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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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梨以为他会生气，可沈嘉御只是笑了笑，用纸擦干净脸上的奶油。
擦完后，他把纸丢进垃圾桶，“你就当我是开玩笑好了。”
黑色跑车附近围着一群人，或站着或蹲着。
“沈嘉御自己撩妹也就算了，我们还要下来喂蚊子。”白祈安抠着左脚脚踝，又碰碰冷连川的肩膀，“宋梨对他也有一点意思吧。”
冷连川正抓着夏从许的手玩，闻言面无表情地往旁边挪了一步，“不知道，以后少碰我。”
“……”
“怎么，有女朋友了不起啊？欺负谁呢。”
“沈嘉御肯定要修个车库把这车供着。”他又道。
没多久，两道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男俊女靓，十分登对。
“阿梨，你要走啦？”夏从许问。
“嗯。”宋梨昨晚没睡好，现在很困。眉眼都带着点倦，“你什么时候走？”
“九点吧。”
从小区出来，宋梨在手机上叫了辆车。白色宝马停在她面前，她对了一下车牌号，确认无误后拉开车门上车。
“去万达。”
车子驶入市中心，一切都变得更加热闹。宋梨是去剪头发的，也就没去超市逛，路上遇到街头采访。
“小姐姐，就是这样的，我们想对你进行一个小小的采访。”
宋梨抬起手腕，看了眼腕间的表，婉言拒绝：“我赶时间，如果下次遇到你再来找我。”
“好的，打扰了。”
宋梨就剪个短发，也没什么好挑的，随便找了家理发店。
店内装修十分复古风，有几个女生正在染发。店里播放着陈奕迅的《富士山下》，人手不够，负责收银的店员让她先坐在沙发上等着。
沙发特别软，宋梨不是很喜欢。B市降温快，大部分人已经换上了长袖，她还穿着五分短袖。
一个女人弄好造型离开后，理发师朝宋梨打了个响指。
“想弄什么样的发型？”
“剪短，肩膀下一点点就好了。”
“OK，先洗头吧。”
洗完头，理发师还有点遗憾，“你发质特别好，剪了可惜了。”
宋梨笑而不语。
不就想多骗她一些做造型的钱嘛。
剪完头发后，宋梨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愣了一瞬。她轻轻抚摸眼角的泪痣，露出浅浅的笑容。
离开理发店，她没急着打车回家，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走着走着，就到了城南。
这个点地下商城的人还挺多，宋梨找到之前唱歌的地方，不过已经有人了。
是一个拉小提琴的。
宋梨没学过小提琴，也不知道他拉得对不对，反正好听就完事儿。她倚着墙，从兜里摸出一颗话梅棒棒糖。
临走时，沈嘉御硬塞给她的。
她拆开外面的塑料壳，把糖含进嘴里。霎时间，糖的甜和话梅的酸在嘴里化开。
她也没干其他的，就搁那一站，随便笑一笑，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来看表演的人多了起来。拉小提琴的以为是自己拉得好，正准备高兴时，他发现众人的目光时不时往那个吃糖的少女身上移。
他懊恼地垂下头，将小提琴装进琴盒，带着一天的收获离开了。
表演者都走了，宋梨这个听众也没必要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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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号，在外“出差”的宋识则终于回家。宋梨趁他不注意，跳到他的背上。
“爸！你终于回来了。”
“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要爸爸背。”宋识则背着她走到沙发前，宋梨松开手落在沙发上。
她总感觉宋识则的脸色不太好。
宋识则前天刚做完手术，怕在医院呆太久引得宋梨怀疑。
吃饭时，桌上的菜也比平时更加清淡。宋梨轻扣桌面，若有所思地望了宋识则一眼。
“爸，之前去游乐园，我碰到一女人。”她夹了一块白菜送进嘴里，嚼了两下，皱着眉吐出来。
“然后呢？”
她砸吧砸吧嘴，“她眼睛和我的眼睛好像，戴着口罩，我没能看见她全脸。她还有个儿子。”
宋识则动作一顿，给她夹了块苦瓜，“和你眼睛像的人多了去了。”
“行吧。”
“头发怎么剪了？”
“嫌麻烦。”
吃过晚饭，宋识则来到书房，先是把文件处理了，最后才去想宋梨刚刚说的话。
他给秘书拨了个电话。
