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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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曲荷池的时候，迎面看到了五公主沐婷曦。只见她梳着元宝髻，带着纯金的镂空发冠，发冠前面坠着一颗大东珠，身穿淡黄色的齐胸儒裙，外披一件绣着牡丹的橘色薄纱外褂，贵气逼人。
在心里叹了口气，若说沐沁晚最不想碰到的人，这位五公主就是其中一位。
“五皇姐。”
沐舒晴从上到下打量着沐沁晚：“七妹妹，如今看着是发达了。不比之前在书斋时的寒酸。”
公主到了年纪也要启蒙，上学。后来大了之后，以礼仪、书画、乐器为主，书斋就不常去了。当年景淑妃还在，沐沁晚和沐舒晴年纪又差不多大，是由一位师傅启蒙，倒是做过一段时间的同窗。后来景淑妃不在了，再后来沐沁晚也就没再去书斋了，就很少见到自己这个五皇姐。
沐婷曦是丽婕妤所出，丽婕妤漂亮，在后宫中艳冠群芳，这后宫之中倒是只有她还可以和舒贵妃分一分明德帝的宠爱。因此丽婕妤虽未生皇子，性子却跋扈，沐婷曦继承了她漂亮的脸蛋儿，也继承了她跋扈的个性。
之前在书斋的时候，沐婷曦就喜欢欺负沐沁晚，只不过沐婷曦没什么恶毒的心思，一切都摆在明面上，所以也没有让沐沁晚吃过很大的亏。
沐沁晚知道她的个性，不欲和她争辩：“这不过是舒贵妃看我没了母妃，没人操持这些，才关照了一下。比不得五皇姐，今天五皇姐才是光艳照人，这身衣裙衬的皇姐格外动人，头发梳的发式也好。”
沐婷曦听着沐沁晚谦卑的话语，心下暗想，沐沁晚不过是一个没娘的丫头，长得不漂亮，舒贵妃不过一时照顾了一下，哪里比的上自己。
顿时心里也没气了，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曲荷池，过了拱门，沿着水榭走一会儿，转个弯就看到呈弯月形的水面，水面上的荷花还没开，只有大片的荷叶。两人一路没停，走到曲荷池中心的建筑-舟济舫。
这是一座仿画舫的建筑，共三层高，外形似船却不能划动。一大半建在水中，站在舫的最前面可以纵观整个曲荷池的景色。
沐沁晚和沐婷曦走过舟济舫外面的平桥来到舫上，便有太监通报：“泰昌公主到，康宁公主到。”在舫上的闺秀们皆跪地口呼千岁。两人没停步，走上三楼，舒贵妃正在三楼，身边陪着几位世家小姐。
沐沁晚和沐婷曦上前给淑贵妃行礼，旁边的几位小姐也跪下口呼千岁。舒贵妃笑着对她们说：“你们来的正好，来来互相认识一下。”说着指着她身边一位穿着水红色儒裙，约莫十六七岁，一张清丽的面庞，肩若削成。自有一股弱柳扶风之感。“这是我娘家的侄女儿，闺名清素”。
又指着另外一位蓝衣女子，“这位是吏部尚书家中千金，姓周，名嫱”。若说刚才那位是空灵的兰花，那这位倒是妖娆的芍药。一张瓜子脸，眼尾微向上挑，眉眼之间一股凌人之气，整个人十分的秀丽美艳。
“本宫留了清素在宫中多住一段时间，你们几人年纪相仿，可多在一处。年轻人一起玩玩闹闹才好。”
众人称是，舒贵妃满意的点点头。众人四散坐下，聊一些女儿家的话题。
坐下之后沐婷曦对眼前的环境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儿，今日她可是费尽心思打扮，原以为自己到这里之后能够艳冠群芳，结果人都围在舒贵妃周围，她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待遇，立马就想起身走人。还没起身就听到太监来禀报说是乐阳公主到。
这就是沐沁晚另一个不愿见到的人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位身穿紫色公主吉服，头上带着八宝凤冠，眉眼带着几分清冷的女子走过来。这便是乐阳公主沐妍暖。
