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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诡笑新娘05 ...

  •   此话一出,引来张怀瑾一个哆嗦,他头更低了些,全然不敢吱声。

      是坐在前座的薛氏,替他接的话:“王爷这说的哪的话,犬子与新妇可是心照彼此,恩爱有佳啊。”

      薛氏那副坐怀不乱之态,是谢绾绾万分未想到的,张怀瑾与新娘若真是恩爱,洞房花烛夜又怎会弃新娘一人留置洞房呢?

      这其中必有蹊跷,而薛氏在张宅却好似一手遮天之态,故意隐瞒着。她越想心里越气,小声念叨着:“谎话连篇,糟老婆子坏得很!”

      明明是自言自语的吐槽,却偏偏被苏景琰听得一清二楚,对上侧目看向自己的目光后,她下意识抿起嘴,视线逃避着飘向他处。

      谢绾绾不禁心虚,刚刚小小牢骚,怎就让苏景琰听去了。

      还未腹诽更多,忽有一位暗卫跑入前厅,刹步到她与苏景琰当间,朝向苏景琰躬身禀报着:“王爷,宅外有个男子称是死者新娘的情郎。”

      此话一出,前厅众人神情迥异。

      新娘竟有情郎,适才所谓的新郎新娘恩爱有佳,仿若一瞬间成了笑话。

      *
      张宅前厅一片肃然,御寒火炉烧得正旺,噼啪作响。

      苏景琰面容冷如寒霜,他慢条斯理地用纤长手指敲着白梨木桌台,一声声仿若牵着在场所有人的呼吸。

      须臾,他抬眸瞥了眼来报的暗卫,下巴仅是微抬,只字未提,暗卫却心领神会,恭敬行礼下去了。

      不过片刻功夫,一名身着褐色粗布棉衣的年轻男子便被暗卫带上前厅,男子神情难掩悲痛,可看着张玉明一家的眼睛却满是仇恨。

      他用力地瞪着薛氏,视线从进到前厅那一刻就未移开过,谢绾绾看得到他脖颈因极力控制情绪而暴露的青筋,全身在不住地颤抖着。

      半晌,男子收回视线,朝向主桌,跪到地上,用力地磕起头来:“小的许福,拜见王爷、谢大人,恳请王爷、谢大人还娟儿公道。”

      那名新娘原是叫娟儿,秀丽美好,拥有如此寓意的名字,却已在豆蔻年华命殒。谢绾绾想起新娘那般死状,心中不免伤感万分。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定要还娟儿一个公道。

      在她仍在心中义愤填膺之时,许福悲叹一声,缓缓开口:“娟儿是小的的相好,我俩青梅竹马,原本说好等小的攒够租赁店铺的钱两就成亲。”

      “是张家仗势欺人!”他忽地情绪激烈起来,怒指坐在旁座的张玉明一家,“他们花银两给娟儿父母,强娶了娟儿!”

      花钱强娶!许福此话一出,在场人无不震惊。

      谢绾绾虽穿越不过个月,但也知道江临向来不允买妻行为,而张家仗着有钱有势,竟敢无视国规,强取豪夺。

      “冤枉啊大人!他信口雌黄有意栽赃我们!”张玉明和薛氏几乎是从座位上跌跪到地上,二人惊慌难掩,连连磕头,薛氏更是无赖地坐到地上,哭爹喊娘。

      前厅瞬地吵闹无比,苏景琰异眸狭眯,如冰刃般投至哭喊的薛氏身上。

      他的耐心似被耗尽,毫不留情道了句:“聒噪。”

      寒沁沁的话语如是机关之弦,立于一旁的暗卫旋即轻挑剑鞘,冰冷铁器刺耳的摩擦声音,终是怔住了哭闹的薛氏。

      嘈杂声戛然而止,前厅恢复安静,苏景琰揉了揉眉心,视线回至许福身上,又道:“继续。”

      “张家这亲成得急,年前寻到娟儿家,八字都是现测的。说是和张怀瑾八字极合,非她不娶,但小的后来寻过算命先生,娟儿八字和张怀瑾仅算得上普通。”

      苏景琰听得如此,挑眉问询:“你如何得知张怀瑾生辰八字?”

      “小的偷……偷问过张宅的下人。”许福脸色一僵,似有些羞愧,他微微撇了撇嘴,下意识伸手挠了挠头,“小的也是没办法,因是小的听说那段时间张家似是找了许多姑娘测过八字,最后看上了娟儿,这叫小的如何不起疑?”

      找了许多家姑娘测八字,最后选中了娟儿,然实际娟儿八字却与张怀瑾只算得上普通,这其中属实奇怪。

      谢绾绾蹙眉思来想去,在现代有的家庭结婚也会测测新人的八字,定个吉祥的日子。在古代应更为重视才是,可张家却拿普通相配谎称极配来骗娶,他们为何要如此?

      她倏地眸中一亮,垂眸看了看许福,又抬头瞥了瞥张怀瑾,心中瞬间明了了些。

      要么是张怀瑾与娟儿爱得难舍难分,宁愿八字仅为普通,也要在一起。要么就是张怀瑾与娟儿成亲意不在此,八字如何并不重要。以两名男子此刻的状态来看,后者更为可能。

      谢绾绾轻轻咳了咳嗓,眨着眸正要侧身与苏景琰分享自己的想法,却听到苏景琰先于她朝张玉瑞问了个问题:

      “二当家,老夫人生辰八字如何?”

