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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四局:预选-第一局● ...

  •   雨滂沱地急泻,天空被厚灰云盖得一点空隙也不余。
      已是四月天,但气温仍然不稳地上下徘徊,这天刚好寒气袭人。
      在雨水拍打之下,含苞绽放的粉樱花瓣打落下地,偏地倾胭脂。
      路上的行人撑着一把把不同颜色的伞,不带伞的就落荒而逃,在行走。
      “啪嗒啪嗒”,周遭都是雨点敲击雨伞的微响,如人声热闹。
      众伞之中,在一把不起眼的透明色的大雨伞下,两人不慌不忙地踏着步跋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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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之一手○千年放浪●=====○第三十四局:预选-第一局●
      伞下二人在人群中,细细低语,面露笑容,不急不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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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走也不迟,反正现在的时间多得很。光策你今天一定要把越智冬姑杀个人仰马翻!”在伞下的光作势地双手抱拳,脸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当然,今天他只是陪衬,好奇地去看看预选赛的盛大景象,他又不用去比赛,自然是毫不紧张。在他旁边的光策亦和他同样般,笑盈盈地回答“那也不用,这才是比赛的第一天嘛。第一天就痛下杀手可不行..”话虽如此,光策这不慌不忙的样子,不是更可怕吗?
      光滩了滩手“这就随便你了,不过我还真替越智可怜,第一天就碰上了怪物,都不知他第二天会不会因此而志气低落,看来他这次都无望的了!少了这怪脾气的家伙做同伴真是万幸。”光似是落井下石地道,光策听得有点不忍,但还是笑了起来“..光,你过了海是神仙,人家不是嘛。何况这又谁说得上?”
      “总之,你要努力把眼前所有的劲敌扫清!你要知道,我,塔矢,塔矢老师和整个世界棋坛在等待着你的喔!”光拍了拍他的肩,提起塔矢行洋,光策还是不禁地又严肃起来,凝望这满是灰云的天空,心里仿佛被燃起了一团若隐若现的火焰,只有面对他的时候,这火焰才会真正地燃烧得红通通的。
      光也意识到光策对塔矢行洋的特有执着又来了,他的眼眸再次出现这深渊似的异光,脸自然地变得认真无比。光呼了一口气,柔声道“当初的佐为,连雨伞都可以和我争辩一番,他走了,却留下他的一切..久后你再次出现在我们所有人的心坎里,虽然你已经不是他,但心却是相同的。塔矢老师料事如神..他知道现在在网上重现的sai已和当年与他于云顶决战的sai不同,但既然心是一样,又有什么大分别了?”
      光策假装听不到光的话,默默地把这句话嘴嚼于心。不久后低沉地回馈了光一句“嗯..我们都是以同以神之一手作目标,我不能输给他,你也不能输给他。”
      路旁,一辆黑色的大房车快速地在他俩身旁马路驶过。这房车泛着车头灯的绽蓝光芒,灯光照射着丝密而降的粉雨,在路上驶过小水潭而溅出“吱嗤”的水声。车内水光射映出诡异的光晕,亮坐在头坐驾驶房车,在玻璃的水拨下专视路面情况,把车停在前面的车龙后,头也不回地道“绪方先生,今天你和父亲都一起去看预选赛的举行吗?但以你们的身份似乎不太方便。”
      坐于后座的两个人,右侧仍旧身穿白而笔挺的西装,额前棕发贴服得宜,在眼镜下这一抹异样神采的目光。左侧穿着庄严和服,双手在撑着报纸,满是皱纹的肃穆脸容,令人望而尊崇的深锐眼眸。绪方老师和塔矢老师对亮的问题表答不一,塔矢老师仍然黯视手上的周刊碁而不语,绪方老师则一笑置之“没关系,我和老师本身都是日本人,怎么不会担心日本棋坛的情况?虽然老师是中国队的代表,我是世碁杯的评判员之一,但了解各国情况是必须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亮心想自己断然是争不过狡猾的绪方老师,也只是微微一笑。绪方滩开报纸续道“我没留意日本棋坛半年,小亮你又锦上添花不少,且..似乎又有不少来势汹汹的新人相继出现了..这访问作得不错嘛,你和进藤,可惜进藤还是这副梦里糊涂的样子。”亮又开始摆动双手驾驶房车,一边道“请绪方老师不要小看他。现在的他已经是个不可多得的对手了..人总是会变的。”
      绪方却深深地笑着“你一定替进藤说好话啊..现在来挑战我们和你的新苗,也不太容易对付了..几个都甚有实力的新力军啊。”他把眼光放在报纸上的一角,几位新棋士的面孔“尤其是这个似男像女的少年,最近他是棋坛内的热门话匣子吧。日本围棋界真是愈来愈有趣了。小亮,在新初段联赛时,你真的出尽了全力吗?”
