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软肋，亦是归途》人间尘

20、阿凝，不装了？

　　入夜，一道娇小的黑影从驿馆飞身而出，一路行往西凉皇宫的方向，身形如鬼魅。
　　一路无阻，初凝顺利地潜进西凉皇宫，她顺势躲入一间无人的偏僻宫殿中，脑中再度回想着先前看的西凉皇宫布局图。虽然一路上早已反复看了数遍，但今日总觉得有些心慌。
　　以防万一，她反复思量着接下来要搜索的地方，以及它们的大致方位。并计算着禁军巡逻和换班的时辰。
　　确认无误后，她按规划好的路线一路搜索，却都一无所获。
　　如今，只剩西凉皇的寝殿，以及他做太子时居住的东宫了。
　　初凝的步子停顿了一下，转身朝东宫的方向飞身略去。
　　她仔细地搜了东宫的书房、寝殿，依旧一无所获。
　　初凝借着月光打量着这一尘不染的书房，不由微怔，难道她真的想错了？
　　忽然，她注意到书架上有一处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光滑，似乎与其他地方不同。
　　她轻轻挪过去，细细端详了片刻后，手指向下按去。
　　随即，书架上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锦盒，打开后是几封信。
　　看信封磨损的样子，应是许多年前的东西了，又被如此小心地藏在此处。
　　似乎一个惊天之秘要被揭开了，初凝只觉心跳都快了几分。
　　她打开信封，将信纸展开，却因太过震惊而惊呼出声……
　　竟然是他？怎么会……
　　外面巡查的禁军听到动静，立刻喝道：“什么人！”同时招呼人手，将书房围住。
　　初凝立刻回神，将信件都塞到怀中，抽出腰间软剑，一脚踢开房门。
　　初凝正欲提剑上前，忽然肩膀被人按住。她转头，来人虽黑衣蒙面，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黑衣人的身份。
　　那人衣袖一甩，无数粉末洒向四周，那些禁军立刻以袖掩住口鼻，就在这一瞬，黑衣人抓着初凝突围出去。
　　看着身后的追兵，初凝突然开口道：“兄长，跟我走。”
　　随后反手一拉，带着沈陌向远处一条长街逃去。
　　绕过几条小巷后，两人翻窗跃进一间屋子。
　　还未等屋中少女惊呼出声，初凝就一记手刀劈向她的后颈，那姑娘立刻昏了过去。
　　初凝一边将那姑娘扶到床上，一边语速飞快的和沈陌解释了两句：“此处是西凉最大的青楼，师兄曾带我来过。这儿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贵，应是没那么快查到我们。黑衣太明显了，我们先找两身衣服换上。”
　　“好。”沈陌点头。
　　与此同时，云烟楼大堂，老鸨正拦在前来追踪二人的官兵身前：“军爷，您这气势汹汹的前来，可是会吓到奴家的客人们呢。”
　　“滚开，我们是宫里来的，前来搜查两名刺客，管你什么客人不客人。你这般阻拦，是要妨碍公务，包庇那刺客不成！”为首的人厉声喝道。
　　那老鸨虽被吓了一跳，但平日也算是经历过不少风浪的人，立刻说道：“奴家自是不敢妨碍军爷公务。只不过，奴家这云烟楼虽不成气候，却也是贵妃娘娘兄长的产业。若出了什么事，奴家也不好向主子交待，所以想请官爷们动作稍轻些，别吓到奴家的客人们，或者随意打砸。”
　　听闻贵妃娘娘的名头，那人面色不似最初那么狠厉，说道：“自然。我们只找那两名黑衣男子，对正常的客人自会让兄弟们客气些的。”
　　然后他双手一挥，身后的人分作两队，一左一右的开始搜查。
　　屋内，初凝刚从柜子里找出两件给客人准备的外袍，走到桌边递给沈陌。
　　二人才脱下夜行衣，便听到官兵已然搜查到这层。
　　来不及多想，初凝立刻将夜行衣和刚找到的外袍团起来都塞到沈陌怀中。
　　随即，一手往开解头上的发带，一手抓着沈陌向床榻边走去。
　　待走到床榻边，初凝立刻将床上的姑娘和沈陌怀中的衣服都放到床底。又起身解下床帐，抖开被子。
　　沈陌只听初凝在她耳边说了句：“兄长，得罪了，别出声。”嗓音不同往日，是女子的轻柔音色。
　　还未来得及多想，中衣领口便被初凝用力一拽，二人齐齐倒在榻上。
　　正在此刻，开门声响起，耳边同时传来女子的尖叫。
　　沈陌立刻用被子将初凝从头到脚的裹住。
　　进来搜查的两人见屋内只有这一男一女，没有要找的目标，不疑有他，说了声打扰，便退了出去。
　　又过了许久，听着外面已没有其他动静，初凝才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将脑袋从被子中探了出来……
　　一抬头，正看到沈陌双眸含笑的脸：“阿凝，不装了？”
　　“兄长，对不起……之前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初凝低声说道。
　　沈陌轻笑不语，看着应是没有生气。
　　初凝不由得胆子又大了起来，好奇的问道：“兄长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在边南镇刚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
　　“怎么会？我一直觉得自己扮男子足以以假乱真呢，而且我还特意改了声音。兄长身边的侍卫就都没看出来。”
　　“阿凝不是一直都没有打算刻意瞒着我吗？”沈陌好笑的说道。
　　话落，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初凝的额角，那里本有道疤，初凝易容时遮住了。
　　“这道疤，我不会忘记，更不会记错。”
　　初凝不由得脸一红，翻身下床，将那姑娘和外袍从床下挪出。
　　沈陌已经起身站到床边了，初凝又把那姑娘重新安置到床上。
　　“那些人应当已经走远了，兄长将外袍换上，我们先回驿馆吧。”初凝将其中一件外袍递给沈陌。
　　沈陌接过衣裳，又打趣了一句：“其实，刚刚我们直接换上外袍，应当也是来得及跑出去的……”
　　初凝不想承认当时自己一时情急，完全没想到这些，胡乱答了句：“这样更为稳妥一些。”
　　沈陌没继续逗她，也配合的点了点头。
　　收拾妥当后，初凝又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放到那姑娘鼻尖，让她嗅了几下。
　　看着沈陌询问的目光，她解释道：“助眠的，也有些其他功效，待她明日醒来会忘记我们来过。”
　　“嗯，走吧，今晚之事，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