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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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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突然转头去打量戴春望。
男人穿着白衬衣,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袖口也整齐扣着,昂贵的袖扣衬得手腕上的旧腕表有点不太搭。
只是那只老式机械表看起来有点眼熟。
他不是和余思槿一起去了淮城大学吗?难怪刚才提到他的名字,余思槿的表情有点不对头,这么多年,余思槿还没把他攻略下来?
“怎么?”见她突然瞪大丹凤眼朝自己看过来,戴春望心跳莫名加快。
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修剪得十分整齐的手指尖泛白。
“你不是说接孩子吗?”下午说的,可是今晚没见他身边有女伴。
“这个……”正说话时,突然有个女孩子横穿马路,他赶紧停车。
那女孩身后追来一个男生,两人就在车前吵起架来。
这是老天爷给他机会解释清楚吗?
戴春望正要开口,结果余情浓朝车外开心地叫了声:“舅舅。”
路边树下有一辆轮椅,上面坐着一个清瘦的年轻人,面色苍白,但是笑起来很好看。
“浓浓。”夏麟司笑着从轮椅上站起来。
他是身体不好,不能长久走路,所以散步时带着轮椅,累了就坐下。他透过车窗看到戴春望:“原来是阿望送你回来。雅克呢?”
“麟司哥。”戴春望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余情浓转过头去看他,以前他是随她一起叫舅舅的。
“雅克留下跟人谈合作,我就先回来了。”余情浓放下披在肩头的西装外套,推开车门下车。
“我先去停车。”戴春望朝两人笑了笑。
夏麟司笑着点头挥手:“去吧。”
这时候余情浓才发现他把车开进隔壁那栋楼的车库。
余情浓挑了挑眉。难怪刚才说顺路。
“我忘了跟你说,阿望也在这边住,他前年买下隔壁这栋。”
“舅舅,你忘记跟我说的太多啦。”余情浓佯装不高兴,抢过他的轮椅单手拎着,另一只手从小挎包里拿钥匙打开小楼的门。
他们是在在后巷,这里安静,前巷就是闹市,舅舅的私厨店就从前门进。
夏麟司慢悠悠走在后面,半点也不担心外甥女生气。两人从小感情好,没有隔阂。
“饿吗?舅舅给你包小馄饨吃。”
“好啊,我要吃一大碗!”
今晚喜宴的菜很好吃,但是光顾着碰杯叙旧,没吃多少。
舅舅的手艺很绝,听知宜说他已经很久没亲手包小混沌了。
等戴春望停好车,发现没人等自己,站在夏家后门看了一会儿,手指放在门铃上几次想按都没按下,最后转身走向另一道门。
在包小馄饨的时候,余情浓双手支着下巴坐边一边看她舅舅,以前她也常常这么看他忙碌。
“看什么?”
“我舅舅真帅!”
夏麟司和夏韵一点都不像,夏韵美得明艳,像热烈的太阳,而他长得斯文,气质安静,像深秋的冷月,明亮中带着点点凉意。
孤身一人撑起外婆的店,难怪舅舅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甚至一直单身就是怕自己突然没了对不起老婆孩子。
夏麟司垂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今天怎么嘴这么甜,偷吃蜜糖了?”
“舅舅藏蜜糖了吗?”余情浓一脸无辜。
夏麟司摇头苦笑,安静冷清的屋子总会因为她而变得热闹。
突然桌面上的手机闪了一下,夏麟司侧头看了一眼,取过旁边的擦手巾擦了擦手,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去打电话。
余情浓侧身伸了伸脖子,只隐约听见他提到包小混沌,邀请对方过来吃。
她竖起耳朵,想打探到底是哪个大人物得她舅舅青眼,还能得到邀请吃小混沌的殊荣。
不过看她舅舅的表情,他和这人关系肯定很好,他笑得很真诚,表情也很放松。
没过一会儿,他挂上电话,回来之后又开始包小混沌,还把一半装进饭盒里。
这更加让余情浓好奇,不过她也没问,总不好打探舅舅的私生活。
隔壁四楼,戴春望站在阳台上,挂上电话,把手机放在阳台的玻璃小圆桌上,转身进屋,把手机锁在阳台外面,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再拔电话,打扰夏麟司休息。
回到客厅,他躺进沙发,双手盖住眼睛在发呆。
整整十年,他和余情浓没有离这么近过,距离的骤然拉近让他没来得及调整自己。
他在黑暗里盖住眼睛躺了很久,直到阳台上的手机铃声音狂响,才猛地跳起来,冲过去打开阳台门接电话。
“什么事?”他一边套上西装,一边穿鞋,动作一气呵成,从听到手机铃声到坐进车里,全程只用了一分钟。
“戴总,出大事了。”
江许的声音有点不知所措,作为戴春望的专属助理,他很少有这样惊慌的时候。
“你慢慢说。”戴春望将手机放进固定架,戴上蓝牙耳机,启动车子。
他的声音沉稳冷静,很好地安抚了江许。六神无主的江许迅速找到了主心骨,安定下来。
“赵总刚才因为涉事被带回警局,具体什么事情我还在打听,但是明天就是审计会,这事怕有影响。”
江许口中的这个赵总是即将上市子公司朝诚科技的老总,是戴氏集团转型的重点子公司,若是这公司上市失败,必然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对于刚缓口气的戴氏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江许还记得十年前还未成年的戴春望临危授命,保下戴氏,如今就像是旧事重演。
戴氏是得罪哪路神仙了?
