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的荣光[快穿]》梦和神明

54、回宫

　　朱太医一只手搭在张婉秋手腕处把脉，一只手不停地捋着胡须，眉间紧锁，久久不言。

　　江嬷嬷催促道：“朱太医！您倒是说话啊，太后娘娘的身体如何了？”

　　朱太医不慌不忙，问：“娘娘可是染了风寒？”

　　“是啊，前几日夜里下雨，偷懒的宫女忘记关窗，早上才发现娘娘浑身滚烫。”江嬷嬷回道。

　　朱太医叹一口气：“那就是了。”

　　他收回把脉的手，提笔写了一张药方。

　　“太后娘娘高热未退，内里亏空，气血不足。又忧思过度，是以迟迟不见好转。按这个方子抓药，日服三次，身边侍候的人多讲些开心的事与娘娘听，心情开朗后病情自然好转得快些。”

　　“是”

　　江嬷嬷接过药方，交给身边的一个宫女，吩咐她煎药时仔细些。

　　等殿内的人都遣派出去后，东太后张婉秋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嘴里喊道：“热死我了。”

　　元蝶问：“母后，煎药的宫女可信得过？”

　　张婉秋摆手：“放宽心，我又没病，不会真吃药。”

　　说罢，她又让元蝶去休息，一路舟车劳顿，元蝶脸上难掩倦意。

　　行宫里的宫女太监，早早就把元蝶要住的地方打扫干净了，而且她的住处距离张婉秋的寝殿并不远。

　　元蝶离开后，张婉秋吩咐江嬷嬷：“看看长安在哪儿，唤他过来一趟，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是，奴婢这就去。”

　　长安的真实身份只有张婉秋和江嬷嬷知晓，现在多了一个元蝶。

　　自从张婉秋把长安弄到行宫后，便给了他绝对的自由。他在外面做些什么，张婉秋一概不问。那孩子儿时的可爱模样，早就随着那一晚消逝，如今整个人阴沉内敛，有什么心事也不与张婉秋说。

　　长安是张家唯一留存的血脉，张婉秋不图他大富大贵，唯愿其一生平安顺遂。

　　可是今日，元蝶那句执拗的问话，似乎尚在耳边回响。萧钰可是明君？若他为明君，自己这个东太后何苦避到行宫。

　　张婉秋突然生出一个巨大的野望，或许让长安跟着元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夜深了，元蝶却还没休息，她在写信。

　　元蝶的规矩学得极好，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典范。元蝶的字迹，却不是时下闺阁女子之间流行的簪花小楷，她的笔力刚劲，铁画银钩，倒像是出自征战沙场的将军之手。

　　元蝶写了满满三页纸，她叠好装进信封，再用火漆封缄。

　　信封上写着：元盛将军亲启。

　　“锦月，遣元府暗卫把这封信送去北境，一定要亲手交给父亲，切记。”

　　“奴婢知晓，定不负娘娘所托。”锦月领命而去。

　　元蝶几乎可以说是在皇宫长大的，元盛作为父亲，怎能不为女儿打算。元盛不放心女儿，便想方设法的，把府中的女暗卫锦月送入宫中，做了元蝶的贴身侍女。

　　元蝶其实不常与元府的人联系，但她知道，锦月受元盛的命令，会把元蝶的近况，定期传信给元府暗卫，再由暗卫交给元盛。

　　锦月走后，元蝶又看了一会书，才灭灯睡下。

　　第二日一大早，元蝶刚起身，锦月就来向元蝶复命。元盛身在北境，路途遥远，信送达需要一些时日，锦月先奉上了一枚令牌。

　　“娘娘，此为家主令。”

　　元府家主令，持令者可以号令元家所有暗卫和府兵。

　　元家男儿皆在军中，虽有生命危险，却也过得逍遥自在。元盛有一次奉旨归京，见到小小的、玉团一般的女儿，一举一动都被“规矩”二字束缚着，他险些当场落泪。

　　那时起，元盛便把家主令交给了元夫人。他留下话，若女儿过得好，这令牌就一直在元府，倘若元蝶有什么为难之处，家主令就为元蝶所有，元家永远都是她的后盾。

　　元蝶手指摩挲着令牌，似乎看见了元盛的拳拳爱女之心。

　　早膳时分，元蝶特意过去陪着东太后张婉秋一起用膳。结束后，又逛了逛行宫的园子，然后独自在书房练字。

　　元蝶写完第二张大字的时候，长安过来了。

　　书房的门关着，锦月轻声叩门，说道：“娘娘，有位叫长安的公公，他说太后娘娘遣他前来拜见您。”

　　“让他进来吧。”

　　“是。”

　　长安在不远处等着，锦月走到他身边客气地说道：“公公请进。”

　　长安略一点头，朝着书房走去，他的身影清瘦挺拔，不像别的太监低头走路。

　　“见过皇后娘娘。”

