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我的》A广告位招租

39、回秦和岛16

　　“累了吗？”秦衍担心地问。

　　季裴：“……”
　　他轻摇摇头。

　　下午累到麻木，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缓了这么会儿，也差不多能张口了，只是季裴实在不想说话，觉得多动弹一下都费劲。

　　当然，这么做的理由，还有一个。
　　为了让秦衍所有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

　　季裴先前还没觉得，他那会儿只想着自己，想着怎么死去，想着怎么利用秦衍达到目的。

　　后来秦衍和他牵扯越来越深，季裴不得不多想该怎么帮到秦衍，再独自死去，还不会被秦衍发现。

　　再后来……季裴就发现，被秦衍注视的感觉，很好。

　　“那你在这再等会儿，我马上就好了。”秦衍摸摸季裴的脑袋，像在哄小孩儿，“真的很快。”

　　“唔。”季裴没再乱动，乖乖撑着身体，任由秦衍将他安置在软椅中。

　　月亮高悬，有簇月光落到季裴发侧，映出季裴苍白脸上的绒毛，乍看着像块透皙明玉，脆弱得叫人心疼。

　　秦衍不由得想起初见面时，季裴便对他耍各种的心计，每次为达目的，甚至愿意伤了自己。

　　这次难道也是吗？

　　秦衍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法像以前那样视而不见。
　　不论真相是什么，秦衍都不想再让季裴受伤。

　　他眼神黯了黯，很快又收拾好情绪，以最快的速度做好晚饭。
　　先将饭盛出来放到桌子上待凉，接着他才走到门外，将还坐靠在软椅上的人打横抱起。

　　季裴微微张唇，像是出神间突然被人打断，只是并没有发出声音。
　　大概真是嗓子受伤了。

　　待回过神来，季裴注意到秦衍，便闭上嘴，乖乖窝在他的胸口。

　　两人进了屋，季裴被放回床头，腰侧到后背都有软枕靠着，还算舒服。

　　秦衍又回到桌旁，用汤匙将粥糊舀凉。

　　季裴看着他忙活，恍惚间觉得时间过得真慢，慢到他能感觉到每一个呼吸，又觉得时间好快，当初那个浑身是伤的小孩，如今已经可以保护他了。

　　在这种情绪中，还有一丝不真实感。
　　当今的太子，在为他洗手做羹汤，待他如己人般亲密，甚至亲手照料体贴入微……

　　这是真的，还是幻境？

　　季裴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秦衍已经端着碗走过来。
　　碗里的粥糊正温热，适合下口，也做得不稠，不会粘嗓子难以下咽，里面加了不少肉沫，能补充力气。

　　味道很香，季裴感觉疲惫的身体起了饿感。

　　勺子递过来的时候，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张口。

　　见季裴能吃东西了，秦衍不着痕迹地松口气。

　　季裴胃口小，吃了几口便饱了，他偷偷瞥了眼秦衍，似乎从秦衍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到几分满意，季裴心里作祟，便闭上嘴巴。

　　“怎么了？”秦衍神色里果然出现几分担心，“饱了？”

　　季裴看了眼粥糊，轻轻启唇。

　　秦衍明白了：“累了？”

　　“唔。”季裴嗓子闷动了下，他垂下眸，过了会儿，又偷偷去看秦衍的表情。

　　秦衍没说什么，熟练地舀一勺到口中，伸手控住季裴的下巴，便吻过去，将食物送过去。

　　渡水的话还算简单，像粥糊这种东西，时间就难免花得久了，不仅如此，季裴还会主动探去舌尖，假装不经历扫过秦衍的齿列。

　　秦衍眼眸骤深几许。

　　但季裴又好像很单纯，只扫过一次，就收回去，慢吞吞将粥糊咽下去，随后又期待下一次。

　　如此反复多次，秦衍都隐隐有些怀疑季裴是故意的，可一对上那双无辜的眸子，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甚至，还有些乐在其中。

　　大概是后来意识到这些小动作真的很耗费体力，季裴吃了半饱后就没再逗秦衍，又被喂了几次，就闭闭眼睛示意不吃了。

　　秦衍又喂了点水，这才回到桌旁去吃自己那碗已经快冷掉了的粥糊。

　　他没空为自己做一道菜，只能将就着和季裴吃一样的东西。

　　吃过了饭，秦衍又去让人煎了药，拿药的时候顺便把所有人又排查一遍，抓出来几个漏网之鱼。

　　荆王是想直接杀了，但被秦衍阻止。

　　秦衍瞧着他们，脸上没有表情，却叫人看出几分不死不休的意思来。

　　“关起来，待我慢慢处置。”

　　“这……”荆王犹豫。

　　秦衍瞥他一眼：“今日之事，还不值这几人的命不成？倘若阿裴今日死了，因蛊之毒，我也会受其牵连……荆王，你重义，可你手下弟子兵，可不见得。”

　　荆王的脸刷地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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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秦衍出去的时候，那只不知跑哪去的鸽子又偷摸摸飞回来，停在窗口咕咕乱叫。

