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软肋，亦是归途》人间尘

11、宫宴求娶

　　西凉来使入京，恰逢中秋佳节。因此，陛下特意设宴承和殿，邀百官及家眷共同出席。一来君臣共贺佳节，以彰陛下恩德；二来，则是为西凉皇子一行接风，以显重视。
　　“爹爹，我在海棠苑等您和哥哥，宫宴过后早点回来哦，我们晚上一起赏月！”初凝边帮平西侯整理衣服边道。
　　初凝这些年对外一直声称体弱多病，陛下早年间，见平西侯四处为女儿求医问药，感怀于他的爱女之心，曾特意下旨准许，这些宴会应酬初凝都可以不必参加。
　　“哥哥，记得看着爹爹不许让他偷偷喝酒。”
　　“哼，我哪用得着这小兔崽子管。”平西侯冷哼道。
　　“好好好，爹爹说的是。时辰不早了，您和哥哥快些出发吧。”
　　平西侯应声走了出去，林初末正要跟上，忽觉衣袖一重。
　　“哥哥，帮我把这个带给他吧。”初凝将一个精致的小食盒递给他，“别说是我给的。”
　　“哼，我可不知道他是谁。”林初末哼道。
　　“哥哥，前两天我和云笙摘了桂花，酿了桂花酒哦。”初凝讨好的摇了摇哥哥的袖子。
　　林初末扯出袖子，拿上食盒，走的毫不留恋，只留下句“女生外向。”便不见了踪影。
　　马车上，平西侯看着儿子手中的食盒，了然道：“给那小子的？”
　　林初末黑着脸不答话。
　　“凝儿对他……哎，不知道那臭小子什么想法，听说公主对他可追得紧。”平西侯叹了声气道。
　　“他敢有什么想法！我的妹妹值得这世上最好的，无论是东西还是人。”林初末立即呛声道。
　　“你不是一向最讨厌他了吗？”平西侯打趣道。
　　“……”林初末将头扭开，看向马窗外，打定主意不再理自家老爹。
　　待父子二人到达承和殿，殿中官员已来了大半。稍作寒暄后，二人终于在安排好的位置上坐下。
　　对面正是沈陌。他远远地向平西侯行了个晚辈礼，平西侯笑着点了点头，而林初末……则一脸苦大仇深的瞪着他。
　　沈陌面上仍是一片淡漠，一如平常，心里却暗自琢磨起来。
　　正在这时，御前总管孙让尖细的声音传来，陛下已然携着兰贵妃步入了承和殿。后面跟着诸位皇子公主。
　　众人赶紧起身，跪伏于地，高呼万岁。
　　熙和帝温声道：“今日佳节，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谢陛下！”诸大臣及家眷谢恩起身，又坐回了席中。
　　熙和帝抬头看了身旁的孙让一眼。
　　孙让意会，高声道：“宣，西凉使臣进殿。”
　　片刻，以西凉三皇子为首的一行人步入承和殿。
　　李恂行礼道：“西凉李恂见过大楚皇帝陛下。”
　　身后的诸人亦跟着道：“见过大楚皇帝陛下。”
　　“诸位免礼，”熙和帝笑道，“朕一直听说西凉三皇子姿容不凡，如今一见，果真是少年英杰啊！”
　　“哼，花孔雀似的，哪有沈陌哥哥好。”一个女声小声嘀咕道。
　　熙和帝看了她一眼，却没多做斥责。只是继续道：“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今日朕与众大臣在此为诸位接风洗尘。诸位快快入座，不必拘礼，尽兴便是。”
　　“多谢陛下。”
　　随着西凉使臣的入座，宫宴正式开始。珍馐美酒一碟碟的端了上来，各色歌舞也层出不穷，一时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父皇，今日宫宴，月儿也为父皇精心准备了一舞。”忽然，先前那女声脆生生的说道。
　　“哦？朕的月儿有心了。”熙和帝看着女儿慈爱的笑道。
　　“那月儿先下去准备啦。”说着，便带着侍女走了下去，不过似乎走前看了沈陌一眼。
　　林初末恰巧看到这一眼，暗暗腹诽了一句“祸水”。
　　大楚皇室里，子嗣情况虽比西凉强些，但也着实算不上多。熙和帝如今膝下也只有三个皇子，一个公主。
　　其中，大皇子二皇子早逝，三皇子秦浔是先皇后之子。不过皇后早亡，三皇子又因早产之故，体弱多病，且性格怯懦，不得陛下喜爱。而七皇子秦汐年纪尚小，母亲本是个婢女，生了皇子之后才被封为嫔。
　　至于四皇子秦洛与公主秦凉月，均是兰贵妃所出。兰贵妃虽出身南疆，但却最得陛下喜爱，如今也是后宫中位份最高之人。因此，她的儿女也是最得陛下喜爱的。那凉月公主，京中早有传闻，说她爱慕定远侯沈陌……
　　忽然，一阵乐声响起，打断了林初末的沉思。
　　此时，凉月公主已换了身鲜红的裙子，正随着乐声舞动，裙摆翩跹，身姿曼妙，确实极为养眼。而她的目光，则一直紧紧地黏在沈陌那处。可沈陌却闭着双眼，一手拿着酒盏，另一只手撑着额头，似是不胜酒力。
　　林初末又冷哼了一声，扭头不知和父亲说了两句什么。
　　那边，西凉使臣也正在和李恂说着什么。
　　一舞罢，掌声雷动。恭维声不绝入耳。
　　熙和帝大喜道：“哈哈哈，好，好啊！赏，孙让，一会儿去将那盒东珠都给月儿送去。”
　　“是，陛下。”
　　“月儿谢父皇。”凉月开心的笑了笑，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同时，李恂起身道：“陛下，此次我西凉也为大楚准备了礼物，还请您笑纳。”
　　“哦？西凉皇有心了。”熙和帝和煦的笑道。
　　李恂一拍掌，三个穿着西凉服饰的侍从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李恂掀开第一个托盘上的红绸，道：“这第一件礼物，是我西凉皇室秘法酿造的葡萄酒，以及与之相配的夜光杯。”
　　“西凉葡萄酒素有美名，朕亦十分喜爱，有心了。”
　　李恂又掀开第二个托盘上的红绸，道：“这第二件礼物，则是我西凉独产的月华锦，此锦工艺复杂，一年只得五匹，今日我一并带来了。”
　　此话一出，四周的女眷顿时目光灼灼的议论起来，兰贵妃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看着众人的反应，李恂目露得意之色，想着母妃的叮嘱，又赶忙压下。
　　上前掀开第三个托盘上的红绸，从中拿出一个文书模样的东西，道：“我父王一直喜爱大楚风物，亦钦佩陛下治国大才。因此，想与大楚联姻，两国结秦晋之好，互为友邦，也免百姓战乱之苦。”
　　顿了顿，李恂躬身，将手中文书双手递上，继续道：“李恂诚心求娶平西侯嫡女林初凝为正妃。这是我父王亲笔手书，以及聘礼礼单。请陛下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