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风，我们摇橹》七品御史

39、第39章

　　宁新荫是幸运的，暖暖你也会是这样幸运的吗？林岚伸手抱住暖暖：“你要幸福。”
　　暖暖一听这话，鼻子也酸酸的，自然知道林岚是为自己好。自知按林岚的个性问不出个所以然，便急忙抽了抽鼻涕，想还给林岚一个好心情：“我们的灭绝师太出国改造归来就不一样了。”
　　果然，林岚嘴角微微抽搐，却立马低着头，暖暖也不敢拆穿她，她是极为骄傲的一个人。这个世界上，看见灭绝师太哭的人，基本已经灭绝了，除了两种人，一种是不要命的，如颜如意，另一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正是暖暖现在在做的。然而林岚，向来不善于妥协，哭都哭了，还要报复社会。她脑袋一用力，将暖暖给撞了个内伤。
　　林岚最引以为豪的是，对朋友她只使用暴力，对敌人使用脑力。她自认为这就是春天与冬天的区别。暖暖觉得不太能理解，只能把内伤和着牙齿一起吞下。果然即使是同样的生物，大脑结构也未必是一样的。
　　可是，其实暖暖能够读懂她的关心。所以在林岚转身走向洗手间，只留给暖暖一个背影的时候，暖暖在她背后低声承诺：“不要担心我。我答应你，若见了南墙，我定然回头。”
　　林岚的手握在金属质地的门把上，那上面的凉渗入心底，她顿了一会儿，终究没有回头。明知暖暖看不见，仍扯了个笑，笑着笑着又觉得心酸，急忙踱进洗手间。
　　林岚不断告诫自己深呼吸，再呼吸，却仍有一股不安如呼出去的二氧化碳在镜子上形成的雾气一样。还有一件事情是她没有告诉暖暖的，一想起那事，心情不免暴躁了起来，想狠狠拍下石板缓解心里的不安，却在空气里迟疑了。
　　暖暖在外面。
　　所谓的真相，如果比现实更残忍，那就让过去雪藏了它！有时候，纵使乌云又如何，拨开了真能还世间一地明媚吗？
　　如意中午来了电话，听说林岚和暖暖都在，便有些兴奋：“我们去陶爷居吃饭吧！”
　　而此时，暖暖看着林岚收拾书架，听着颜如意的兴奋，嘴角微微抽搐。
　　林岚正皱着眉头收拾书架，她有很严重的洁癖，特别是对东西的物归原处情结格外根深蒂固：“颜如意！一定是颜如意干的！”她正咬牙切齿。
　　暖暖但笑不语，暗暗提醒她：“改天吧，今天不方便。”
　　颜如意却誓不罢休，林岚终于回头：“谁打来的电话？颜如意吗？叫她滚过来。”
　　颜如意自是滚不过来，：“我在东信站口，坐不到公车，打不着的。你们来载我吧。”
　　一句话，暖暖载着林岚涌进塞车大军中。林岚将车窗摇下，有些感伤：“几年了，都没有变化！”
　　暖暖心里却是明白的：“这几年，逢年过节的，你也不回来。你还放不下吗？”当年林岚是仓皇出国的，在一连串雷厉风行的灭绝师太作为下，在所有人还来不及拍掌叫好的时候，她已经为自己准备了后路。
　　只有自己和如意知道，那个时候，林岚是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可是林岚不是那样的人，她说人活着才能知道最后的结果。
　　这些年，也证明，她赢得彻底，却又完败。
　　林岚嘴角微勾，颇有些自嘲：“那个时候太傻，再给我一次机会——”话却说到这里停住了，将暖暖一颗心也煞住了。
　　林岚问暖暖：“你对若初呢？”
　　暖暖对这段感情早已放下：“过去了。”这也是一种交代。
　　林岚暗骂了句：“都是傻子。”车内恢复了宁静，仿佛定格在过去的那段忧伤。
