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九至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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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其实一开始没有想要卫爽知道他的落脚点的。
但是高凡在医院躺了了4个月，他却打电话告诉卫爽，他现在的住所。
高凡不喜欢有人来他的家里的。他看到卫爽把烟头丢在高凡清洗画具的桶里，心里涌起报复一样的快感。
黎于世觉得自己，真的快被高凡搞疯了……
先是自说自话的要教他画画，也不理他是不是乐意，就自作主张给他买了画具，甚至让他住到自己家里；然后莫名其妙的消失，等到回来的时候，才告诉他，自己有遗传性的眼病，快要失明了；再后来疯子一样赶自己离开，最后又为了把自己的画送去参加比赛遭了车祸。
——自始至终，没有来问过他是不是要他这么做，是不是希望成为画家，是不是，舍得他走。
卫爽还是记忆里面的样子，高大，粗糙，笑容里有着坦荡和落拓，但抽烟的样子像是吸毒。
他曾经觉得，那就是警察该是的样子。包括他的暴力，包括他对待嫌疑犯时几乎残忍的逼问。
“你小子半年每个影子了啊，”卫爽摸了摸鼻子，用力吸一下，“你有病吧，还学画画？怎么着，真打算退役了是不？”
他有些厌恶的看着他重复过去让他觉得很男人的动作，突然后悔把他叫过来，在高凡色彩混乱的屋子里，他松开西服露出的白衬衫，太干净了，也太脏了。
“没，这不是找你来汇报工作了么？”他躲开卫爽试图搭上他肩膀的手，去冰箱里找喝的，打开，才想起，啤酒什么的，高凡走3年，3年都没有买过了。——妈的，脑子真被门挤了。
他有些尴尬的拿了两听可乐，无视卫爽错愕的表情，往他面前一放：“爱喝不喝吧，老子懒得将就你。”
好容易送走了卫爽，黎于世神经了，里里外外的刷了一遍屋子，敞开窗子，直到屋子里娇子烟的味道全没了，才甘心的关上。
他突然觉得高凡一个人的时候肯定很高兴。屋子里只有淡淡的颜料的味道，墙壁上有他太懒了调色时直接抹上去的颜色，留下了足够的空间去想象，想象自己期许的景象。
脑子进水了才会去想的景象。
他想要去医院一下，为什么他黎于世要在这里烦，放他高凡一个人在那里做梦？
不公平的。
十
小书店老板很无奈的对眼前终于肯抬头的男人笑笑，指指表，看到男人不好意思的表情，摇摇头没说什么，心说这年轻人，这看着挺正常的，怎么刚刚看书的表情那个吓人？
莫名。
黎于世也莫名。
一开始本来是要去买些啤酒花生，晚上看个电视，上个网，也不算太无聊，结果把手里的书一放下，已经是十一点有多了。
他扒拉着自己4个月没有打理的头发，有些无语的看着麻子一样长在天幕上的星子，本来要去理发来着……
走到门口发现高凡养的花从五楼砸了下来，正好砸着楼下的天天乱溜达的野猫，伤了左前脚，哀哀的叫。
他蓦地想起来高凡之前和自己去写生的时候，让车轮绞了脚跟子，也是左脚，也叫，哀哀的没了平日里的淡淡。
他脑子一热，对这猫儿就叫：高凡。
那猫也逗，居然还真的扭头看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似乎确定了黎于世是在叫它，试探着对他叫回去：喵？
他突然就觉得这猫是高凡变的吧？表情好像！于是走过去挠它的脖子，那猫全身都缩。
黎于世忍不住狂笑，不成了，这猫不会真高凡变的吧？
猫儿见他笑的猖狂，很不屑的看他一眼，扭头继续舔爪子。……连这个动作，都像毕了……
猫这种动物，之前黎于世一向不是特别喜欢的，它们总是有太多的自由，在你怀里的时候想的永远不是你，而且不加掩饰的用灵动的眼神宣告你对它而言不过是饲主。而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它的独立，并不追究它的个性。
高凡在这一点上和猫科动物很是相似，你对他多好，他知道，却从不说感谢，他会很好看的对你笑，会对你放下防备，却决计不会为你改变。
不会因为所谓的感激去改变自己的坚持，不愿为了愤怒丢失热爱。——刚刚的书上是这么说着梵高的。——高凡也是的。
说起来这或者是高凡最招人喜欢的地方，却注定了他黎于世对高凡而言永远比不上画布上那些暗淡而明艳的色彩。
想到这里不觉有些不爽，他很流氓的探手去猫肚子，确定了一下：唔，性别也是一样的。
高凡猫狠狠的瞪他。
黎于世心情大好的抱着野猫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叫：高凡你个祸害，看我不收拾你。
——但是，事实说明，高凡即使是只猫，黎于世也拿它没办法：给猫洗澡不难，难的是这只猫有志向帮你洗……给猫吹毛不难，难的是这只猫对亲吻吹风机有兴趣……给猫顺毛更加不难，那是建立在这只猫不会也试图拿它的小爪子当梳子给你梳头……
黎于世无力的抱在手里的猫睡过去的时候，出门前刚扫的屋子已经彻底回复高凡本人在家的混乱。
凭什么啊，凭什么他叫黎于世的就是劳碌命，这叫高凡的，不管是人是猫都能让他累死累活？
他爷爷的，不公平!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九至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