      亮心里不禁微哼了一声,把车转弯又到了另一条大车龙前“绪方老师,难道你认为我没有尽全力吗?”眼神略略变得异样“他是个难以应付的对手,棋风熟练之至,就如..网上重现的sai。而且..和进藤亦是说不出的亲熟。”
      说起sai,绪方不自觉地震了震,用几乎看穿一切的眼瞳凝望报纸“sai..是吗?又是和进藤交好..真是有趣的两个家伙啊..”
      相反,塔矢行洋从没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凝视和绪方同一页的报纸,眼神中深得令人完全猜想不透他在想什么,表情也严肃地不曾改变。但和塔矢行洋生活多年的亮却感觉到父亲在听到sai的一刹间,已微微地改变了。
      但亮是习惯了总不会把太多话言表出来,只是默默地驾着车子驶到回棋院的方向,心里沉吟着“((今天是第一天,也是第一步..千万不要让我和父亲失望。))”
      ○----------------------------------------------------------------------●
      光和光策步回到灯火通明的棋院,在门外,和谷等人已经站得久了等待光的来临。一看见光和光策二人的身影渐渐走近,和谷亦向他们大声叫道“热烈欢迎我们伟大的世碁杯日本队代表进藤光本因坊!还有我们的大劲敌内藤光策初段!”所有本是挤在一楼大堂的棋士听声后不禁回望门外,露出亦许亦惧的眼光。
      光快步走到和谷身旁,笑哈哈地和他打招呼,说罢立即随手向他的脑袋拍一拳,光策则在光身后微微地笑,视和谷这公开宣言就如小孩子玩泥沙一样。和谷脑袋突然一痛,用手揉着痛处道“哗..一句而已!你都不用这么小器吧!我在热烈欢迎你而已啦!又不是暗中讽刺你!”向其他人展视求助神色,但众人却露出“你活该”的神情。
      “嘿..和谷,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你对我的玩笑就没所谓,反正我和你已经是多年棋友,但别以为每个人都没所谓吧!”说罢把眼神移向光策。光策却打了个哈哈“我没所谓的。况且我们在会场内的确是对手,和谷没的说错。”
      和谷立时向光作了个鬼脸,握着光策的手道“说得没错!我真的难为你竟可以和进藤一起..”伊角心知和谷之后所说的一定不是好东西,且光已神色不善,额上青筋若现,倘若让和谷说下去,他的性命还焉能在?于是在和谷没说到主题时就掩住了他的嘴,把他拉到棋院里,众人看了一场闹剧,兴尽而归,步入棋院收恰了刚刚的心情,准备待回的对局。光策无意地瞧和谷望了一眼,却看见在站在和谷身旁这熟悉的脸容。是星夜,一秒也不到的时间光策就把视线收回,假装不认识她。同时亦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背后紧紧地盯着他,这眼光且是敌意的。回头一望,原来是比自己矮了差不多一半头的越智,亦即是他今天的对手。
      越智的眼光中充满了许胜不许败的火炬,在燃烧着,对待回的对局丝毫不害怕似的。但在棋局上几乎能看穿一切的,光策所拥有的眼眸却知道越智只在假装,其实他非常的紧张。不禁对他微微笑了起来,十分轻松的样子,越智看见更是冒火三尺,他会输这新初段的棋士吗?他不相信自己的棋力会沦落于此,因此他不可以让自己棋未下却先败了心,不断提醒自己气势上更不可输。但现在光策面对自己,却竟然轻描淡写地笑起来,这还不是在瞧不起自己吗?他可是九段棋士!
