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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为什么不喜欢?

      “不、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云舒低着头小声嘟囔了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其实是有的,但她不敢说。

      素来自尊心极强的武庚,听了她这不留情面的回答,顿时心头堵得慌。

      不仅如此,那些泛起涟漪的苦涩情绪,他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武庚想不明白,不甘心地抬手,捏起云舒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只能任人宰割的云舒,被迫直视男人那双如刀锋般折射出寒光的乌黑鎏金眼,以及他脸上那种视众生为蝼蚁的残酷藐视。

      她抗拒地皱了皱眉。

      武庚却以为是他下手没个轻重,又把她弄疼了,连忙懊恼地卸了几分力。

      云舒诧异了一瞬,又见他垂下眼帘,抿了抿嘴,良久,喑哑的声音传来:“那你先前为何要给我送花?又为何要对我说那些调情的话?”

      “花?我那是恰巧只准备了花。至于你说的那些什么调情的话,我不知道!也根本没有那种意思。”

      “你当真半点意思也没有?”

      “没有。”云舒说的十分果断。

      “很好。好得很。”男人几乎是咬着后牙槽说完这几个字。

      事已至此,云舒早有所料,也甘愿承受自己逞口舌之快的后果。但她还是本能地捂住脖子,才浑身瑟缩地等待他降怒。

      然而出乎意料的,武庚的确是怒发冲冠,但却并未再为难她,只是气急败坏地甩袖离去。

      云舒怔怔地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愣在当场。

      他……居然就这么走了?居然没有发疯发狠?居然不掐她脖子弄死她?

      这不应该啊!

      她想了想,也许这人还留有后手在等着她,遂仍不敢掉以轻心。

      但奇怪的是,往后一连好几天,她都没再见过他。

      起初,云舒以为他是丢下她走了,想着自己回去也行,但被留在鹿台的宫人拦住了,才知道武庚这几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她惹恼了他,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只是没有他的允许,她不敢再轻举妄动,更不能擅自离开。

      因此,百无聊赖的云舒,只好一个人在鹿台的附近四处溜达,然后每天雷打不动的去找她的小马驹“马力”唠嗑,艰难地打发时间。

      一眨眼,算算时间,也到了封后大典的日子。

      一大早,云舒就来到了武庚的房间外,焦灼的她抬手就想敲门,奈何手举了半天也下不去,一直僵持在那。

      本来就把人惹毛了。
      她实在没有勇气再火上浇油。

      本想托给他送食的宫人带话,奈何他们站在门外,将将喊了一声“公子”,便听见里头的男人,暴跳如雷地吼了一句“滚”,紧接着又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

      吓得云舒连忙敛声屏气,那些千般打磨好的话,也瞬间卡在喉咙。

      看来她刚才不敲门,是对的。

      最后,她只能茫然地徘徊在他的房门口。一直等到日薄西山,在她都快要绝望了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声响。

      武庚开门的时候,猝然看见云舒就站在他房门外,独自一人默默地凭栏远望。

      远处是泼墨般肆意的暮山紫,女子身上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辉,恬静且神圣,连发丝都在发光。

      她站在薄暮光里,留给他一个明灭昏暗的背影。

      武庚突然失神了一瞬。

      听到动静,云舒诧异地回头,与他四目相对。

      多日不见,这个向来衣冠整洁、一丝不苟的矜贵公子,如今衣襟褶皱、面色铁青,以及那一片因许久未打理而冒头的黑胡茬子,显得他尤为憔悴。

      紧接着,又见他那干裂的嘴唇动了动,面无表情对她道:“大典已结束,明日一早就回宫。”

      说完,“啪”的一声又把门锁上了。
      极其冷酷。

      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的云舒:“……”

      虽然武庚一脸冷漠,但云舒还是本能的察觉到他还是很生气,说实话她有些坐立难安,但又对现状感到一头雾水。

      既然生气,又为什么这么多天了,还忍着不发作?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很怪,完全脱离了她的理解。

