还是绷得死紧,只要稍微一个动静就让我象惊动的兔子,惶惶不安。旁边的人走了一批又一批,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我觉得很累,眼皮都快打不开,但任议这样的状况,我怎么能放心。
任议呀,任议,你一定会好的。
蓦的,一个微弱的光亮在我眼前一晃,凝神看去,是,是萤火虫!渐渐地越聚越多,柔和的光亮,照亮了这一片小天地,照亮了我的眼,照进了我的心。这光芒在这时候显的多么不可缺少,温柔地看着这些相伴小生命,终于松懈下来。
借着淡黄白色的光,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任议,苍白的面庞紧皱眉头,微微在颤抖的嘴唇,我发现他是那么脆弱,那么不安稳。而刚才他与我如此靠近,我却感受不到。
神使鬼差似的我用手勾勒起他的脸,从眉毛,眼睛,鼻子,再到嘴唇。其实在脸上也有些小伤痕,虽然小,但多起来,也是有些明显的。
是多么可怕的遭遇呀,Belial新增的伤口该是他的抵抗吧。心疼,尖锐地遏制住喉咙。
恐惧,恶心,但最最可怕的就是眼睁睁,意识清楚,却无能为力,痛恨自己。我明白那样的感受。
是出于遭遇相同,还是与他相处时间里残留下来的情感。应该是后者吧。任议虽然冷漠,但人其实不坏。要说到他的学识,真的自己曾经偷偷佩服过。
突然他抖了一下,嘴里又开始喃喃地呓语,我听不清楚,但觉得他的体温似乎又低了几度,痛苦的扭动着。
这时我镇定了许多,试着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打着他的身子,安抚他,要知道在自己最原始的记忆里,妈妈曾经也是这样做的,那样或许是个温暖地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