“现在媒体知道了吗?”戴春望一边开车赶过去,一边问。
“还没有,不过也瞒不了多久,当时会所很多人,我怀疑有人故意的,媒体知道是迟早的事,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虽然江许年长戴春望五岁,但是对戴春望从心里佩服,没敢因为他年轻就自做主张。
十年前,未成年的戴春望冷静果断,力挽狂澜的样子他永远也忘不了。
“先打听到具体的事情再说,另外准备应急预案,消除这件事情的影响,其他事情等我到了再详谈。”
他开车出门的时候正好被余情浓看见,她好奇地趴在栏杆边上往下探头。
目送车子开远,她转头看了看客厅的大钟,半夜两点半,这么晚了还出门干什么?
还没等她回房休息,雅克就从他自己的房间里探头出来:“爱丽娜,我今晚听了个新闻。”
两人时差都没倒过来,这会儿还不困。
“什么新闻?”余情浓坐到单人沙发上,压低声音问他。
舅舅睡觉轻,怕吵醒他。
雅克轻手轻脚地走到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同样压低声音:“我听说戴氏即将上市的那个赵老板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雅克的中文说得不错,但有时候用词有点奇怪,比如总和老板分不清。
余情浓想到刚才看见的那一幕,或许雅克说的这个新闻给他造成了影响?
“被骗?”她皱眉。
虽然没在国内商圈待过,但是这种时候挑老总下手,目的肯定不纯,不过,是冲着戴氏集团去还是冲着这个赵总本人就不得而知了。
雅克挠了挠头:“赵老板急于求成,进了圈套,搞不好上市会失败。啧啧啧,商场就是无哨烟的战场。”
他摇头晃脑,一幅吃瓜看戏的样子。他在德贝里财团里地位普通,有能力但是定不下心来,余情浓只比他大六个月,两人就呈现出两种不同的气质来,余情浓就沉稳多了。
这种事情连雅克都听说了,没道理戴春望不知道啊。
余情浓心里嘀咕着,再次怀疑他是不是只顾着跟余伯彦潇洒而顾不上自家企业。
以前她生气戴春望没去他们约定好的大学,周知宜也不敢跟她多说他的事情,但是他父母出事她还是听说了,所以对戴氏目前的状态虽然了解得不细,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戴爷爷有四个孩子,戴春望的父亲是老大,也是内定的继承人,戴家富了四代,在淮城是老牌豪门,跟余家这种爆发户家庭不一样,底蕴很厚,亲戚众多,这对于上市公司来说确实不太好办,会有很多争权夺利的事儿。
本来有戴爷爷和大儿子镇着,其他不成器的孩子也没什么话说,偏偏十年前一场车祸导致戴春望的父母身亡,戴爷爷开始培养戴春望,其他子女不干了,纷纷各显神通,各种亲戚时不时添添堵,以至于戴氏走了下坡路,甚至差点破产,听说戴春望花了好几年才救回来。
那时候她在国外还有点幸灾乐祸,现在想来确实有点不厚道。
心里生出一丝愧疚,所以余情浓对这事上了心,仔细问过雅克之后,想着要是能帮忙就帮他一把。
虽然有心帮忙,她却一连几天没见到他,想帮也帮不上,不过从新闻里得知戴氏的子公司上市失败了,戴氏股价出现短暂波动,又很快被戴春望稳住了。
余情浓对他的手段佩服得很,找了他以往的新闻看看他怎么做生意,正在客厅看得津津有味,夏麟司拎着一个保温饭盒要出门。
“舅舅,这个饭盒是给谁的?”
这几天舅舅总是给人亲自送饭,由不得她不好奇。
雅克也停下穿外套的动作,转过头去看他。
“小力和小诚都很忙,我就自己送个外卖。”夏麟司笑着解释。
“舅舅,我帮你送好了。”雅克积极主动。
余情浓也想参与:“我们俩去吧。”
“不用了吧,很近的。”
“近才好呀,我的证还没申请好,远了还帮不了呢。”
两人坚持要帮忙,夏麟司拗不过他们,只好把保温袋递给余情浓:“里面有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