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状似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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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些时候，积雪阁的气氛一直都很低沉。
“人各有命，莫湮能从那魔头手下留得性命已是万幸，师兄师姐不用难过。”莫湮却是云淡风轻地一笑，好似将废修为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只好言劝众人回去歇息，并示意自己也要回到住处去，不再麻烦六师兄。
“湮……”连无边苍白着脸追了过来，一把拉住莫湮的手臂，咬唇欲言又止，“对不……”
莫湮伸手轻拭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宽慰地笑道：“无边，你为我做的，我很感激，只是，天意难为……不要难过了，又不是失去生命，没什么大不了的……”
连无边的眼泪流得更凶。
莫湮一时手足无措，只好不断地擦着他的眼泪：“怎么还哭呢？”
一只大手将连无边扯了过去，莫湮一手落了空，才看见是忍了许久的凌肄以保护者的姿态将连无边拉进了怀里，便朝他笑笑：“无边就拜托你了。”再望了连无边一眼，暗自叹息。
他婉言拒了秦嫣然的跟随，转身一个人离开。
“师叔……”秦嫣然不明白为什么莫湮不要她跟，就听练幕道：“嫣儿，由他去吧，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秦嫣然茫然望着莫湮消失的身影，轻咬朱唇，一想到莫湮的状况，心里又万般难过起来。
练幕仙子也望着莫湮离开的方向，叹息。
修为之于修真者，就如健全的四肢之于普通人，不知道小师弟可否能熬过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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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湮一个人静静地在自己的住处打坐，内视自己的丹田，看着那小小元婴在泛着黑光的五鬼锁婴环的包裹之下慢慢萎缩，脸上逐渐露出悲苦之意。
方才淡然劝解别人的样子好像是另一个莫湮，那个莫湮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定不要让大家再担心，不要在大家沉重的心头再刻上一刀。
可是莫湮心底深处却是苦苦压抑着险些爆发的痛苦之意。
他并不是真的那么云淡风轻，他只是……不想在亲近的人面前示以痛弱，令别人因自己而痛苦。
但，这样的结局，这样的结局他根本不想去接受，却不能不接受。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他还有事未完成，怎么能止步于此？
他当初还发誓一定要杀了那个人的，可是现在呢？现在竟修为都没有了，他还怎么找那个人报仇？
莫湮心下悲怆，手心被指甲攥出鲜血也毫不自知。
他真的不甘心……
只是，事已成定局……
他好恨！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人的脸，那一张时时刻刻都会出现在他噩梦中的脸。
是那个男人。
秦毁。
他正朝自己勾起淡淡的弧度，本以为会是一如继往的阴鸷，却少见的是带了点清冷。
“呵。”莫湮凄然地自嘲，“我已经变成废人了，你还要到我眼前来折磨我么……”
眼前的人蹙了蹙眉，开口：“你说什么？”
莫湮清晰地听到声音，愣了一愣，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正清楚地看见魔君幽深黑眸中掠过一丝极浅的笑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莫湮又惊又怒，急急起身，反射般想召出青澜剑，猛然察觉丹田处灵力空荡荡的，才想起自己已经修为全失，现下根本无一丝抵抗能力。
其实就算修为还在，他在这个男人面前也一样抵抗不了。
莫湮顿时心下发苦。
这人三番两次悄无声息地潜进来，要做什么自己都根本不能阻止。
而他方才的脆弱一面都被他看在眼里了吧？
“秦毁，若是你来看我笑话的，那么你已经看到了。”他脸上露出一抹讽笑，“如你所愿，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要杀，要剐，魔君大人您请自便。”
他的眼底没有一丝温度，那种不知名的黯淡死寂，映得那双墨眸晦暗，仿佛是失了光的珠玉。
魔君不自觉地再一皱眉，心里不舒服，口气中也不免带上冷厉：“当初可是你自己要逃的，如今一月之期既到，元婴被废，也是你自找。”
