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华年》大烟枪

27、第二十七章

　　从杜昭家出来，我给秦风去了通电话。我爸妈回来之前我想把该解决的人都解决掉，省的再给老俩口添堵，他们年纪也不小了，经不起折腾了。
　　打电话的时候我手都抖得厉害。按了好几遍，号码却怎么都拨不对。其实我设得快捷键里就有秦风的号码，平时闭着眼睛都能拨过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我就非跟自己较劲，偏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拨——兴许只是想拖延下时间，又兴许是觉得这个号码以后都不会再打了，最后一次就好好拨吧。
　　看着自己手哆哆嗦嗦地就是拨不对，重来了好几遍也没成功，我索性放弃的收起手机给自己点烟，手抖得厉害，还差点打不着火。
　　于是，你就看打扮挺利索的一个小姑娘蹲马路牙子上无比豪放的吞云吐雾——想必这一情景给人造成的冲击还是挺大的，要不路过的人都纷纷向我侧目呢。当然，侧面也反映出我此刻形象比较瘪三的事实……
　　所以，每当与别人饱含鄙夷的目光相接时我都不好意思的讪笑一把企图寻求谅解，结果害人家过路的不光费老劲地斜眼看我，到我跟前还得受累绕着走过去。这可给我看乐了，嘴上哈哈大笑出声，笑这帮庸人——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傻帽。然后迎来更加丰富多彩的目光，谴责的、同情的、不屑的……我冷冷看着，突然就不笑了，低头继续抽我的三五。
　　抽到第三根我想明白了——多大点事儿啊，干都干了，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死呗。就算是我让秦风杀了也没什么，这个死法挺好，真的，他把我杀了他也得枪毙，我俩就更扯平了。这么死我也不冤，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秦风要知道我死了都不舍得放过他，一定感动死了。不过我又一想，他就是枪毙也得先定罪啊，还是死不到一天。哎！算了，反正他也活不成，到时候劝他杀完我自杀好了……恩！他听了一定很高兴！
　　这么一想我就豁然开朗了，蹭的站起来，把经过的一个老太太吓得一个激灵，我来不及掐烟，赶紧上前慰问：“您老没事吧，我不是打劫的。”老太太听了立马腿脚利落的蹿了。
　　于是我伸出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嘴里还叼着根烟，神情无比失落的目送着老太离我远去。良久，不由叹息一声，然后掏出手机蹭蹭几下拨通了号码。
　　只是，电话里持续不断的传来音乐声，却迟迟没有接通。也不知道手机的主人是没听见，还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接听这通无谓地电话。
　　我猛吸几口烟，想不到等待对方接听的过程有一天也会成为一种煎熬。
　　电话终于通了，那端的声音沙哑而又疲惫：“你好，找我有事吗。”还有刻意的疏离。
　　我呼出口烟，很平静的说：“去上岛坐会吧。我有话说。”
　　秦风答了个“嗯”，就扣了电话。
　　我掐灭了烟头，伸手拦下经过的一辆出租车坐进去。
　　我想，事情到了这一步，是我们俩谁都不愿意，甚至想不到的。
　　无视司机先生对我们的伟大祖国以及和谐社会喋喋不休的抱怨，我瘫在后座上呆呆的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车辆，默默地回忆跟秦风曾经的点点滴滴——说不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可是就是不自觉的想他的好。
　　记得几年前有一次，我鬼使神差的要跟秦风分手。秦风怎么求我，怎么讨好我我都铁了心了。所有人都认为这次我们分定了，最后也都接受了我跟秦风分道扬镳的这个事实。可是几个月以后，我听说秦风有了新女朋友，却又莫名的难受。那段时间就不自觉得默默关注他们在一起的一举一动，不断地打听他俩的事儿——那个女孩儿其实真的很不错，至少美貌不输孙丽倩，性格也很好，大概是不少男人梦寐以求的情人，说句实话，跟了秦风是瞎了。
　　当时我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我那时的男友对我很好，心理年龄比秦风成熟多了，对我很体贴，很照顾——其实是个男的就比秦风懂事……不少女朋友都很羡慕我能找到那么出色的男友。
　　可是，无论在别人眼里我有多幸福，看着秦风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我就很难过，就是不愿意相信我跟秦风缘分尽了。尹若拦不住我，赵宇也拦不住我，我铁了心要跟秦风复合。那时我才明白，无论什么样的生活，好的也罢、孬的也罢，只有跟秦风在一起了才是完整的，缺少了他的日子过的再完美也只让我觉得孤单。
　　甚至，可笑的我都想好了，秦风要是不要我我就把自己给他，留住跟他最后的美好回忆——那个时候只要能让秦风回到我身边就算跟全世界为敌我也不怕。
　　可秦风居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特别痛快。后来听说那个女孩哭着求秦风别分手，为了我，秦风到底又当了回陈世美。
　　其实，如今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我俩的报应呢。分分和和那么多次，伤害了那么多人，所以最后注定受伤害的是我们，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
　　上天永远都是公平的，公平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