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案录》青衣染墨ly

4、第三章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很奇妙的，燕飞怎么也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他。来，我们来把视线转回接机现场。
　　难得燕处长不踩点，提前到了接机口，一边刷手机一边等人。他心里是不爽，但明面上依然滴水不漏，这种细节绝不会给人留把柄。
　　没多久，阴都协查组给王炎打电话联系，说他们出来了。只是，让燕飞感到意外的是，领头的那个人看起来有些眼熟，而且越近越熟。
　　白衬衫搭配黑色休闲裤，流畅的线条让对方精致的五官少了些女气，多了几分男子的阳刚。薄唇轻抿，眼神犀利，身姿挺拔如松柏，行动之间步调沉稳一致，颇有铁血风骨。
　　尽管无限的王八之气充分内敛，但眼前的人还是和他记忆中的某个混世魔王重合了。
　　这时，对方淡定开口：
　　“小燕子？”
　　-_-#
　　“小，桌，子。”（咬牙~）
　　沉默……
　　“格格吉祥！”
　　草泥马……
　　掀桌(?? ??Д`?)?彡┻━┻
　　……
　　燕国礼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到萧卓。哦不，现在他叫萧翊。
　　说起来，燕家跟萧家曾经是多年的邻居，关系很是不错。燕飞跟萧翊同岁，比萧遥大四岁，三人从小一块玩到大，甚至燕国礼和萧泽（萧父）还玩笑的给燕飞和萧遥定过娃娃亲。在燕飞十二岁的时候，燕国礼因为工作原因调岗到J省，之后举家迁了过来，距今整整十八年了。
　　那时候通讯还很落后，刚开始几年两家还能保持联系，搬迁几次之后就逐渐断了。直到八年前阴都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燕家才知道了老邻居家的遭遇。
　　燕飞跟萧家兄妹一起长大，三人的感情十分深厚。萧家出事时，燕飞还只是普通刑警。他曾回过阴都找人，奈何萧家兄妹双双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生死都不知。等他一步步往上升，直到升上正处级干部时，早已物是人非。
　　这些年，萧卓先是经历家破人亡，心灰意冷的离开特种部队远走边境，意外卷进毒贩之间的火拼历经生死。之后，因为看了太多被毒品害的同样家破人亡的人伦惨剧，终于振作起来改名萧翊，做了警方的线人。直到四年前九死一生，成功端掉跨国贩毒集团，复员考入警队，之后转入刑侦，与燕飞步步错开。
　　协查组连萧翊一共三人，另外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的是画像师，号称阴都捕风捉影界的扛把子。女的是个很年轻的技术顾问，据说曾经因为无聊，非常嚣张的黑进了国安部的安全系统留下自己的征婚信息。被抓时还调戏干警，搞得一众JC小哥都怀疑人生了。
　　安顿好了他们之后，萧翊就被燕飞不由分说的拽回了家。
　　一顿简单的家常饭，让萧翊有些心酸。自从家里出事之后，他已经整整八年没有感受过这种独属于家庭温暖的氛围了。推杯换盏之间，其乐融融。
　　燕飞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问出口：
　　“阿卓，遥遥……你有她的消息吗？”
　　萧翊的脸色霎时变得异常难看，气氛凝固，席间陷入难耐的沉默。燕母只得狠狠的瞪了燕飞一眼，连忙笑着打圆场转移话题。见此，燕飞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沉闷着脸闷了一口酒不再说话。
　　“阿卓啊，你将来有什么打算？有没有交女朋友啊？计划什么时候成家啊？你看看小飞，都30出头的人了，还光棍一个，你可得帮慧姨好好说说他……”
　　balabala……此处省略一万字……
　　在燕母七大姑八大姨式的婚姻大事大轰炸下，总算把刚才的不愉揭过去了。
　　……
　　对于阴都协查组，专案组其他人的态度都很微妙，尤其燕飞特别嘱咐队里的一切行动和消息对其公开透明后，整个专案组都不淡定了。队里最八卦的组员顾建军在联合调查并案会谈之后，就拉王炎上一边咬耳朵去了。
　　“老王，这是什么情况？老大怎么对他们这么客气？那些材料真的要全部给他们看吗？我说的是全部哦！”
　　王炎合上手里的卷宗，淡定开口：
　　“给啊！为什么不给？老大刚说的你没听见吗？”
　　“我当然听见了，所以才不明白啊！按理我们不是应该……咳……嗯嗯，你懂的。昨天下午就你跟老大去了，这萧翊队长是什么来头？”