      越智气得咬紧下唇,心想他不说话,自己就不可以先说。在棋界打滚不少日子的他,深明棋盘不止是斗棋力的地方,也是斗智斗心理的地方。他一直深信自己多年的轻验必定能取胜于他。但这次越智却是万万猜想不到,站在他眼前的光策也可不是普通的初段,他纵横棋盘的时月比任何人都要多,棋力比任何人都要强!
      “放松一点吧!面对着我不用太冒火,只是我毫不把胜负放在心上而已。你也不用压迫我,因为这对我来说起不了作用,省点力气待回在棋盘决胜负吧。”光策平静地说,这令越智一瞬间尤如被击打了般,想不到他真的完全看穿了,而且竟还可以气定神闲,这真的是初段吗?越智在面对的更像是头衔棋士,甚至棋神..
      他俩二人眼神气势的正面交锋,所有人均看在眼里,暗暗地替越智可怜,也惊叹光策的眼光还真锐利。众人心里暗叹如果谁碰上了他,谁就不幸了。群中只有光一个人对光策的异能毫不惊异,反而拚命地忍着笑。正好这时升降机门已打开了,破解了此僵局。在这窄小的空间内没人想出一句声,大家心里都只是在盘算着待回比赛如何取胜,让心沉稳下来面对棋局,露出如箭在弦的目光。恐怕在升降机中不为此事而准备的就只有光。他没想过观看众人准备棋局,在眼神中交战,在气势上对刃,自己却置身在外,不禁又是好笑,又想和他们一起战斗一番。
      在二楼开了门,众人要分开两批上不同的地方比赛,大家挥手作别,盼对方能胜出,但又怕对方胜过自己,不禁百感交集,在通往场地的走廊时更是沉默。打开了场地的门,各人要安坐在各自的棋盘上,要孤身应战了。心虽然多感,但脸上却只微笑地向各人作别。光走在最后踏进会场,微微呆了般站在门旁,心里的战火更如一触即发。
      前几天台上的大白板本是空空如也,今天已经密密麻麻地排满了参赛的八百多名棋士的名字记录。而那天旁侧无人的整齐而多得令人咋舌的棋盘组,现在已经坐满了不少人,黑压压地好不壮观。在场内也已经满是记者和工作人员在忙碌地东跑西赶去作最后准备。一切都已经差不多了,只余等大堂上的钟踏正九时。
      “进藤。”光回神过来,已发现亮早已来了,正作手势叫他过去“你不要像傻瓜般呆站不动吧。虽然我们不是来参赛,但好歹也是日本队的棋手。”亮道。
      光伸了伸舌头示意明白“但..场面真的很壮观!真不枉我今天来看看。所有人都在准备棋局,看得我也很想和他们比赛呢..”看见光的眼中流露出期许的目光,亮亦好像被感染了般,想和他,这自己一辈子的劲敌在如此的场合比赛。能感染到亮的人,世上恐怕绝不多,光却是其中之一“好啊。现在叫工作人员多开一席棋盘组,我们比划比划如何?”