      此问一出,谢绾绾明显看到张玉明和薛氏身子一僵,张玉明更是一个不稳,伸手扶了下地才让自己勉强依旧保持跪姿。

      见二人如此心虚举动,她恍然大悟,所说的八字极好,或许不是测得娟儿和张怀瑾,而是测的娟儿和老夫人!

      一阵寒意涌上全身,她忍不住因如此细思极恐的可能打了个冷颤,张家着急迎娶娟儿,竟是为了冲喜。

      难怪找了多家姑娘测八字,能找到与张怀瑾八字不冲,又能与老夫人极合的新娘,自然是不易的。

      谢绾绾将自己从震惊中拉回,她下意识瞧了瞧苏景琰,心里感叹苏景琰当真是破了无数悬案的人间阎罗,竟能一针见血,寻得案子关键。

      顷刻,苏景琰从二当家口中得知老夫人生辰,他瞥了眼已脸色煞白的张玉明,慵懒道:“张大当家,是在等本王问得八字结果后再招吗?”

      “是某糊涂,鬼迷心窍了才使了这法子。”张玉明知道自己再无辩解的余地,头直接磕地道,“某见母亲受伤后精神大不如前,请了郎中来看,药是一天都未落下,可偏偏不见好转。时而听得母亲咳嗽声屡屡不绝,某心疼不已。”

      “你可知老夫人的病为何一直不见好转?”谢绾绾看不惯张玉明如此“孝顺”模样,愤懑道。

      张玉明动作一顿,起身看向谢绾绾,满眼疑惑:“母亲骨伤之后,因年岁大了难以痊愈,整日郁郁寡欢,成了心疾……”

      谢绾绾无奈摇头,长叹一口气:“老夫人死于胫骨处脂膏掉落经脉导致的栓塞窒息,老夫人昨夜是被活活憋死的。”

      一句活活憋死,惹得张玉明和张玉瑞瞬间红了眼、落了泪,二人嘴里不住重复着“怎么会”。毕竟是生育养育的母亲,迷离之际却如此无助绝望,他们作为儿子,如今又怎能心安?

      “二位似是都不知情。”苏景琰单手撑着头,目光似在看笑话般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最后将视线定在了薛氏身上,冷然道,“负责家事的大夫人也不知情吗?”

      “妾……妾身不知。”薛氏连忙伏地磕头,起身看向苏景琰,“妾身只知郎中说母亲精神不安,便按着郎中所开药方为母亲煎药,母亲竟然还另患隐疾,妾身是真的不知道。”

      “骗人!”谢绾绾瞪了眼薛氏,即刻拆穿其谎话,据理力争道,“脂膏若是悬于经脉中,郎中把脉时又怎会不知?郎中又怎会仅为老夫人开安神的方子!分明是有人故意掩盖了老夫人的真实病情!”

      “不是妾身所为,妾身真的不知情!”薛氏一口咬定不知情,让情况顿时陷入僵局。

      然谢绾绾却突然收起了脾气,她看着薛氏,眨了眨眼,轻声道:“方才我还不能肯定是谁要害老夫人,但现在我已确定。大夫人可能有所不知,人撒谎时偏向盯着听者的眼睛,来试探听者是否相信撒谎者的说辞。”

      “方才张大当家提及老夫人生病情况时,视线是有转移的,那是因为事情发生久已,大当家在回答时需要回忆,而大夫人您方才可是紧紧盯着王爷答话的。”

      “妾身只是对母亲生病一事上心,确实记得清楚,不需回忆罢了!”薛氏慌乱摇头解释着。

      谢绾绾又笑了笑:“言行不一,大夫人话语是肯定的说辞,然头上动作却是否定的。还望您不要撒谎了,人身上很多微表情是骗不了人的。”

      前厅因谢绾绾一番发言,陷于寂静。

      她不经意间看到苏景琰不知何时已将目光转至自己身上,那眼神中似带着审视,仿若在探寻着什么。

      半晌,苏景琰收回视线,起身甩了下大氅,回头看向谢渊:“谢大人,张家老夫人一案无需本王再审,去寻为老夫人看病的郎中,问个究竟,如何断案谢大人做主便可。”

      话落,苏景琰迈步朝外走去,路经一直伴自己左右的暗卫,命令道:“安排人看守张宅,谁都不可出入,查宅里身上有新鲜抓痕的男子,带去衙门。”

      苏景琰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暗卫严看张宅,搜查众人,其余人已不必再逗留于此。

      谢绾绾紧紧跟在谢渊身后,她好奇苏景琰方才的话语,他让暗卫将身上带有抓痕的人带至衙门,如此说来,苏景琰怕是要同他们一起回去?

      心里藏不住疑问,谢绾绾思量半晌,还是轻轻揪了揪谢渊的衣袖:“爹爹,岐绍王来这里是为何啊?”

      谢渊侧眸瞧了眼谢绾绾,见她眸中满是好奇,无奈叹了口气,想着若是不应,准是又要被缠上一番:“江临近日出了起大案,似是同泉江两个月前的案子有雷同,特来此翻查。”

  • 作者有话要说:  参考《微表情心理学》《别对我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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