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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库洛洛:Behind Blue Eyes (4) ...

  •   他回过头望出去,远处一片银金的海面上似乎有不少零星散落的漂浮物,它们上方有一群大型鸟类在此起彼伏地翩然旋转滑翔。
      “是啊,又是全新的一天。”他起床披上晨袍,“我们到阳台去。”
      秋天,北方的海上,太阳似乎升起得特别早,散发的光芒也似乎特别耀眼而冰冷。此刻朝阳已经有一小半露出海平面了。他眯起眼睛从阳台的视角远眺,远处的海面就像一池水银那样凛冽。
      “好像漂在那里的东西也是活的。”芬格斯用一条羽绒被把他自己连头包起来,站在他身边自言自语。

      “托侠客的福,我看得可清楚了。”西索坐在床沿梳理着湿漉漉的红头发,用懒洋洋的语调描述难得一见的场面。他刚洗过澡,百合花一般的皮肤散发出阵阵幽香。库洛洛已经习惯他身上时不时会变的香气了,反正都很好闻。
      “漂浮在海面上的是雄性哈耳皮埃,他们和雌性,也就是在天上飞的那些,每年就在这一星期的时间里在这片海域相会。”西索把缠在梳齿上的头发轻轻拿下来,“我怎么会懂这些?芬格斯,你也不看看我的室友是谁。”
      库洛洛和芬格斯在阳台上观察哈耳皮埃们跳舞,总的来说由于距离实在太远,即使使用了“凝”,效果也不怎么样。可科学狂的侠客就不同了,他的行李里面居然有军用夜视望远镜,他们两个看得可就真切了。
      “雄性哈耳皮埃顺着海流漂到这里,它们仰面朝天地躺在水面上,我看到它们的翅膀就像鱼鳍一样划水,看来它们其实是会飞的……”
      芬格斯又打断他:“西索,你有没有看到它们的肚皮上有人脸?”
      西索和侠客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你这么说让我想起在娘胎里吃掉自己兄弟的双胞胎哦。”侠客翻翻眼睛。他又被某人附体了吧。
      库洛洛担心芬格斯一不小心要大嘴巴地跟别人说他看到玛西亚老师的事情,于是岔开话题:“为什么网上都没有他们的照片或者视频的?这次总该有人拍到吧。”
      “这就是他们神奇的地方了,拍不出,完全拍不出。”侠客耸耸肩。
      西索带了一台非常专业的照相机,他想起来了,他们游览圣摩瓦多的时候,这家伙还装上长镜头拍了不少照片。
      “是啊,肉眼看得见他们,但取景框里就像是隐形了呢。”西索解释。
      “吸血鬼片也是这么拍的吧,镜子里也照不出来。”
      关于能读出真爱之人的幻兽的讨论到此为止,反正百科全书上对他们的描述并不比今天侠客和西索在望远镜里看到的多。他们每年此时在这片海面上选择配偶并用高超的技巧跳起交欢的舞蹈,就像人类走进快餐店后点餐吃完收掉餐盘那样,迅速准确没有任何多余的步骤,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个体延续种族的责任后散场。
      接着他们去吃早餐。早餐时间他又被鄙视了,这次是“金色枫叶”引起的,因为他忽然发现装藜麦饭的碟子底部有一个枫叶形状的金色标记。
      “这是什么?”他指着碟子问。
      西索坐在他旁边,伸头看一眼后反问:“库洛洛,你前几天都在船上玩了些什么?”
      “看电影,逛免税店,蹦迪还有碰碰车……喂,我们两个还撞过车对吧?”
      “对,而且你还喝醉过一次,你还没跟我们一起上岸去看帝陵。”西索喝一口牛奶。这家伙很喜欢喝牛奶,他发现了。
      “喝醉了才早上起不来的。”
      “我想说的是,你有空跑去舞厅里喝个稀巴烂,你怎么不去看看球幕电影呢?介绍卡金国风土人情、旅游景点和方方面面的系列片哦,每天不定时放映。哪怕内容不尽不实,至少它还介绍了船上的很多细节。你去点播厅里戴着耳机看《杀死比尔》有意思吗,你不是都看过了吗?”
      在朋友们围观下被一个男人吐槽还真是人生第一次啊。“所以说你能告诉我金色枫叶是什么吗?”
