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他不是人［无限］》一朵云棉

19、第十九章

　　谢南川是玩家，又不全是玩家，但不管怎么样，这个事不应该从副本最大boss口中说出来。

　　沈江白神色平常，仿佛问的是今天的天气一般轻易，他还在吃着那颗鸡蛋，久久得不到谢南川的回答，眼中带上了几分疑惑。

　　“你不是吗？”

　　“你……”谢南川顿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试图从小白眼中看到其他情绪，比如最常见的恶意，但是没有，沈江白漂亮的眼睛澄澈见底，他不觉得自己的这个发现有什么值得情绪波动的地方。

　　他莫名想起自己某一刻的一个想法，小白总不会是一个天真的副本boss……

　　这个想法再度浮现，谢南川转头去看沈江白，发现他正悄悄伸手把谢南川的鸡蛋拿走了，学着谢南川刚刚的样子敲了敲，顺便尝了一口鸡蛋壳。

　　心里忽然一松，小白从没伤害过他是个事实，谢南川倾身靠近他，捏住他的脸：“吐出来。”

　　又被发现了。
　　“……”沈江白：“你好小气。”

　　“我说蛋壳。”

　　“我不会吃坏肚子。”

　　“不行。”

　　小白很不高兴，但是听到谢南川下一句话后他又高兴了：“以后和我一起吃饭。”

　　【你的伴侣觉得你很识趣】
　　【他决定以后罩着你】

　　谢南川看着他脑袋顶上这两行小字，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沈江白本来是高兴的，看到他又落到自己头顶的视线，还久久没有移开，迟疑地伸手想要捂住。

　　“不会揪你头发。”谢南川笑了笑，把他的手抓下来，捏在手里没有放开：“如果是在昨晚之前，我还不是玩家。”

　　昨晚那通播报声过后，他才真正联系上了主系统，毫无征兆的接到了第一个副本——［怪物的乐园］，并不是小白这个副本。

　　沈江白：“你不是一直都是吗？”

　　谢南川顿了一下：“所以你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说起来，谢南川也不确认自己在之前是不是，但他现在很好奇，根据玩家和副本boss之间的敌对关系，小白为什么毫无反应。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他问。

　　沈江白有点茫然：“为什么要杀了你？”

　　“我们是对立的，我会威胁到你，我可能会杀了你。”

　　沈江白摇摇头：“你不会，没有人能杀了我。”

　　“而且……”他看起来不太明白谢南川的话：“你不是我的伴侣吗？我可以杀了自己的伴侣吗？”

　　谢南川闻言皱起眉：“小白，我是玩家。”

　　“我知道。”

　　“我是玩家，那就不会是你的伴侣。”

　　沈江白：“可是你一直都在，你是。”

　　谢南川愣了一下，心底升起淡淡的荒缪，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我一直都在？”

　　沈江白见他不信，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回主卧拿了个东西，那是一个厚厚的相册，他把相册放在谢南川面前，翻给他看。

　　一张一张翻过去，有小白，也有谢南川，有合照，也有单独的照片，但无一例外，背景都是小镇，谢南川的脸色有点难看。

　　“但是我们关系一般。”沈江白没有隐瞒：“我翻窗回来那天你突然和我说话了，谢南川，你的脑子是撞坏了吗？”

　　他后面那句纯属好奇，没有带一丝嘲讽，然后开始等谢南川回答。

　　谢南川沉默地把相册往回翻。

　　系统安慰道：“宿主，可能小白的伴侣和你一模一样呢，你不用怀疑，你真的是人类。”

　　指尖停在其中一张照片。
　　“这是我的高中校服。”

　　再往下翻一张：“这是我大学室友送的笔。”

　　“这是我根据网上教程第一次尝试做的菜。”

　　谢南川在现实世界中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大风大浪，他自己住，与外貌和性格不同，生活十分简单正常，这些照片上的人他百分百确认就是他自己。

　　“就算有可能是主系统提取了我的记忆放到这个副本，捏造了一个‘我’……”谢南川没说完就自己否定了这个回答：“它根本影响不到这里，也没有理由这样做，而且小白说我一直都在，最大的副本boss，记忆也会被影响吗？”
　　“小白他，没发现我和‘以前的我’有什么不同。”

　　谢南川安静了太久，沈江白微微凑上来，好奇问道：“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谢南川揉揉眉心，觉得想得头疼，有点自暴自弃：“不记得了。”

　　“没关系的。”小白安慰地拍拍谢南川。

　　谢南川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线索乱到不想思考，缓了一下后问沈江白：“我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江白思考了片刻，答不出来，只能犹豫地说：“我们不熟。”

　　谢南川：“？”
　　“小白。”

　　小白有点心虚，把脸转向另一边。
　　过了一会他又把头转回来：“真的。”

　　一般是这样子的，他不搭理谢南川，谢南川也不搭理他，互不干扰，他只知道谢南川是自己的伴侣，就是他出去一次回来后，发现谢南川有点奇怪，仔细观察后，发现他还是那个他，于是就没有再理会。