　　前面的车子慢慢地移动，暖暖依着队伍慢慢往前驶，看着路标标示的芬芳路一阵怨念。纵使路有千千条，也不及这一条冥顽不灵，塞车几乎是日复一日，每分每秒从未曾间断过的。偏偏它处着独尊的地位，没有其他路可以绕道，这条路的性子便越养越叼了。
　　每个路口都有四五个交警在那边守候，每两个路口就有一个红绿灯，但这条路仍经常处于此路不通的冷艳高贵状态。
　　“最烦的就是塞车了。”暖暖心中的怨念啊，已经比银河还深了。
　　前面的车还在缓慢行驶。眼看就要过这个路口了，可是绿灯黄了，一亮一亮的，前面的车蹒跚而行好不容易要出了那条界。眼看暖暖就可以大肆地踩着油门，冲向对面，结果红灯亮了，暖暖的车生生停留在那条分界上，人的狗屎运真是生生不息，经久不衰。暖暖长吁了口气，时也命也。
　　这是一条十字路口，现在猖獗的是右行的车，直行的主子耐着性子等着绿灯的再次垂帘，闲来无事，也看看右行车上各色各异的人生。这是暖暖最爱做的事，说到底是一个在城市中被堵车迫害的有为青年的一点小小心理扭曲。
　　颜如意打来电话，暖暖随手按了车载手机的按钮，电话那头可怜兮兮的：“归暖暖，你们到底在哪里啊？”
　　立刻遭到林岚秋风扫落叶：“在通向屠杀你的道路！”
　　如意立刻因识时务成了俊杰：“你们慢慢来，不急的。嘿嘿。”
　　暖暖扑哧一声：“林岚，你又彪悍了。”
　　林岚一声虎吼，却在看到前方路况破功了，噗一声笑了。
　　面前一辆宝来车上面坐了一个地中海的中年男子，他含蓄地缩了缩肚皮，这才转动方向盘。一放松，啤酒肚直接顶到了方向盘，紧紧卡在方向盘里。
　　两人不免同时发出“啧啧”的感叹：开车就当摇呼啦圈，那个大叔有前途。
　　颜如意开始在咬袖角了：“你们！”
　　暖暖“呵呵”笑了两下：“这个世界上除了红灯以外再无其他可以阻碍我想见你的心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狼嚎，暖暖这才兴高采烈地挂了电话。如意就是软柿子，软也吃，硬也吃。
　　“这才是赏心悦目嘛！”
　　顺着林岚的目光，暖暖往前一看，眼前一辆凌志飘过，开车的女生挺眼熟的，男的挺帅气的，暖暖的笑却冻结了。
　　陈乐鱼，张弓长？！那两人嘻嘻哈哈的模样似乎还挺熟的。不安总是伴着疑问产生，却在心头挥之不去。
　　林岚见暖暖眼神正追随着刚才晃过去的车辆，念着方才的车牌号：“河S-3-9-2-8。刚才那辆车的人，你认识？”
　　绿灯却在这个时候亮了起来，暖暖挂档起步，车子缓慢前行：“可能看错了吧？”
　　话虽说如此，却另起了心思：“我新认识了一个朋友，不如叫上她一起吧！如意也认识的。”
　　林岚耸了耸肩：“我不介意。”
　　“喂，乐鱼。是我，暖暖。”
　　“……”
　　“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有一家陶爷居挺好吃的吗?现在我和如意，还有我们经常与你说起的林岚在路上了，想起问你要不要一道去？”
　　“……”
　　“你现在在办公室，吃快餐盒了？那没有关系，下次吧。再见。”
　　暖暖紧紧握着方向盘，脸上却依然挂着笑转头告诉林林岚：“她没空。”心里暗暗一沉，实在想不明白乐鱼为什么要骗自己。嘴角却泛起一阵苦笑，或者真的是自己看错了，杯弓蛇影可不是个好习惯。却还是想起那天，乐鱼说张弓长脾气不好，若不是认识，怎会了解得这么深。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有些卡