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暗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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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恋综里，吃饭和聊天这两种场景多半都不会太平静。
不过可能是因为互相并不太熟悉，今晚餐厅的气氛倒是很平和。
林小谷和邱远都是大学生，能聊的话题本就很多，两人这会并肩坐着，看表情都很愉悦。
高敏敏的视线一直落在蔺淮身上，偶尔抛话题出去，和其他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江成澜本来是不太想加入聊天才低头干饭，菜刚一入口就眼睛一亮。
蔺淮的手艺出乎意料的好。
江成澜伸筷子去夹可乐鸡翅，见盘子里也多出了一双筷子，看过去，是抿着唇角有些不好意思的路遥。
他们两个算是桌上唯二专心干饭的嘉宾了。
江成澜嗅到了熟悉的社恐气息，贴心的移开筷子夹了茄子放在碗里。
路遥的眼睛一亮，将最后一块可乐鸡翅心满意足地夹到碗里，小声道：“谢谢。”
江成澜将面前的菜往路遥的方向稍稍挪了挪。
和江成澜一样，路遥也是只尝试面前碟子里的菜，不太会去伸筷子够。
路遥笑着点头，脸颊微红。
江成澜没注意到路遥的表情，低头继续将自己当做恋综干饭背景板。
蔺淮摘了眼镜按压了一下鼻梁，敛去眸中的情绪，抬手给江成澜面前的杯子里续了果汁。
“晚上吃多了容易积食，江队不用这么捧场的。”他对着看过来的江成澜温和笑道。
江成澜看了眼自己空了的碗，诚恳道：“不勉强，你做饭真的很好吃。”
蔺淮眼中的笑意更甚：“喜欢吃的话之后机会还有很多，下次要不要尝尝看糖醋排骨？”
人设酷拽却偏爱甜口的江队眼前一亮。
想了想，低声对蔺淮道：“在这里不用叫我江队的，还是叫名字吧。”
餐桌对面高敏敏说：“没想到蔺老师的手艺这么好。”
“唉？敏敏姐为什么叫蔺大哥老师？”高敏敏旁边的林小谷凑过来一个小脑袋，眼睛里写满了哪里有瓜哪里有我，“莫非……你们之前认识？”
高敏敏抬手轻点林小谷的鼻尖，嗓音是带了哑意的慵懒，这一回声音没有再刻意压低：“蔺老师这朵高岭之花我哪里敢肖想，小丫头可别害我。蔺老师的照片现在还挂在我母校的风云人物栏上呢，最大的交际莫过于拜拜学神，期末保过。”
桌上的其他嘉宾也不由得眼神好奇地看向高敏敏。
高敏敏啧了一声：“当年蔺老师还好是只当了一年助教，要是留校做了教授，名字恐怕就不在风云榜上，而是论坛的挂科魔王榜上了。”
蔺淮失笑，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端了桌上的饮料杯虚虚敬了下高敏敏。
江成澜咬着筷子看向蔺淮。
蔺淮将杯子放下，转过头来：“怎么了？”
江成澜想了想：“……就是感觉，蔺老师这个称呼，还挺适合你的。”
说着笑了下：“蔺老师……不管是看起来还是听上去，都很厉害。”
他年少辍学，自小在泥里滚着长大，对那种学习好的文化分子，尤其是老师，天生带有一种敬佩和向往。
蔺淮顿了好一阵，抬手推了下眼镜，冷静道：“江……成澜，你们直男都是这么夸奖同性的吗？”
江成澜：“……？”
高敏敏和林小谷对视一眼。
卷发红唇的御姐眼尾轻挑，可爱甜美的少女娇俏眨眼。
*
吃过饭，大家都放下筷子，邱远说：“对了，咱们明天可能会一大早就被节目组叫起来安排任务。”
“说起来是哦，明天是周日，节目组肯定有安排。”林小谷看过的综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很有经验地解释道，“应该就是第一轮的互动任务？就是不知道会怎么给咱们分组。”
