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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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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康二十年,当今励精图治,休养生息,肃清朝政分化世家势力,推广红薯改良粮种······,大齐王朝民生得以大幅改善。
八成农户可全年饱肚,虽说农闲时还是以红薯杂粮饭为主,可农忙之际,也能煮一锅干饭,泥豆油炒两个素菜加一大碗猪肉荤菜,吃饱好干农活。
庄户收成多了,也不担心生养不起孩子,有些许见识家底的人家,乐得将孩子送到秀才家识字读书,村里也有汉子咬牙将自家八九岁的淘小子送到老童生跟前认字,不求考取功名改换门庭,可谁不私下念叨一句:万一自家小子走狗屎运呢!
王朝欣欣向荣之势有目共睹,龙心大悦,圣颜欣喜,朝臣各系也是一派和谐。
可就在庄户忙碌秋收秋种,朝臣核算秋税之际,晴天霹雳骤起,不说入仕为官之人,凡多有关心朝政者也是心生忧虑。
无他,皇子年岁见长,太子萧卓晟之外,皇二子安、皇三子珵早已入朝参政,皇四子阳更是过院试得秀才功名。
四皇子萧卓阳,不仅是本朝第一位出宫入学读书的皇子,更是以皇子之身参加科举考取功名,此一番动态前所未有,堪称创世之举。
而平地惊雷,也是因此而起!
考取秀才之名不过一旬的皇四子,太子同胞嫡弟,结党营私,收受贿赂,被圣上下旨申斥,令其于观星阁思过。
常年于观星阁国师面前伺候笔墨的皇五子萧卓钰,前往勤政殿为兄长陈情,惹帝怒,被圈禁。
当今共五子,任谁说起,也只能感叹皇室子弟算不上凋敝,现今,两子已招帝恶,朝臣忧心——王朝夺嫡之势已起。
殊不知,皇家之事,风云变幻,波诡云谲。
东天一片橘红,晨曦与暗夜挥手告别,薄雾还在留恋人间,东城墙永安门前却已是熙熙攘攘,商客车马各自有序地进出城门。
四辆清漆马车随着车流缓缓驶来,守城护卫多看了几眼。
“哟呵,青鬃马拉车!”身旁同伴也看见了那高头大马,惊呼道。
“不是纯种。”应该是其他良驹与青鬃公马配种所生,耐力体力虽逊于纯种青鬃,却也难得。
正要告诫同伴不可多言,遮掩车窗的灰褐粗布被人撩起,探出个稚气十足的圆脸,虽面色微黑,但眼眸晶亮,弯唇一笑莫名令人心喜。
萧卓钰双手趴在车窗,探头附和道:“护卫大哥好眼力,青鬃马难得,可我家这八匹也不差!”
端得是一副洋洋得意与有荣焉的姿态,只他脸盘圆润,声音清脆,即使这幅显摆姿态也不令人生厌,只觉小孩子家家不怕生。
护卫接过车夫递来的户籍路引,与车内人员对照查看后示意放行,笑道:“老爷公子远行,小子在此祝安。”
车夫很有眼力劲儿,接过户籍路引时顺势塞了一角银子,护卫眉眼不眨顺手接过。
萧卓钰心内暗叹,这手势,堪比魔术师,若非他离得近且一直盯着那几张“通行证”,也发现不了这出暗度陈仓,见护卫看过来,露齿傻笑,活脱脱地主家的傻儿子。
马车继续前行,萧卓钰向护卫挥手,不想头被抱住,硬生生扭转了方向。
萧卓阳见弟弟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恨不能与城门守卫称兄道弟,出手将头掰过来,说道:“谁出门前说要低调,现在又招蜂引蝶?”
萧卓钰歪倒在他身上,哀嚎:“四哥,咱好歹也是有功名的人,这样乱用成语,会让人怀疑你的秀才功名来路不正!”
再说,他已经易容,就算太子大哥站在城门口也不一定能认出来,何必如此小心翼翼。
萧卓阳岂会不知自己用词不当,可他心里不痛快,本想骑马出城,可弟弟说要低调,哎,在城门口招摇就是低调啦!
如此想着,觉得弟弟严于律人宽于待己,不想给弟弟当人肉靠垫,伸手推肩上的大头。
两人一个不让靠,一个非要靠,你来我往。
眼见四皇子出手越发用力,而外孙更是用身子砸向对方,整个马车都在晃动,林老太爷抚须开口:“阿凌,手谈一局。”
林子凌立马坐正,说道:“祖父,孙儿准备骑马,让五弟陪您。”
萧卓钰一听,先一步起身向门口挪动,“祖父,孙儿也准备骑马,四哥应该感兴趣!”
