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starmoon

3、○第三局:自责●

　　“光！这些是什么？”
　　“光啊，让我下啦！”
　　“光．．和我，下一局棋吧。”
　　是我，全是我的错。
　　是我没有给他尽情地下棋，是我没有珍惜我们在一起时的日子。
　　当时他快要消失了，向我叫唤的时候，我却完全感觉不到这份绝望。
　　最后，近乎必然存在着的他终于无声地离去了，就算再流下多少泪也好．．
　　我都已经无法补救了，一切都回不来了。
　　我想忘记自己的罪，但忘不了．．．
　　到现在我依然觉得，他的消失．．．全是我的错。
　　虽然在梦中的佐为还是对我笑了，但我还是无法原谅当天的自己．．．
　　○----------------------------------------------------------------------●
　　○九星●=====○第三局:自责●

　　即使我达成了神之一手，但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了他．．
　　○----------------------------------------------------------------------●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
　　光一言不发地提起无比沉重的脚步离开。身边的人如潮水般的声音就算涌进耳中，他都完全听不到。他连自己要去那里也不知道．．．
　　在他心中抑压以久的那份自责再次因记忆的涌现而蠢蠢欲动，令他本来已结了疤的伤痕再次被割破，悄悄地淌着鲜红的血。一阵挥之不去的罪疚感冲昏了他的理性，在他的脑海中只能看见那张温柔的笑脸，和自己当初的任性。
　　就是那张温柔得叫人难以忘怀的笑脸，令光的罪疚感在内心以更快的速度地扩张。
　　不要紧的，内心一直都在对自己说不要紧．．．只要自己继续执着佐为的扇子努力下棋就行了，只要达成神之一手的话，就不会再觉得孤单了。
　　可是他始终无法忘记，令这笑颜于世上消失的人，是自己。
　　现在他终于知道，一直囚禁着他那心中的寂寞都是自己应得的。是良心对自己的一种惩罚，是他隐藏在心中的自责令自己变得孤独。当初在手中拥有时自然不会懂得珍惜，只觉得在手中得到的一切存在都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这一切并不是理所当然的。
　　回首，却再看不见他的笑颜时．．突然想到补救，想到珍惜，却已经太迟了。
　　佐为已经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了，他们的距离变得好遥远．．．
　　到发现的时候，都已经再无法挽救了吧？
　　在天边的夕阳缓缓地向西沉下，染成一片金黄的因岛尽收眼底，一丝丝的凉风把他从昔日的记忆狭缝中带返回沉重的现实．．．不经不觉间佐为已经离开了十年，而他，也把自己困在内心的世界中十年了。
　　明明是漫长得叫人绝望的日子，可是记忆中的笑脸怎么还是没有改变呢？
　　“当初的我，真是个大笨蛋．．”光低下头，他觉得好累．．一直背负着的这份重量似乎在一点点地把他压垮。可是这又如何？一切，没有人会知道。
　　“．．一直都以为所有人帮助我也是当然的。但现在我可以在下棋中找到他的影子又怎样？得到了本因坊又怎样？都是影子而已．．他，已经回不来了吧．．”光苦笑，刚才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怎么会跟佐为那么相似，难道佐为真的回来了吗？
　　要是他真的会回来，他早应该出现在自己眼前了吧？
　　当凉风拂拭着冷静下来的脑袋后，他又得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梦．．因为曾经如此真切痛心的别离，令他再也没办法去相信所有东西了。一直就在这梦非梦的景况之中徘徊，盼望后又再怀疑，得到希望后又立即被现实压抑着思绪．．他在这其中不断地浮沉，甚至．．早已经迷失了，找不到该往哪里去了。
　　这样的自己，怎么就跟那时候一样无力啊？
　　“．．你一直跟在我身后啊，塔矢。”光连头也不回就突然向身后说道。
　　亮从光的身后默默地现身，他的脸色依然带着淡淡的冷漠与严肃。可是虽然他没有说，但的确是在担心自己吧？光的心稍稍地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微笑。