舒贵妃站起来，走上前拉着沐妍暖的胳膊寒暄：“公主今日一来，这整个赏花会的风头怕都要被公主占去了。”
沐妍暖疏离一笑：“哪里，这些闺秀正值青春，哪里是我这个已婚妇人能比的。更何况谁人不知贵妃娘娘才是风华绝代。”她嘴上说的客气，却没有给舒贵妃行礼，毕竟她是中宫嫡出的公主，明德帝又宠她，自然无人敢指摘她什么。
舒贵妃用帕子掩了一下脸：“公主这是打趣我呢，在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面前，我可是徐娘半老了，哪里还有什么风华。”接着意有所指，“今日这园中花团锦簇的，怕是要挑花眼了。”
在场之人都知道这次赏花会是为何而办，在场的闺秀大多也是冲着二皇子，但都不宣之于口。如今舒贵妃这么一说，周围的大家小姐们都有些害羞，举着团扇遮着脸。
沐妍暖转眼看到了沐沁晚，愣了，接着目光一凛：“这可是七妹妹，如今倒是快不认识了。”
沐沁晚知道自己这个三皇姐一直不太喜欢自己，原因嘛，就是因为沐沁晚的母亲景淑妃进宫那一年，皇后的身体就开始每况愈下。沐妍暖当时还是个孩子，只把这一切的错都算在景淑妃头上，自然对沐沁晚就非常厌恶。
刚看到沐妍暖进来的时候，沐沁晚就想躲开，但地方就这么大，出口又在沐妍暖身后，自然没走成，就被抓住了。只能上前： “三皇姐。”
舒贵妃看看两人，她自然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儿，只是今日的赏花会可费了她多日的功夫，若是两人凄凉争执，传出去也确实不好听，随即打圆场，拉过沐妍暖：“公主来尝尝，今年刚上贡的新茶。”然后又对着余下的人说：“今日是你们年轻人的活动，别在这里陪我啦，下去玩去吧。”
沐沁晚趁着这个机会，告辞出来。下楼离开了舟济舫。
“看看，这就是嫡公主的做派，那架子…渍渍。”身旁的沐婷曦有些愤愤。
沐沁晚只能笑笑。
没想到招来沐婷曦的怒火：“笑，笑，你就只知道笑。怪不得一直被欺负。还以为变了，不想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一甩袖子，走了。
沐沁晚错愕，她这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苦笑着摇摇头。呵！她大概忘了，自己也没少被她欺负。
青雨上前扶住沐沁晚的胳膊：“公主，我们去哪？”
沐沁晚扫了周围：“四处走走吧。”
沐沁晚带着青雨和绿芜还有小太监福保漫无目的的沿着水边向前走。
春夏之交，池边的花草丰盛，有很多枝条伸到小路上。沐沁晚一时不查，被一只带刺儿的枝条将裙摆划了一道口子。
青雨立马蹲下查看：“公主，可有划伤？”
反复查看之后确认没有划伤公主，只是裙子就没法穿了。青雨有些懊恼：“这些花匠怎么回事儿，今日这样大的日子也没检查一下，幸好没伤到。”
沐沁晚倒是觉得被花枝划到没什么，只是可惜这条裙子，换一条又要折腾，真是觉得累。不过青雨的话倒是给她提了醒，叫来福保：“你去问问，是谁管这里的花草，找人来修剪一下，别一会儿再有人被划到。”
福保应是，转身找人去问。
沐沁晚又吩咐绿芜回华英宫去取一条新裙子来。等绿芜走后，沐沁晚带着青雨朝前走，打算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等一会儿绿芜。
“公主，前面就是停云轩。”
两人就打算在这里等绿芜回来，走到近前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姑娘。那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眼角还有未擦干的眼泪，旁边站着一个，像是坐着的丫头。
沐沁晚顿时有些尴尬，走也不是，进也不是。