      “要不要等一下我陪你再去看一次球幕电影呢。”西索给他一个充满奶香的微笑。他看到他耳垂上的一对银蓝色小珍珠偶尔才从浓密的红发中闪出来一下,像灯泡一样锃亮。
      然而在去电影院的路上,西索又想起来要打个电话。他就在船上随处可见的公用电话旁边站定了,熟练地拨通一个号码:“你还没起床啊,那我跟库洛洛先去电影院咯,你吃完早饭来找我,我们去剪头发。”
      不用问,他肯定是给飞坦打电话呢。飞坦跟小汤一个房间,才几天工夫,小汤就被他们两个带得更加古灵精怪,等旅行一结束,估计少不了他师傅的一顿揍。
      “你们要去沙龙啊?”西索挂断电话后他问,“要不要预约?”
      “不用预约的,大不了在那里等一会儿。你跟我们一起去吗,你头发也很长了。”
      “我再想想。”
      现在就他和西索两个了,侠客和芬格斯要去打斯诺克,他们两个扬言要凭球技堂堂正正地赢一笔钱。他和西索并排走在公共区域,西索很高,红发耀眼,一身奶香袭人,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走在身边的是喷了香水的派克姐姐。
      “大后天船又要靠岸了,这次的节目是上卡金国的离岛参观,你知道的吧?”西索问他,“这次你觉得,嗯,会有多少人上岸?”
      “?”他没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西索无声地叹一口气,停下脚步。“你回想一下,这些天以来有没有一种无聊的感觉,一种被关在巨大的笼子里的感觉?”
      “不瞒你说,上船第一天我就觉得有点压抑。”他很赞同这种感觉。于是二人站在原地环视四周。还是早已了然于心的大厅,大得一眼望不到边。近处的立柱、咖啡座、盆栽鲜花和植物,稍远一点的商业区入口和通往赌场的入口,另一侧,离他们比较近的是美食区域的入口,他们就是从那里吃完早饭走到现在这个地方的……再向前走就是“日光浴场”,那里有五个游泳池和成排的沙滩椅以及更多热带植物。这一切,都被大块六边形玻璃组成的蜂巢包裹起来。
      “是啊,现在时间还早,等一下人多起来以后这里就会显得拥挤,那么多人关在一个大笼子里不知道都忙些什么。我越来越觉得这么渡假法怪没意思的。”西索收回目光和他对视。
      “关键是我们花了钱,为自己在笼子里买一席之地。”他报以微笑。真是个美人,和他平心静气地对话,感觉不错。美人西索今天在白t外套了一件巧克力色的宽大衬衫,和一头红发相得益彰,皮肤看上去白得像牛奶。
      “还真是……”西索也笑起来,一时间仿佛地动山摇。
      他们继续往电影院走,到了才发现时间太早,于是又晃到人造沙滩的甲板上。他们买了甜筒,最后走上昨晚看水母的观景台。除了他们两个,弧形的观景台上一个人都没有,真的是太早了。面对无边的白色汪洋和同样空无一物的天空,他啃一口冰激凌,忽然想起昨天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光速跑出来的工作人员,要是现在我“一不小心”让冰激凌掉在地上,他们也会那么飞快地赶来打扫吗?
      所以他问:“西索,你有没有注意过打扫客房部的人,他们的制服是什么颜色的?”
      西索停止了吃冰激凌的动作,眨眨眼睛想了想才说:“我没有看到过有人打扫……真的,我们离开房间前挂起要求打扫房间的牌子,等回去的时候房间就已经干干净净的了。如果说制服的颜色嘛,我记得上船那天带我们去房间的人,好像穿的蓝灰色的女仆装?”奶油粘在他的嘴唇上,很可爱。
      “穿深灰色女仆装的,是不是只有赌场里的兔女郎?”他又问。
      “咦……”西索歪着脑袋又想了一会儿,接着像自言自语一样地开始数:“我去过的几个餐厅都是粉红色的,服务台是浅黄色的,其他嘛……”
      “甲板上的工作人员穿的是浅绿色的连体装。”他补充道。
      “那还是兔女郎好啊!”西索发出感叹。
      “如果说每个区域的人都有对应颜色的服装,那么她们会穿着A区的制服去B区工作吗?”那个身材娇小的深灰色女仆装可是在清扫画框哦,那是又慢又细的活儿。
      “怎么讲?”西索显然来了兴趣。听过他的简单描述后,西索一笑:“要我说,那是个摘了兔耳朵的不正经的兔女郎。”
      这么说好像也有一定道理。当时一等客房区并没有什么人在活动,上岸参观的还没回来,对留在船上的人而言正是晚餐时间。不过如果解释为她在招揽生意,那也还算说得过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不喜欢欠人情,或者说不想欠不是特定的人的人情。可你让我怎么办呢?
    语言之间的转换是不可逆的,比如说blossoms shanghai给谁都会认为是开花的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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