　　“刚才那个人．．”亮说了一句话后又陷入了沉默，他也跟自己一样受到强烈的震撼吧？但他依然继续用这把平静的声音续道“他的下法和你，和秀策，还有ＳＡＩ．．都很相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亮大概以为光会知道，可是他却露出了苦涩的微笑。
　　“塔矢还真是塔矢啊，果然是继他之后最了解我的人。”光坐了下来。突然间内心涌出了一阵莫名的激动，他不想再自己一个人背负下去了．．即使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也好，以为他是疯子也罢。他并不知道原因，但却很想．．把一切一切，都告诉这个多年来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对手。
　　也许．．塔矢他，会稍微相信一点点也说不定吧？
　　“那个他．．是，ＳＡＩ吗？”从西边如火烧般的红霞夕阳，吹来了微风。
　　“我说过的吧？终有一天，我会把我的秘密，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你的．．”光爬上了栏杆，在染满金光的银色杆上坐了下来。一直没有回望的他突然笑着地回头，好像一个天真的小孩问着无知的问题“那个啊，塔矢，你相信鬼魂存在吗？”
　　“．．咦？”塔矢万万都没有想到光竟突然问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不禁瞪大眼睛疑惑起来“这东西．．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别再绕圈子了。”
　　“我可是真正相信着他们存在的呢，即使我们肉眼看不见。”
　　“．．进藤！”认为自己被光耍了一把的亮皱起了眉头，显得有点生气“我可不是来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要是你真的想告诉我的话就给我认真一点！”
　　“我，很认真的。”
　　亮微微地瞪大了眼睛，颤动．．
　　光轻轻地闭上眼睑．．当天，被佐为附身的这一刻，这种犹如棋圣降临的惊惶感觉，就像昨天才发生般的清晰“在十二年前，我还是个小六学生呢．．当时的我成绩很差劲，做事都是吊儿郎当的毫不认真，连自己将来要做什么都没想过．．．”
　　亮这一刹间真的很想狠狠地打断他的话，这些事他怎么会不知道？可他还是握着拳头忍耐，看看这个进藤光到底会给他一个怎么样的回答。
　　光依旧头也不回，用着那把有点稚拙的轻柔声音，托着头淡淡地诉说着他的故事“有一天，我记得是那天的黄昏时分啊。我到爷爷家中的阁楼仓库找寻可以变卖的东西，来换回我因为测验不合格而被扣的零用钱。刚好在这时，我找到了一个围棋的棋盘。当时我在想，卖掉它该会有不少钱啊！但我那时却看见棋盘上有一些血迹似的东西。奇怪呢，和我同行的明明根本就看不到棋盘上的血迹啊。”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把声音。
　　在他身后的亮，瞪大了眼睛。
　　“我已经知道这棋盘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正想离开的时候，在我的背后却多了一个人．．不，他不是人呢。”
　　那时候，一瞬间在眼前看到一阵星火彩幻．．就在极度震撼和惊惶得不知所措的时刻，他就出现在自己的脑海，景象清晰得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
　　光回想起来不禁笑了笑“然后，我的思想中便多了一只麻烦鬼了！”
　　喂，你啊，叫什么名字？
　　藤原佐为。
　　“藤原．．佐为？”亮本来已经瞪大了的绿色双瞳再次因为震惊而颤动，双手不由自主地掩着张大了的嘴巴．．佐为，不就是ｓａｉ吗？可是他万万想不到ｓａｉ竟然不是人．．这简直是无法相信的事。
　　“佐为他告诉我，他本来是在平安时代教主公下平安围棋的。可是他被奸人陷害，含冤受屈而自尽．．可是他的灵魂一直没有成佛。因为，他还想继续下棋呢。之后他等了千年，终于找到一个看得到他的小孩，附在他的身上，借他之手在尘世继续下棋。令这个人成为当时首屈一指的棋士，甚至永远留名于棋坛历史，被称为棋圣。”
　　这个人，就是本因坊秀策。
　　“其实秀策他所下的棋，全都是出自佐为之手的。所以在你们眼中ｓａｉ的棋风和秀策很相像，其实他们根本是出自同一个人。而且直到现今亦被喻为棋圣，他的棋艺也可想而知吧？可那时候呢，我就是不知道啊！因为我只是个对围棋完全没兴趣的小孩子──”
