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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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题还有这么简单的解法啊。”
面前的少女盈盈一笑，“蒋扬，又耽误你时间啦。”
“没有……”低垂的头随着话音缓缓抬起，蒋扬默默地补充上一句，“不耽误的。”
能帮你就好。
这话在舌尖上轻打了个转，最终还是咽回了肚子，只在嘴边扬起了一抹不甚熟练的笑容。
她将蒋扬的举止神态尽收眼底，唇边的笑意不由地扩大了些，调侃道:“那我下次再来，不会被拉进大佬的黑名单吧?”
其实问这话纯属多余，这么长时间以来，蒋扬基本上天天给她补课，隔三差五还来个竞赛难题，每一次都堪称尽心尽力，绝无敷衍。
用行动证明了一切。
不得不说会奉献的男人还是很帅的。
果不其然，蒋扬闻言立刻摇了摇头，认真地看向对面少女含笑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不会的……什么时候都不会。”
铁树终于有点开花的迹象了啊。
徐知善微微诧异了一瞬，但很快调整过来，故作一本正经道:“嗯…好吧，姑且信你喽，我的学业大计可就靠你了，蒋学神。”
少女双手合十祈祷。
灵动俏皮，最是一抹鲜活的美丽动人。
见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有了笑意，少女跟着莞尔一笑，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不过天天学也不行，劳逸结合才是永动机嘛，听说下个月有高三联谊，是某个胆小鬼主持的，不知道会长的首次邀请会不会遭到无情拒绝呢？”
俏皮的话音入耳，蒋扬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不由地应声:“怎么会。”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住了，他竟然这么干脆的决定参加最讨厌的聚众活动?
仿佛只要与她有关的事情，他都会毫不迟疑地答应。
“太好了！我到时候给你留‘VIP贵宾座’啊。”徐知善不待他反应过来，俏皮地眨了眨眼，直接拍板了这件事。
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留下。
蒋扬见她高兴，也不再多说什么，甚至在心里隐隐对未到来的联谊晚会升起了几分期待。
——
思贤楼。
校礼堂幕后会场。
“方晴！怎么还没换衣服?快去换，下一场该你上了！”高瘦女生手里拿着演出表走过来，看着面前彷徨无肋的少女，意识到了什么，狠狠地一皱眉，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个度:“出什么事了?！”
“刘姐，我…我演出服坏了！”少女被那凌厉的目光一扫，实在憋不住了，满腹委屈一股脑全发泄出来:“呜…呜呜呜…我明明放在柜子里锁好的…一定是有人！一定是有人剪了…呜呜呜为什么啊……”
“什么！”高瘦女生吃了一惊，没想到还发生了这种事，感到格外头疼。
且不说这个女生是艺术生里的尖子，在学校里人气不低，关键又是报的独舞，眼下出了这档子事，根本找不出人替补上。
这一时间犯了难，她耐下性子试探性地问了问人:“要不你先穿别的上去?或者先安排别的节目上去，再拖延点时间想想办法?”
“不、不行……”刚才还软乎乎的妹子在这件事情上态度十分坚决，抽抽嗒嗒地打着嗝哭道:“这件衣服是我最喜欢最合身的……必、必须要穿这件！别的都不行！”
这话一出口，相当于默认了第二种方案，高瘦女生头更疼了，多留点时间又能怎样?衣服都坏了！
至于把这节目去掉，她是想都没想过，至少这话不能由她说。
早听闻这女生的男朋友是十三中那帮的，跟那位‘周爷’是铁哥们，这直接得罪人的事，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
“我、我…刘姐…男朋友说他会来看我演出的。”少女悄悄抬眼看了下面前的人，发觉刘玉玲正皱着眉一筹莫展，似乎是在思考这件事给时间还有没有必要。
赶紧补上了一句，带着哭腔的嗓音隐隐有几分威胁:“呜呜…我已经跟他说好了的…一定会跳的……”
“行了，那我先安排别的节目上，你们一起想想办法吧。”高瘦女生听到这话不再犹豫，反正惹不起。
手上拿着演出表迅速叫出了几个人，示意他们赶紧上场，自己则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迅速离开了后场，避免沾上一身腥。
人一走，几个女生赶紧围上来安慰正在哭泣的女生，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倒是比唱的还好听，就是没什么用。