　　“你问我，我问谁？”
　　说着，王炎瞄了处长办公室一眼，手微握成小喇叭状，在顾建军耳边小声说到：
　　“老大好像跟萧队本来就认识，昨天萧队就去了老大家，他们……”
　　顾建军一听，瞪大豆豆眼急吼吼的插断了王炎的话：
　　“卧槽不会吧，你说老大跟萧队有一腿……”
　　“要死啊你，让老大听见了你还想不想混了？你想去扫黄组我可不想去。”
　　王炎一把捂住顾建军那张毫无遮拦的臭嘴，心想自己真是脑袋被门夹了，跟这个三八说这种话。
　　“不是我说，你丫的以后能不能少看点那些有色废料？萧队去老大家，可能吃饭，可能联络感情，可能谈案情，一万种正常的可能，怎么偏你的脑补就变成这样了？我可警告你，别出去乱说，你死不要紧，别连累我。反正老大怎么吩咐，你怎么办事就行，没事儿关心这些有的没的干啥？”
　　顾建军讪讪的走了，心里的小恶魔却再也关不住，邪恶的想着：莫非老大这颗老铁树今年要绿意盎然？
　　……
　　由于两边领头人的特殊关系，联合会议异常融洽，会上的气氛一点也不生分。
　　顺利交换了信息后，其他组员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融合得毫无隔阂。燕飞则跟萧翊在办公室仔细核对卷宗，讨论细节。两人的思维在讨论中逐渐磨合，一种久违的默契渐渐回到二人之间。
　　阴都九起案子的被害人没有硬背景，而且派出所的兄弟给力，现场处理得相当及时，官方很快把消息压了下去。
　　而S市这一次不同，自媒体就跟见血的蚊子一样，见缝插针的往上扑，无限放大话题。在猪队友的拖累下，他们市局直接被架上了刀尖。再加一个公安局副局长随之遇害，惊动了省厅高层，要最后破不了案的话，燕飞屁股下这张椅子估计就坐不踏实了。
　　他不信世上真有如此毫无破绽的犯罪，除非真的是神鬼犯案，才能如此毫无痕迹。否则无论多么厉害的凶手，总是会有蛛丝马迹留下的，端看侦查人员细心与否。
　　“你们那边查了一年居然才这点线索，这个凶手的难缠程度实为我生平仅见。”
　　“命案发生的时候正在抓城建，好几处现场都被破坏了，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
　　燕飞苦笑着摇摇头，把专案组整理的信息递给他。
　　“听说这宗案子本来不是你跟的，怎么会接手？”
　　萧翊翻卷宗的手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
　　“因为之前跟的人就是最后一名被害人，我听说这边是你在查，就过来了。”
　　萧翊的话让燕飞微怔了一下，随后便笑着锤了对方的手臂一下。
　　“哟呵，这是专程为我而来啊！这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调侃的语调让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要是早知道来的是你，我一定跟省厅那边多讲讲条件，亏大了。”
　　燕飞无不郁闷的惋惜了一句，萧翊只是笑笑没接这话。
　　“阿飞，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务必要认真回答我。”
　　讨论结束后，萧翊合上卷宗严肃的看着燕飞，搞得后者有点不明所以。
　　“啊？那你问吧！”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神来一句让燕飞愣住了，随即笑着踢了他一下。
　　“你发烧了？我们可是公安。”
　　“我很认真，你的答案是什么？”
　　见萧翊这么执着，燕飞收起嬉笑，正色了一下摇摇头，肯定的说了句：不信！
　　萧翊听后低下头轻轻说了句什么，燕飞没听清，刚想问问，萧翊又抬起头岔开了话题，仿佛刚才的喃喃自语只是错觉。
　　燕飞有种感觉，萧翊心里似乎藏了很多秘密，身上总是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萧索气息。十八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太多，两人都在染缸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心中仅存的那一片净土，是否足以彼此回到彼时的坦诚相待？
　　两人又讨论了一阵，还没讨论出什么头绪，就见王炎急匆匆的进了门。
　　“老大，又有人遇害了……”
　　燕飞跟萧翊的脑袋同时‘嗡’了一声，对视一眼，怀着沉重的心情往现场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