正踟蹰间，那位坐着的姑娘起身：“不知这位小姐是哪家的？可是要在这里赏景？”
青雨回道；“这是康宁公主。”
那主仆两人慌忙跪下行礼：“臣女吏部尚书之女周缊，见过康宁公主，公主千岁！”
沐沁晚抬抬手示意她起身，就向停云轩里走。
周缊看到沐沁晚向里走，就知道她要在这里，怕打扰她，随及要告退。
沐沁晚笑着开口：“周姑娘，若我来你就要走，岂不成了我赶你走。这么大一个停云轩还待不下我们这几个人吗？”
周缊不好意思的留下了。转眼看到沐沁晚破了一道口子的裙摆，正不知道怎么提醒。
沐沁晚看着周缊眼睛扫了下自己的裙摆，就一脸的无措，知道她是看到了。
“这条裙子好看，得了枝条的青眼。”
听到沐沁晚这样说，周缊顿时知道了裙子为何破了个口子，拿起身前戴的一个荷包：“公主，在此等着怕也要一会儿，不如让臣女试一下能不能修好。”
沐沁晚一脸兴味：“你每天还带着针线吗？”
周缊赫然：“臣女痴迷刺绣，若是出门见到哪出美景，或是漂亮的花草，便想绣下来，所以一直有随身带针线的习惯。”
沐沁晚听她这么说，十分好奇她的绣工，就点点头。
周缊拿出绣花针和丝线，选了一种和裙摆颜色一样的丝线。沐沁晚坐在椅子上，周缊蹲下来。只见绣花针如银龙般在裙摆处翱翔。
不久，周缊咬断丝线站起身：“好了。”
沐沁晚也站起，转了一圈，惊喜发现周缊的绣工真是出神入化，一点都看不出原先枝条划的口子：“周姑娘，你可真厉害！”
“公主谬赞。”
沐沁晚想起刚才在舒贵妃身边的女孩也说是吏部尚书之女：“周嫱是你什么人？”
周缊回道；“回公主，正是家姐。”
沐沁晚打量一下面前的周缊，待人有礼，不卑不亢，倒是和一脸傲然的周嫱不十分像。虽说不如那位艳丽，但也是位清秀佳人，身上透出一股温婉之感。
两人又坐下，看着外面的风景，随意的聊着天。沐沁晚顿时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觉得周缊虽表面看着温和，内里其实很有自己的见解。
中间绿芜取衣服回来，沐沁晚都没注意到。
聊了好长时间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直到福保来禀报说是舒贵妃在司晨殿设了酒宴，正在请园子里的闺秀公子们前去赴宴。
两人才止住话题，裙子既然看不出破损，沐沁晚也就不想再去麻烦一通。依然穿着之前的衣裙，和周缊相偕出了停云轩，打算去司晨殿。
路上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处亭子周围站满了人，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派福保去问，回说在斗花。斗花，又称斗百草。春时斗花，自古皆有。后演变成端午节的习俗。时近端午佳节，这些青年男女大概是看这边又许多奇花异草便兴起这个点子。
只见场中斗花以趋近白热化，最终一位身穿蓝衣的女子因有一朵魏紫，花大而丰满。赢得了斗花的魁首。
沐沁晚看着这些人因结束了斗花，就将手里的花丢弃，有些可惜，低声喃喃：“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倒是一副菩萨心肠！”后方传来一句赞美。
沐沁晚和周缊都回身去看，后方站着两个青年男子，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眼睛深邃满是笑意，鼻子英挺，头发全部用金冠束起。通身一种出尘的气质。另一个眉毛浓密，眼眸清冷，眼尾向上冲散了这股清冷，头上用一只白玉簪绾住发髻，身穿深蓝色长袍，显得整个人如一块儿上好的玉石，泛着温润的光泽。
福保立马跪下行礼：“见过二皇子，萧公子。”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