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
25
宋颂大四在一家网络公司实习，中午翘班请他们吃饭，这个点正往单位赶，魏栖音回复他ok，路上注意安全，便收起手机，视线挪到宋陆延脸上，仔细端详，见他脖颈的红晕似乎淡了些，又嘱咐一句，“以后别嘴馋。”
宋陆延推开房门，房卡插进卡槽，屋内亮起炽白的灯光，他随手关掉，顺便把行李箱靠在墙边，背对着魏栖音，“知道了，你跟宋颂聊什么内容？”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飘进魏栖音耳中，听起来竟有些落寞，魏栖音嘴角轻笑为自己莫名其妙的错觉。
“聊都城文化。”魏栖音跟他进门，打开行李箱，挑拣了几件自己的衣服和洗漱用品。
“具体呢？”宋陆延倚着入口处的鞋柜，垂眸看她。
“这是你老家。”魏栖音好笑的提醒他。
宋陆延眼里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过年待两三天，走亲戚拜年。哪有时间去了解这些。”
魏栖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回忆了下刚才宋颂说的，简洁概括道，“这里有会馆，可以听戏听相声喝茶，爬道.教名山青城山，看古代伟大的水利工程都江堰。”
宋陆延一瞬不瞬盯着她，“没发现，你口才这么好，能一次说这么多话。”
魏栖音精准捕捉他话里有话，“你讽刺我？”
“不是吗？”宋陆延说，“我记得你只会说，好、行、可以，嗯，宋陆延。”
“宋陆延你又逗我？”
宋陆延忽然一笑，眸光湛清如一湾清澈的湖水，风吹过泛起点点涟漪，魏栖音盯着他的笑，一时愣了下。
“看，我说的吧，你又叫我名字。”
“宋陆延，你...”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他的名字，魏栖音简直想咬碎自己的牙。
看着她哑口无言，气呼呼的可爱模样，一扫低沉的情绪，宋陆延满身舒爽，勾起中指，在她脑门轻轻一敲，“好了，我错了，先回房间睡会儿，晚上带你吃好的。”
-
回屋整顿好自己的行李，魏栖音去洗澡，洗去这一路的尘埃和疲惫，从卫生间走出来，边擦尚在滴水的湿发边给柳梦诗拨去电话。
魏栖音问她，自己一个女的在那边方便吗？
柳梦诗那边人声嘈杂，似乎跟谁说了些什么，才情绪激动的道，“栖音，这里好美。蓝天白云，山清水丽，我不想回去了。”赞叹完才想起魏栖音的问题，“方便，导游人很好。有刘子衡几个男的当苦力，我乐得自在。”
听她这么说，心里没能陪伴她的歉意散去，猜测她在欣赏美景没时间闲聊，叮嘱一句，去布达拉宫的时候，记得买两张冰箱贴。
“好，好，好。”柳梦诗连连答应。
他们住在市中心五星级酒店，从十六楼往下望，街道干净规整，两旁栽种蓝花楹，正直花期，花团锦簇，枝干茂盛，像一片蓝紫色的梦。
从酒店出来，魏栖音跟上宋陆延的脚步，在一片蓝海落叶中等出租车，落日昏黄的余晖投在他们身后，几分钟后，他们上车穿过这片花海。
魏栖音望着窗外，“好美。这是什么花？”
宋陆延偏头看她，“蓝花楹。”
车子在小吃街路口停下，走进去市井般喧闹声传进耳膜，眼前是琳琅满目的小摊，冒菜摊和龙抄手挨着，魏栖音选了冒菜，宋陆延抄手，两人坐在一张小方桌。
宋陆延那份抄手没加辣椒，清汤寡水，而一旁的冒菜特意点的超级辣，看上去火红火红的，魏栖音吃一口鱼丸，麻辣味在口中炸开，全身汗毛竖起，“快给我水。”
她捂着呛红的嘴，眼睛也呛出泪花，“好辣，比中午的火锅辣好多。”
宋陆延递过去矿泉水，“都说了，这边的辣和星城差着级别呢。”