      **

      另一边。商王宫。

      大典礼节繁琐,颇费心神。沐浴更衣后的妲己,虽难掩疲色,但也十足愉悦。

      殿内烛火摇曳,她扶额闭目,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

      喝得微醺的帝辛,绕过屏风,又透过玉珠帘子的缝隙,才隐约见窥姝色无双的美人,身穿藕色纹绣薄纱裙,胸前肌肤胜雪,一道深深的沟壑没入粉色抹胸,诱人遐思。

      ——与今日大典上雍容华贵的她,又是别样的不同。

      他盯得目不转睛,又口干舌燥地咽了口水,垂涎道:“美人…寡人的王后…”

      帘后的美人缓缓睁开美目,轻笑着起身,半遮半掩的薄纱,也随着她的动作而滑落。

      与此同时,美人纤细如同春葱的玉指将珠帘撩起,将满室的旖旎释放开来。

      “大王……”妲己含羞抬头,丹霞般的色泽,从面颊蔓延到了她的眼尾,更显风情万种。

      帝辛下意识垂眸,贪婪地将她身上的无限春光,尽收眼底。

      妲己又等了一会儿,见他仍未动作,羞赧得胸脯急促地起伏了下,才咬了咬殷红的软唇,主动上前一步,抬臂抱住了他。

      帝辛陡然浑身一僵,眼里氤氲的欲望也顿时消弭。

      察觉到他的异样,妲己努力压下不满的情绪,仍然语气娇媚:“大王,今晚可会留下陪我?”

      平日里大王不愿留宿,她也寻不到理由强留他。可今日是她的封后大典,他无论如何都得留下来吧?

      她为此准备了那么多时日,浑身解数总不能无处可施。

      思及此,妲己又仰望着帝辛,委屈地垂泪欲泣:“大王难道不爱我吗?”

      “寡人当然最爱王后!”

      本来还在一脸为难的帝辛,闻言顿时语气坚决了起来。

      他抬手,手背满是皱纹的大掌,先是怜爱地抚了抚她那柔顺细腻的三千青丝,才覆上她用力箍在他腰间的柔荑素手。

      然后一点一点地、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手掰开,并体贴地将地上的衣衫捡起,仔细替她拢好。

      “大…大王?”
      怔愣的妲己,脸上满是错愕和难以置信。

      为什么?
      她都这般作态了,为什么大王还是不要她?!

      帝辛万分不忍地伸手替美人拭去泪水,眼神是难得的清明。

      知道她在委屈什么,他忙柔声宽慰道:“寡人明白王后的意思,并非寡人不爱你,寡人也很想,但你……”

      帝辛顿了顿,又接着道:“你还小,寡人又怎么舍得?”

      “大王,我马上就要十七了!”妲己泪流满面,心中愈发苦涩,并不接受他的说辞。

      据她所知,这里的女子十三、四岁便要伺候人了,如今她都十七了,他竟然说她小?

      这样敷衍的借口,叫她如何能相信?

      可帝辛却不愿再与她纠缠,当即话锋一转,态度强硬:“好了,今日大典定然累着你了,王后早些休息,寡人就先回去了。”

      说罢,也不顾美人的挽留,大步流星仓惶离去。

      空荡荡的内殿,妲己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哭得声嘶力竭,只觉得今日种种殊荣,皆是笑话一场。

      她的贴身宫女垂着脑袋,战战兢兢地进来服侍她。

      无处发泄的妲己,却猛然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目露凶狠:“你也来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奴婢、奴婢不敢!”小宫女吓得浑身直哆嗦。

      “不敢?”妲己冷笑,又一把甩开她,“我这样一个可怜虫,你们还有什么不敢?!”

      娇弱的美人,摇摇晃晃起身,几近癫狂地到处拂落殿内种种精奢的摆饰,摔得满地都是狼藉的碎片。

      她一边砸,一边哭的凄楚:
      “说什么爱我,都是骗子!”
      “这世上、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人会爱我!”

      “娘娘……”小宫女想安慰她,却猛地被她一个硕大的花瓶扔过来,砸得头破血流。

      正在暴怒中的妲己,见人已经软趴趴地倒在血泊中,吓得定住了。

      殿内死寂了半晌,她才巍巍颤颤地伸手去探小宫女的鼻息,发现人已经咽气了。

      妲己霎时血色全无,惊恐万状地往后跌去。
      她的本意并不想杀人。

      可是……可是一想到大王抛弃她而去,滔天的愤恨就替代了恐惧,瞬间淹没她。

      “这里是商朝,一个低贱的小宫女,我不高兴,杀了又如何!”

