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 you》紫色皇族

19、第十九章

　　晚上8点，高子盟离开办公室，一头栽进车子里，向司机要了一罐可乐，乐滋滋地喝起来。
　　“你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司机诚叔透过倒后镜向高子盟打招呼。
　　“终于敲定了楼价方案，当然开心啦。”高子盟松开领带，陶醉在自己的胜利中。

　　“恭喜你”诚叔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你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真的吗？你真的这么想？”
　　诚叔点点头“房子是民生之本。有自己的房子，大家才有安全感，才能安居乐业。这当然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啊。”诚叔望着倒后镜道“希望你能一直坚持下去。”

　　“谢谢你，诚叔。”高子盟诚心地道。这时，高子盟的手机响起，是孙少南的电话。
　　“听说你敲定了楼价方案了。”
　　“了不起吧。出来喝一杯,庆祝一下吧。”

　　“大哥，你忘了今天的约会了？”
　　“Shit！”高子盟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已经忘了这件事。”高子盟看了看手表“8点了，她早走了吧？”

　　“我听说你去开会，就知道肯定短不了，已经通知她可能会晚一点。放心吧，她的办公室离餐馆很近，人家现在还在办公室呢。”

　　“这么晚，还是改下次吧。”
　　“你在逃避。”
　　“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去相亲很傻喔。”
　　“真正的爱情从来都是一见钟情的。Love at first sight本身就是一种宿命。”孙少南感性地道。

　　说起宿命，高子盟想起了简宇。整整5年，都没有听到她的消息。无论高子盟如何派人打听，她就像空气一样，无影无踪，却又无所不在。尽管这一年来，他对她的想念已经渐渐减少，但每次想起，高子盟的心像是被纠了一下。

　　“喂，你有在听吗？”
　　“我今天很累。”
　　“再累也要吃饭吧。”孙少南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道“你看人家女生等了你一晚，饭都没吃，你好意思吗？”

　　高子盟也自觉理亏，“餐厅在哪里？”

　　“你不习惯这种相亲吧？”宁晨执起叉子，向高子盟笑道。餐厅的表演台上有一帮来自的菲律宾的乐队在演唱《My girl》。孙少南故意没有订房间，说这样才能让更多的人见到两人在约会。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把你闷倒了？”高子盟有点害羞地道。孙少南的眼光的确不错。宁晨是个很知性大方的女人。眼睛又大又亮，自信而又有朝气。

　　“说说你的工作吧。”宁晨好奇地望着高子盟道。
　　“唔…这可是政府机密喔。”高子盟故意刁难道。
　　“按照KH的法律，除非涉及国家安全，民众对政府的运作是有知情权的。对市民诚实，公开，是一个有担当，有自信的政治家之所为。”

　　高子盟有趣地望着宁晨“你是在暗示我不够诚实？”
　　“我认为政府在宣传自己的政策方面不够有效，总是遮遮掩掩的。很多民众对政策了解并不足够，容易被误导。”

　　高子盟眨了眨眼睛，笑道“唔，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会在相亲时谈起政治的。”
　　“不好意思，我其实并没有把这次的聚餐看作是一场相亲。我只是觉得跟特首吃饭是一件蛮有趣的事情。”宁晨脸有点红红地道。

　　“是吗？”高子盟直了直背，拿起叉子，说道“早说嘛。”说完，将一个大虾放进口中。“唔，好吃。”
　　“看不出你这么害羞。”宁晨笑道，也叉起自己眼前的三文鱼道。“你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
　　“我给人感觉很严肃吗？”

　　“你给人感觉有点浮，有点公子哥儿的气派。”
　　“你还蛮直接的。”

　　“至少说明你长得不错嘛。说真话是对你的尊重。”
　　“律师就是律师。骂了人，人家听着还觉得挺舒服的。”高子盟说完，宁晨呵呵地笑了笑。

　　“说真的，你觉得我们在政策的宣传上还不够？”
　　“其实，不只是你的政府，你的前任在政治议题上都被自由党牵着走。每天打开新闻，都是讨论几时普选，政改的方案啊，但真正的民生议题，我们最关心的医疗保险，教育问题，经济问题，就业问题却没有达到应有的关注度。诚然，传媒有一部分责任，但你们也没将这个信息有效地传达出来。”

　　高子盟抱着双手想了想。“那么宁大律师，你有什么好的提议呢？”
　　“提议啊，我的咨询费很贵喔。”宁晨假装望瞭望自己的手表道。
　　“和政府合作，是每个优秀公民应尽的义务。”

　　“你会颁个好市民奖给我吗？”
　　“那要看你的提议有多好啰。”

　　“小气鬼”宁晨喝了口酒道“94年民主党中期选举大败后呢，克林顿采取了一个新的策略，就是跟共和党人抢议题。他请了民调专家DICK MORRIS，帮他列了国内民众最关心而争议又比较少的议题，然后用大量的宣传费去包装。这些议题不像全民医疗保险这么具有争议性，而且受到民众的欢迎，共和党人不好直接拒绝，怕得罪选民。而每个议题通过之后呢，大众却只会将功劳算在克林顿身上。这样一个个小小的胜利累积起来，垫定了他两年后大选的胜利。”