　　原来他的伴侣是脑子撞坏了，沈江白心里暗暗想，希望他快点好起来，最好回去自己睡觉。

　　小白的气泡选择性冒泡。
　　【你的伴侣很关心你】
　　【他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看清小白头上的两行小字，谢南川愣了几秒，低头去看正在看他的小白，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纷扰的思绪平静了些，想起了一个疑点：“小镇的居民好像和我都不熟。”

　　沈江白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一点，但还是答到：“你不经常在小镇里。”

　　相比较起来，他待在小镇的时间都比谢南川长。

　　系统冷不丁开口：“宿主，你在怀疑自己的身份吗？”

　　谢南川：“没有。”
　　他确定现实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只是怀疑这个副本的走向和用意，让他有一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谢南川自己的记忆，小白的记忆，小镇居民的记忆，三方或许都“各执一词”。

　　“小白，我是玩家的事情，只有你知道吗？”

　　沈江白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还没有告诉我，副本是开始了吗？”

　　谢南川：“［怪物的乐园］？”

　　“嗯。”

　　“还不算开始。”谢南川没有接到任何任务要求，估计还要等其他玩家集结，不过应该快了：“小镇的居民会知道我是玩家？”

　　小白摇头：“等开始后，他们只是会知道有玩家在小镇里。”

　　主系统能连接到的副本，玩家是受到保护的那一方，不同于误入其他副本被称为外乡人，主系统会给予玩家合理的身份，方便他们在副本中活动。

　　不过谢南川的身份，对其他玩家来说或许是降维打击，最大副本boss的伴侣，一直生活在副本中，谢南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视线落在小白身上，轻笑出声：“我好像不用努力了。”

　　沈江白：“？”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副本开启，谢南川目前没理清自己和小白之间的关系，就没有继续问，打算缓一下，反正待在副本中最大的危险小白，已经知道他是玩家，谢南川其实没必要折腾太多。

　　沈江白不会伤害他，那就更没有其他副本boss什么事，唯一要注意一点的，是给了谢南川“入场券”的齐萧，他说不定也清楚谢南川的身份，加上他特意蹲楼下来讲的那番话，这个可能性翻倍。

　　只是不知道他是敌是友，谢南川只知道自己不太想和他交流，看到他就想开启勿扰模式。

　　谢南川简单收拾了一下餐桌，沈江白坐在椅子上看了一小会，站起来把相册抱回去放好，重新换了身衣服出来。

　　谢南川擦干净自己的手，打开冰箱看了一眼，拦住准备出门的小白：“我和你一起出去。”

　　沈江白的手正搭在门把手上：“你要去哪里？”

　　“买菜。”

　　买菜对于小白来讲是个新鲜词，他要跟着。

　　市场是沈江白从未踏足的地方，他出来后就真的不讲话了，安静地跟着谢南川，十分在意自己对外形象。

　　但谢南川一看向他，他就露出一点点好奇，谢南川忍不住失笑，小白就悄悄瞪他。

　　他不经意帮沈江白挡去周围的视线，就装作没有发现空气中比昨天愈发异常的气息，低声询问：“你想吃什么？”

　　小白闭着嘴不说话，他的眼睛眨了眨，不太想搭理谢南川。

　　“对不起。”谢南川弯唇笑了笑，他觉得小白好玩得不行，但不能多逗，因为他会恼羞成怒，不过也特别好哄。

　　谢南川带他去了经常光顾的菜摊，虽然上次有些不愉快，但这个摊位上的菜很新鲜，种类也比较多。

　　菜摊老板看到他身旁的沈江白，木着一张脸，仿佛下一秒就能去世。

　　小镇的居民还是怕小白。

　　谢南川递给身后的小白一袋蘑菇，示意他拿着。

　　今天的市场格外安静，连小苍蝇都不叫了。谢南川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仿佛没有感受到周围似有若无的幽怨，他拿了把青菜，想问沈江白吃不吃，他不说话但点头还是可以的。

　　结果一回头，发现他正悄悄往嘴里塞蘑菇，然后又悄悄吐出来，吐出来的蘑菇消失在空气中。

　　谢南川：“……”
　　小白给什么吃什么的做法需要改正一下。

　　谢南川拿起一个番茄，瞥了眼菜摊老板，确认菜摊老板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幕，在心里松了口气。

　　这里不能长待了，他怕影响小白的形象。

　　谢南川转身把番茄递给他，把蘑菇拿回来，蘑菇不能这样吃，但番茄还是能让沈江白咬一咬。

　　小白果然咬了一口，被酸得差点把脸皱起来，但是他忍住了，拍了拍谢南川的肩膀，把咬了一口的番茄还给他。

　　谢南川拿着这一颗咬了一口的番茄：“……”

　　沈江白想让他自己尝一口，谢南川想的是刚刚似乎忘记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