完全没有接触过恋综的江成澜：“？”
“完成好的嘉宾说不定会有特权。”路遥看出江成澜对综艺模式的不熟悉，也补充了一句。
作息夜猫子，晚上睡不着白天起不来的网瘾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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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客厅和厨房收拾干净，从各个地方赶来，又折腾了一天，嘉宾们脸上也有了疲惫，各自打了招呼便早早回房休息了。
江成澜冲了个澡，顶着毛巾走出浴室，发丝上还往下坠着水珠。
节目组赞助品牌的手机在桌子上不停地振动，江成澜过去划开，是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
“江队，别忘了每晚的暗投环节，要录一段单采的。在楼下的蔷薇小厅。”
“现在么？”江成澜捞着毛巾抓了两把短发。
“对，刚才一直联系不到您，您是最后一个了。”
江成澜应了声，抽了半干不湿的毛巾搭在椅背上，从一旁的背包夹层里翻出膏药，垂着眼比划了一下贴在了手腕处。
活动了一下手腕感受了一阵，江成澜的视线在护腕上顿了顿。
垂眸半晌，江成澜还是用护腕将手腕的膏药痕迹盖住，抓过毛衣套上出了门。
*
蔷薇小厅里，工作人员架着摄像机已经按下了开始，导演也坐在了镜头后面笑呵呵地看着进来的嘉宾。
见江成澜在椅子上坐下，导演拿了话筒过来问了和其他嘉宾一样的问题：“成澜啊，咱们《冬日邂逅》是一款直播类真人恋爱综艺，粉丝们都想知道你来到这个节目是不是想收获真爱呢？”
江成澜：“想听实话？”
导演明知道实话是什么，却还是一副弥勒佛一样的乐呵表情，笑道：“当然啦！咱们节目主打的就是真实，无剧本，嘉宾们当然也拥有最大的自由度。”
“实话就是和来之前的单采一样。”江成澜直直看向镜头，“我对谈恋爱没什么兴趣。”
“OK，这段单采得留着，说不准还能是告白日之后的真香剪辑素材。”导演旁边的制片人丝毫不以为意江成澜的冷淡，淡定地朝着旁边的工作人员嘱咐。
他们这些做节目的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要说综艺节目里哪种真香现场最多，那必定是素人类恋综。
抱着笔记本的工作人员当即抬手比了个ok。
江成澜：“……”
真香是不可能真香的，先不说他根本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就算有，也不会在恋综对什么人这么短时间一见钟情。
旁边的工作人员给江成澜递过去一个综艺专用的手机。
今晚要进行嘉宾之间的第一次好感度暗投，并且会有留言短信发出。
通讯录里是其他五位嘉宾的名片，他有些犹豫，眉头微皱。
江成澜忽然有些后悔——在车上的时候，他应该看一眼每个嘉宾的单采的。
现在他只能凭借着刚才对几人的印象，尽可能选一个最不可能和他双选的嘉宾，这样至少会不那么尴尬。
犹豫了好一会儿，葱白的手指在某一张名片上点了下去。
*
从蔷薇小厅出来，作息习惯了晚睡的江成澜并没有上楼，而是准备去院子里转一转。
平日里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训练。
坐在庭院的秋千上，江成澜的双手随意散漫地放在身侧，两条大长腿抵在地上慢慢悠悠地晃。
没有电脑，没有游戏，没有直播……这让一直以来忙忙碌碌的江成澜有种不真实的割裂感。
房曲把他坑来这个综艺，是想让他提前适应因伤退役之后的生活么？
江成澜想着，突然从喉中挤出一声哼笑。
