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泪阁》路归晚

40、畅聊

　　两个人的关系从那次相府吃饭之后得到飞跃式发展，仿佛得到了父母的默许与纵容，刘璃去找孟知年时不再藏着掖着，带上小丫头就出门。

　　刘璃还沉浸在尝试恋爱的欢喜中时，凌仙儿已经快她一步：她马上要与盛琏订亲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刘璃正跟着小胡氏学插花，母女俩互看了一眼。

　　小胡氏挑挑眉：你早知道了？

　　刘璃摇摇头：刚知道。

　　小胡氏眯眯眼：我不信。

　　刘璃抿抿唇：真的。

　　刘璃马上让丫头准备纸墨，她要写帖子邀请凌仙儿过府一叙。

　　当日下午，国公府的马车慢悠悠地停在了丞相府门口，凌仙儿下车后嘱咐福伯晚饭后再过来接她，福伯自然应是。

　　刘璃早已摆好一堆新鲜水果和吃食等在屋里，见凌仙儿身影一出现，马上笑嘻嘻迎上去，打趣道：“大忙人，你终于有空来找我啦。”

　　凌仙儿见到刘璃就是一个熊抱：“我可快累死了！这几天被几位嫂子拉着去试衣服饰品，被嬷嬷拉着学这学那，累得我每天一沾枕头就睡，今天收到你的帖子，我二话不说就溜出来了，不然我二嫂又要拉我去挑鞋的款式了。”

　　“订亲服饰不是专门定制的吗？怎么都要自己亲自挑选？”刘璃问道。

　　“衣服早就量好了，就是花样儿还有型板样式需要挑选讨论，不订亲还不知道有这么多讲究。”凌仙儿耸耸肩抱怨道。

　　刘璃有些好笑的拍拍凌仙儿的肩膀，“不是还有两个月订婚么？你这阵仗看起来像马上要过门似的。”

　　“日子提前了。”凌仙儿手里咬着一个桃子说道，“琏哥儿收到调令，年后可能要派守南疆，趁现在还在镇南军京中事务司，我们想在去南疆之前先完婚，所以成亲之前的所有流程都提前了。”

　　刘璃算了算时间，有些感慨：“你不是说七月护国寺祈福会上才第一次见他么，现在才过了多久，你们进展神速！”

　　凌仙儿微微有些脸红：“我们是在凌诺回京之后才慢慢熟悉起来的。琏哥儿之前和凌诺同在京中护卫司，关系挺好，他俩经常在府里练拳什么的。我爹早就注意到他了，他毕竟是武状元嘛，而我爹是从军中退下来的，这大半辈子最喜欢的就是上了战场杀敌，下了战场找人切磋武艺。有一天他们在练拳时我爹刚好回府看到，一时手痒就下场跟着他们闹。琏哥儿也是直肠子，说什么比赛场上莫论身份，只有输赢。于是，几个回合就把我爹打败了。”

　　“啊？”刘璃差点被茶水噎到，“他把国公爷打败了？”

　　“嗯，是呀。”凌仙儿捂着嘴笑，“他把我爹打下赛台，我爹当时气得直说，你若早生五十年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刘璃听得津津有味，抓起一把瓜子催问：“然后呢？”

　　“然后琏哥儿就被我爹盯上了，每次琏哥儿来府上，我爹都要跟他打一架。”凌仙儿想了想，也不顾老爷子的面子，直言道，“可惜我爹每次都输，最后不得不承认，后生可畏。”

　　“你爹当时就看重他了吧？其实是想试炼一下。”刘璃心里猜测，在武将眼里，武力值当然是越高越好。

　　“也许是吧，我爹跟我哥他们练手不得劲，我哥不都让着他么，但是盛琏可就没有顾虑这么多，我爹很喜欢跟他过招。自那以后他来的更勤了，有时候凌诺不在也会来，跟我爹酣畅淋漓地比试练手，自然就留下来吃饭，跟我们府里上下都很熟络了。”

　　刘璃拿手绢擦擦手，使了个眼色，“哦？你们就是这样熟悉起来的？来说说你与他怎么在一起的？之前在临风楼，就见你和他约会来着。”

　　凌仙儿大大方方地说：“那时候我们刚刚在一起。”

　　刘璃吃惊，“那时候你们就在一起了？怎么确定的？”

　　“还记得太后娘娘寿宴，我们跟平乐公主，还有小郡主在凉亭中避雨吗？”

　　“记得呀。”刘璃点头。

　　“那时候我们也就早到一步而已，在那之前，我说要去花园散散步，他便陪我出来，然后就......说喜欢我，想照顾我。”

　　刘璃想起那日到凉亭时，凌仙儿和盛琏已经在那儿了。当时的自己光顾着想孟知年说要带她去江淮的事情，都没有注意到，原来在那时他们就......

