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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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莫湮眼瞧着红炎那致命的一击朝秦嫣然袭去，心胆俱裂，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掀翻了身上的男人，身形一晃，朝秦嫣然扑去——竟是要以身挡下这一击。
红炎心脏狠狠一突，下意识地将掌力猛然一收，将之前那道攻击削弱大半，饶是如此，莫湮的身上仍被剩余的劲道击中，口喷鲜血。
红炎又惊又怒，喝道：“你不要命了？！”话音未落，他已将莫湮擒了过来，在他心口施展法力替他止住火元力的侵袭入体，又缓缓输入灵力，缓和起他的伤势——所有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连红炎本人也未曾意识到自己的紧张过度。
莫湮脸色苍白，唇角血迹未干，紧紧抓住红炎的手臂：“你不能……杀她……”
他紧盯着红炎的眼中尽是惊惧恳求之色，微颤的眼睫透露出主人严重的不安，惟恐对方下一句话就置他如地狱。
红炎的心里不知怎么的狠狠抽疼，却又有股无名心火上升：“她于你，就那么重要？”
莫湮眼眸微微睁大，忆起这人对自己不一般的感情，闭了闭眼，不敢触动对方什么，只是坚持地重复：“你不能杀她……”
看在红炎眼里，却是自行将之理解为肯定。
“好，很好。”他勾起冷笑，“只是这事也由不得我，尊主有令，我非杀她不可，还是，你这位正派的莫公子，根本就希望我以命违抗尊主？”
正派的莫公子……
一提到这称呼，两人身体齐齐一震，红炎张了张口，一瞬间眸中带着自己也说不出的迷茫。
莫湮手上一松，脸色骤然变得更是惨白，颤着嘴唇，半晌才道：“你……你……杀我好了……”
红炎心中一紧，狠狠抓住莫湮的肩：“你为了她宁可去死？”
莫湮也不知是该摇头还是该点头，只是似哭非哭，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她有我的……骨血……我不能……”不能眼看着你伤害她……
红炎心底犹如被大石击中，手上不由自主地松开，视线移向那女子的小腹死死盯住：“你说……什么……”
他盯着秦嫣然的眸里满是不敢置信。
趁这他这一瞬间的失神，莫湮飞身上前，将无法反抗的秦嫣然护在怀里，抬眼望向红炎：“这是我唯一的血脉……”他闭了闭眼，再睁眼的时候，语气中已是带上了不容质疑的坚定，“若她死了，我绝不独活！”
不该的……
他明明已失了记忆，为什么还会如此心痛……
红炎后退两步，攥紧拳头按住不断抽疼的心口，张了张嘴，望进莫湮坚持中又不自觉带了乞求的墨眸，嘴角却勾出极力冷漠的笑：“我……凭什么要合你的意？”
这一刹那，他心中暴满的是无尽的杀意。
莫湮只觉得眼前一晃，男人那一袭红影已是笼罩在了自己身前。
红炎微抬起的手掌暴出血红色的光，朝秦嫣然当头压下。
莫湮将秦嫣然护在怀里，以身相挡，已是做好了毙命的准备，却迟迟未见掌风落下。
他缓缓睁眼看去，正望见红炎一双深邃的眸里满溢的痛苦。
这一瞬间，四目相对，即是永恒。
许久之后，红炎惨然一笑，神情渐冷：“罢……罢……就当我今日从未来过……”他双眸一闭，掩去眸中神色，袖袍一扬，解开秦嫣然身上的束缚，“就算我不杀，自有他人前来，你们好自为之……”身形一晃，化作一道虹光，向远方急射而去。
危机既除，莫湮才陡然放松下来，大口大口呼吸，回想起方才红炎的目光，不免一阵恍惚。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身侧秦嫣然瘫软下来的身体颤抖起来，莫湮回过神揽住她急问：“嫣然，你怎么了？你可是受伤了？”
秦嫣然不住地摇头，半晌，才平静下来，抬眼。
莫湮看见她眼中隐现苦楚的神色，心中一惊。
“师叔……这个叫红炎的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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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雾山外，一道红色长虹如电。
红炎猛地顿住身形，手死死地摁住自己的心口。
呵……
他微微苦笑。
虽然并没有恢复记忆，这样的情感，却已经深刻到不需要忆起那人，就已融入到了灵魂的深处，隐隐的发疼……
“红炎！”
一道紫色虹影浮空掠来，停在他面前，语气不善地责问：“红炎，你为什么不下手？”
红炎蓦地恢复如常，抬起眼眸，淡淡地扫了对方一眼：“我的事，不用你多管。”
水蛇柳眉一竖，喝道：“你又一次违抗尊主，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你明明已经不记得，为什么还是对那个人心软？
红炎并没有再搭理她，只是身形晃动，扔下一句：“别跟着我。”便消失在原地。
水蛇望着他消失的地方，脸色发白，牙关渐渐咬紧，眸中怒意渐盛：“你下不了手的事情，我替你做！”
说着仰天清啸一声，化做一团紫影，直直射向灵雾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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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这个叫红炎的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望着秦嫣然眼中复杂的神色，莫湮略带狼狈地躲了过去：“没有什么……只是敌人而已。”