　　“别．．别再开玩笑了！”亮震动的声音挟带着愤怒的情绪，突然中断了光的说话“若是不想把真相告诉我就算了吧，何必编出一个故事骗我？．．”
　　但，光回头凝望自己的一刹间，亮的话又倏地吞了回去。
　　他的脸上露出多年来不曾复见的温暖微笑，可是唯独灰色的眼瞳却渗透着谁也无法了解的孤独．．所有人都无法知道的，长久而来身处于黑暗中的孤单。
　　这双眼睛绝对不会说谎，也无法说谎．．亮有如此的感觉。
　　“．．你们呢，不是一直都没有看见ｓａｉ吗？他．．不是不想出现在你们的眼前和你们下棋，也不是故意躲在网络上当网络棋神。而是他根本一直就在你们身边，你们却无法看到．．这家伙啊，一直都很想跟你和所有人，面对面地下棋的。所以他最初才借我之手去跟你下棋。”光俯视着自己被夕阳染红的双手。
　　亮眨了眨眼睛．．他记得，第一次跟他下棋的那个进藤光，是ｓａｉ！
　　“你不是说过，第一次跟你下棋时的我，是佐为吗？你说过，佐为就活在我的身上。塔矢．．你可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察觉到佐为存在在我身上的人啊。”光再次回头望向亮，那双眼瞳仿如黑洞般，在夕阳的残红下闪烁着．．苦笑“如果你觉得我欺骗你，那我就以后都不说．．从今以后。”
　　亮的手震了震，在跟这眼神相交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
　　光一直以来是多么地渴望，有人会知道这个秘密啊。可是他也知道说出来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可能甚至连自己都不相信吧？他一直以来就是如此独自一个人地背负着。就算他终于得到了本因坊的头衔也好，亦没有人会知道其意义所在。
　　难怪，他会变得那么孤独。
　　“．．说下去吧。”
　　光本来已经低垂着的头抬了起来，惊讶地瞧着亮望了一眼。
　　他一定很想找寻一个人去一起背负这个秘密。在自己变得软弱痛心的时候，至少会有人知道原因为何，有人跟他一起分担．．而这个人除了亮还有谁？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听．．所以说下去好吗？”亮认真地说道。
　　“．．谢谢。”光小声地念了一句话，随即又笑了起来“啊。现在回想，之后我便因为他而被迫到围棋学堂学围棋了！也被他迫到围棋会所下棋去了，这样我才会跟你相遇啊塔矢。现在这样想．．我们的相遇也是因为佐为呢。”
　　因为与佐为相遇，所以自己改变了。也因此而跟亮相遇，令亮也改变了．．
　　“ｓａｉ．．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呵呵．．他吗？是个麻烦鬼！他对下围棋的执着无人能及，也是个超级任性的家伙！”一说及此，光的脸就不禁浮现出可爱的笑容，仔细地回忆起快乐的往事“那时候我不给他下棋，他便会死拉着我流下整滩子的眼泪。相反如果我给他下棋的话，他便会高兴得跑跑跳跳。我当院生的时候绪方老师原本有邀请我参加塔矢老师的研讨会，最后我没有去啦，他便哭得死去活来了！还有之前当我开始下网上围棋，他知道自己可以在网上与高手下棋时，立即高兴得抱紧了我呢！”
　　亮眨动着眼睛显得愈发惊讶，那个脸带着坦率的笑容，跳脱活力的光．．他已经有多久没见过呢？然而这样真挚地笑着的他，怎么样也不可能假装出来啊。
　　光仰望天空开怀大笑起来，声音也渐渐变得既轻淡又愉快“那时候，佐为没有身体不能下棋，我便帮他下了。所有人也不知道他的存在，只有我知道．．如果我告诉别人我的思想中有只像小狗般跟着我的棋圣，别人一定会当我是疯子吧？不过．．佐为是真正地存在过的，即使只有我看得见也好，这点我从来没有怀疑。因为佐为明明还呼唤着我的名字，对我露出温柔的微笑，我们在一起的记忆明明是这么真实．．真实得令人快乐难忘。”
　　进藤他，一定很重视ｓａｉ吧？亮看着他回忆过去时那既快乐又寂寞的笑脸，就真切地这么觉得．．他一定是打从心底把ｓａｉ视作最重要的存在。可是这事情他却对谁都无法诉说，甚至连自己也一直隐瞒。
　　虽然想起来有点生气，但亮低垂着视线．．这种感觉却太寂寞了。
　　光不断对着天空大笑，但他的眼中溢满了充满思念的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流了下来“佐为他，可是比我的爸妈更了解我。他知道我在想什么，也像一个亲人般照顾我，无时无刻在我身边．．我当院生的时候，明明每天也和他下棋，但成绩却成了包尾。当时他竟然对我说，就是因为每天和他下棋的缘故，因为我害怕他！我不明白他的说话，他还很凶的用剑刺我呢！这当然不是真的啦，但他这样做也是想我进步得更快，希望我能够赶快追上你成为棋士。还有啊，在职业考试时，他知道我的心情很紧张，故意和我一起做早操减压呢！他就像我最亲的人一样，在暗地里支持我，在身后看着我手中所下的每一着，默默看着我一步步在进步．．那时候的他一直，都在不求我会明了地守护着我的。”