“喂，宋总。”
“最近段家有什么合作在B市吗？”
“有的，界内已经放出消息，说是段东览打算和沈氏合伙开发度假区，具体的还在商谈。”
“好。”
挂断电话，宋识则疲惫地闭上眼。
“乔书啊乔书，你最好别再出现在阿梨面前……”他喃喃自语，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一个雨天。仅有三岁的宋梨还在睡觉，并不知道母亲将要离开。
“宋识则，我真的受够了！我求求你，我们离婚吧，我净身出户，孩子也给你！”
宋识则第一次扇了她一巴掌。
“乔书，你和其他男人厮混的时候我也原谅你了，阿梨还那么小，你也能狠下心抛弃，你难道不会愧疚吗？！”
“宋识则！是我想这样的吗？你天天在外面应酬不顾家，我在家里带孩子有多累你了解过吗？是，我蛇蝎心肠，求你赶紧和我离婚！”
沉默许久，宋识则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好，如你所愿。房子车子该有的一样不会少，银行卡再给你划五百万，以后别来B市，别出现在阿梨面前。”
小宋梨睡醒起来，吵着要妈妈抱。
宋识则蹲下身，把女儿抱进怀里，“阿梨乖，妈妈生病离开了，以后爸爸照顾你。”
“妈妈去哪里了呢？”
宋识则眼眶蓄满泪，语气温柔，“妈妈去海边当仙女啦。”
“爸爸！阿梨也想当仙女！”
“阿梨已经是仙女了呀，世界上最漂亮的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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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斯南不再要求学生穿校服，反而叮嘱女生要多穿点，别为了美冻着自己。
当宋梨顶着一袭短发回到学校时，三班的人都惊住了。
“兄弟，怎么剪短发了？”李志正在吃早餐，见她过来，把牛奶放她桌上。
“这个问题我已经懒得回答了，你就当我是突然发疯。”她也不客气，插上吸管直接喝。
女生则比较羡慕宋梨的颜。
“她剪了短发也好好看，比以前多了几分可爱。”
“可爱？应该是冷酷吧，感觉更高冷了。”
“我决定了，我也要剪头发。”
于是，三班女生掀起了一阵短发风波。班里的男生只能每天面对一群蘑菇头。
下午，三班和二班一起上体育课。跑了两圈后便自由活动。宋梨捧着一本《双城记》，坐在梧桐树下翻阅。
秋天，树叶都掉完了，只剩光秃秃的树干。
“沈嘉御在打篮球，啊啊啊！好帅！”
“花痴女。”
“切，有本事你别去看。”
宋梨翻了下一页。
《双城记》里有这样一句话——对于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但对于某个人，你是他的整个世界。
她刚好读到这。
抬起头，她看见球场的少年。他穿着白卫衣和黑色运动裤，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臂。
他投进一个三分球，周围的人都为之欢呼。
宋梨轻轻笑了笑。沈嘉御突然转过头，目光猝不及防相撞。他倏然笑起来，食指和中指并拢，点着自己的唇。
她一愣，朝他竖起中指。低头继续看书。
下课铃一响，她拎着书回到教室。接着去了厕所。
以前她和夏从许上厕所时喜欢听人家谈八卦，没想到在斯南还能听见自己的绯闻。
“沈嘉御是不是喜欢宋梨啊？上回我还看见他给宋梨送果茶。”
“送喝的算什么，人家抱都抱过了，有一次我去音乐室取东西，就看见沈嘉御去抱宋梨，我害怕被灭口，慌慌张张跑了。”
那几人没完没了，宋梨在厕所隔间里默默听着。
上课前几分钟，几人总算走了。她还没打开门，就听见隔壁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女生在打电话，而且开的还是免提。
“你最近怎么回事儿？成绩老是往下掉，就连英语也没考好，被一个不学无术的人超过了你好意思吗？”
“知道了。”打电话的女生是三班的英语课代表。
“少和宋梨那种人接触，看着就不是什么好学生，下回还考不过她，你就别回家了。”
“嗯。”
数学课上到一半，宋梨才悠着回去。
刘明朗说了她几句就让她进教室上课。
在位置坐下，她先是托着下巴发了会儿呆，接着趴在桌上睡觉。
李志知道她没睡着，压低声音问：“去哪了？”
“听自己八卦去了。”她脑袋枕着手臂，望向李志，“你说像我这样的问题学生真的很招人烦吗？”
李志意外的瞥她一眼，放下签字笔，“谁说的？你也就成绩不行，为人处世我觉得就挺好的，至少比说别人小话的人强。管她们干嘛，生活是自己的，想怎么过全看个人意愿。”
“大道理还挺多。”