      光怔了怔,明知亮是在开玩笑,仍白了他一眼“你何时懂得说笑话了?但可惜一点也不好笑。”说罢将目光放到众排棋盘中的其中一组,光策正对自己微笑,这必胜的眼光令他更是毫无担心。光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又握紧拳头,示意光策即管痛杀越智。光策亦回应了他,竖起了拇指,一副闲来无事的模样,二人已明了对方的心意。
      越智坐到棋盘组上本已因刚才的角力而烦燥不已,想勉力自己静心下来,只望棋盘而不视光策,但见他竟也连自己的一眼也不看,还和站在远处的进藤打手势,心里又涌出了一鼓怒火,被人轻视的耻辱。自尊心甚重的他,怎能忍受被人无视?但现在却又不好发作,只好强自忍耐,脸鼓青得如青蛙般。
      进入会场的人潮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会场内已坐满了挑战者,虽人多却甚为寂静,几乎只有众人的呼吸声及耳语所谱出的交响乐。主办的棋院负责人上到台上轻轻地清清嗓子,对着米高峰道“感谢各位到场的棋士参与今次的世界围碁杯日本队选手选拔赛。亦感谢在场的工作人员及种子棋手塔矢亮名人及进藤光本因坊来临观战。”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俩身上,亮有礼地躬身还礼,光却只是微微一笑。负责人继道“今次的选拔赛为淘汰制,每位棋士均有三局落败的机会,但如果已是第四局落败,该棋士抱歉便会淘汰。最后余下的三位就会成为世碁杯的代表棋手。”
      “对局中的时候,工作人员会一直在旁维持比赛的进行,对局中如有任何问题或已完成棋局便可举手,工作人员会上前记录赛果。请谨记,完成棋局后一定要举手向工作人员记录胜败,如最后没有记录者会当作败论。在他人棋局进行时请不要在场内作出讨论,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现在各位可以猜子。”在负责人的解释完毕后,本只有一把回音的场内倏地热闹起来,所有棋士都打开了棋盒作出猜子,准备将临的撕杀。
      越智在猜子的时候用敌意的眼神向光策道“我决不会输给你!”但光策却仍只是微微一笑,把棋盒互相交换,持黑子的棋盒。场内的声音渐渐微小,直至全场皆是严肃而紧张的肃静。负责人的声音又再响起“现在,可以开始棋局。”
      话声一结束,全场“请多多指教”的话声震耳欲聋地传出,然后就是一拍拍棋子清脆的落音不绝。这边“啪”的一声,另一边又“啪啪”的两声。所有人都在埋头于自己的对局中,在对碰,在较劲,在棋局开始自己的布局。在场内每一个脸孔都认真无比,在场中看见的光亦不禁流出了一抹感动,向亮笑着。而亮亦被这一切促使地对光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心照不宣了。
      越智由刚才猜子直至现在开始布局也示威似地不瞧光策一眼,心里想的尽是最狠最有效的每一着,定要快速地把光策干掉般“((太失策了,一开始就任我在右上角布局,我看你怎样挽回!))”越智夹起棋子快速地下了一子,得意洋洋地想抬头望望光策现在的样子如何难看。但他一仰头就呆住了,根本连视线也移不开,是被吓呆了。光策瞬间已完全收起了刚才这闲笑的神态,取而代之的就是如剑刃般的眼眸横视于棋盘上,这认真的样子,真的是刚才的他吗?渐渐地..越智感到了一鼓无形的压力,向他的四方八面流窜,完全包围了他。好像被剑圈围住了,成了他的目标般,令越智一刹间汗凝于额。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名不虚传!但我绝对不可以就这样输给他!我一定要速战速决!))”快步又回应了一着。
      光策喜怒完全不表露于脸,心里却下得颇为痛快“((想不到你也精进了不少。不过..还是有相当的弊处,心理不够平静稳重,使使手段就令你心烦意乱了?太重输赢也不是一件好事呢..围棋是来切磋的,倒不是只为决胜负。还是先和你玩玩..))”光策嘴角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又执起黑子下在九星的一处。