　　光本来在暮色风中的开怀笑声，突然又黯淡地消失止住了。
　　“塔矢，说起你爸爸塔矢老师．．当佐为第一眼看见塔矢老师，跟他相遇的一刻，就算塔矢老师看不见他，他也知道那人亦有跟自己一样的目标。而且还每每以他作假想敌，分分秒秒也想和他对局呢！记得新初段赛吗？他那时候甚至和我争着要跟塔矢老师对局啊。”
　　“当时那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擅自加了让子的目数才跟父亲对奕的那局吗？．．他是很想，以互先的方式跟父亲对局吧．．？”亮不禁紧握着拳头，虽然ｓａｉ不是人这事实简直令人几乎无法相信，却真是只有这样才能够把所有谜团解释。
　　光轻轻地点头，额前的金发在风中飘逸反射着暮日的光线“我一直也知道佐为很想和塔矢老师一较高下，所以在老师病了的时候我偷偷地提出了在网上对局的要求．．我知道这是一个大好机会来让他们对局，以一完佐为的心愿。而且那时老师也应承了．．”
　　亮立即想起绪方老师在病房外听到光说的话，加上如此激动的表现．．原来那时候就是因为这原因啊，他对此已不觉得惊讶“所以父亲才跟ｓａｉ在网上对局。”
　　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佐为下这局棋的时候，虽然他平时总是一副可爱单纯的包子脸，但他下棋时的认真严肃，所散发出对围棋的庄严神圣，与对手至高无上的对奕产生的强大压力，对神之一手热切的追求，却是令人感觉到一阵无比的压迫感．．他真的，很喜欢下棋啊！”
　　亮可以想像到那时候这种对手之间追求神之一手的火花与压迫感，因为他也曾经真切地感觉到过这种指尖间的一刀两断，大家也同样作为棋士的尊严与坚决。
　　可是，他一直想问却又忍着不说的问题是．．现在，他在哪里了？
　　“．．如果，当时我把所有棋局都给他下的话，也许他便不会消失了。”
　　“．．什么？”
　　西方的夕阳只余下一丝余晖的火光，夜风随着被染成紫红色的晚霞使劲吹动光的发际。他又再一次闭合眼睛．．忆起十年前的这段深刻伤痛，而到现在心头上的伤疤仍然隐隐地渗出刺心的痛楚，一点一点地麻痹着光的泪线。
　　之前就算无时无刻地思忆，他也无法流出眼泪来。因为他害怕，他不能流泪．．这是他的错与罚，埋藏在内心谁也无法知道的泪不断地倒流着。
　　“现在的我，还是不能原谅当初的自己．．他是一个笨蛋。一直觉得佐为在他的身边也是当然的，但他错了．．他身边的佐为无声无息地，便消失了。”光在内心一直害怕着而无法流出来的眼泪如决裂的河堤，一滴滴的在他孤独的眼神中滑落“．．这个大笨蛋以为佐为只是去了玩，不断红着眼地去了很多地方找他，也来过了这里．．他一时想念虎次郎而来这里玩了吧？但佐为，终于不再出现在他的眼中了，也再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到他的笑颜了，他就这样悄然离去．．”
　　当时在阴霾的笼罩下随即自暴自弃，只要不下棋了佐为便会回来吧？．．如果一切能够从头再来的话，一定把所有棋局都给你．．可是，泼出去的水是再也收不回来的。
　　唯独却只有继续下棋，才能在围棋中找到他的影子，他曾经活着的证明．．
　　光把口袋中已经跟随多年的扇子拿出来，轻轻地抚摸着它“相隔两年和你对局的那天后，我在梦中看见了佐为。到这刻我才知道．．他这张温柔的笑脸对我是如此重要。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依旧默默地倾听着我说的话，之后．．把他手中的扇子交给了我，梦就醒了。梦醒了．．现实又回到起点。”
　　谁知道光梦醒的这一刻，跨越这个现实与梦的距离时，内心有多么的空荡荡。
　　亮在耳边听着光微微抽泣的声音．．这串串的眼泪他到底忍耐了多久？可他还是不禁一针见血地说道“就算你再哭，他都不可能回来了吧？”
　　对啊．．光流着泪的脸笑了。但他始终禁不住渴望，终有一天他会回来．．
　　“我知道，他是想我继承他的目标──神之一手。但这十年来我完全无法忘记当天自己的过错．．我成了本因坊又怎样？他都不会再回来了。即使是现在．．我也没法叫自己忘记这件事，我绝对不能忘记的．．”
　　“因为你觉得，要是你把一切都忘记了，他就会怪责你．．你的双手因此而沾满了罪吗？”亮咪起眼睛咬着唇，风在迅速地飘散。
