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且入宫廷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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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安去拿蜜饯的事自然没有逃过秦衍，甚至在带着蜜饯回来的路上被当场抓包。
在吴安这二十多年里，他还是头一次这么丢脸。
不过吴安心善，即使是丢脸，都试图替季裴说两句好话：“我方才问过季公子了，他是真的知道错了。”
秦衍眉头微微上挑：“他怎么说的？”
吴安就把方才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秦衍：“……”
所谓的认错就是知道自己以后很难吃到蜜饯了啊。
他怜悯地瞧着吴安，一时都有些恍惚，不知道吴安是本来就这么蠢的，还是自从认识了季裴，就突然这么蠢的。
吴安道：“这药实在太苦了，我今天煎药的时候分了一杯尝过，简直命都要被苦没了，殿下就算是想叫他长个教训，也得张驰有度，省得他以后不愿意吃药了。”
吴安说着顿了下，把锅甩给太医：“这都是太医说的，说这药太苦了，若不配点甜的东西，很容易叫病人不愿意吃药了。”
秦衍：“……”
原来吴安也不算蠢，在这等着他呢。
“嗯。”秦衍应了声，手又朝吴安招了招。
这意思很明显，他还是坚持要拿走蜜饯。
吴安皱着眉：“殿下这是……”
“以后喂蜜饯的事，我来。”
秦衍没有告诉吴安，季裴在认过错后就有吃到蜜饯，说实话其实连认的错都透着一股敷衍的味道。
不过秦衍莫名的就不想拆穿季裴。
吴安听到这话，便放下心来。
秦衍向来说到做到，他控着季裴的蜜饯，那便不用再担心。
他把蜜饯交给秦衍后便转身离开继续自己平日的任务。
秦衍则带着那一碗蜜饯来到季裴房内。
季裴大概是等久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他眉心无意识地蹙起，大概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连唇都抿起来了。
秦衍将蜜饯放到一侧，上前给季裴掖了被子，一抬头，就见季裴睁开眼睛。
似乎还没从梦中完全苏醒，那眼里满是薄凉，滚刀寒意有如实质般刺过来。
不过仅是片刻，那些冰冷就被尽数收回。
季裴眼中多了几分光亮和无辜：“殿下？你怎么在这？”
忽略方才的冰冷，秦衍直起身，垂眸瞧着他：“给你送蜜饯来了。”
季裴：“……”
果然失败了。
他躺在床上，不想动，大概是梦得不好，整个人都散发着颓丧的感觉。
“殿下生气了吗？”
他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反倒不像平日里的那样。
多了几分人样。
“你想我生气还是不生气？”秦衍一听，就知道他没醒全。
但凡清醒了，季裴就会演。
秦衍平时不关心，其实心里都看得清楚。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眼神了。
多到在见到季裴的第一瞬，他就明白季裴没有生志。
现在的，才是真正的季裴。
“唔。”季裴脑子转不开，他瞧着秦衍衣服上的纹路，随口说了句，“随便。”
片刻后，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回。
“那蜜饯还吃不吃？”意外的，秦衍并没有生气。
季裴一愣，没想到秦衍居然不生气，他眨了眨眼，收敛了所有不善，极小声地应了句：“吃。”
“既然想吃东西。”秦衍放慢了语调，像是在哄小孩似的，“你是不是该坐起来吃？”
季裴呆愣了下。
他这回是真不知道秦衍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救命恩人，所以应该受到这样的礼遇吗？
季裴没做过别人的救命恩人，不知道是这样。
不过所有思绪都被蜜饯甜腻的味道打败。
季裴什么都没想出来，身体本能地爬起来，想要去吃那一口蜜饯。
“今天的药很苦吗？”秦衍问他。
季裴一听，明白了，这是笑面虎，假装温柔地给人一刀。
他立马要躺下。
谁知刚躺到床上，就感觉到后背被人托着。
他一愣，继而看向秦衍。
秦衍抬抬下巴，示意季裴去看桌子上的蜜饯，接着才道：“乱想什么？”
“唔。”季裴盯着蜜饯瞧了会儿。
苦味他习以为常，唯独甜味鲜少遇见，他对蜜饯算不上喜欢，但若要选，那他绝对选择蜜饯。
季裴没盯多久，便转开目光，问秦衍：“殿下何意？”
“只是想让你少说点我的坏话。”秦衍捻起一颗蜜饯，塞到季裴口中，“吴安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季裴垂下眼眸，假装没听见。