他也不想待在马车上,好不容易出城,骑马多爽。
萧卓阳一听大惊,招呼车夫停车,拱手:“祖父,孙儿不善棋道,还是让三哥陪您吧。”
此次出行,是林老太爷带家中小辈游学,因此,三小以各自家中排行称兄道弟。
不过几息,车上一片安静,车外却热闹起来。
萧卓钰三人招呼车夫解马,将三辆双马拉车改为单马,好方便他们骑行。
林老太太与林老太爷一辈子夫妻,岂能不知他的心思,交代嬷嬷几句下车去前面马车陪自家老爷。
官道上的动静,引得路人张望,不过,几人做过易容伪装,也不怕身份暴露,倒也自在。
与此处的欢快不同,京城皇宫勤政殿主殿,就有些剑拔弩张。
老四老幺离京,太康帝的担心惆怅只寥寥数人知晓,可看到御案上的折子,惆怅不剩几分,反倒更为心塞。
老二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二皇子萧卓安这些时日,可谓是春风得意,在外祖家暗中支持下,已与多位朝臣取得联系,其中不乏明言支持他的人,每日上朝,看着由他提出的政令被父皇采纳,一并负责后续实施,于政事颇是手到擒来,暗自感慨当太子其实也没想象得那么难!
微微抬眼,对前方之人,流露出几分轻视。
最前排萧卓晟垂眸,待没人出列才上前一步,提起小刘庄之事。
小刘庄,已非昔日破落小村,现被称为小京城,圣上在此租地研究各类种子不说,西山别业更是享誉京城,成为京中勋贵争相预定的休闲别院,春夏秋冬四季不同景,每日都是游人如织。
不过,现在听太子提议将小刘庄皇庄转为皇家农学研究院,朝臣骚动,有人事不关己,有人面露急色。
更有大臣直言,工部下辖屯田司,主要负责农粮之事,何必再弄一皇家农学院,劳民伤财。
萧卓安心里清楚,小刘庄的皇庄,虽是租地修建,但父皇不会轻易松手,可此事也不能落在太子手中,至于老三,哼,轻嗤一声。
出列禀奏:“父皇,儿臣私以为,皇家农学研究院乃利国利民之举,且与屯田司并无冲突,”犹
豫一下,才继续说道:“只,这管理人选,当需慎重!”
上座太康帝面露欣慰,抚掌问道:“老二所言极是,可有人选推荐?”
“不若从宗室中选人,儿臣观黎王叔可胜任此事。”
萧卓安自觉他推举的人员很符合父皇心意,黎王叔自来与父皇亲近,近十年更是不问政事,而这农学研究一事,倒也不算正经政事,此举不仅能解父皇之忧,还能拉拢黎王叔,可谓一举两得。
见父皇无言,萧卓晟知晓,这是在等自己反驳呢!无奈道:“父皇,儿臣认为,交由国师负责更合适。”
看着太子与二皇子当堂打擂台,有些朝臣内心惶惶,果然,夺嫡之势已起!
因两位皇子争执,圣上并未当朝作出决定,但观二皇子无视太子殿下先一步离开大殿,众朝臣的心抖了三抖。
对于朝堂上的纷争,萧卓钰、萧卓阳无暇顾及,出了京城地界,那可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策马奔腾,扬起一路飞尘,见红日中移,萧卓钰提议找个平坦宽敞之地,准备午饭。
待后面车队赶上来时,三人已经堆好柴火正在烤鱼。
呃,也只有林子凌在烤鱼而已。
他蹲在火堆旁边,一人守着五条鱼,有点手忙脚乱,看着颜色一个比一个深的烤鱼,很是发愁,中午吃这,祖父祖母还不得拉肚子!
转身向河边喊道:“四弟,五弟,鱼烤焦了!”
萧卓钰萧卓阳将外袍撩起挽在腰带上,卷起裤脚,正在河边浅水区你追我赶,嘻嘻哈哈好不欢快。
听见林子凌的喊声,萧卓阳率先收手向岸边跑,还不忘放狠话:“四哥放你一马,先用膳。”
呵,萧卓钰将手里泥沙甩过去,明明是打不过自己,临阵脱逃还要嘴硬。
就像后背长了眼睛,萧卓阳一个侧身灵活躲过泥沙,穿好鞋子奔向火堆,萧卓钰穿鞋时就听到他的惊呼声。
萧卓阳看着乌漆嘛黑惨不忍睹,比最便宜的炭还要黑的烤鱼,大叫:“三哥,你这手艺也忒差了吧!”