      所有人都在全神灌注地面对自己的棋局,光和亮也真的看得叹为观止,光心里愈看就愈是兴奋,他实在从没看过如此多高手云集于此对局,各棋局尽皆不同,变化多端,但没有一局是不精彩的,令光感奋得不勉摩力擦掌想一展棋力。亮虽然仍是文质彬彬的样子,好像完全没有什么感动,但心里亦暗暗高兴,深感日本围棋界的未来仍然光辉无限,自己不在其中亲身对局实在可惜。
      光和亮二人互打眼色,悄悄地步出了会场。又回到一般对局室,光久久强忍心中的千感万概,终于能全道出来“太捧了!真是太捧了!比我想像中还要壮观!所有人都仿如在努力地开辟自己的宇宙,每个属于他们的宇宙都精彩无比,围棋这玩意儿,还真是太神奇了..只是十九路纵横交错的棋盘,和两种黑与白的棋子,就能并出变幻无穷的宇宙..这打从心底汹涌出来的暖意滋味真不知从何说起。”
      亮如看见傻瓜般地笑起来“拜托,现在才是预赛呢。你却已经如此兴奋了吗?到了真的世碁杯大赛时,如果你的样子还是和刚才一样像个傻瓜的话,别人还不当你是乡巴佬?你自己没所谓,但日本队可不能因你而拖累了。”
      光鼻尖皱了皱,立时向亮怒视“对了对了!我是笨蛋!你是英雄,你这小老头当然不会对这等场合感动到了。”亮不理光的死盯,仍然满有风度地回答“我想你还是别自作聪明。我心头有否感动表面是看不出来的,这是要成为出色棋士的要点,喜怒不形于色,有时偏偏故作闲暇令对方紧张。这一点,你似乎学不了内藤半分。”
      光怔了怔,瞪大眼叫道“你这家伙?!难道你什么都料到?连…光策的事情都..”亮闭上眼睛皱眉,打断光的话“我当然不知道,我又不是神仙。这件事你保留得这般秘密,我都只能猜到一点点,恐怕我还是会猜错。”亮平时温文尔雅,但与人讲驳的时候却很是厉害,尤其是对光时简直就是牙尖嘴利。虽然他心中对光将他和光策的事情隐瞒确是有点不悦,但这是光的私人问题他也不便过问,但总是假装自己很是不满而和他开个玩笑,这些都是年纪渐长,从绪方身上学来的。
      果然,光一见亮这不满的样子,话语中又暗暗有了隐话,不禁搔搔头表示歉意“这个..我也刚知道不久,我不是有心的..”但见亮一刹间又回复了俊美的微笑,光心里呆了呆,随即明白他的玩笑,脸红地怒盯着他“..你这家伙?!这个玩笑也开得了?别给我说穿,这都是在绪方先生身上偷学的吧?除了他,还有谁会如此狡猾!”
      亮心知这次光真的发恼了,连忙坦言而道“看,你上当了。虽然我用这来诱你说出秘密是我不对,但套在棋盘上的话,这就只是兵家常事。不止如此,更对胜败有一定影响,看穿对方的弱点,用行动,脸色或言语在无形中施加压力,这在高段棋士的战场已经见怪不怪了吧?你连这些手段都不懂,竟然能跃上本因坊,也许是因为你性子直,即使别人在你身上使什么手段,都起不了作用。但之前没有作用并不是现在没有,要面对中国和韩国的强敌,这手段少不了,否则会吃亏的。”
      光知道亮是在教导自己要取胜的要旨了,立即收起了怒光道“..这,难道光策他,刚才就是用这方法对付越智?但他又不是不及对方,用不着这手段吧..他知道越智把输赢荣辱看得重,故意令自己看起来更闲散?”亮接口回答“不是如此,看内藤的样子,他是真的对这局毫不担心,并不是因为要假装让越智心烦,而是他根本已知自己会赢,这种自然而然,由心底透出来的不经意的手段,更是可怕..”
      二人默言不语,最后还是亮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内藤就是和sai有密切关连的人,或者他就是sai本人吧?这正好..父亲今天都来了..”光最初还是没有反应,过了许久才瞪大眼张大口叫道“塔..塔矢老师?!他来了?!我怎么看不到他?”
      “他去了三楼。”亮简短地回答“你一定在想,如果让父亲和内藤见了面,他们会怎样?我想不会怎么样的..不过父亲拥有相当的直觉,说不定他会感觉到些..”
      光嗯的一声坐下来,呼了口气笑道“..我不把刚才的答案告诉你。你自己想吧。”
      亮却正言道“少来了。别以为我像你般傻瓜,你还懒得很呢。”光哼了一声“难道你自己就很老练吗?”