“哈哈……对，是我自找的。”莫湮放声大笑，笑声难止，“我自找的，要被你掳到魔界，被你折磨，被你侮辱，我自找的，为了活命为了自由逃离魔界，对，都是我自找的……”他的眼泪笑了出来，声音中却充满了压抑不住的痛苦，“魔君大人，你是一界之主，而我只是个小人物，你一时兴起将我当作玩物，我无法反抗也无话可说，我曾想过要报仇，可是现在，这已经是妄想……我只求你，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身上，我这条贱命，你随时都可以拿去……”
看着他眸中渐渐冰冷，魔君眉皱得更深，心底那一丝隐隐不明的钝痛叫他心中不快。
莫湮脸上表情渐去，移开视线，望向角落，再不想看这男人一眼。
“看着我。”一只手伸过来强硬地将他肩膀扯过去，魔君欺近身来，健硕的身躯带给他强大的压迫感，却再也激不起他的一丝表情。
魔君的眸中压抑着复杂难明的情绪，一直看着莫湮麻木般的面无表情，许久之后终于哑声冷道：“你就这么恨我？”
莫湮与其漠然对视，半晌轻笑：“难道不该？”说着笑容越来越大，“我忘了，您是一界之主，容不得任何眼中沙的，那么，干脆杀了我如何？我现在只是个凡人，只要你轻轻一击，我就可以粉身碎骨……若是你觉得不满意，还可以打散我的三魂七魄，很容易的，只要你的手掌击上我的天灵盖，然后稍稍用力……”
“住口！”魔君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狂暴，“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肩骨被捏得粉碎般地疼痛，可是莫湮心里竟莫名地有一些快意。
原来这人也会被自己激怒。
他的唇边渐渐勾起笑来，望着魔君的墨眸中竟透出说不出的光采。
魔君眸光沉沉看着他，眼中酝酿的风暴叫人看了心惊。
就在莫湮以为他就要下手的时候，下一刻自己就被抛到了榻上，身体重重一弹，眼前一黑，魔君的身躯压了下来，下颚被捏起，魔君的声音在上头响起：“没那么容易让你死。”湿润的气息在耳廓扫过，“我会让你恢复修为……你可要好好活着……”
伸手往下成掌压住莫湮的丹田。
莫湮惊慌之下用力屏住呼吸，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魔君的手。
他，他说什么？
他要恢复他的修为？还能恢复？
莫湮心下大乱，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疑不定。
魔君看着他的表情瞬息万变，低声轻笑：“恢复修为之后，还可以继续修炼……你是绝灵之体，赶上我这程度并不难……现在还想死么？”他的手压在莫湮的丹田上没有动作，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眼睛却牢牢地盯着身下的莫湮。
莫湮见他不曾有动作，不由自主抬眼去看，正对上魔君带着戏谑的眼眸。
那里面，不见一丝冰冷阴寒。
这，这是魔君本人么？
呼吸屏了太久，莫湮吃惊之下猛然呛咳出声，痛苦得眼泪都溢出了眼角。
魔君不悦地看着他：“你是傻子么？”伸指去擦拭他眼角的泪水，却被对方偏头躲了开去。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莫湮戒备地看着他，这人这样无端地突然说要给自己恢复修为要他好好活着，到底又有什么阴谋了？难道他嫌杀了他不够解气，要他活着好好受辱么？
魔君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你想要什么？”莫湮冷静地问道。
“……”魔君一挑眉，眯起眼睛。
“没有代价，魔君大人会肯解了这亲手种下的五鬼锁婴环？”莫湮冷冷一笑。
魔君眼眸渐深，阴暗的气息在周身凝聚。
随着那眼神愈加的冷，莫湮明显受不住这迫人的气场，冷汗湿透衣背，脸色渐渐苍白。
“好，很好。”魔君唇角勾起冰冷的笑意，“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可以给你恢复修为，但是，我要你以身体来偿还。”
莫湮心里矍然一惊，然后冷笑。
果然！
他就知道这男人没这么好心。
他冰冷冷地道：“魔君阁下，我若说不呢？”
“……难道你不想恢复修为？”
莫湮讥讽一笑：“以这样屈辱的方式换来的修为，我要来自取其辱不成？”
魔君的脸色阴暗不明，半晌冷笑出声：“我今日还非得恢复你的修为不可！”
手上一个用力，将挣扎起身的莫湮压了下去，运起灵力，将衣物尽皆化为粉碎。
“秦毁！”莫湮惊怒出声，反手抽上魔君的脸。
魔君身形一震，按住他抽上来的手，眸中狂暴之气更盛：“好大的胆子！”
莫湮眼中骤然迸射出彻骨的恨意：“秦毁！终有一日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魔君狂怒之下，也不再犹豫，直接拉开他的双腿挤了进去。
莫湮十指成爪，抓向床榻，却什么都没能抓到。
身体被狠力侵入，他闷哼一声，高高地昂起了脖子，承受着这比噩梦有过之无不及的痛苦。
他，无法反抗。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状似交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