这烤鱼,能吃吗?
林子凌也担心,他这烤鱼虽吃不死人,但上吐下泻保准没问题!
犹豫道:“要不,还是喝粥吧!”
萧卓钰让武师傅带护卫去叉鱼,他用匕首将烤鱼表面的漆黑削掉,有烤肉佐料加持,味道还是不错。
萧卓阳干不来这种精细活儿,胡乱刮了几刀,吃完一条烤鱼满嘴黑,逗得众人暗笑。
用小铁锅煮的鱼汤,加了白蕈香蕈,味道极为鲜美,萧卓钰坐在草垫上揉着肚子感慨:“果然还是外面的饭好吃!”
萧卓阳双手捧着竹碗还在干饭,接话:“幸亏出来玩了,想想大哥可真苦!”
喝着鲜美鱼汤,不忘同情一番忙碌朝政的太子大哥,不知晓实情的人还真以为兄弟情深。
见四哥幸灾乐祸,萧卓钰挖坑:“那你给大哥写封信呗,告诉他你的深深地同情与思念。”
萧卓阳丢下空碗,躺在旁边草席上翘起腿晃悠,瞥一眼弟弟:“才出来半日,浪费那些笔墨作甚。”
等他以后见到仗势欺人的知府小舅子,搜刮民脂民膏的县令,或是碰到霍乱庄户的山匪,教训仗势欺人的知府亲戚,查办贪财县令,荡平山匪之后,在给大哥写信,才对得起笔墨及镖局的腿脚费。
萧卓钰、林子凌听得目瞪口呆,就连旁边两位长辈也是抚掌失笑。
“四哥,你这不是游学,是上天啊!”萧卓钰感叹。
“你个小毛孩儿,懂个甚!”萧卓阳觉得他主动分享宏伟志愿,竟被弟弟嘲笑,面上有些过不去,坐起身教导弟弟:“你看二哥三哥,那简直就是大傻子,我都不想承认父···父亲那般英明的人,竟然会生出蠢儿子。”
当前代号三哥的林子凌······
我没有,我不是!!!
在萧卓阳看来,父皇一世英名,但却败在了二哥三哥这俩蠢材身上。
要说蠢吧,两位哥哥处事得力,八面玲珑,实属有才之人。
可若说有才,却看不清现实,一条莽道走到黑,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两人不是太康帝一世英名的败笔,那必是史官笔下留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卷文名暂定《西照关山望长安》,感兴趣的小可爱添加个收藏,感谢。
用五年时间成为大齐首富的萧卓钰,终于实现了此生终极目标——逍遥富贵闲王。
生意很好,身体很棒,马甲很安全,整日不是去京郊跑马游湖,就是在城中听书喝茶,有钱有闲,那日子,神仙都羡慕。
只是,他忘了夜路走多了会撞鬼。
大齐首富羽公子乃五皇子萧卓钰的消息不胫而走,雪上加霜的是,林宇乃五殿下假扮的消息也走漏风声。
五皇子萧卓钰,一夕之间成为官宦子弟的榜样,京城贵女的金龟婿,只要上街,就会造成道路拥堵,甚至因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风采,引发掷果盈车的升级版案件,掷果伤人。
为幺儿亲事操碎了心的太康帝趁机放出消息,能入五皇子眼者,不论出身皆可为正妃。
为了躲避婚事,萧卓钰连夜翻墙出府逃出京城,打马向西北边关去。
这几年,东南沿海甚至琼州、西南边陲、东北边境都走过,也该去看看西北边关风光了。
已在边关多年的萧卓阳见到人惊奇:“你不是上旬才来信说要在京城混吃等死吗?”
萧卓钰抬手搭在额头装作欣赏风景:“我来看看你,顺便欣赏西北风光。”
为了有长期留在西北的借口,萧卓钰不远万里上书:“未收天子河湟地,不拟回头望故乡。”
开始建设贫瘠边关,沤肥改良田,扩建畜牧场,水泥砖瓦建别墅······
一不小心,边城成了闻名全大齐的富庶要塞,统治青海吐鲁番地区的部落纷纷上书请求成为大齐藩属国。
萧卓钰:······
我是盼望扩大疆域实现民族统一来着,可没想这么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