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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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1点半的时候，我与室友打了声招呼，她们识趣地关小了音量。拉上床帘躺进了被窝里，戴上隔音耳塞和蒸汽眼罩，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的脑子里闪过隐约一个念头：今天会像昨天一样梦见茸茸吗？
似乎只过了几秒钟，黄昏的阳光再次充裕我的视野，眼前之人耀眼的金发与出众的相貌，让他在穿着相同制服的学生中鹤立鸡群。
第三次了，这真的只是梦吗？
我站在人群中，来来往往的学生从我身上穿过去，没有丝毫感觉。乔鲁诺抱着两本书在校园里漫步，与我擦身而过，看行走的路线似乎是往校外。
我转过身跟着他，一路上不少人跟乔鲁诺打招呼，他都一一礼貌地回复，还有些人会请他帮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忙，他也乐于做个顺水人情。他们之间说的话我还是听不懂，不过还是从里面听出了几句我睡前在B站学的意大利日常短语，而且其余的发音，怎么说呢，感觉也很像视频里教学的意大利小姐姐的发音。
之前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说是人在做梦的时候，大脑会自动整理复习睡前记忆的东西，可能茸茸和他们的对话中夹杂的那一些短语，只是我的大脑设置出来让我复习的情形？这一切只是梦而已，我可能想太多了……
唉，不管了不管了，我就把这个当做一场梦吧！在梦里看到类似三次元画风的男神的日常生活，还能给我这个同人写手提供灵感呢！
啊，男神走远了，赶紧追上去。
在我刚才自顾自发呆的时候，乔鲁诺已经出了校门，在建筑物的拐角消失了，我急忙飘了过去，带起一阵风，身边的小姐姐们惊叫一声，迅速压住被吹起的裙角。
临近傍晚，学校附近没什么行人，不知道他这么晚了出学校干什么，是打算趁着夜色做一些法律上不太允许的“兼职”吗？
乔鲁诺拐到了一个堆满垃圾袋的、有些偏僻的小旅馆后门，不轻不重敲了三下门，耐心等了两分钟，见没反应，皱了皱眉头，又敲了几下门。这回门背后有动静了，像是有个两百斤的胖子及拉着拖鞋走过来，又带了点起床气的暴躁。门被粗暴地拧开了，开门的是个酒气冲天的中年男人，Polo衫下的啤酒肚像是快要临产的孕肚，男人打了个酒嗝，摆出一张臭脸斜眼盯着乔鲁诺，冒出了几句含混不清的醉话。
乔鲁诺没有展现出一丝不满，依旧摆出温和的表情，不急不缓地说了两句。男人砸吧了一下嘴，语气比刚才更是不耐烦，他朝乔鲁诺挥了挥手，作势要关门，但这一动作，却被乔鲁诺从包里掏出来的几张钞票制止了。男人接过那些纸币，粗略点了点，收敛了凶恶的表情，转过身示意乔鲁诺跟着自己过来。
我飘在乔鲁诺身边，跟着他穿过昏暗的长廊。走廊两边对称嵌着老旧的房门，有几扇门背后传来男人的粗喘和女人夸张的叫声，这声音搞得我很不自在，下意识往乔鲁诺的方向挨了挨，他却面色如常，对这些令人尴尬的声响置若罔闻。
钻过脏兮兮的后厨，男人从柜子里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角落的铁门，铁门背后是一片被围墙圈起的空地，空地上胡乱停放着几辆没有牌照的车，车八成新，车门和车窗上大多有着深浅不一的划痕，看来这些车辆的来源都不正规。
男人对乔鲁诺说了两句，便摸出烟点了一根。乔鲁诺道了声谢，一辆辆车比过来，里里外外仔细查看，时不时跟男人搭话两句，我听出了几个数字，估计是在问价格。最终在男人言辞逐渐激烈，和乔鲁诺不卑不亢的回复下，他买下了被挤在中间的一辆沾了不少泥点的青蓝色小型车。
男人点着手中几沓钞票，面色却没有刚才和乔鲁诺吵架时那样凶恶，他看起来对乔鲁诺给出的价格还算比较满意。
乔鲁诺和那男人说了些什么，对方却一句话也没回，把车钥匙抛给他，就钻进房子关上铁门，那重重的一声“啪”代表了他和乔鲁诺的交易结束，接下来的一切都不归他管。
原来第一集坑康一的那辆车，是这么来的啊……
我看向乔鲁诺的“新车”，这辆车与左右两辆车之间的空隙不到10公分，连人都钻不进去，更何况开车门，若是要进到车里，怕不是得钻后备箱。只能说，停这些车的人技术可真是牛叉。
