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烟火燎原》卓卓一口烟

3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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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琛听到动静，拿纸巾擦干手，走过去开门，魏栖音倚着门框小憩，他从头到脚打量她，“每次来都带东西，是怕不给你饭吃？”

　　从前的白琛戴着眼镜斯文儒雅，为人处事注意分寸，现在在刑警队腌了三年，腌出糙味，说话越来越向刘子衡看齐。

　　魏栖音将礼盒塞到他怀里，走进去，弓腰换拖鞋，“白叔，别准备那么多菜，就咱们三个，够吃就行。”

　　“还是栖音懂事。”白景仁脱掉围裙，打量魏栖音几眼，白净清秀，亭亭玉立，比自家儿子好了几百倍，“比白琛强多了。”

　　“我又怎么了？”白琛关上门，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白景仁拿筷子敲他手，“等栖音。”
　　魏栖音从洗手间走过来坐下，白景仁往她碗里夹根鸡腿，“最近瘦了，多吃点，补补。”

　　魏栖音礼貌一笑，若若大方地，“谢谢。”
　　“客气什么。”白景仁咳了一声，白琛顿感不妙，果然白景仁清清嗓子问：“栖音，最近交男朋友没？”

　　魏栖音放下筷子，“没有。”

　　“给你介绍一个？我们楼下邻居家的亲戚，今年二十八岁，做窗帘生意，小伙子我见过，长的不错。你这几天有时间，就见见。”

　　话落，白琛的手机叮一声，进来条微信。
　　程旭：你脑子被驴踢了。
　　…

　　屏幕不是防偷窥屏，魏栖音垂眸间不小心看到，“白琛，把程旭微信推给我。”
　　白琛愣了下，从手机里抬起头，“你刚在门外偷听？”
　　魏栖音不置可否地托着腮，冲白景仁说：“白叔，律师这个职业不错。”

　　“我也觉得。”白景仁说：“我先推了邻居家这个，你先跟程旭聊着试试，我觉得律师挺好，没有危险收入也可观。”
　　“好。”
　　“还是栖音听话。”白景仁说：“白琛，你跟栖音学学，别总是气着我。”
　　白琛：“听你的话，就得乖乖去相亲，我哪有那时间。不出半个小时，局里的夺命连环CALL绝对来，你信不信。”
　　“两码事，到什么岁数干什么事，你姨家小子比你小一岁，孩子都两岁了。”

　　两父子又斗了几句嘴，白景仁先接到局里电话，菜没吃两口，撂下电话，套件羽绒服急匆匆出了门。
　　“白叔，路上小心。”魏栖音看着他的背影，随后问白琛，“白叔还是这么忙？”
　　“嗯，最近南港大桥晚上有小年轻飙车，你别往那边去。”
　　魏栖音皱皱眉：“飙车也归缉毒队管？”
　　白琛低头狼吞虎咽地扒饭，没理会她。魏栖音从他转暗的神色，猜出了些什么，于是她又问：“白叔还有几年退休？”
　　“五年吧。”

　　阳光洒进来，满室旖旎，冷风顺着窗户缝吹进来，吹动窗纱，凉意激得魏栖音又想起昨晚魏千渝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她第一眼认出他，可明明不久前班级微群里，有在美国偶遇他的同学发来他的照片是另一番样子。

　　两张脸有三四分相像，气质却迥然不同。毕竟在一起生活过三年，魏栖音几乎立马猜出谁是宋陆延。

　　一顿饭吃了一半，白琛接到刑警队电话，魏栖音下午赶飞机回南城，刚好可以坐他的车离开。

　　在车上，魏栖音望着窗外极速后退的街景，沉思许久，转过头问：“宋陆延在哪？”

　　这是七年来，她第一次主动询问他的境况。

　　白琛握方向盘的手一紧，不耐烦道：“你问这个干嘛？”
　　魏栖音淡淡道：“想知道。”
　　“大学一毕业，就被他舅舅接美国了，前年办的移民手续。”
　　魏栖音盯着后视镜里的白琛，严肃地追问：“你亲眼看到的？”
　　“当然。”白琛透过后视镜也盯着她，“你有事瞒着我们？”
　　“没有。”魏栖音摇摇头，双手枕着座椅阖上眼。

　　她明、后天在南城有两场演出，大后天答应周礼去港城给他妈妈庆祝八十大寿，顺便在那玩儿几天。但是昨天她那么狼狈的逃回来，那过两天的寿宴要不要去，她心里没底。

　　大三那年，周礼所在的影视公司来学校选角，当时的周礼只是一个小制片人，她被室友拉去试镜，排队的时候撞上他，他递给她一张名片，问有没有兴趣签他们公司。她当时决绝了。

　　后来，周礼不知从哪弄来她的联系方式，几次三番邀请她去给他母亲有偿唱戏。他母亲几十年的老戏迷，腿脚不方便，隔段时间会请人上门唱专场。有几个同班同学去过，对于他们这些靠父母喂生活费的大学生来说，报酬高的令人咂舌。

　　去南城戏曲大学报道那天宋陆延往她卡上转了二十万，她放着一直没动，学费、生活费用暑假打工赚的钱，生活拮据，有赚钱演出机会，她都会试试，包括周礼这次。

　　一来二去，两人熟悉了，之后遇到一些事周礼救过她两次命，算是她的恩人。再后来，周礼自己开影视公司，运气好签下的新人爆火，一时风头无两，发迹后转战港城，她母亲也被接去港城。
　　算起来，她有一年没见他母亲了。

　　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周礼的助理打来电话。魏栖音思绪被打断，缓缓睁开眼，拧着眉醒神，过了会儿，她拉开小包拉链，拿出手机接通。
　　“魏小姐，我把4号的航班信息放您微信了，您收到没？”
　　魏栖音摇下车窗，“收到了。”
　　“周先生嘱咐您，别忘了时间。哦，对了。”助理说：“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这边给您安排游玩的行程。”
　　“没有，你看着来吧。”魏栖音说。

　　挂断电话，前排开车的白琛觉得她有些心不在焉，联想她刚才的话，他觉得事有蹊跷，这么多年不谈’宋陆延’三个字，怎么突然提及？

　　魏栖音不愿说，他也没细问，只是留了个心眼观察，“你昨天在港城？”
　　魏栖音放回手机，又闭上眼，“恩。”
　　“刚打电话听着，你又要出远门？演出吗？”
　　“不是，有个朋友的母亲八十大寿。”
　　“在哪？”
　　“港城。”

　　又是港城？
　　白琛微微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