      “至少比你这笨蛋好。”亮懒洋洋地道,光又死盯着他“塔矢你这混蛋..!”
      亮心里暗暗好笑,微失地对光道“看!你又上当了。”亮知道,若光在其他人面前,他一定不会上当,不会让别人有机会激怒他,但因为他是塔矢亮,所以他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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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会场内,已经过了四小时。有很多人仍在苦思棋局,有些就已经举手放弃,有些在等对方的长思结束,有些座位甚至已经空了。所有棋局上黑白相交,密密麻麻地令人眼花,但坐在棋盘前努力杀敌的,认真地下每一子的棋士,却又令人可敬。
      “((是这样了..攻过来吧!你忍不住攻过来,棋局就可以结束了!))”和谷微笑,相反对手却犹疑不决地思考中,看他应该是在占上风了。
      “((我可不会轻易输给你!))”本田拿起棋子又往棋盘下了一着,咬着下唇微微冒汗,形势有点不利“((虽然现在我占优,但本田也不可少看。))”伊角认真沉稳地凝视棋盘,丝毫不喘息地再下了一子。
      在另一面,越智却已经陷入了沉思,他双手抓紧膝盖,汗珠几乎要从脸上滑落,眼光中尽是无穷的不服输“((不可能!..我在序盘时不就已经占了大好形势的吗?我应该不会输给他的..可是,他却把我迫至绝境,四方八面,已无去路..))”他用力地搔搔头“((出口..没有,找了那么久,时间快到了..我怎样都找不到!可恶!我真的要输给他!我..竟然就第一天,如此地败给一个新初段..不甘心!不甘心!))”
      越智用如死鱼般的眼睛,抬头望着光策,他仍然把眼光放在棋盘上,丝毫空隙弱处都都没有,甚至可从他的眼瞳中,见到这诡异的光彩,这是对自己拥有无比的信心,甚至早知道自己一定能胜过对方的光芒,这只有胜利的,高据云顶的棋士才会透出的光彩。突然地,这眼光竟然从棋盘转变,正正和越智的眼神打了个正面。
      越智初见这如此无往而不利,只有胜利的眼瞳,已料到即使自己再纠缠下去,也一定会被对方毫无保留地秒杀,杀得溃不成军。因为由这蓝紫色的眼睛中,他尤如看到了胜利只会盘据在他的那边,他拥有所有人都此料不及的棋力,比深潭更深。自己和他相比,真是相形见绌之极。这可怕的眼光竟直望向他,这更令他吓得冷汗直冒,虽然他不想承认,但自己的确就是在害怕败给他,他在面对失败时都会害怕,想赢了一切。但越智知道自己要胜过他,根本不可能。如果棋局再继续下去,他知道自己会输得更加难看。光策已经不痛下杀手,给了下台阶给自己,拒绝的话,这面子就是自己丢的。越智深明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纵使他真的不忿到极点,那又怎地?光策的棋力说不出的高深可怕,不是自己可以高攀得了。越智已经是九段了,但他知道比自己更厉害的人其实数不出的多,九段又如何?胜不过他们,段数形同虚设。他的身子在发抖,强忍自己心里的愤怒,眼见时计只余下数秒,他最后还是要把千万个不愿意说出来的话结巴巴地说出。
      “..我输了..”越智使劲地闭上眼睛,低下头不想任何人见到他现在如死灰的样子,小声说了,时间也够了。光策默言不语,举手让工作人员记录赛果,也收拾好了棋盘上的黑子,就只余下一颗颗的白子。见越智这既悲痛又不忿的样子,自己早已看穿越智看重棋局输赢的性格,他这次所受的打击似乎真的很大。
      “棋盘上最重要的不是分高下胜败,而是对神之一手无止境的渴望追求。要胜过所有人,首先就要把胜负从自己的心头放开。”光策释然一笑,悄声地道“你胜不了我并不奇怪,因为你用的时间不及我多,但在其他对手面前,就不要那么轻易就给人看穿你自己的弱点。”光策用深远意味的眼眸向他道。越智顿时震了一下,这感觉好熟悉..刚才他所散发出来的感觉,自己好像曾经感受过,但在哪里却又忘记了。但他肯定的是,光策是个深不可测的棋士,作为对手,实在可怕。但要成功达到自己难以达到的位置,就一定要先尝试失败,再冲出自己的界限。