　　长安行完礼后，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再无其他话语。

　　嚯！

　　虽然听到东太后说他的身世时，元蝶就有所猜测。当元蝶看到真人，还是有些惊讶，小可怜这次的身份委实有些……嗯，算了，元蝶没有想到合适的词来描绘此刻的心情。

　　元蝶目光古怪，在长安身上上下扫视，最后落在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

　　“你……皇后娘娘！”长安皱着眉，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一时间差点忘了眼前人的身份，幸好及时改口，他提高了音量说道，“您有什么吩咐？”

　　元蝶轻笑，问：“长安？倒是个好名字，谁给你起的名儿？”

　　“蒙东太后娘娘所赐。”

　　元蝶看他一板一眼，故意说道：“你可知，我们幼时曾见过的。你母亲曾戏言要我家结亲，我母亲手里或许还有信物呢。”

　　长安有一瞬间的诧异，很快恢复平静，回答：“娘娘说笑了。”

　　东太后只跟他说，让他以后听元蝶的命令行事。他没想到，东太后竟然连他的真实身份都告诉她了。

　　元蝶没有再为难他，直言道：“想来太后娘娘已经告诉过你，之后便留在我身边吧。你手中可有能用的人手？”

　　长安点头。

　　元蝶交给他一张图纸，吩咐道：“找一些能工巧匠，把这个做出来。让人小心些，这东西的杀伤力非同一般。切记，保密！”

　　“是。”

　　长安看不懂图纸上画的是什么，但他从元蝶的话中，多少猜到了一些。

　　于是，长安留在了元蝶身边，元蝶交代的事情，他也安排人手去做了，每一个参与的人，都进行了严密的监督，确保不出现任何疏漏。

　　元蝶在行宫住了五天，五天后她就带着人返回了皇宫。正如她猜想的那样，这五天皇上没有找过她一次，在有心人的刻意隐瞒下，他都不知道皇后离宫一事。

　　“皇后娘娘，一路辛苦，东太后的身体可还好？”

　　反倒是皇贵妃刘嫣然，她得知元蝶回宫后，第一时间过来拜会。

　　“难为你惦记她老人家，好多了，年纪大了总会有不舒坦的时候。”元蝶抿了口茶，回道。

　　“无恙便好。”

　　刘嫣然尴尬一笑，两个人实在不是姐妹情深的关系，她干巴巴地找出话题，也很快就结束，周遭的氛围也怪异得很。

　　她不打算继续寒暄下去了，直接说明来意。

　　“皇后娘娘既已回宫，那这凤印，还是由皇后娘娘保管。”

　　刘嫣然说着，把凤印向前一递。

　　在后宫中，谁掌控凤印，谁就能掌控后宫。刘嫣然当然想要凤印，可她知道，元蝶一日是皇后，这凤印便轮不到她。

　　再说，这五天的时间，她对宫女太监们进行差遣调度，已经在各宫安排了不少眼线。

　　但是元蝶却没有让人收回凤印，她沉默片刻，低咳几声，说道：“本宫近日身体甚是无力，精神大不如前，不知贵妃可愿协助本宫治理后宫。”

　　皇后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她能有这么好心？刘嫣然踌躇着，没有贸然开口。

　　见她不说话，元蝶也不着急，慢悠悠开口：“如果贵妃妹妹不乐意，本宫也不好勉强，毕竟这是个耗费心神的活计。”

　　说罢扭头吩咐身后的锦月：“遣人往贤妃宫里问话，看贤妃是否得闲。”

　　凤印代表统领后宫的权利，元蝶但凡放出点一丁点儿口风，后宫的女人们必定是争得头破血流。

　　“娘娘！”刘嫣然急了，顾不得拿乔，连忙说道，“能为皇后娘娘分忧，是臣妾的荣幸，臣妾愿意。”

　　“哦？”元蝶微微挑眉。

　　刘嫣然起身跪到地上，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素日里，她仗着皇上的宠爱，已经许久没有跪拜过皇后。

　　“臣妾定竭尽所能为皇后娘娘分忧。”

　　元蝶不在皇宫的这几天发生了许多事，比如选秀名单确定了，德妃的猫失踪了，赵嫔为了吸引皇上注意，半夜在御花园弹琴，等等。

　　刘嫣然不敢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讲给元蝶听。

　　元蝶像是才发现她跪在地上，说道：“妹妹快起身，这是做什么，你我姐妹一场，用不得这种虚礼。”

　　等刘嫣然重新坐下，元蝶再次开口：“本就是属意你代掌凤印，既然你愿意，那再好不过了。”

　　“臣妾谢皇后娘娘信任。”刘嫣然装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这凤印，刘嫣然也不是真心想交还，走这么一趟，不过是为了不落人口实。

　　回去的路上，刘嫣然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元蝶能有这么好心？再说，皇后不得圣上喜爱，元家又功高震主，早晚有被清算的一天，元蝶就这么认命了？

　　刘嫣然吩咐身边的心腹。

　　“去，查查皇后，看看有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尤其是她出宫前后，搞清楚那天晚上，皇后和皇上起了什么冲突。”

　　一定发生了什么，刘嫣然心里慌慌的，总感觉不太妙，像是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