但乔鲁诺可是未来的秧歌star，这点儿小问题当然也难不住现在已经觉醒替身能力的他。只见乔鲁诺轻轻碰了一下那辆车满是泥点的车前盖，那辆车便逐渐扭曲变形，十秒过后，便只有一匹骏马俯卧在车原本在的位置。骏马望着将他制造出来的乔鲁诺，眼神诚挚温和，它站起身来，打了个响鼻，朝前走了两步，用湿润的鼻尖触碰乔鲁诺的脸。乔鲁诺挡住了它的鼻子，转而摸了摸它的脸颊。
我抬手抚摸马背上的毛，很顺滑，也很硬，我能感觉到手底下充满力量的肌肉，以及那奔腾不息的生命力。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乔鲁诺使用能力了，但我却是第一次接触被他创造出来的生命，也是真切地体会到了，他的能力是个化腐朽为神奇的奇迹。
那匹马似乎感受到了有别人在摸它，剁了剁蹄子，随即被乔鲁诺拉着鬃毛向前又走了几步，直到来到较为开阔的空地，乔鲁诺取消了能力，我手下温热的皮毛又变回冷硬的铁皮。
我收回手，将手“虚化”。经过前两次的“梦”，我已经熟练掌握自己作为“幽灵”时的行动模式，一般情况下，我像一团空气似的飘在空中，可以上下左右随意移动，还能穿墙，这个状态我称其为“虚化”；而当我想要触碰某样东西是，我需要将注意力集中到一部分肢体上，就能与这个世界进行物理接触，这便是“实体化”。当然，“虚化”和“实体化”之间可以随意互相转化，“实体化”状态下的我也无法被人看见。
乔鲁诺坐进车里，点燃了发动机，我赶紧跟着飘进车后座，环上前面副驾驶的座椅，将双手“实体化”，这样我就能跟着车一起移动，而不用苦逼兮兮地追着车跑了。
话说，我在“幽灵”状态下，最快的移动速度是多少啊，自己感觉不出来，要不改天测试一下吧。
离合器在乔鲁诺的脚下被慢慢抬起来后，车缓缓发动起来，从围墙之间的缺口驶出，开过一段崎岖不平的小路，才来到较为平坦的大路。乔鲁诺轻轻吐出一口气，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放松了一些，但神色和姿态仍不难看出有些紧张，就像……我当初考科目二过S弯一样。
“不会吧，这该不是你第一次开车吧？”我抱着副驾驶座椅的靠背转过头看向他，“也对，你压根没到考驾照的年龄，又是刚买到车……”
“第一次摸车就能开这么好，都没熄火，也是真牛叉啊。话说你从哪学到的怎么开车啊？观察别人开车吗？”尽管知道他听不到，就算听到了也听不懂我说的中文，我还是搁那自言自语，
“ 不过这段路上没啥车，也能练练手。这个时代道路摄像头也没普及，没挂牌照也不怕被交警开罚单……”
乔鲁诺开得很平稳，似乎渐渐上手了，他的右手搭在档位上，又踩下离合，挂上五档，车进一步加速。
“大哥，悠着点儿啊，虽然没车，虽然你开得挺好，可别飘了飙车啊……”我比他还紧张，凑上前看表盘飙到了一个什么数字，手臂不自觉用了点力，副驾驶座上传出金属摩擦的“吱呀”声。
乔鲁诺神色一变，显然他听到了这个声音，猛地踩下刹车，我的脸由于惯性和副驾驶座椅背紧紧贴合在一起，手中的座位又传出“吱”地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疯狂道歉，一动也不敢动。
车刚一停下，乔鲁诺便转向副驾驶，我吓得赶忙将手缩了回去，整个人完全“虚化”，变成一团没有存在感的空气。乔鲁诺来回检查副驾驶，掰动副驾驶的靠背，座椅在他手下发出“吱吱”声，这部车的副驾驶座位确实有些问题，椅背和坐垫的连接似乎有些生锈。他捏着椅背上的软垫若有所思，目光转向副驾驶的后排，也就是我所在的位置。
不、不是发现我了吧……我单方面与他四目相对，往左边飘过去，乔鲁诺的视线并没有随着我移动，我松了口气，看来只是单纯盯着副驾驶的后侧，他看不见我。
他从车里出来，走到后排位置，打开车门开始仔细检查后排。我怂得很，即使知道他会像穿过一团空气一样穿过我的身体，我还是不敢呆在原地，在他打开后排门的时候，便浮上去穿过车顶。一无所获的乔鲁诺站在车外若有所思，环顾了一圈车外围，又打开后备箱看了许久，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只得坐回驾驶位，再次发动了车辆。
乔鲁诺最终把车停在了一位独居老人的后院篱笆外，黄金体验的拳砸在车顶，整辆车化为一株楠树，藏在老人院子里的植物中间毫不违和。
他在正式上岗黑车司机之前，估计得练一阵车技，还得等他拿到合法或者不合法的拍照以后才能再去坑人。我这么想着，跟上了乔鲁诺回学校的步伐。
作者有话说第8章 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