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某天决定离开祖国 ...
-
如果这是预知梦那我会忍不住再跳楼第二次的。
我用手指随意打理了一下杂乱又有些油的及肩长发。昨天晚上覃千萍吃完饭又出门去工作了，我和以往一样在晚饭结束后窝在卧室的床上玩手机，然后仗着第二天是假期，熬夜到凌晨 2 点半，赖床到近正午。
早餐看来是没机会吃了，和午饭一样随便来点白米饭吧。啊……说到白米饭就很让人不联想《甜 O 格格》里的白米饭，小时候可喜欢看了。嘿嘿嘿……啊，一不小心又魔怔了。
“清音，你起床啦？”出乎意料的，覃千萍居然还没有去上班。我拉开餐桌边的木头椅子，“嗯，好不容易考完了，当然要好好睡觉。倒是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我自己会煮饭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我闻到了厨房里炖猪蹄的味道，没想到除了周末，我还能尝到她的厨艺。
“我和别的医生换班了，想着你考完试很累就没有叫你。”覃千萍走进厨房打开微波炉给菜汤加热。“你不是昨天洗头洗澡了吗，为什么今天头发还是那么油。”
“哦，因为昨天晚上不想吹头发就直接睡了，10h+真的爽到爆炸！”我面不改色地回答，其实才睡了 6h，并且在床上不断换姿势玩手机的过程中，头发早就干了。
“都说几次了不吹头发直接睡脑袋会痛的，你怎么不听啊。”“嗯，我晓得啦。”
其实也不算直接睡，至少它干了。我在心里悄悄吐槽。
“赶快刷牙洗脸去，别以为和我聊天可以逃过洗漱。”
“嗨嗨（是是）。”我勉为其难地去阳台洗漱。
我，白清音，昨天刚考完小学毕业考试，现在正是没有作业的暑假，very good！以前的上学日，午餐学校不包，我都是在学校门口的店里解决，3 年下来直接成为老顾客一枚，下午放学早，晚餐都是我准备的。我和覃千萍的厨艺都很好，不过她惊讶我的年幼独立更多啊，虽然我也不年轻了，至少心理年龄比 12 岁老。
没错，我比 12 岁老，也比上一辈子死亡的 17 岁（其实是 17 周岁未满）还大。
比起喝东西在梦里死亡什么的，我更想也更好奇我到底会用几秒回到地面，可惜我数秒一直数不准，眼前的蓝天也慢慢变白——和我名字很搭，可和我不搭。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世界就不一样了。
自己的身体小了好多，就像回到了小时候。父母都在我身边，穿着白大褂的熟悉医生也在。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他们庆幸：“终于醒了！”
他们叮嘱：“下次去泳池不可以离开爸爸妈妈的视线。”
我想起，父母和亲戚聊天时提过：我小时候一起去泳池，不会游泳的我不小心掉了下去，父亲为了捞我还把手机掉了下去。
——很不对劲。我所好奇的死后世界真的是这样吗？
大手牵着小手一起回去，可能是劫后余生，他们没有在意我的沉默。
我很清楚，这不是梦。
——所以这是……
这是我看过的那么多小说的套路之一，重生。
回到古屋（就是我小时候幼儿园左右住的房子，是南方的那种古宅子，婆婆借我们家住的）我马上就变回了开朗活泼的小女孩，扯着嗓子撒娇。
距离晚上还有很多时间，父母陪了我一会后又马上去干活了。
他们一直是很好的家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公民个人层面都能履行，但不知道是不是年代不同导致代沟，我还是没法完全对他们敞开心扉。
以至于我的内心越来越阴霾，不敢向别人说真心话，自己憋着，恶性循环。
第二天要上课，我还是老老实实去了幼儿园。
那些玩伴我当然记不清了。我活到了 17 岁，大脑记的只剩下书本了。除了几位特别的人，不过那早就是过去式，说出来只是徒增悲伤。
但小孩子的友谊太纯真了，我甚至不需要知道名字，拉拉她们的手，一起玩玩具，再夸一夸，就是好朋友了。
我想起那句话：“小时候真蠢，居然盼着长大。”
该说真的很戳现在的我吗？
