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刀客的日记》斗烟绿华

29、第 29 章

　　“你们先走，这人我来对付。”我盯着站在前面的人，嘱咐鸿羽燕赶快背着苦狱走。
　　“别傻了！！你打得过他？！！你知不知道他是谁？！！”雪里俏急红了眼。
　　“我知道，他是我爹。”
　　“什么？！！！！”众
　　“卧槽！！！我他吗就在想你之前干什么要问弑神者的事！！！原来你俩是这种关系！！！”鸿羽燕大吼
　　“所以，你们走就行，不用管我。”
　　“可是……”狗蛋
　　“你们有见过杀儿子的老子吗？”
　　于是，众人飞跑，只是狗蛋在走之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们是在即将进入药谷的路口遇到父亲的，他就那样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顺便把弓长张的人头扔了过来。
　　苦狱立马冲上去，我甚至都没来得及阻止。
　　只是几个回合，苦狱就落了下风，被一掌打至重伤。
　　这是我头一次见父亲动手，差距简直不可同日耳语，和他比，我们简直小打小闹。
　　我不禁感叹：武林落没了。
　　鬼刀被丢到面前，像一个破烂货一样，我连去捡起它的勇气都没有。
　　“您已经退出武林了，却还要来趟这浑水，是何原因？”
　　他却没有答我，半响，才缓缓开口道：“我居然会生出你这么个愚蠢的东西。”
　　“多谢提醒，你要不说，我都忘了自己是你生的了。”我简直可以说是强压怒火了。
　　显然我这句话也把他给激怒了。
　　一股强大的劲风，仿如千斤巨石砸向胸口，我连反应都来不及，只得硬生生的接了下来。
　　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忍耐力把溢出口的鲜血吞了回去。
　　“怎么？这么多年了，现在才想起要对我说教唔！！！！哇！！！！”
　　这一次的力道更大，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大口鲜血喷出来，趴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来。
　　“我刚才……说错了……一句话……”我擦了擦嘴，“这个世界上……却有杀儿子的老子。”
　　“找死。”
　　“啊！！！！！”
　　这一次的劲风简直就像数根铁棍拼命的砸打全身，我觉得骨头都碎了，连根指头都动不了。
　　“没有教养的狗东西。”
　　冰冷的语气，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我怒火炙盛。
　　我不甘心！明明我也是在刀壁排行榜上的！即便是第九！也断断没有这么轻松就被制服的道理！
　　我不服！！！
　　我猛然睁眼！大喝一声！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抓起地上的鬼刀就劈了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明明都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
　　“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对我不闻不问现在却想要来管教我！！！！”
　　“谁他吗给你的脸！！！！”
　　我怒吼，咆哮，多年以来的不平和委屈，一股脑的全都涌上了心头，怒火如同喷勃的岩浆瞬间淹没了一切。
　　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他。
　　但那又怎样！！
　　有本事就把我杀了啊！！
　　我早就厌烦了这一切！！
　　凭什么我要被诅咒！！
　　凭什么我就要成为你们的牺牲品！！
　　耳边风声烈烈，我感觉不到四肢，甚至无法判断自己到底在打哪一招哪一式，所有的所有的一切，我统统都凭借本能。
　　‘轰！！！！！！’
　　不远处的爆炸声和漫天的浓烟，遮天蔽日，眼睁睁的看着整个药谷被吞噬在火海里。
　　怎么……回事？
　　“死鬼！！！！快跑！！！！快跑啊！！！！”
　　雪里俏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她半边脸已被烧灼，身上插着箭羽，鲜红的液体染了大半边身子。
　　“是她！！！！是她！！！！”她跌倒前拼命扑到我怀里哭喊，“是她要杀我们！！！大家！！！大家全死啦！！！全死啦！！！”
　　“你说什么？！！！是谁！！！”
　　“是阳上！！！！她骗了我们所有人！！宝珠是假的！！根本没有！！她和赫墨串通好了把我们引入药谷一网打尽！！！”
　　不可能！！！
　　我看着漫天的火海，似乎有凄厉的叫声传来。
　　绝不可能！！！
　　我转头看着气定神闲的父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和他们串通好的？为什么？”
　　“你母亲是茹阳国的暗卫，我也是，只是忠君之事而已。”
　　“所以……这真是阳上的阴谋？你们一开始……就已经合计好了？”
　　“身为暗卫，这是应尽之责，你也算完成了任务，可以活。”
　　“死鬼？你……你和他们……和他们串通好的？”雪里俏看着我，眼睛里流出来的东西，让我发抖。
　　“不是的！！！他骗人！！！我没有！！！”
　　我接连后腿，却无法辩驳，远处传来的凄厉喊叫，也如同声声的质问一样。
　　“你要去哪？！！！死鬼！！！你回来！！！你回来啊！！！！二十四！！！！”
　　我拼命的跑，根本不理会雪里俏的嘶吼。
　　我不信！！！我一定要亲眼看见！！！
　　浓烟熏了眼，眼泪顺着眼角流，看不见，只能凭借耳朵辨别声音的来源，以此辨路。
　　“赫墨！！枉我们认为你是英雄！！想不到你尽也是阳谷一样的败类！！”
　　有人大吼，我立刻顺着方向奔跑。
　　“给我放箭！！！一个都不准放过！！！”
　　“住手！！！！赫墨！！！！阳上！！！！你们给我住手！！！！”
　　大火烧了身，浓烟添了眼，依稀看见有一个浑身浴火的人朝我扑过来，下意识的接住他……
　　是崔冰！！！居然是崔冰！！！
　　赫墨该死！！！！
　　这一刻，怒火已经烧光了我所有的理智，我怒吼一声冲上去就砍。
　　“放箭！！！！”
　　他吗的！！！
