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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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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我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没有任何的预期,但是我的确放纵了。他所作的一切,我都没有拒绝。
黑暗中蓝浚压着我倒在床上,只听见粗重的呼吸声,我心急促的跳着好似要蹦出来一样,因为这样的紧张而浑身发软,手脚一点都使不出力气。
他的动作有些粗暴又很着急,嘴唇似乎被他尖利的牙齿划破了口中溢出淡淡的血腥味。行动间,膝盖和胳膊上的骨头无意的撞在我的身上,很疼,我皱着眉头吸冷气,
不管他从前有没有过经验,反正这一次我的感觉并不是太好。他从后面抱着我,鼻尖抵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用力的喘息,整个过程,我们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这期间有短信铃声响了几次,不知道是谁的手机,但我们都没有理会。只是那么互相拥抱着,默默地汲取彼此的温暖。
他的汗水沾到我的身上湿答答的,洗了一个小时的澡又白费了,我挣扎了一下想让他松开,可是他不动,于是我也没有再挣扎。
迷迷糊糊就这样睡着了,一晚上大大小小的梦不断,睡得却很死,再次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
明媚的阳光懒懒的照在我的脸上,昨日所有的记忆重新回到我的脑海里。我红着脸,慢慢的扭头,看到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洁白的被褥,柔软的头发,白皙的肌肤,暖暖的气息,这样的早晨倒是浪漫,只是这个男人一开口,就把我心里聚集起的,好似晨光中五颜六色的泡泡般短暂的浪漫情绪打破了。
“果然是老女人,真生涩。”他嘲弄的笑,眼睛里有异样的光芒。
意识他话的深层含义时,我也毫不客气转过身,背对着他。这一翻身,浑身的痛感又好似潮水般涌了出来,不由暗暗吸气。
“疼吗?要不要我给你揉揉?”他厚着脸皮贴过来,手指扶住我的手臂,身体触碰的感觉犹如微凉的潮水,让我浑身一颤,闭着眼睛装睡觉。虽然我不是那种矜持的女人,但好歹还有些害羞:“要你管……”
他笑了,贴着我的耳朵呵气:“要不然,一起洗澡?”
我脸红,虽然结婚了,可是貌似咱俩并不是太熟悉呢,用不着给我献殷勤。
“我饿了。”我懒洋洋的往被窝里钻了钻,不理会他的邀请。
“那我去给你做早餐啦,绝对美味。”他兴致高涨,翻身下床。
我愣了一下,感情吃错药了?不过就是刚做了一夜的夫妻,殷勤得不像样子了,真是让我有些过分的意外。
蓝浚一边套衣服一边嘀嘀咕咕的趿着鞋子到处找手机:“到底在哪里了呢?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昨天晚上响了好几声。”
我忍不住笑,微微翻了个身,看到他披着浅蓝色的睡袍低头乱转,听到我的声音便笑着回头,弯着眸子形容妖媚的抛了个媚眼,嘴唇嫣红。
果然,他只有不正常的状态才让我感觉正常。
蓝浚所谓绝对美味的早餐,只是两粒荷包蛋和一杯牛奶,还有一小碟水果沙拉。
见到这两样东西我就想皱眉头,纯粹的蔬菜水果吃了才健康,鸡蛋牛奶之类的,偶尔吃点就算了,当早餐实在是不合格。不过看到他期待的目光,我意识到自己有些挑剔,好歹少爷亲自下厨给做的第一顿早餐,怎么着也得夸奖一下。
“想出去玩吗?大三课少,逃几节也没关系。”他一边往嘴里塞荷包蛋,一边抬头看我。
“随便吧。”我只觉得累,对于出去玩的兴致并不是太高,而且新家还没摸熟呢。
“要不然咱们去英国一个星期,我顺带办点事情。”他装模作样的拿杯子,手却越过餐桌移了过来,勾住了我的手指。
他的手指很白,骨节分明略显瘦削,我垂眸笑了笑,顺着他的手指握住,紧紧相扣:“好啊,随便你安排吧。”
“那吃完早餐我去买机票。”他的脸居然红了,微低脑袋一手扶着额头嘴唇高高的弯起,唇边还留着一抹牛奶的乳白色。
“咦,你脸红了!握你一下手而已,干嘛害羞?”我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你才脸红呢,我热。”他嘴硬,哼哼的躲过我的手,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温柔。
小屁孩儿吧,总是喜欢掩饰偶尔流露出来的感情,好像一旦被对方发现了就会显得自己处于下风失去了主动权。
吃完早餐我洗盘子,蓝浚在旁边磨磨蹭蹭的翻东西,一会儿打开冰箱一会儿打开橱柜,问他找什么,他揉着鼻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等我洗完碗上楼收拾,他也跟着屁股后面过来了。
我哑然失笑,眯着眼睛问:“你到底要找什么?”