当然，我知道自己脑子是灵活不是聪明，我不会表现得超出这个年龄的。
不过，像把新雨伞不小心拿成别人旧雨伞的事我就不会再做了呢～
我年龄没到就去上幼儿园了，大概比同龄早一年。当我从小小班光荣升上…额，还是小小班时，那些影响了我短暂一生的人出现了。
原来，我们的交集是到高中的，但是二周目因为触发蝴蝶效应导致我的家庭发生了一些变故，我幼儿园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
直到，昨天晚上的梦。
【B 小姐不打算和继父继母去日本，她回到前世生活的 M 市，回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初中。
……
R 先生一开始并没有特别记住 B 小姐，但一次调换座位，为了把爱说话的男生们调开，R 先生坐到了 B 小姐前座。
……
她会敲他的椅子，R 先生回头后相视一笑，再聊起话题。那可以是他们一起喜欢看的动漫，也可以是她不怎么玩的游戏，甚至是课上当老师面的吐槽。
……
她开朗又活泼，笑得特别温柔，酒窝真的像有酒，用过分的热情与成熟让 R 先生毫无保留地沉醉。
……
R 先生家管得太严了，但他成功让住在同一个村子的同学 K 先生打掩护，和 B 小姐一起在 K 先生家打游戏。
……
B 小姐趁 R 先生上厕所以交流为由加了 K 先生的 □□。她的眼里是藏不住的娇羞和喜欢。
……
K 先生很敏感，他看得出来一切，但他从来不说。默默无闻，温柔至极。
……
他们三人的关系慢慢地变成了谁先开口，剩下的人就会输的情况。
……
高中，B 小姐发奋图强，和 K 先生、R 先生一起到了很好的重点高中。B 小姐和 R 先生在一个社团，而 B 小姐和 K 先生都在学生会。
……
B 小姐强行拥抱 K 先生，而 K 先生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推开泪流满面的她。
……
向 B 小姐告白无果的 R 先生发现了他们秘密的关系。
……
K 先生不想伤害任何人。B 小姐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而 R 先生只想离开这个“梦”。
……
最后，K 先生退出，B 小姐和 R 先生表面如初，内心却再不是当初的纯洁真心。
……
B 小姐和 R 先生交往。高考后，分手。
……
大学，遇到了 K 先生，干柴遇烈火。交往了，总在吵架。
……
他们三人又遇见了。
……
“你不愿意爱的人，我愿意去爱！”
……
他们再也不能一起打游戏了。】
“！”
回想到这，我的胃里一阵恶心。
这是一场梦呀。虽然是一场梦，但梦里的“B 小姐”一举一动也都是我的一举一动。
我们会变成那样？
不要，我不想那样。好恶心，好狗血。我就像到了什么青春疼痛文学里。
但脑子里就回荡着“你留下就会那样子”的想法。
吓得我差点把嘴里的泡沫咽下去，洗漱完之后马上换下睡裙，不过这也只是一场梦吧。冷静下来后我安慰自己。
只是，在餐桌上，覃千萍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清音呀…我前些日子遇到我竹马了。他对我的事表示了同情，还帮了我一些忙…”
我有些不详的感觉，果然，覃千萍继续说：“我和他从幼儿园就认识了。说来惭愧，虽然是彼此的初恋，但没有在一起过。而昨天，我们表明了心意。”
果然，不过…“你不是在日本长大的吗？”
恭喜我这个盲生发现了华点。
她点了点头，竟然有了少女的娇羞感，“明天我就带他来见你，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他以后就可能会常来这边。但如果你不能接受，也没关系，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我好想问她，直接告诉我这样好吗？但转念一想，我一直以来不都表现得很成熟吗，而且，她的性格也不是那种会让我接触叔叔很久才介绍这是你新爸。
“没关系。”我说。“明天就见见吧。”
你们不能再错过了。