秦衍也不管他听没听见，见季裴咬住了蜜饯，就说道：“你吃了就是答应我了，就得说……”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季裴假装没咬住要把蜜饯吐出来，他手快一把捂住季裴的嘴。
季裴：“……”
他瞪大眼睛，难以相信秦衍居然做出这种事。
秦衍倒还不紧不慢：“就得说话算话，不许再说我坏话。”
季裴：“……”
他用鼻子呼气，小声哼了一声。
倒也不是故意针对秦衍，只是正好有个现成的借口，何况秦衍本就说过不给吃蜜饯的话，季裴自以为没乱说什么，便不服气。
“没有说。”季裴咬住蜜饯，吐不出去，那就干脆吃下去好了。
“……行吧。”秦衍放开季裴，他的掌心还残留着季裴薄唇上的触感，软软的，有些痒，被碰到的部分感觉十分鲜明，像一只小虫子，慢慢顺着手爬到心脏去。
“不过蜜饯一次只能吃一颗，剩下的我收走。”秦衍果断撤走碗。
季裴动作一顿，又看了眼秦衍，这下终于明白了。
原来是来告诉他，以后蜜饯都归他管了啊。
季裴有些失落。
看来他没法再骗吴安帮他拿蜜饯了。
秦衍看他像是死了心，暗勾了下唇，然后才问正事：“你今日睡了一天，腿可觉得如何？”
“自从吃了药之后就差不多了。”
“好，那你早些休息，明日的话……”秦衍一字一顿，“就需要请你讲讲秦和岛了。”
季裴眼神微动。
明日是第二日，距离他们讨伐秦和岛，只剩不到四天。
秦衍说完话便转身离开，只留下季裴还在坐着，唇齿间的蜜饯尚未咀嚼，他望着秦衍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隔日一早就收到了一碗补汤，听吴安说是皇后派人送过来的，试过了，无毒。
吴安很奇怪：“怎么突然送补汤来了？”
季裴抿了下唇：“看起来不好喝。”
吴安被他这么一说逗笑了：“哪有好喝的，又想治病又想不吃苦。”
接着又严肃起来去看秦衍：“殿下，这要收下吗？”
秦衍斟酌一番：“他们送来的时候没说什么吗？”
吴安道：“说了，说是希望季公子快点痊愈之类的。”
那天气成那样，皇后不可能真心希望季裴痊愈，但也不至于蠢到下毒。
但即使知道这补汤没有问题，秦衍也不希望季裴喝下去：“告诉他们已经喝了，至于这汤，倒掉吧。”
吴安心想也是，便上前把补汤端走，寻了个隐秘的角落倒了。
之后几天，皇后虽然没有再带惠安来闹事，消停了不少，但也每天准时准点给季裴送补汤。
这些汤季裴都没有喝，也没有喝的机会。
因为每天等待他的药汤补汤都多不胜数。
多到季裴甚至恍惚觉得，自己一天都泡在了药汤里，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被药汤腌入味了。
他翻了个身，感觉每天躺在床上，自己都快变成床了，于是坐起来，穿上靴子出门。
在皇宫住的这些日子，季裴鲜少出过门，他对哪里都不感兴趣，除非秦衍带他出去散步，不然季裴根本不想动。
那天伤了膝盖，秦衍便没再带他出去过。
吴安去和秦衍谈事，门口只有个宫人把守，见季裴走出来还有些惊讶：“季公子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小的？”
“没事。”季裴说，“只是想随便走走。”
宫人都知晓他身体不好，有些紧张起来：“季公子稍候片刻，小的去给公子拿轮椅。”
“不用了。”季裴摇头，“你也不用跟着……算了，你跟着就行。”
他看着宫人拿出来的信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只是去散个步而已。
宫人见他答应让自己跟随，这才把信号弹收起来，恭顺地跟上季裴的脚步，问道：“公子有想去的地方吗？想去花园瞧瞧吗？后山那里还有冷泉。”
季裴都没兴趣，他问：“能带我去找殿下吗？”
宫人一愣，才道：“殿下正在处理公务，恐怕无瑕理会公子。”
“没事。”季裴本来也不想让秦衍搭理他，“只是去看看。”
“公务重地，只能带您在外头转转，再里面去，就得通报了。”宫人小心翼翼看着季裴，生怕这生病的小祖宗发脾气非要进去，那他拦又不敢拦，带也不敢带。
好在季裴很好说话：“就在外面看一眼。”
宫人深吸了口气，暗暗心想，果真和传言的无二，这季公子真的很喜欢太子，仅是分别这么一会儿都会想他。
于是点点头，领着人到了院外。
隔着深红色的宫墙，季裴甚至听不到里面一丁点的动静。
他瞧着院外把守的人，好奇地问：“太子殿下每天都要过来处理公务吗？每次处理多久？”
宫人道：“殿下心系朝廷，责任重大，每日除了照顾公子，其余时间都在这里，一天有六个多时辰都在这呢，有时候直接在这歇下了。”
这么一听，倒是个勤勉的太子。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且入宫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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