解决不了事情，方晴也听不进去这些安慰人的话，心里愈发着急，一把推开面前的几人，哑着嗓子崩溃大吼道:“裙子是被人剪的，到底是谁？！现在，立刻给我站出来！出来！！”
嘶哑的哭声与愤怒的质问一时间响彻整个候场室。
……
无一人出声。
“不站…不承认是吧？…呵…呵呵…好、好…”那个女生见到这场景，狠狠地朝脸上抹了把泪，大步朝衣柜走去，旁边的人见她过来赶紧让出了地方。
方晴慢慢地走过去，一把抱过柜子里被剪坏的衣服，冷笑着环顾了一圈，通红的眼睛里射出几分冷厉，仿佛在审视着每一个人: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别忘了…我男朋友是十三中的秦昊！……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绝对不会放过她！好好给我等着！”
四周的女生身形俱是一顿，虽说心里仍然同情她，但面上都有些许难看，方晴有病吧，裙子被剪了关她们什么事？威胁她们？朝她们发什么疯！
不就是仗着有个能打的混混男朋友吗！神气什么！
不过这话也就是在心里说说算了，面上还真没有敢招惹她的，校园霸凌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同时心里也实在好奇，不知道是谁干的，胆子这么大，就不怕混混报复？还是说有恃无恐？
这些围观的都能想到的事，方晴这个当事人怎么可能想不到，刚才在气头上没去想，眼下稍稍平静下来，就觉得不对劲。
她一向人缘不错，出手大方，长得漂亮，再加上和秦昊的关系，从来没人给她使绊子，现在高三这档子，就更没有不长眼的凑上来了。
今天这事……
攥着衣服的手越发用力，无论如何，她为这场舞排练了近三个月，费了多少精力，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方晴发飙之后，整个换衣室十分安静，只有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的声音，徐知善中场下来休息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这是怎么了？”徐知善给自己倒了杯水，话音轻轻柔柔，“刚才就见刘部长急匆匆地出去了。”
绝口不提换节目的事。
……
几个女生见是她，眼前一亮，倒是有心搭话，奈何正主不发话，她们也怕多嘴惹祸上身，只能悄悄眨巴眨巴眼睛示意徐知善，一脸‘爱莫能说’的表情。
“我演出服被人剪了。”方晴抱着衣服撇过头，冷冷地出声。
徐知善闻言十分诧异，眉头轻蹙，显然也觉得有些棘手，思考了一下，还是问了问:“虽然演出服的工艺比较复杂……能让我先看看衣服吗？”
方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径直将衣服放到桌子上。
徐知善仔细地翻开看了看，将剪坏的地方暗暗记下来，确认应付得了，才出声道:“这些地方应该能缝好的，只是要做一些改变，可以吗？”
“什…什么？你有办法？！”方晴愣住，显然没想到事情还有转机。
徐知善没理会她的反问，接着问道:“不算办法，能接受我试试吗，方晴，你喜欢什么装饰，比如，蝴蝶结？流苏？”
“我都…我喜欢丝绒蝴蝶结，也可以？”方晴下意识地随便应下来了，话一出口觉得不对，赶紧改了口，差点咬到舌尖。
“可以的，湘怡麻烦你去我宿舍里拿下针线包，在柜子第三层黑皮笔记本下面。”徐知善浅浅一笑，“多谢啦。”
被叫的女生赶紧点了点头，反正她的节目在结尾，现在连衣服都没换，利索地从后门跑了出去。
见人已经去了，徐知善收回视线，转头说道:“我记得道具间左侧柜子里有很多种蝴蝶结，有丝绒的吗？”
“有的……我先前还看见了。”一个女生坐在凳子上，听到徐知善的询问，小声回了话。
“那就好，”徐知善扭头看了眼旁边还在状况外的人，出声建议道:“咱们现在去挑挑颜色吧？”
方晴回过神，怔怔地看着刚才令自己急到失态的困难似乎马上就会迎刃而解，焦虑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半晌才艰难出声:“好……谢谢。”
在挑选蝴蝶结的过程中，她在心底对徐知善慢慢改观，只可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直到看见身旁人熟练地缝针引线时，方晴突然鼻尖一酸，险些流泪。
原本破碎的衣服被一点点补好，似乎她的悲伤也随着眼前人专注地神情一点点被愈合。
“大功告成！”
“方晴你看一下可以吗？”
当徐知善将补好的衣服展开时，周围发出了阵阵惊呼，在此之前，没人会认为一个学生能将繁复的衣服补得很好，但当改完的衣服摆在眼前时，确实是出乎意料、不可思议。
剪烂的内衬被改成了层层叠叠的裙摆，虽然华丽，却不繁琐，裂开的前胸被缝上了黑底金边的丝绒蝴蝶结，在灯光下细闪璀璨，基本盖位了针脚细小的痕迹，断开的吊带被取下做成了腰带，一朵玫瑰点缀在腰间，优雅精致。