　　“因为佐为的消失全是我的错，但我不可能再补救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你真是无可救药了！”光的衣领突然被亮的双手用力地抓紧，夜幕骤降．．眼前是亮皱着眉的怒目相向“你一直这样想的话所有东西当然都不可能补救了。进藤光．．你醒了没？既然ｓａｉ不会再回来了，你还一直在害怕什么？怕被人怪责，怕自己不去痛心就是罪过，但谁人都没说过你有罪吧？你害怕的人不是ｓａｉ，是你自己吧？”
　　光溢满泪水的脸倏地瞪大眼睛．．
　　对啊，他一直在害怕，去使自己不断自责的人不是佐为，是他自己。
　　“还是你觉得，你这样做就可以令自己的心好过一点？别开玩笑了，所谓的孤独，不是谁人都一样吗？是你故意把自己迫进谁都无法涉足的境地，去自责自哀，现在竟然还想有人去了解安慰你？”塔矢亮冷冷一笑，松开了光的衣领后，他就软软地靠在栏杆上“我可完全不会安慰人．．你最错的，不是令ｓａｉ在这世上消失。而是在他离开了之后竟然还一直继续沉沦在自我悲痛之中。你这样子若是给ｓａｉ看见的话．．恐怕连他也只得摇头叹息吧？”
　　“你．．你这家伙，怎么会知道我的伤痛？！”光咬了咬牙地用力吼道。
　　没有人会知道他在失去的刹那内心被挖了一空的虚弱，每次忆起这些快乐得令伤痕发痛的喘息，没有人会知道的．．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痛苦。
　　“我当然不会知道，我只知道的是，如果你真的认为你的痛苦就是只属于你自己的话，以后将来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明白你。”
　　光倒了下去．．他觉得现在全身也缺乏了力气，如泄气了的汽球在天空任风吹动，自己最后可以去到哪里，他不知道。但．．亮说的话，他却的确无法反驳。
　　“可我真的．．很想念他。”他用双手掩盖着眼睛．．在泪花模糊间，刚出现在天边的星星轨迹也变得如一片迷宫．．
　　“你刚才还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很荒谬吗？”
　　“是很荒谬没错．．但我相信。”亮轻叹了一口气。虽然在眼前的那笨蛋还是禁不住在哭泣，可是也正因此而令他不得不相信。
　　“塔矢．．”
　　“别对我说谢谢什么的话，这并不等如我认同你。”
　　“谁要说谢谢？你这家伙时时刻刻都这么冷淡又自以为是。”光把脸上的眼泪用力地抹干，擦得自己的脸也红得发痛。
　　“还可以驳倒我，那也代表你已经没事了啊。”亮实在不知该笑还是愤怒，但他既然肯把所有事情告诉自己，也即是代表他是相信着自己的吧？“进藤．．不要再钻牛角尖了。别再说没有人了解你这样的话，那对所有想关心你的人太不值了。何况从来没有人有义务要关心你的吧？这不是你说的吗，在你身边存在相处一起笑着分担的人，可不是理所当然的啊。”
　　所以现在与其去逃避，倒不如去面对他，犹如正面面对你在棋盘上的对手一样。
　　“对手．．吗？”光重新站了起来，一片暗淡的黑夜已经悄悄降临。他想起过去佐为的微笑，现在身边跟他分担了重负的亮，还有．．那个人。
　　“面对他．．这个对手。”
　　如夜的闇弦在风中吹动，星星在无光的世界忘却了自己的轨迹．．在黑夜宇宙里执起棋子的人们，亦将要面对属于他们的，命运齿轮的转动．．
　　○----------------------------------------------------------------------●
　　好吧，这是我在修订篇后的第一页废话．．
　　文章的名字本来叫“神之一手．千年放浪”，但当写到后期时我发现文的主旨已经偏离了这个名字。所以现在，它的名字就叫“九星”。
　　棋魂在初稿的名字也是叫九星，我觉得这是对围棋而言最合适的名字了。最初我只想写光，光策和佐为如何追求神之一手的路上。但到最后我发现我写的已经不单是他们了，而且正确上说只要一天在追寻棋道就不会有“神之一手”。
　　然而在这九星上不单只有黑白子，有星，有所有棋士们的一切道路与梦，内心与棋道，各自追求的东西．．他们都在这九星之中发放光辉。
　　我希望这名字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就说把五年前的文修好，简直是比新写更困难的事！我现在看回来才发现错误真不少，而且句子实在很稚拙．．怎么我会写出这样的东西啊？最前的一至三局，几乎都重写掉了！
　　不过现在看回来，这样的感觉也不差，至少我是在进步着的。

　　星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