江成澜是空降SD，直接顶了打野的位置不说还成了队长和指挥位，他虽然不善言谈却能看得出一队隐隐对他的排外。
所以一起打比赛两年多，他和队友们都没有太过亲近。打野风格更是十足的独狼。
不过，这个综艺倒是的确没有一开始他想的那么难受。
除了嘉宾都很友善好相处之外，相处起来犹为舒服的蔺淮是让江成澜放松许多的原因所在。
大概不论是谁，和蔺老师都会相处融洽舒服吧？
江成澜心想。
明亮的月光和庭院草丛中昏暗微弱的灯光下，青年的皮肤光滑白净，身材匀称。树叶的阴影间或罩在青年的身上，笼着一层影影绰绰的美感。
“这么晚还不休息？”男人的声音传来，江成澜转头朝着庭院从木拐角的地方望去。
江成澜：“我得调整一下作息，蔺老师呢？也还不睡？”
已经将近十二点，其他嘉宾房间的灯早就关了。
“白天路过看到花房里的蔷薇有几株状态不太好，刚去翻了翻土，挪了下位置。”
蔺淮抬起手，手指和手背上都沾染了些泥土。
江成澜看着他熟门熟路地走到庭院里隐藏在水槽，在水龙头下耐心细致地揉搓冲洗双手。
“蔺老师对小屋似乎很熟悉。”他问。
在细微的水声里，蔺淮嗯了声，道：“小屋的屋主是我的祖母，我在上海的时候，偶尔会帮老人家来照料花房。”
“节目组看中了这里的地理位置和治安环境，联系上了房主。祖母一直在催我恋爱，一听是恋综，不但答应出借别墅还报名把我塞进综艺里。”
蔺淮的声音里带着些无奈：“节目开拍前一天我才被祖母告知这个消息，那会我还在德国，预告单采都是在机场候机室录的。”
“那我们还挺像，说不定可以互相帮帮忙。”江成澜想到刚才的暗投，耸了耸肩，“我这样的心态，不太适合去耽误真正想要接触恋爱的嘉宾。”
“你才刚20岁，的确也不着急。”蔺淮因为江成澜的话转身面朝他，挂在手上的水滴滑落在地上晕开，叹了口气道，“但，成澜，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喜欢同性的？”
每个嘉宾的性向刚才在聊天的时候都已经说了，不过江成澜却反问蔺淮：“以蔺老师的条件，应该不会因为找不到对象而单身吧？”
蔺淮眉梢轻挑。
江成澜勾起嘴角：“所以我猜……蔺老师应该是有喜欢的人，对么？”
身形挺拔的男人站在青年几步远的地方，他缓缓抬眼，视线环视四周。
这个时间段节目组已经停止了直播，只有零星的两三个机位安置在小屋走廊下面，收不到这边的音。
“是。”男人敛眸，声音温柔而坚定，“我有喜欢的人，喜欢了……很多很多年。”
“那不是正好？”江成澜从秋千上站起来，朝着蔺淮伸出手，“我是个直男，咱们又不可能发生什么，不如互相帮助度过合宿期的任务。”
“合宿结束一拍两散，你喜欢的人也不会误解，我也能完成任务，双赢。”
伸到蔺淮面前的手骨节修长，蔺淮知道，这只手的指腹处一定有一层长年累月训练留下的薄茧。
是他无数次在直播间，在比赛大屏幕中看到的手。
是偶尔会进入到梦中，伴随着青年浅淡的微笑朝着他伸出来的手。
蔺淮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瞬。
万般的犹豫与理智，却在青年方才说的“我们不可能有什么”中瓦解。
他握上了青年的手，应下了“合作”。
“好。”
解决了一件大事的江成澜长舒一口气，然后想到明天就是第一天任务，问蔺淮：“对了，刚才的暗投环节我投了蔺老师，蔺老师呢？”
蔺淮有些错愕地闪神了一瞬，他本以为江成澜会投给三位女嘉宾中的一位，没想到……居然是投给了他。
迎着青年好奇的注视，蔺淮低笑一声，道：“你。”
我的心动嘉宾，永远都只会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暗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