“朱记火锅你没让点变态辣，怎么刚才的超级辣冒菜没拦着我？”
宋陆延嘴角笑意微荡，“就想看你不见棺材不流泪的样。”
话音落下，他把抄手碗推到她面前，“吃这个，记住你对辣的承受程度只限于微辣。别再吹牛自己多能吃辣了。”
魏栖音仰着脖颈，疯狂的灌水喝，不忘揶揄他，“宋陆延，我发现你特别爱看我出丑。”
宋陆延没否认，敞开长腿，身躯懒散地靠着树干，眼底笑意不减，“才发现啊。”
魏栖音掀开眼皮看他，就见他一副’我就这样，你打我啊’的表情，这个发现让她新奇，从来没见过，也没想过他会有这一面，几分顽劣几分痞气。
褪下一身坚硬盔甲，恢复少年应有的桀骜。
三年前住进宋家，宋叔对她很好，可她总觉得不自在，觉得自己寄人篱下。宋叔工作忙起来一个月不着家，宋陆延便在厨房忙碌，她有心帮忙，对上宋陆延冷然让她出去的眼神，她又退缩，似乎她像个累赘、包袱。而宋陆延的背影总像座默默的山，肩负着莫名的责任。
他真的很少像这样轻松。
她看了他许久，忍不住也笑了。
-
第二天周末，宋颂提前十分钟接他们，青城山坐落在都城西南方，一个半小时车程，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半。虽是周末，但人不多，停车场有不少空位。
青城山清幽，如要看风景那便从后山进，宋颂从车里拿来两把伞，递给宋陆延一把，嘱咐他们，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山上路滑要小心。
寂静山林，唯鸟鸣相伴，山路崎岖偶见羊肠小路与流瀑，天阴雾重，仿佛一副浓墨重彩的画卷，如入仙境，令人心旷神怡。
宋颂在前面开路，宋陆延断后。
走到湖心亭，灰蒙蒙的天开始下起淅沥沥小雨，本就滑的路更多几分惊险，魏栖音穿的运动鞋防滑性差，上台阶时脚下打滑，身体踉跄往前，好在拉住了宋颂的胳膊。
宋颂顺手扶住她的手臂，撑开伞，护着她进了亭子。
最后面，宋陆延伸出去的手落了空，雨丝散在冷白的手背，无声滑落，他慢慢收回手。宋颂喊他，“愣着干嘛，快进来。”
他没撑开伞，淋了几缕雨，两大步迈进亭中。雨天山路不好走，他们坐在亭里躲雨闲聊。宋颂收起伞问魏栖音：“知道蜀山吗？”
魏栖音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在仙剑电视剧里听过。”
随后，她又掏出一张递给宋陆延，后者盯着她看了两眼接住。
宋颂说：“这里可能是古蜀山遗址。”
魏栖音立马想到电视剧里穿白衫的蜀山弟子，他们御剑飞行，斩妖除魔，望着眼前迷雾重重的山林，忽然来了兴致，“蜀山派就是道家吧。”
宋颂会意：“清虚道长，净明道长。”
“说不准，以前的人真会飞檐走壁，御剑飞行，念决画符。”
“现在可能也有，修仙修道。”宋颂眼睛一亮问，“如果你穿越到一本修真小说里，你修什么道？”
魏栖音好奇问：“有什么道？”
“逍遥道，生死道，因果道，无情道，很多。”
魏栖音眼珠转动，半开玩笑的说，“无情道吧。”
宋颂：“为什么？”
“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魏栖音笑说。
宋颂哈哈大笑：“陆延，你这妹妹，挺有意思。”
宋陆延静静看着他们嬉笑，灵魂在静谧的山野中有一刻被抽空，似乎他与魏栖音隔着崇山峻岭，他不了解她，他甚至比不上才认识两天的宋颂。
他们住在一起，却更像陌生人。
她从来冷淡，没跟他分享过任何喜怒哀乐。从来都是他在猜，猜她生气的原因，猜她半夜去墓园的理由，猜她的高考志愿。
猜她愿不愿跟他一起去北城上大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