      很快,她就将自己说服了,并且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杀人的事实。

      然而她又迅速理智回笼,生怕帝辛知道她这样残忍狰狞的面目。

      该怎么办?

      殿内只有她们二人,现在这宫女肯定是她杀的。问题是她要怎么让事情变得合理化,才能既化解眼前这个困境、又能重拾大王对她的怜爱?

      孤立无援的妲己,焦急地在原地打转,可今日一连串的打击,让她的脑子更是乱成一团麻。

      猛然间,她想到了那个与她同为穿越者的云舒。

      “穿越者……我有办法了!”

      她开始一边手忙脚乱寻找锋利的瓷器碎片,一边张皇失措地喃喃自语,“我不能失去大王!大王也不能不爱我!”

      说罢,便用碎片一把划破手腕,又凄厉地尖叫一声,才虚弱地倒下去。

      守在殿外的宫人,听到主子的惨叫声,连忙鱼贯而入涌了进去。

      ……

      翌日,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时,云舒和武庚已经启程回宫了。

      不同于来时的风驰电掣、潇洒肆意,这次返程简直是老太太走路——悠然踱步。

      更要命的是,两人相顾无言,尴尬至极。

      武庚依旧走在前面,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留给她一个冷峻的背影。

      正当她打算说点什么,跟他搭话打破这僵局时,男人率先开了口,语气淡然:“昨夜宫中发生了许多事。”

      “什、什么事啊?”云舒识趣,忙接过他的话。

      武庚也懒得绕圈子,“大典结束,妲己本欲留宿我父王,然而我父王还是拒绝了。”

      “啊?!”她听得一头雾水。

      又忽然想到他昨日,明明一直待在房里,更加摸不着头脑:“但是,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对方语气平平毫无起伏,“自打你跟我说妲己的事,我就一直派人暗中盯着她。”

      云舒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然后开始回味他方才的话,又想起先前在宫中听到的传闻,突然也想问问他,妲己是不是真的为了纣王,苦学床笫之事?

      但抬眼瞥见他那张凌厉的侧脸,又回想他们俩冷战这么多天的原因,再者这种事情实在有些羞于启齿,于是她不由得默默作罢。

      然而武庚见她不再追问,剩下的话被卡的不上不下,真是又气又恼。

      没看见他还是心情不好?他都放下身段、主动跟她说话了,她居然还不懂得多附和两句!

      但他更气的是,偏偏拿她没办法。

      挣扎片刻,武庚还是决定把这出独角戏唱完。

      “父王走后,妲己杀了一个宫女。守夜的宫人发现的时候,她也受了伤。”

      他又顿了顿,似是在揣摩,接着才道:“对此,她给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解释。”

      “什么解释??”

      听到妲己杀了人,云舒惊得眉头一皱,这已经很让她匪夷所思了,还能有什么更匪夷所思的理由?

      “妲己说……”
      一直高傲地直视前方的武庚,这会儿终于舍得回头,意味不明地扫了她一眼。

      “她说那个宫女突然性情大变,并且满嘴胡话,说什么‘我是未来世界的穿越者’、‘姬发野心勃勃必会颠覆商朝’之类的话,惊骇得她一时气急,失手就把人杀了,可叫我父王心疼坏了。”

      “什么!!”
      云舒大惊失色,如遭晴天霹雳。

      她再也顾不上武庚又说了些什么,只是赶紧火急火燎地把关禁闭的系统拉出来,问:

      “这个时代,是不是还有除了我和妲己之外的穿越者?”

      系统还在晕乎乎中,听到宿主的指令后本想嘀咕两句,但见她一脸急切,连忙二话不说开始检测。

      很快,滋滋的系统尖叫声在云舒脑海中震荡:

      【宿主宿主!这里真的有第三个现代灵魂!!救命啊好吓系统啊!!!】

      真是卧了个大槽。
      云舒同样被吓得不轻。

      但她又立马意识到不对劲,如果妲己说的是真的,那现在宫女死了,为什么系统还能检测出第三个现代灵魂来?

      没了宫女的肉身,那个灵魂又会去哪?

      系统也尝试追踪,然后发现……
      它根本没有定位灵魂的功能。

      云舒:“…………”真是累了。

      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她得尽快回宫去找妲己,问个明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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