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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回秦和岛26

　　吴安没再多问。
　　三殿下既然出现在这里，说明他肯定会下场。
　　当然，理由并非是因为安王，他是针对秦衍而来。

　　如此，不论季裴是以什么身份上去，结果都可想而知。
　　只是在季裴未表明自己和秦衍的关系下，三殿下没有杀了季裴，反而把他放回来，倒叫吴安诧异了片刻。

　　三殿下真的不怕季裴把和他说过的计划告知秦衍吗？
　　还是安王早就做好了筹谋，即使季裴说出去了，他也有办法应对？

　　不论是哪个原因，眼下季裴已经暴露在三殿下的眼中，他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护好季裴。

　　“季裴，接下来还请你跟在我或殿下的身边，哪里都别去，也别……别像方才那样下药。”在最开始的惊讶过后，吴安也坦然接受了眼前人的另一面，“倘若保护不好你，我就没法和殿下交代了。”

　　“好，知道了。”见吴安没多追究，季裴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吴安轻笑道：“你在这秦和岛待了这么多年都没叫你崩溃，也没叫他们得逞，肯定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这点我和殿下心里都有准备。”

　　即使是再什么都不会的人，在这待上五年，也总归会学到一些东西。
　　比如，自保之术——杀人。

　　只是下药，便叫吴安满意了。

　　“你什么时候下的药，我毫无感觉，倘若你把这本事发挥出来，恐怕也是个能人。”

　　吴安毫不吝啬对他的夸奖：“真的很厉害。”

　　季裴被说得脸上微热，不自主移开目光，转移话头：“该回去了，殿下他们应当快打完了吧。”

　　“走吧。”吴安主动走在前面把门推开，护着季裴回到屋里，等待秦衍带着好消息回来。

　　没等到秦衍，倒先等到了荆王。

　　吴安眉头微皱，问道：“荆王怎么突然过来了？”
　　“本王来找阿裴。”他瞧着屋里最柔弱的季裴，越看越觉得眼前人和季裴越发的像了。

　　“找我何事？”季裴问道。

　　“关于明日最后一战，统一秦和岛的计划安排。”荆王收回思绪，端起一副商谈正事的模样，“需要找你聊聊。”

　　“我们公子很快就回来了。”吴安上前半步，将季裴挡在身后，阻碍荆王的视线，没好气道，“荆王大可等公子回来再说。”

　　荆王不高兴地瞧他一眼：“我和阿裴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再说：“公子？你别忘了你是谁的人，还敢在这挡我的路？”

　　吴安：“……”看来人多了，荆王已经连是不是自己人都认不清了。

　　“你，退下！”荆王一摆手，就想推开吴安，然而不知怎么的，他怎么推，吴安都不动。

　　荆王一瞬变了脸色，突地一掌朝吴安拍去：“你到底是什么人！”

　　吴安眼疾手快闪开，反手逮住荆王的胳膊，两人立刻打了起来。
　　“我是什么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吴安不屑道，“你也不需要知晓。”

　　“你难道是孙王手底下的人？”荆王还在自顾自地猜，“我就知道孙王手底下的人都在藏拙，他暗中谋划将整个秦和岛都收入囊中，看来果然是真的！”

　　吴安有被蠢到，一巴掌劈过去，想马上结束，继续和季裴说正事。
　　然而荆王也是有点本事的，两人来回对了几招，各不相让。

　　荆王的脸色又是一变：“不对，你能和我打成平手，应当不会选择去当孙王的手下，你难道就是第五人？”

　　这一想，荆王的脸色更加沉重了，第五人来找季裴，他想做什么？是不是要擒拿季裴，以此来威胁秦衍，将本该给荆王的江山，送给第五人？

　　荆王看吴安的眼神如厉刀一般：“我要杀了你！”

　　话音落下的同时，吴安叹了口气，闭了闭眼。
　　再抬眼时，平时那些吊儿郎当尽数消失，他认真看向荆王。

　　无端的，荆王感觉到了浓厚的杀气。
　　他马上冲上前抢占先机。

　　吴安轻巧躲过，回首时从袖间飞出一把匕首，正和荆王的匕首相撞。
　　荆王惊讶他的反应速度，但没等他惊讶完，突然！
　　眼前迎来一把利刃。

　　那利刃紧随着方才的匕首，在匕首被弹开后，迅速地扎进荆王的眉心。

　　荆王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季裴没想到会是这样：“他死了？”
　　“死了。”吴安道，“本来还能多活两天，让你想想他的死法再死的，现在便宜他了。”

　　“不会对计划有影响吧？”季裴并不在意他死不死。

　　“不会。”吴安道，“殿下留着这些人的狗命，就是准备为你出气的。”

