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不言 下自成蹊》微澜未蓝

2、醉酒

　　第二日下楼吃饭时，戚城已经在桌子旁坐好吃早饭了。

　　家里没有请家政阿姨，沈言觉得自己可以做好，戚城也没有勉强，毕竟他对他做什么本来就没有兴趣。戚城的早饭依旧是一杯黑咖啡，几片面包和一个水煮蛋。

　　沈言的早饭也简单的很，小米粥，可口的咸菜和一个水煮蛋。

　　共同点就是都有一个水煮蛋。

　　静悄悄的餐厅里，只有咀嚼声。最后，沈言受不了了，小声询问，“你昨天怎么没有早点回来？”不等对方回答，他已经自己给出了答案：“是有工作吗？”。但是他还是紧张的捏紧筷子。眼睛低垂，不敢看戚城，肤白的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紧张。他总是那么容易把情绪放在脸上。

　　卑微的那一方总是能自我麻痹。

　　“嗯，应酬，礼物我放在车上了，等会给你拿。”

　　戚城回答完，沈言松了一口气，“嗯，没关系，我知道了。”每年的今天都是这个程序，这个借口，无力反驳。

　　沈言在收拾碗筷时，“咔嗒”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响起。

　　出门没有通知，没有吻别，只有悄无声。

　　沈言的动作停了下来，到底从什么时候他俩变成了这样。

　　明明在小时候，他们相处的那么融洽，戚城虽然不爱说话，但还是照顾他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呢。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

　　沈言想不明白，戚城也不会告诉他答案。

　　答案埋在被时光掩埋的过去，他们现在无从得知，当知道的那一刻，却又再次物是人非。

　　今天周六，沈言不用上班，上午在家收拾东西，做做家务。下午准备去商场，给学生买一些小奖品。沈言现在是一名小学语文老师，他做老师，没有人不满意，业务能力强，学的一手好字，性格又温顺，对人有耐心，学生们都很喜欢他。今年带的是一年级的小朋友，需要他在学生的身上花费更多的心血。

　　临出门前，接到王霖的电话。王霖是沈言从初中玩起来的朋友，所以他和戚城之间的那点弯弯绕绕，王霖都知道。

　　“下午干啥啊，不会是宅在家吧，小沈老师”王霖一向不着调，爱调戏沈言。

　　“下午去商场，买点东西。”

　　“哎呦呦，难得啊，不会是和你那个没良心的老公吧？”

　　“不是，我自己去的。”

　　“自己去多没意思啊，我和你一起去，刚好我想逛街了，你陪我”

　　沈言微微叹气，王霖的逛街战斗力太厉害了，每次和他一起去总是要把自己累个半死。

　　“好，那我现在去接你。”

　　“好嘞。”电话那头传来欢乐的声音。

　　等沈言到王霖家楼下，首先看到的就是对方那染得一头红发，像一团火焰在燃烧，红发更加衬得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勾人，鼻子高挺，身材又高又瘦，和他走在路上，肯定回头率百分百。

　　沈言欲言又止，但又没忍住，“你这头发怎么回事啊？”

　　王霖灿然一下，“怎么样，好看吧，特地染得，今晚去酒吧玩玩，你要和我一起去。”

　　沈言一噎，想拒绝，他本来就不喜欢那种喧闹的场景，

　　话还没说出口，嘴就被王霖用手堵住了。

　　“我不想听见你说拒绝的话，今天你不去也得去。”

　　沈言被王霖连拖带拽的拉走，去了商场血拼。

　　血拼到下午四五点，又被王霖拉去一家据说很好吃的餐厅吃饭。

　　吃完饭，沈言再次被拽到了一家酒吧。

　　“好啦，我进去，我先和戚城说一声，今晚晚点回家。”沈言实在拗不过王霖，拿起手机要发消息告诉戚城今晚晚点回家，怕他多想。

　　王霖嘴角一撇，白眼一翻，把沈言的手机抢过来，“说不定他回去的比你还晚，有什么好发的，不准发，今晚带你去好好耍一下。”

　　“嗳，我的手机。”沈言不死心，还想去拿手机，被王霖三两下制服，反抗无效以后就接受了现实，只是暗下决心，想着早点回去。

　　昏暗的酒吧，群魔乱舞，声音嘈杂。

　　沈言不经常来这种喧闹的地方，有些不适应。被王霖拉着去跳舞，“我跟你说，你在家和你那个面瘫男人待久了，你也快失去了享受生活的快乐，今天就来放松放松，尽情释放一下。”

　　话音刚落，王霖已经开始七扭八扭地扭起来了，沈言只会上下蹦跶。

　　结束一轮以后，沈言已经累的不行。白皙的脸颊变得红润，像是一个出水的水蜜桃，杏仁一样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红润的小嘴不断地喘息着。

　　沈言实在受不了了，就去卡座那休息了，徒留王霖在那继续乱舞。

　　今天又是逛街又是蹦迪，沈言运动后的身体透支的很厉害，渴的也厉害。随手拿起点的果酒就喝了起来，果酒入口微甜，还有点回甘，是沈言喜欢的。他平时不怎么喝酒，昨晚和今早的遭遇让他不是很开心，觉得是果酒，也没忍住多喝了好几杯。

　　一杯倒就算是果酒也会醉。

　　等王霖回来时，沈言已经喝醉了，面色桃红，醉眼迷离，浑身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魅力。王霖暗骂一声，怎么就让他喝醉了酒。沈言喝醉酒喜欢乱动。

　　王霖也不敢自己玩了，他抱着沈言带着东西，出了酒吧，打车松沈言回家。

　　一路上，沈言都在折腾着王霖，不是磨耳朵就是拽头发，胡言乱语。

　　王霖被他折腾的够呛。

　　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温顺的人怎么喝醉了酒就那么喜欢闹腾。在找钥匙的时候，沈言已经爬上了王霖的背，双手紧紧扒着王霖的脖子，嘴里叫着，“马儿驾”。王霖这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是在自讨苦吃，轻声哄着沈言，“言言，马上就到家了，你安稳一些。”

　　开门进屋的时候，客厅灯在亮着。灯下，是黑着脸的戚城。

　　“怎么回事？”戚城快步上前，眉毛皱着，嘴角紧抿。

　　王霖的手还兜在沈言的屁股下，他转身把沈言从背上轻轻地拉下来。

　　“他喝醉了，你去弄点醒酒的东西给他喝。”王霖看见戚城就烦，随口吩咐了一句。

　　戚城深深地看了沈言和王霖一眼，然后走向厨房。

　　“言言，到家啦，我扶你去沙发先坐着。”王霖向伺候皇上一样地伺候这沈言到了沙发上坐着。

　　买回来的东西，被王霖乱七八糟地放在地上。

　　沈言有些难受，头一歪，歪在了王霖的肩膀上，小声哼唧道，“我不舒服。”眉头紧皱，像一只醉奶的小奶猫，在向主人撒娇。王霖小声地哄着他，马上就没事了。

　　戚城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手心的醒酒汤似乎也烫在了他的心底。怒气有一瞬间冲到了头顶。

　　王霖在沈言喝完醒酒汤之后就走了。

　　喝完醒酒汤的沈言有了一些清明，在迷迷糊糊之中，看见了戚城的脸在自己面前晃荡，因为醉酒，沈言的心理防线变得很低，他一看见戚城，就腻腻歪歪地往戚城身上靠，往他怀里钻，两手紧紧地拽着戚城的衣服，“戚城，呜呜呜”

　　泪水突然奔涌而出，昨天一天的委屈在这一刻达到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