　　箭矢如同密雨一样，漫天铺盖，我进不得半寸，只得回防。
　　惨叫呼喊声，此起彼伏，在强大的军队面前，再高的武功都没用。
　　“死鬼！！！！”雪里俏身中数箭，原本雪白的衣衫，已经半点都看不出原有的颜色了，唯一可辨的只是那飞速旋转的银枪，“快跑快跑快跑快跑！！！！他们都疯了！！！！一群疯子！！！！他们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为什么？！！！”我怒斥狗蛋，“为什么！！！！”
　　她却不理会我，冷厉的目光直视前方。
　　这一刻的她，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公主，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美丽，高贵，却又残忍。
　　我怒极，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借着雪里俏的掩护，我飞刀至前，却不想被人阻拦。
　　“滚开！！！！”我指着父亲，怒斥他，“你原来是她的走狗！！！”
　　“我说了，你母亲是茹阳国的暗卫，我也是，只是忠君之事而已。”
　　“哈！！忠君之事？！！你的君都死了！！你他吗怎么不去陪葬！！！”
　　父亲却并不理会我，反身跪在阳上面前，“臣之事已完成，还望公主殿下兑现诺言。”
　　“自然，我允你们一家三口恢复自由之身。”说完，便将三块木牌扔了出来。
　　哈哈！多么愚昧啊！！
　　我想起在路上看见的军队，“你一开始就计划好的？把我们所有人引入药谷？”
　　“不一定非要是药谷，只要能够让你们聚集起来的地方，哪里都可以。”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怒吼。
　　她示意停箭，“我便让你等死个明白，我父王的确无能，他并没有治理国家的才能，但他并不软弱，我国虽小，却也有忠贞之士……”
　　“放你吗的屁！！！！阳谷那个败类！！！！”雪里俏急冲过来，银枪直指阳上，“靠卖女人过活的废物！！！！他简直就啊！！！！”
　　我只来得及接住她倒下的身体，一只利箭正中她的心脏，“啊她……她……报……要报……”
　　手臂滑落……
　　【鬼刀二十四！！】
　　【姑奶奶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你娶了我就好啦~~！！】
　　【都他吗给我听着！！！姑奶奶我银枪雪里俏！！！鬼刀二十四是我男人！！！谁敢动他一根指头试试！！！】
　　……
　　我盯着阳上，“这就是你想要的？这就是你要报的仇？”
　　真是可笑啊~~
　　我指着她，把刚才雪里俏没说完的继续说下去，“阳谷那个败类，一个靠卖女人过活的废物。”我几乎一字一顿，“难怪他这辈子都生不出一个儿子……”
　　嘭！！！！
　　强劲的箭矢，瞬间穿透鬼刀，直直的将我钉在身后的大树上，这个箭数只在弓长张之上，想不到身为将军的赫墨尽然有这样的身手。
　　“公主殿下！您答应过微臣！”父亲慌忙跪下。
　　阳上并回他，只是看着我道，“我父皇的软弱并非来自朝堂，而是来自百姓，茹良是小国，没有强大的力量与大国抗衡，也没有富足的钱财进贡给他们，即便如此，那也是我们的家乡，再小的国家也有忠良，也有爱护这片土地的百姓，我们会为了自己的国家到处奔波，委曲求全，作为公主，我愿意嫁到强大的国家以寻求庇护，可是……”
　　她说到这里，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国家也有奸佞，也有一心想要投靠大国的庸奴之辈，可那也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朝堂之责自有与之抗衡的清流，但是你们！”
　　她突然愤怒，“你们不辨忠奸！！不分善恶！！空有一身本领却不知为国家尽忠！！国家要你们何用？！！”
　　“所以？你就将灭国之责怪在我们头上？”我不可思议的盯着阳上，我知道她偏激，却不想偏激至此。
　　“如果你们只是打架斗狠，我也不怪你们，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为虎作伥！！你们拿钱便办事！！根本不会管要杀之人是否良善！！眼看一个个忠良之士被奸臣杀害！！你们可有想过自己刀刃上粘的英魂之血几何？！！”
　　“阳下！！”她指着我，“你三年前杀了一个剑客！你可知他是御谏陈尧的护卫！导致陈大人被暗杀时身边无一人相护！正直清廉的陈大人就此被害！！你可知罪！！”
　　我被堵得垭口无言。
　　陈尧我知道，那个剑客也却是我杀，可我并不知他二人的关系。
　　“你说的不错，这么看来，我却是该死……那他呢？”我指着崔冰的尸体，“他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采药人，身上半点功夫都没有，你又为何要杀他？”
　　她看着我，眼里没有一丝情感，“他命里当有此一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命里当有此一劫’！！！好啊！！！真好啊！！！你……”
　　话音未落，黑色的箭矢急射而来，我来不及做反应却被一个身影挡至身后……
　　我看着穿透胸口的箭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
　　你不是从不关心我吗？
　　你不是从不屑与我说话吗？
　　你甚至都从不在意我生死的……
　　“馥婉……馥婉……”父亲看着我，却像透过我的眼睛看着另外一个人，“你别……恨我……我不是……我不是想……”
　　我抱着渐渐冰冷的尸体，抬头看着阳上，“既然如此，我便如你所愿。”我猛然抓起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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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人生并不会很长，能有一件让我觉得开心，有意思的事，我都挺珍惜。

　　【作为人，你是我这辈子发的第一个善心。】

　　……

　　天元三年7月17日，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