　　“你答应了？”刘璃好奇。

　　凌仙儿咬了一口果子，吞下之后才开口，“我答应了啊，他那么好，我早就喜欢他了。”凌仙儿笑起来，眼角的红痣愈发显眼。

　　“你倒是直接，我开始还以为订亲是国公爷的意思，没想到你们早就两情相悦了！”刘璃羡慕道。

　　“我们算是水到渠成吧，我爹也乐见其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凌仙儿笑了起来，“太后娘娘寿宴之后，琏哥儿与我爹比武就再没有赢过，我爹一开始还沾沾自喜，自吹老将不老，尚能一战。后来知道了我与他的事，狠狠揍了琏哥儿，说他比赛场上怎能放水。”

　　凌仙儿柔声说：“我第一次见他，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梦里几乎都是他和各种奇怪的经历，像是认识了很久，本就该如此这般。”

　　刘璃看到沉浸在甜蜜中的凌仙儿，真心替她高兴。

　　“盛大人他，对你怎么样？”

　　“他对我很好。”凌仙儿自信地说，“我看的出来。”

　　刘璃若有所思地拈起一粒瓜子在手指间把玩，凌仙儿拍了一下刘璃的手，挑挑眉问：“轮到我了啊，我早就想问了，你老实回答，那天在临风楼和花桥会你和孟知年是怎么回事儿啊？对了，在太后寿宴你也是跟孟知年一块来的凉亭，别告诉我这都是巧遇？”

　　刘璃见凌仙儿意有所指的眼神，坦白道：“还真就是这么巧，我们恰好遇见。”

　　“哦？”凌仙儿一副我什么都跟你说了，而你一点都不坦诚的样子盯着刘璃。

　　刘璃在这种眼神中撑不下去，只能开口补充：“那几次确实是凑巧，我们恰好遇见便同行聊了一路，孟大哥懂很多东西，我们很聊得来。”

　　凌仙儿抓住了关键字，眯眯眼，“孟大哥？”

　　刘璃有些不好意思，越说越小声：“其实后来......我们有见几次。”

　　凌仙儿见刘璃的神态，心里明白七八分，“真如你所说都是巧遇那也是缘分，不然怎么不让你巧遇别人，不过我觉得巧合太多不成立，总应该背后有人力推动才符合逻辑。”

　　刘璃认为凌仙儿所言不无道理。

　　凌仙儿摆摆手，说道：“不纠结这个了，我听说孟知年入阁后就在丞相大人手下做事，年纪轻轻就能入阁，前途无量啊，你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向我打听他呢。”

　　“向你打听？”刘璃疑惑。

　　“是呀，他是我爹的学生嘛，就自然觉得我应该了解很多，不过我没见过他，只听过他以前的一些事。孟知年从小课业就很好，很擅长诗文论道，而我爹是一个武将，擅长军事武术，只能教他一些防身和强身健体的功夫。后来我爹就把孟知年带进了凌诺上学的那个书院就没怎么管了，他在学院可是风云人物，学问好，性格好，长得好，还会点功夫，”凌仙儿说到这里笑看刘璃，“你说说，这么好的条件，有多少姑娘排着队送手绢呢。”

　　刘璃推了一下凌仙儿的手臂，让她莫要笑话，继续说。

　　凌仙儿接着道：“按他的性格，对每个人都很和善，处理的很好，姑娘们都怀揣着希望。不过他倒是洁身自好，没见与哪个姑娘比较亲近。”凌仙儿说完，补充着她话的可信度，“这都是我威逼凌诺问出来的，你可得感谢我，冒着被误会的风险。”

　　刘璃摘了个葡萄剥好递到凌仙儿面前，讨好的说：“谢谢我的好姐妹啦，那她们向你打听，你怎么说的？”

　　凌仙儿点着刘璃的鼻子亲昵地说道：“我说我不知道呀，他在南边儿上的学，我自小在京城，之前没见过他不了解。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要把我知道的都告诉小璃儿。”

　　刘璃轻轻拍开凌仙儿的手，向她敞开心扉：“我竟还不知道他会武功。仙儿，不瞒你说，我确实好喜欢他，想更多地了解他。但我总觉得与他之间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纱，我前进一步，他就会掀开一层给我看，再进一步，再掀开一层，可我总感觉靠近不了最后一层纱，那层纱让我很没有安全感，看不清但又逃不开，因为我早已被其他掀开的纱包裹其中。”

　　说到这里刘璃顿了顿，看向凌仙儿，“不知道我说清楚了没有，你对盛大人有过类似的感觉吗？”

　　凌仙儿眨眨眼，认真想了一会，说道：“在盛琏跟我说想要一辈子照顾我之前，我就已经感觉到他对我的心意了。他总是不自觉地看我，总是找借口或者理由来找凌诺，实际上是来府中找我，会记着我说过的每句话，喜欢的每个东西，对我的事情都很上心。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我心里很坚定，我知道他是真心，不会离开我。”凌仙儿看向有些迷茫焦虑的刘璃，试图安慰，“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都不一样，孟知年是读书人，文人雅士可能表达心悦之情不会太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