“手机。”他挑挑眉毛,翻着眼皮看天花板,一幅心安理得的样子。
我无语,手机又不在我的身上,跟着我也没用。
撸起袖子,系起长发,准备换床单时,他又歪歪扭扭的过来了,舌头舔着嫣红的嘴唇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那个,怎么样?”
“什么?”我不解。
“昨天那个。”
“婚礼?不错。”
“不是,那个……”
“哪个啊?少爷。”我快晕了,蓝大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扭捏捏了。
“Make love。我有点粗暴,第一次不都是很疼的么?”他玩手指,极力的用轻松的语调来说话。
这次轮到我扭捏了,看着拖鞋里露出来圆圆的脚趾头,轻轻哼了一声。稍微有点惭愧,二十六岁了还是白纸一张,他从前喊我老女人我也没法反驳。
“要不然再来一次?这次一定不会疼。”他立刻兴奋的抱了过来,原形毕露。
我犹豫,心里不想但又不愿意拒绝他,踌躇着怎么开口,他已经吻住了我的耳垂,双手也开始不安分。
我皱眉,果然还是不行,一动腰就疼,看来我真的老了,经不起折腾,这真是件可怕的事情。忽然想到了什么,推着他问:“你不是要找手机去买飞机票的么?”
蓝浚愣了一下,动作停止了,眨了眨眼睛而后悻悻的松开了我:“好吧,那等我回来。”说完,不情不愿的又开始找手机,把沙发垫都翻了出来,弄得乱七八糟。
我抿嘴笑,继续整理床,不知道何时找东西的声音忽然消失了,安静得只剩呼吸声。疑惑的扭头,看他拿着手机正专心致志的在看,胸口随之大大的起伏,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我问。
“咣当”手机被狠狠的摔了出去,撞到了玻璃门上,支离破碎。
我吓了一跳,正想询问,不妨他撇过脸,喘着粗气眼神里带着少有的凌厉,黑眸里好似要喷出火来。
我怔住了,眼睛盯着他,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心里意识到,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在这个洋溢着温暖和浪漫的新婚的早晨,而我,却连询问的勇气也没有了。
蓝浚握着拳头,脸色铁青的站在床尾,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呼吸越来越沉重,我的眼泪也随之涌了出来,忽然而来的楚痛冲散了原本的快乐,让我的眼前有片刻的空白。
等我的视野重新清晰起来时,他已经走了。
门重重的被关上,震得我的心也跟着颤抖。掀开被子,床单上暗红色的小花,无辜而委屈。
晚上蓝浚回家,自然没有带什么飞机票,而是面色平静的告诉我一个决定:他准备短期内就出国,学习两年后回来。
然后,独自睡在客房里,一连好几天,冰冷得只剩下背影。
我笑,他居然什么都不问我,也不征求我的意见,就这样说出国就出国。我不知道他在手机里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是也能隐约猜到,让他一天之内下了如此的决定,不可逆转的,绝对跟安阳有关系。
可是我没勇气,我不敢开口不敢询问不想解释,那是我的耻辱,只想深埋掩藏!
再也没有亲昵的拥抱、美味的早餐和别扭的对话,甚至连碰面的机会都很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短短几天就形同陌路人。
可是不久之前,我们还热情相拥。
有好几次,我都好好的问他,可是看到那张紧绷的脸,厌恶的冰冷表情,到嘴的话就生生咽了下去。我是女人,比你大六岁,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不要让我总是用热脸贴你的冷屁股。
冷战僵持的后果时,几天后我醒过来,看到床头摆着一只戒指和一张便条,上面冰冰冷的几个字:“我走了,中间不会回来。”
那枚戒指,是他送给我的钻戒,当时买的时候一起去挑选的。
而我们手上戴的,是一对简单无华的婚戒,刚刚看到戒指的一刹那,我以为他把婚戒褪下了丢在这里,心狠狠的缩了一下,现在还没缓过来。
眼泪忍不住的落下来,安阳想要的结果已经达到了,曾给爱过的男人就这样破坏了即将拥有的幸福,而且还是以爱之名。
可是,他终于把我零星的爱消耗殆尽了。
玉姐很快打来了电话,显得很无奈:“宝儿,你真的同意小浚出国两年?你们两个孩子,自己商量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本来年轻人多学习是好事,他也对我们解释了,我心想,要是你能和他一起去就好了。”
我笑,压抑着胸口的疼痛:“他已经拖了很久了,再不去学校就要没法报名了。再说我才不想出国呢,鸟语说的不流利,还举目无亲。”
玉姐也笑,大概听我的语气不像怨妇,稍稍高兴了点:“男人啊,其他相貌金钱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看他是不是有责任心,要不要上进。你爸爸早就说小浚不错,他那双眼睛肯定不会看错的。两年就两年吧,反正感情在,中间你也可以去看他。那,宝儿,你要不要回来住些天?”
我哑然,连声拒绝。
让我自己窝些天吧,我需要自我调整一下,可是现在好颓废什么都不想干,又回到了去年那个失落而纠结的夏天,每天的生活只剩下对着蓝天白云发呆。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
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