这条裙子仍然美的夺目。
却又多了几分不同。
方晴眨了下眼睛，泪水连着串似的滚落下来，对面人神色一怔，似乎有些无措，张口想说些什么。
见到这一幕，方晴的心突然狠狠颤了一下，霎那间破涕为笑，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睛晶莹发亮，手上近乎庄重地接过衣服，声音含着细碎哭腔:“我、我很喜欢。”
“呼——喜欢就好啦，好久没动过针线这些活计了，”徐知善眉眼舒展，放松地笑了笑，“真的还有点紧张呢。”
“这件裙子感觉比之前的还漂亮啊…方晴快去试试！我竟然有点期待了！”
“天呐真的好会改衣服，这也太宝藏了吧！”
“怎么办？看的我也想让知善帮我改改裙子了。”
……
平日只显寒酸的技能，此刻竟像是什么了不得的本事。
旁边的女生见局面转好，三三两两地凑上来，跟着有说有笑。
察言观色是人的本能，方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看起来，周周的人自然也顺势夸起了衣服，语气熟捻亲热，一堆不认识的人，愣是看出了多好的姐妹情深。
其实要说改得多好多惊艳，倒也未必，徐知善对自己那半吊子手艺可太有数了，无非是这些人不觉得她会干这种活，原本的期待值太低，再加上有心讨好方晴，让她别继续闹，所以蒙着眼睛也得无脑夸。
但她是不能就着这话说下去的。
“是这件衣服太漂亮了，”徐知善眼眸弯了弯，目光分外真挚，“我的手艺真的只是把坏的地方缝了缝。”
衣服自然十分好看！
刚刚消下去的怒气再次因为这一句话翻涌上来，方晴无意识地捏住了拳头，想起为了拿到这件衣服费了多少时间金钱，实在恨毒了那个凶手，抓心挠肺也想找出来上去狠甩两巴掌，好让这人长长记性，明白她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
见引导的不错，徐知善适时做出一副担忧的模样，劝着人尽快去换衣服，以免耽误了演出。
周围人也跟着她的话头说，方晴听着大家的口风进了试衣间去换衣服，有个与她还算熟络的女生自告奋勇地跟上去帮忙。
片刻后，试衣间的门就打开了。
实话说，这衣服倒是不难穿，只是因为跳舞而贴身了些，但效果是出奇的惊艳。
身为艺术生，方晴的身材比绝大多数高中生都要优越，细腰长腿，凹凸有致，直接甩出同龄女生一大截，就是对自身身材要求极高的徐知善都在个头上吃了下风。
但徐知善却并无妒忌，且不说世上美人本就万千，两人又风格迥异，容貌一事上，她向来满意自己。
真正该担心的另有其人。
只见面前的美人光采夺目，红色的演出服完美地勾勒出少□□美的曲线，脚上一双银白系带高跟踩得摇曳生姿，方晴撩了撩头发，朝众人抛过来个飞吻，睨过来的那一眼格外撩人。
“哇——！！我的心脏被击中了！”
“天呐，方晴你也太好看了吧！”
“啧啧，我要有这身材，不得扭死啊~”
“真的太漂亮了！我要是你男朋友绝对绕不动道了哈哈哈哈。”
“方大美女这颜值完全可以去当明星了啊！”
“羡慕嫉妒恨呐，晴晴这绝对是校花级别的吧。”
“我也这么觉得，赵采薇明明就没有晴晴好看啊，特小家子气，还挺作，一看就让人讨厌。”
……
虽然赵采薇没有女人缘是不争的事实，但敢在明面上摆出来的，还是极为少见，毕竟那么一大群男人不是吃素的，尤其是方晴说不定私下里还要叫人家一声大嫂。
好几人下意识将视线转向了话音落下的方向，见是刘宛，又见怪不怪地移开视线，果然，只有这个有背景又有钱的周天浩青梅竹马，外加疯狂的头号追求者，才会说这种得罪人的蠢话吧。
“妆补好了吗？衣服大小合不合适啊？”
“嗯，都没问题的，知善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方晴又是感激地笑了笑，如果不是徐知善帮她解围，这话传出去，恐怕不只是她会被为难，连她的男朋友都会在周哥那很难做吧。
毕竟两人现在正是热恋期，眼里定是千好百好。
徐知善低下头，似是有几分羞涩。
有的人天性良善，有的人生来卑劣。
这件事跟赵采薇脱不了干系，却又很容易撇清关系，毕竟她只是纵容了他人作恶，自己却未染半分污浊，一如从前，只是几句意味不明的眼神话语，便能让人万劫不复。
徐知善看着准备上场的美丽少女，扬了扬唇畔，心思却飘了很远，什么时候她可以离开这片勾心斗角的土地？
希望到时再不会因为这些肮脏无用的事情分心吧。
“知善，该你上场了！”
幕布间探出了半截身体，男主持向她招了招手，徐知善略一点头，快步上前。
“好，谢谢你。”
手边接过稿子，男主持似乎怔愣了一下，徐知善快速低下头，都怪这规定的大光明，今天没有刘海遮脸，凑近了很难不被发现端倪。
“说真的怎么没看到你报名节目啊……”
“我是主持呀，”徐知善轻推了一下对方，“咱们快上去吧，下个节目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