　　季裴瞥了它一眼，没什么反应。

　　鸽子却热情得很，一直叫唤，听得季裴心里生厌，用一种“你这么着急刚刚怎么还偷跑了”的眼神扫过去。

　　那鸽子马上闭上嘴，用脚挠着脑袋假装头痒没听见。

　　倒是有几分灵性。

　　季裴收回目光，又盯着门口瞧。

　　秦衍出去久了些，好一会儿才赶回来，裹着一身夜风，隐约夹杂着些许的血腥味。

　　秦衍抱歉道：“药没煎好，重煎了一份。”

　　说着，突然注意到窗口站着的鸽子，秦衍想起来一件事，又道歉：“回来的时候带了饲料，但见你情况不对，饲料被我随手扔了，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早上走之前，他还答应过季裴要养这鸽子，也不知道这鸽子会不会自己去找食物。

　　季裴其实不太关心这鸽子，鸽子自有来历，要是连食物都不会找，在早上遇到的时候，就会被季裴要求炖了的。

　　他只是把鸽子当一个任性的要求，以此宣泄自己的不满。

　　如今听到秦衍道歉，他心里也平静许多。

　　秦衍将药汤吹凉，送到季裴的嘴边。

　　季裴已经能张口了，但还是容易疲惫，只是身体脱力严重，还需要休养两三天，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很快就能恢复到常人状态。

　　秦衍迫切地想听到季裴的声音，希望他一切安好，尤其是在这里，在季裴噩梦里的秦和岛，希望季裴能在每个害怕的时候，都喊他的名字，他能及时赶到，出现在季裴身侧保护。

　　只是这种事也急不得。

　　秦衍不得不按捺下心里的急躁，把所有情绪压进动作里，不紧不慢不疾不徐。

　　季裴勉强喝了大半碗，就又想故计重施叫秦衍喂给他。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毕竟同样的招数用多了容易被发现。

　　他拧着眉头，又多喝了几口，直到实在喝不完了才放弃。

　　秦衍快速往他口中喂了颗稍大些的果干。
　　“含着，稍后我取出来。”

　　季裴茫然地看他一眼。
　　荆王营地里没有果干，这又是从哪拿的？

　　似乎是听见了季裴心中的疑惑，秦衍解释道：“今天去安王府的时候，感觉你会喜欢吃，随手带走的。”

　　季裴不喜欢安王，听到这话，眼底起了几分笑意。

　　秦衍头次见季裴笑，虽然很淡，却仿佛是苍白的画骤然生动几分，黑白的世界多了几道彩色，昏暗的地窖被打入一束跳跃的光似的……

　　秦衍怔了怔。

　　甚至有些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牙根一酸。

　　明明和季裴过了这么多日，也没怎么见季裴真心实意笑过。
　　和安王相干的事，反倒让季裴笑了。

　　即使这笑意很淡，也仅一闪而过。

　　他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自己学点做果干的手艺。

　　这一出神，就被季裴抓到了。

　　季裴新奇地瞧着秦衍，猜测秦衍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季裴甚至在想，倘若他这会儿突然问秦衍在想什么，秦衍说不定还真会下意识告诉他。

　　只是季裴张口试了两次，都没能发出声音。

　　他顿时有些懊恼。

　　这时秦衍也回过神来，就看见季裴张张口似乎是想说什么，秦衍一愣，问他：“怎么了？”

　　季裴说不出话，正气着，他摇摇头，移开了目光。

　　秦衍：“……”

　　秦衍脑子还没转过来，也根本猜不到季裴是想闹他，只朝着正经的方向猜测。

　　他左思右想，眉头渐渐拧起来。

　　季裴：“？？？”
　　这人又在想什么？

　　他茫然地抬头，见秦衍眼神逐渐清明，看季裴的神色似乎夹杂了什么。

　　季裴暗觉不妙，可又想不出来秦衍到底在想什么。

　　秦衍耳垂微微泛红，不自觉抿了下唇，好像有点难以启齿。

　　季裴：“……”
　　到底在想什么？

　　季裴有些抓狂。
　　他要不是现在说不出话来，何至于现在这么抓狂？

　　可是他又确实说不出话来。

　　季裴眼神逐渐疯狂。

　　秦衍看见了，又隐约觉得自己大抵是猜对了。
　　他为自己的疏忽感觉抱歉，又有些尴尬不好意思。

　　他伸出手，按住煎熬的季裴。

　　季裴眨眨眼：“……”

　　下一瞬，他被打横抱起。

　　季裴身体瘦得过分，也轻得过分，抱寻常的人可能还稍微累些，可抱着季裴，秦衍只觉得在抱一团轻飘飘的骨架。

　　他眼神深了深。

　　季裴下意识揪住秦衍的衣服，不知道秦衍想带他去哪里。

　　直到，他听见秦衍道歉。

　　“抱歉，忘了帮你解决出恭问题。”

　　季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