      越智心感光策的善言意味之深,对自己必有所益,但再抬头时发现他却已经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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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三楼看见此番壮观的情景。久别日本棋坛多年的塔矢行洋实在再想不到棋界现在又有了这一番新的景象。在塔矢行洋引退于日本棋坛之际,儿子亮才刚当上棋士,当时的棋界正是低潮期,恐怕就此一蹶不震。塔矢行洋当时也暗暗生忧,恐怕连自己都走了,棋界就更是死气沉沉。但他却不能言而无信,而且自己亦不想局限于日本棋界中,他想和sai一样,冲破一切自由地去追寻自己的神之一手,他为了sai的再临而备战,亦想寻觅更高的境界,走是他自愿的决定。
      但自己走了之后,棋坛虽死沉了一段日子,但自亮以年轻棋士的身分,取得了棋界内最年青的名人,其后光又击败了坚守本因坊的桑原,棋界就因这新浪潮而激起惊涛骇浪。回想桑原老师临终时所说的话“棋界一定会因你儿子,及这进藤小伙子而创出另一次的高峰..”当时他只是半信半疑,现在亦完全相信了。
      当然,看见现在棋界的确正在重震雄风,塔矢行洋已然放心了。但这和他也已经再没关系了,因为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日本棋界的巨龙,而是国际性的,被人冠称为棋神的他。纵使他知道自己的棋力已经炉火纯青,但仍然很想突破现在的棋艺。因为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不是真正的棋神,真正能冠以棋神之名而当之无愧者,就只有sai。虽然他失?了十年,但他的棋力已深深地印记在塔矢行洋的心坎中,直至现在他又再出现了,棋力亦更胜当年。塔矢行洋深信自己和他窄路相逢的日子已然不远,更是不敢怠慢。
      但是,他对刚才亮在车上提及过的那个人,亦心存疑惑。亮的实力如何,恐怕除光外没人比他更清楚,竟然令亮几乎招架不住,甚至在自己面前猜测他可能和sai有关系,这人的本事必定不简单。他又和进藤交好,就更是奇怪,光是掌握这多年秘密的关键,这人可能也是。只是塔矢行洋不知道其实亮亦早已知道事实。
      站在走廊上的他还是摇了摇头,反正这事情的真相不是最重要的,不知也罢。绪方在旁抽烟,道“很难得看见的情景,是吧?老师,你连日奔走,应该很累了。我们还是..”绪方连“离开”也没说完就倏地停了下来,烟灰也掉了。塔矢行洋也顿时怔了怔。
      二人互望对方交换眼色,都知道对方亦感受到同样的感觉。在他们身后的走廊,突然有一鼓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涌出,这是站在走廊上的人所发出来的,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但感觉很是强烈。好像对之极之期待的挑战,亦有重遇故人之感,绪方和塔矢行洋已是老练的棋士,当然感觉到这气势很是熟悉,想回头在走廊一望,但又疑惑不知是谁,竟然不去张望。
      过了良久,这感觉又突然地消失了。他们立即向微暗的走廊望去,但那有人在?似乎他已经走了“刚才站在这里的人..总觉得这感觉很是熟悉,但又想不出在哪感受过,算了吧,这鼓气势不是冲着我而来的。”绪方抽了口烟,凝望塔矢行洋。
      但他却默默地只望着这走廊出神,眼睛比平时更为深邃,更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地上就余伏着二人长长的黑影。
      的确,刚才应该还是曾有另外一个黑影,在伏于此不动良久,方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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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局颇为重要,所以亦写得很长。
      当然在这局中,不少伏笔,不少道理与相逢的情节,对将来的故事大有帮助。
      不过,重要的情节还不止得这些,要不然就很闷了。
      不知何日才写得完的世碁杯啊..
      星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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