　　否则，秦衍根本不需要留着他们。

　　至于荆王，本来想最后一个处理的，但既然威胁到季裴，那成为第一个也无妨。

　　季裴听着，唇轻轻勾了一下。

　　吴安很快叫人把尸体拖出去处理掉，换了身衣服再回到季裴屋中守着。

　　等待秦衍回来的时间，吴安问了季裴身上的药哪里来的。

　　季裴道：“就地取材。”
　　秦和岛的每一处他都跑过，躲过，实在饿得发慌的时候，啃过野草，生吃过虫子，久而久之，自然知晓哪些草吃了会失去意识。

　　运气好的是，这秦和岛上的草药，对身体并没什么伤害。

　　吴安听着心里一酸：“倒是辛苦你了，早要是知道你的存在，我也会尽力照拂你。”
　　季裴受苦的那段时间，秦衍已经到了军营里，皇宫的一切都由吴安负责，临走前，秦衍也曾提过一次季裴，只是当时季家敷衍过去，他又忙着，就没有空去调查是否真实。

　　倘若那时候他能抽出一点时间，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吴安叹一口气，又摇摇脑袋：“以后殿下肯定会待你好的，你放心吧，接下来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季裴瞧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道：“我有些困了。”

　　吴安忙起身：“我都忘了你身体不好这事了，你快休息吧，等殿下回来我会和他说明今日的事。”

　　季裴点点头，目送着吴安离开，这才回到床上。

　　他垂着眸，脑海里全是秦衍的脸。

　　不知不觉的，身体昏睡过去，意识逐渐加重。

　　天转瞬就暗了，远处传来告捷的锣声，众人立刻欢喜起来，纷纷冲出去迎接同伴。

　　领头的秦衍摘下头盔，随手丢给一名将士，跳下马，朝吴安走去：“一切如何？”

　　“荆王今日想擒季裴，被我反杀。”吴安简单概括过去，“剩下荆王的人都被我控制住了。”

　　“好。”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回，秦衍并不意外，“阿裴呢？”
　　“他下午睡了，现在应当起了。”

　　“他身体如何？”秦衍有些担心。

　　“看起来不错。”吴安顿了顿，犹豫着道，“今日去见了三殿下。”

　　秦衍脚步微顿，明白了：“阿裴去的？为什么？”

　　“安王威胁季裴，我争着去，被季裴使药迷晕，等我醒来后不久，他就从地道下来，说三殿下打算在庆功会上下毒动手。”

　　秦衍闻言有些意外：“他会下药？药哪来的？”

　　吴安便把季裴告诉他的经历和秦衍说了一遍。
　　说完，秦衍的脸色果然差了几分：“荆王死得还真是太轻易了，剩下的那三个，就别这么轻松了。”

　　“是。”吴安顿了下，问，“不需要再利用一下吗？”

　　“不要了。”秦衍道，“他已经不在乎了。”

　　交代完事情，秦衍急匆匆推门进屋。
　　他还下意识放轻了脚步，结果一进门，就对上床上那双无辜又茫然的眸子。

　　秦衍脚步微顿：“你醒了？”

　　季裴正坐在床上，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大片洁白细腻的肌肤，他好像完全不曾察觉，连眼神都有些呆滞。

　　他脑袋空白一片，直到眼中出现了秦衍的脸，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空白的脑海才逐渐浮现出了些许画面。

　　季裴眼神微动，下意识地伸出手去。

　　这是先前发不出声音那段时间养成的习惯，只要季裴醒来需要秦衍帮忙，就会伸出双手。

　　秦衍马上走上前，正欲抱人一个满怀，又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穿着铠甲。

　　他忍了忍，后退半步，在季裴有些不满的目光中快速卸掉身上的铠甲，只留下一件里衣，这才凑上前和季裴拥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便克制地退开：“我尚未去洗澡，身上有些味道。”

　　季裴抬起头，对上秦衍温柔的眉眼：“我也没洗。”

　　秦衍微愣：“什么？”

　　季裴抱紧了人，声音很轻，像是还没醒似的，带着点哑意，和被窝的热意：“一起洗。”

　　秦衍喉结克制不住上下滚了滚：“阿裴，你……”

　　“不可以吗？”季裴声音失落几分，“想和你一起洗。”

　　秦衍：“……”
　　不是不可以，只是太惊喜了。

　　惊喜之中，又有些慌张。
　　他是喜欢季裴的，而且这份喜欢，格外的浓烈，浓烈到他比起其他，更希望去守护，去保护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甚至有些不舍得去污了季裴。

　　因此，他格外担心在一起洗浴的过程中，他会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反应，然后……

　　“我懒得自己洗。”季裴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秦衍，声音带着撒娇意味的理直气壮，“你得帮我。”

　　一瞬间，秦衍觉得自己的耳根都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