星期五英语随堂测，宋梨抬起笔，像以往一样答题。写到作文时，她忽然想起几天前厕所那通电话。
她目光落在黄杉笔直的脊背上。
许久，她垂下眼，把正确答案划掉。
李志正准备抄宋梨的，谁知她突然背上书包逃课了。
“宋梨！”英语老师站起身。留给她的只剩一个窈窕的背影。
宋梨没走大门，翻围墙出去的。爬墙时手臂不小心被墙上的钉子划了一下，好在她穿的长袖，皮肤没留下伤痕。
她以为宋识则不在家，回到家将鞋一脱，光着脚跑到沙发上。宋识则刚从厨房出来，就看见这么一幕。
“爸。”宋梨尴尬地咳了声。
宋识则拧着眉想了一下，了然。
“又逃课了？”他语气没什么起伏，像是早已习惯宋梨隔三差五离校。
宋梨撇撇嘴，“爸，我不想去上学了，考得好要被人嫉妒，考不好要被老师骂，怎么做都不对。”
宋识则在她对面坐下，沉默一阵。
“易雅传媒正在招练习生，你要是实在不想上学，就去试试吧。”他慈祥地笑着，“阿梨，去试试吧。”
宋梨从没和父亲讨论过这件事，她现在有点困惑，“爸，你觉得我真的爱音乐吗？”
“当然，你一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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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宋梨联系了尚品溪。
“宋梨？”对方笑了一下，“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就是你们公司不是在招练习生嘛，我想参加。”她揪着床单，有股难言的兴奋。
“Are you kidding me?”
“真的，没骗你。”
“OK OK，我本来还想把你安排在下一年那一批练习生当中的，看来不用了。”
“等一下你把你的资料发给我。然后你也知道，一个星期的选拔，排名前七位组团出道，具体时间未定，反正也就过完年后几天。”
“我知道了，谢谢。”
“不用谢。当然，希望七人中有你的名字。”
“肯定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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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天气寒冷，人们换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和棉衣。斯南开始组织课间跑操。
“可以暂时把外套脱了，你们跑起来就不会那么吃力。”看台上的校长笑眯眯地说。
按身高排，宋梨跑在队伍末尾。她没脱外套，双手揣在黑色羽绒服兜里，步伐时快时慢。
主要是跑她前面的女生一会儿停一会儿跑，她怕踩人脚，也跟着停停跑跑。
“宋梨，干嘛不脱外套？”李志跑在她旁边。
“脱了我估计我会冷死。”
“为什么？”
“我里面穿的短袖。我就穿了两件。”
“why？你怕不是个傻子，大冬天还穿短袖。”
宋梨给了他一拳，“我从小这么穿，里面穿太多我嫌闷得慌。”
冬天，宋识则没让宋梨住宿，所以她现在是走读生。
下午放学，夏从许约她去吃火锅。去了才发现，沈嘉御那一群人也在。
她刚想在她旁边坐下，夏从许突然拉住她。
“阿梨，我男朋友等一下坐这，要不你坐对面？”
人家小情侣，宋梨还能说什么。面无表情坐在沈嘉御旁边。
夏从许和白祈安都是话多的人，气氛不至于尴尬。
“我们多久没见，你居然剪短发了。”夏从许撑着下巴，挑挑眉，“店里开着暖气呢，你穿着外套不热？”
宋梨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喝了一口。
“我冷。”
白祈安坐在沈嘉御右边，膝盖碰了碰他的。
“她说冷呢，你没点表示？”他压低声音。
沈嘉御剥了一颗奶糖塞他嘴里，“闭嘴吧你。”
夏从许从小和宋梨一起长大，她的穿衣风格她早已摸得一清二楚，“冷活该，你见哪个人大冬天里面穿短袖。”
沈嘉御弯唇笑。宋梨瞪他一眼。
“笑什么？又冷不着你。”
他说：“是冷不着我，我心挺疼的。”
“……”
“……”
白祈安更是一口水直接喷出来，他连忙抽纸擦干净，“兄弟，你鬼附身了？”
“鬼晚上还要来找你，怕不怕？”
等菜上齐，冷连川才到。
“你去哪了？”夏从许不满地皱眉。
冷连川把一颗草莓糖放她面前，“给宝贝买糖去了。”
“你俩够了昂，我们还在这呢。”白祈安敲敲桌面。
吃到一半，朵朵烟花在天空炸开。宋梨看得认真，嘴角上扬。
她看烟花，沈嘉御看她。
你知道吗？
有你陪伴的冬天不再寒冷。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