覃千萍紧紧抱着我，她知道也认为这只是一个小学六年级的孩子，一个经历了很多的孩子。
我就像回到亲生母亲的怀里，得到了这些年来少有的一丝安逸，虽然是细微的。
我想起龙萨的《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黄昏时点燃蜡烛，
在炉火旁纺着羊毛，
读起我的诗篇，哀哀叹道：
‘我年轻时龙萨曾写诗赞美我。’
你那些在绣凳上劳碌的女仆昏然欲睡，
听到这声音
无一不被惊醒，惊羡你曾有幸
受到这样的赞美，在赞美中得到永恒。
我将是大地之下纤弱微渺的幽魂，
挣脱了苦痛，静静地在桃金娘的树阴下长眠，
而你，也会是炉边一个佝偻的老妇，
懊悔着你竟骄傲地蔑视我的爱。
谁能说出明天会是何种光景？
生活吧，趁今朝赶紧采下那世俗的玫瑰。”
他们的感情我大概是不会反对的，覃千萍不傻，不会为了所谓孩子健康的家庭随便找一个男的结婚，所以大概率是真爱，那我就没有反对的必要了，反正这么些年，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只是，那个梦里，所谓的继父继母的要素齐全了。
第二天，我见到了他。
他不高，和覃千萍都是一米六五左右，不过比新妈更高一些，大概有一米七，也可能是因为有皮鞋加持。职业很稳定，人看起来很斯文。
我开口就是同意他们在一起。
覃千萍有些震惊，但很快就笑着说：“清音，我们会对你很好的。”而他鞠躬感谢。
我知道的，我从来都没有遇见过坏人，我很幸运。
所以我爱着这一切，只是不喜欢我自己而已。
覃千萍去厨房切水果，我和草摩勇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我离他有些距离，还抱着抱枕，打开电视后就把遥控器给他了。
草摩勇人很温柔地笑，用手机翻译了一段中文：“清音，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我不太了解这里的影视，你选你喜欢的就可以了，我什么都看。”
“OK。”我想他们私下是用日语交流，但在我面前特意用了英语，虽然我英语水平也只是皮毛而已。
草摩勇人比我想得体贴。我播的不是什么电影，是动漫，这段时间忙毕业考都没看番。他似乎是意想不到的狂喜，修剪整齐的指甲在键盘上无意打出声。这小习惯我也有。
“清音，我们下周回去办完手续就会回来陪你。到时候，我给你带这部动漫的手办好不好？”
“红豆泥（真的吗）？”我直接瞳孔地震，看着他笑容依旧不减。
覃千萍很快就把水果送上来了。里面有我最喜欢的哈密瓜，我倒不在意什么礼仪，反正以后是一家人。
晚上他没有留下来过夜，我被覃千萍从卧室拉出来，强行安排到沙发上一起聊天看电视剧。
“你们之后是要长住日本吗？”我突然开口问。
“嗯，老板突然把我调去那边出差，这也没办法的事。”覃千萍的回答却让我更加不安。
“我怎么办？”
“你啊……我联系过你爸爸，他决定送你回 M 市，你就去英兰中学读书。”
英兰中学，这不就是我一周目的初中吗？果然，还是要按那个梦里来吗？
如果那是预知梦，也太过可怕了……
我悄悄拉着覃千萍的衣服一角，“我想和你们一起去日本，在那里读书也没关系。”
“真…真的吗？”覃千萍有些激动。“即使你知道那是一个什么的国家，你在那里没有在这里熟悉，更有可能吃苦。”
“我是真心的。”
覃千萍看着我的眼睛，注视着我坚定的信念，握上我的手。“嗯，我相信清音的心。但我们要提前约定好，在那里遇到事情，无论大小，都尽力告诉我们吧。我们永远都在背后支持你、帮助你。”
她叮嘱了一些话，因为原定下周回日是因为要安排我在里的一些事，但如果我也一起回日，那大概就半个几天手续而已。因为覃千萍有些时候会带我出国旅游，放松心情和心态。
真正需要办的手续应该是到了日本才能办的吧。
飞机上，我只看到蓝色的天与白色的云层。哦，还有一个少女有些迷茫的心。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某天决定离开祖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