秦嫣然望着他的眼底盈盈泛着水光，张了张口，却又没敢问出声来。
师叔……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她只感觉这一瞬间自己离对方很远很远，似乎成亲之后，两人的距离并没有比之前拉近多少……
秦嫣然泫然欲泣的眼眸刺痛了莫湮的双眼。
新婚之日，他竟然令她伤心难过了……
他闭了闭眼，缓缓地开口：“说来话长……过去，我们有点恩怨……”接着沉默了半晌，却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说。
看他为难犹豫的神色，良久，秦嫣然心下叹息，勉强一笑：“师叔，我们还是回去吧，娘他们一定很担心了。”
看着她当先御剑离开，莫湮心里歉疚万分。
明明已经决定了，要好好照顾她的，是他对不起她……
他似乎总是让人失望。
正在这里胡思乱想，忽听得远处秦嫣然惊叫一声，心里一惊，御剑冲上前去，正见到秦嫣然被一团紫影击中，向地上摔落。
“嫣然！”莫湮心胆俱裂，还来不及看清秦嫣然的情形，那团紫影轻咦了一声，再度朝秦嫣然摔落的方向发起攻击。
莫湮瞬时人剑合一，化作一道耀眼青虹直直破开那道攻击。
一声闷哼声响起，莫湮与青澜剑被迫分开，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没有去看攻击的人到底是谁，直接飞身扑向秦嫣然摔落的地方，将她半抱起来，神色焦急：“嫣然！你怎么了？”
秦嫣然脸色苍白，一手无力抓住他的手臂，另一手捂住小腹，蹙起眉脸现不适：“肚子……有点疼……”
莫湮见她动作，心下一凉，颤声道：“孩子……”
秦嫣然微微绽开虚弱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应该没事……幸好有它挡下了大部分攻击……”她抚了抚颈项间的女娲挂坠，只见那半透明的挂坠坠身已现出一条裂纹，看来，方才那一击着实厉害。
她忽然间笑容敛去，眉头也是一皱。
就算是女娲挂坠抵消了大部分的攻击，可是，还是有部分攻击击中了她。她的境界只有元婴期，何况又身体不适，这一击，终究伤到了腹中的小儿。
当下莫湮心急如焚，急欲带秦嫣然回积雪阁，只是，有人不肯如他们的愿。
“你们还有把我放在眼里吗？”被无视的敌人怒极反笑。
莫湮视线扫向对方，看见那紫衫妖娆的女子，竟是魔界五将之一水蛇，心中暗凛。
先是红炎，又是水蛇，他们是不将秦嫣然杀了誓不罢休吗？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冲着他来？
莫湮想到了这一切的幕后主使魔君，心中恨意愈显。
他伸手将秦嫣然护到身后，视线直直地盯着水蛇，冷道：“这里是我灵雾门，你就不怕我师兄他们将你擒住？”
话虽如此说，他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
师兄们还不知道他失踪在这里，而他几次受伤，又失了一个元婴，境界一直停滞在出窍初期，对方修为却比他高深许多，更何况他还要护着秦嫣然不要有什么闪失。
他脸色凝重，悄悄传音给秦嫣然：“一会我上前去，一有机会你就快点离开此地……”
“不！师叔……”秦嫣然含泪摇头不肯答应。
“听话，就当是为了……孩子。”莫湮低低嘱咐，眸中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你们倒是恩爱。”水蛇冷笑几声，声音冰寒入骨，直刺到莫湮心里，“亏他为了你，宁愿承受莫大的痛苦被尊主取了记忆，只为保你在尊主手下留得性命……”
莫湮怔了一怔。
她说的人是谁？难道是……红炎？
红炎被那魔君取了记忆？
“我本以为，只要他不记得你，就会变回原先那个自在逍遥的魔将红炎，可谁知，即使已经将你忘记，他竟然还能被你影响这么深，看来，你果然是不该存在于这世间的！”说到这里，心中怀恨的水蛇已是声音凄厉，“我为何要一次次看着他被你伤害？你早就该去死了！”
话音未落，她身上已是紫芒暴涨，无数光刃铺天盖地朝两人当头罩来。
来不及多思考什么，莫湮身体一晃，带着秦嫣然离了原地。
秦嫣然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听得莫湮闷哼一声，很明显是受了伤。
“师叔！”她顿时大惊失色。
莫湮拭去嘴角血迹，沉声道：“我没事，快走！”说着身体微震，将秦嫣然推开丈许，自己却是一头冲向了水蛇追来的方向。
“你们一个也别想走！”水蛇双袖一扬，窜出大片大片光雾弥漫向四周，所过之处，草木尽皆化为乌有。
莫湮一咬牙，仰天长啸，以鲜血为祭，再次施展人剑合一之法，以身化虹融入到青澜剑身，融合后的青澜青光弥漫之中夹杂着一丝血色，剑身震荡，空气中荡出波纹，以肉眼难寻的速度迅速向四周蔓延开去，正正抵挡下那大片光雾。
“师叔——”秦嫣然只这一回眸，矍然大惊，那一瞬间竟心生绝望。
以血祭剑，同时又短时间内再度人剑合一，师叔这是打算拼命了吗？
“不知死活！”水蛇尖利地冷笑数声，手上动作不停，也施展出浑身法力，无数大大小小的攻击以不将眼前人击为齑粉不罢休的架势，呼啸着朝莫湮席卷而去。
“不——”
“妖孽尔敢！”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不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