　　宁晨舔了舔嘴续道“自由党跟你谈政改，你可以反打民生牌，跟他们抢版面，加大宣传，用数量取胜。当年罗斯福的围炉对话，李光耀的电台自白都是经典之作。现在我们有YOUTUBE，你应该好好利用。”宁晨正说得兴高采烈，却见高子盟含笑，撑着下巴望着她，不由得停下来。

　　“看着我干什么？”
　　“周6有时间吗？”

　　“大律师长得不错嘛。”高子盟第二天一回到办公室，他的卫生部长赵子信拿着咖啡跟他一起进办公室。

　　“我的眼光好呗。”已在房内的孙少南沾沾自喜道。“今天已经登上三份杂志的封面了。”
　　“你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吧。”高子盟反驳道。
　　“我肯定嫁得出去。”孙少南也不甘示弱。

　　高子盟喝了口咖啡坐下来道“今天叫你们来是谈关于医疗保险的事的。我决定搁置这个议题。”高子盟望了范曾一眼，再回头注视赵子信和孙少南。

　　赵子信和孙少南同时呆了几秒。“有什么原因吗？”赵子信先开口“这可是你上任后承诺要做的重要议题。”

　　“我不是不做，只是希望将这个议题推到中期选举之后。等执政联盟顺利过关了，我们再开始着手处理这事。我不想在中期选之前，因为这个议题得罪一班中产。”高子盟说道“那些议员和我不同，我是上面钦点的，不需要经历选举。但如果执政联盟失败了，我要推动政策就很难。”

　　孙少南想了想，点点头“我同意子盟的说法。”

　　“不过呢，我打算抛出另一个小一点的议题。”高子盟安抚赵子通道“前几天我看到一篇报导，是关于加州的器官捐赠法，该法案要求每一个人在申请驾照，身份证时必需回答是否愿意捐赠器官。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想法。人死了，什么都不是，为什么不将器官捐出来给有需要的人呢？我们地方小，要找到合适的器官是很难的。器官不足，有病的人不能得到及时的医治。长期住院，看医生，导致了医疗费用的提高。如果我们能够通过立法，提高对器官保全方法研究的资助，同时让更多人捐赠自己的器官，那么更多人就能得救，而医疗费用能大大降低，这为我们日后推动全民性医疗保险垫定很好的基础。”

　　“话虽如此，但传统思维上对捐赠器官很有保留，人死了，还要把尸体剖开，家人多难接受啊。恐怕不容易得到支持。”孙少南皱眉道。
　　“所以我们才要加强宣传啊。其实人死之后，没过几天就拿去烧成灰了，明明可以帮助人，为什么要浪费呢？”

　　“事情没这么简单。大众对“强制”两个字是很敏感的。虽然他们可以选择不捐，但他们会问为什么我一定要回答呢？”孙少南反驳道。

　　“我有个想法。当你申请驾照，身份证时,你可以选择‘捐’，‘不捐’，或者‘不答’。有很多人其实不想捐，但又觉得‘不捐’两个字给其它人看到不好。也有人已经有驾照，身份证了，又懒得为了这个捐赠专门去改一次。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点。如果你选“不答”的话，你死了之后，就自动默认为是‘捐’。这样就能提高器官捐赠数目，也能间接保证每个人都参与这个计划而不需要运用到‘强制’两个字。”范曾提议道。

　　“对，我喜欢这个方案。”高子盟喜欢范曾的一点是，一旦你定下来一定要做的事，范曾就算反对，都会先放在一边，会想尽办法帮你达到目的。“你有没有其它意见？”高子盟转头对赵子通道。

　　“No.”赵子信摇头“对了，这个周5是东成大学医学院成立三十周年的晚宴，你去吗？”
　　“去，当然去。”孙少南抢答道“这是联络感情最好的机会。相信将来会跟他们多番交手呢。”孙少南转过头来对高子盟眨眼道“带上你的宁大律师。”

　　晚宴当晚，高子盟接了宁晨一道出席晚宴。
　　“你今天很美。”高子盟在车里对宁晨道。
　　“你也很俊啊。”宁晨笑答。
　　一如所料，两人一出场，引起场外记者的兴趣，闪光灯闪个不停。

　　“恭喜，恭喜。”高子盟对医学院院长谢立君道喜道。
　　“谢谢你赏脸到来.”谢立君望向宁晨，高子盟介绍道“这位是宁晨宁律师。”
　　“宁小姐，很高兴认识你。”谢立君很绅士道。

　　“今天人很多嘛。”
　　“大家赏脸而已。”谢立君抚着高子盟的背，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听到风声，政府有意资助器官保全的研究？”

　　“你消息挺快的。”
　　“有时间的话，可以谈谈吗？”
　　“这件事我交给范曾处理了。相信他很快会找你谈。”
　　“再好不过，到时我会带上助理一起来。她可是我的得立助手。”

　　“噢？”
　　谢立君向大厅的右边角落点了点“就是她。”

　　高子盟顺眼望见，只见一高高瘦瘦，皮肤皙白的黑衣女子正和赵子信有说有笑。那表情，那眉目，那红唇，是如此的熟悉的。简宇，高子盟望着远处的那个女子，整个人僵住，胸口像被重重地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